做了這個a+的任務, 白羅羅拿到了三個月的假期。任務評級越高, 假期越長, 也不知道如果做出個s級的評價來, 會不會直接休假半年。


    放假之後, 白羅羅整個人都懶懶散散, 也不早起了, 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起來之後隨便做點東西吃吃。


    白羅羅的媽媽問他什麽時候回去,白羅羅說過幾天吧, 他想自己先緩個幾天。


    畢竟是去其他世界出差,還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白羅羅回來之後還得調節一下自己的心態,適應適應自己在現實世界的生活。


    按照白羅羅原來的打算, 他是想在家裏昏天黑地的睡個幾天, 但秦百川卻開始約他出去玩。


    那天白羅羅睡著之後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秦百川自然沒了蹤影。白羅羅醒了之後給秦百川去了個電話, 說實在是不好意思, 自己喝多了, 沒撐住直接睡了過去。


    秦百川說:“嗯, 沒事兒, 不經常喝酒吧?”


    白羅羅說:“還行。”他的確不經常喝酒,公務員又不用應酬什麽, 天天.朝九晚五除了偶爾喝同事聚會,就沒有喝酒的機會了。


    秦百川說:“有空出來玩?”


    白羅羅的頭還因為宿醉疼著, 道:“去哪兒玩?”


    秦百川隨便說了個地方, 白羅羅一聽,應道:“行啊,什麽時候去。”


    秦百川說:“我晚上來接你吧。”


    白羅羅應下了。


    秦百川約白羅羅的地方是個清吧,環境很不錯,可以看書聽音樂聊天,還養了幾隻肥嚕嚕的貓。


    白羅羅倒是挺喜歡動物的,動物對他的感覺好像也不錯,其中一隻神色高冷的大喵在他身邊轉了幾圈,然後更加高冷的跳到了白羅羅的腿上開始蹲著。


    秦百川見狀道:“沒想到你還挺招動物疼的,沒養點什麽?”


    白羅羅道:“小時後我家不是養過大狗麽,結果後來出了車禍,就再也沒養過了。”


    秦百川聞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片刻後才道:“哦,我記得那狗,是不是黑黃色的,名字好像是叫玉米?”


    白羅羅驚喜道:“你還記得啊?”


    秦百川說:“記得,你不是還把它帶來過幼兒園麽。”還嚇哭了不少小朋友,最後被老師批評了一頓。


    兩人又說起了一些小時的事,白羅羅才發現秦百川的記憶力真的好,但凡白羅羅記得的事情他都記得,還能補充很多細節。


    白羅羅道:“你真厲害,這些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


    秦百川笑了笑,他道:“有些事情記得太清楚,也不是什麽好事啊。”


    白羅羅隻當秦百川在自謙。


    說到小時後的事情,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感縮進了許多。


    即便和秦百川的相處時間不算太長,但白羅羅依舊能感覺到他是個非常優秀的人,言談舉止,待人處事,都很有分寸,既不會讓人感覺太過親密,也不會有生疏之感。和這種人打交道是很舒服的,這大概也是為什麽之前白羅羅同意和秦百川一起旅遊的原因。


    有了這一天晚上開頭,秦百川開始經常約白羅羅出來玩。


    看得出秦百川的業餘生活很豐富,家庭條件也十分優越,第一次他約白羅羅去馬場騎馬的時候,白羅羅還有些猶豫。


    秦百川卻是笑道:“不是我的馬場,是我一個朋友的,之前幫了點他的忙,得了張會員卡。看最近天氣涼下來了,才想著邀你去,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白羅羅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不過去了之後,馬場裏倒是沒有很多人,秦百川親自給白羅羅選了匹馬,又遞給他一套專業的裝備叫他換上。


    白羅羅換好之後,秦百川眼含笑意的讚道:“身材不錯啊,我以為你們坐辦公室的都不怎麽運動呢。”


    白羅羅道:“我挺喜歡打籃球的。”


    秦百川道:“哦,等有空了約一場。”他的目光在白羅羅那雙被馬褲襯的修長的雙腿上滑過,並沒有多做停留便移開了。


    進了馬場之後秦百川開始親自指導白羅羅騎馬。


    作為一個新手,白羅羅有些緊張,在馬背上僵的像塊木頭,動也不敢動。


    秦百川見白羅羅鼻尖上冒著汗珠,道:“別怕,這白馬是馬場裏脾氣最好的,很適合新手,你慢慢來,不用緊張,我在呢。”


    白羅羅點點頭。他身下的是匹漂亮的白色公馬,看得出經過精心的照顧,皮毛油光水滑,鬃毛也整齊飄逸,全程都十分安靜,看得出性子很穩。


    秦百川道:“還怕麽?”


    白羅羅道:“嗯……好點了。”


    秦百川觀察了一下白羅羅的情況,開口道:“別怕,我牽著馬呢,我先帶著你走一圈吧。”說著吧,他拉起了白馬的韁繩,帶著白羅羅開始往場地邊緣走去。


    這位於郊外的馬場十分廣闊,看得出造價不菲,白羅羅作為一個工薪階層出生的孩子,自然不可能接觸到這些場所。


    而秦百川,卻像是對這些已經非常熟悉了。


    帶著白羅羅走了一圈,白羅羅終於不再緊張,開始自己嚐試性的策馬小跑起來。於是秦百川也上了馬,跟在白羅羅身後。


    兩人在馬場裏待了一天,然後白羅羅請秦百川吃了個晚飯,才各自分手回家。


    在分開時,秦百川又約白羅羅過兩天出來玩,說帶白羅羅去玩玩槍。


    男人都是喜歡熱武器的,白羅羅也不例外,但他聽到秦百川的邀請後,欣然點頭應下了。他的朋友不多,如果能和秦百川當朋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


    秦百川在樓下看著白羅羅慢慢的上了樓,他點起一根煙,看到白羅羅住所橙色的燈光亮了起來。


    秦百川微微眯了眯眼,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秦百川看了看號碼,接了起來。


    “什麽事?”沒了在白羅羅麵前的那種柔和態度,秦百川的表情冷淡的嚇人,他熄了煙坐進車裏,漫不經心道,“我在外麵。”


    “不知道。”秦百川語氣冰涼,如果此時的白羅羅看見他,一定會被他的表情嚇一跳,他說,“還有其他事嗎?沒事我掛了。”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秦百川直接按下了結束通話的按鈕。


    他心情因為這個電話受到了影響,但在離開之前,他望白羅羅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表情瞬間又柔和了下來。


    放假三個多月,白羅羅隻回家待了一周,剩下的時間都和秦百川在一起。


    秦百川約白羅羅去玩的東西各式各樣,這些東西大多都很有意思,他似乎對市區附近的所有娛樂項目都非常了解,就沒有不熟悉的。


    白羅羅實在是有些好奇,便問他到底是做什麽工作的。


    秦百川說:“我啊,還沒工作呢,要不要你給我介紹一個?”


    白羅羅道:“你別開我的玩笑了。”


    秦百川道:“沒開玩笑啊,我現在確實沒工作。”然後他簡單的說明了一下,說自己把工作全都辭了,現在就是在到處玩。


    白羅羅感歎道:“啊,真好啊。”


    秦百川說:“好嗎?還行吧。”他倒是想做工作,隻是家裏人都不讓,他媽更是整天以淚洗麵,一副心疼他患了絕症還不好好享受生活的模樣。秦百川看了覺得麻煩,幹脆就依了他們。


    白羅羅傻樂,說:“我的夢想就是你這樣啊,賺夠了工資,到處去玩,娶個老婆……”


    秦百川聽到白羅羅說的話,眼神微微頓了頓,他道:“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白羅羅正想描述自己喜歡的女孩,腦海裏卻浮現出了一張模模糊糊的臉,那張臉和雪卉有七八分相似。但這感覺不過一閃即逝,很快就消散了。白羅羅愣了愣,緩緩道:“溫柔一點吧,性格好就行。”


    秦百川說:“哦,這樣啊。”


    白羅羅說:“那你呢?你喜歡什麽樣的人?”


    秦百川想了想,慢慢道:“我大概,沒喜歡過什麽人吧。”


    這話要是別人說話,白羅羅可能會覺得他在裝逼,但在秦百川的嘴裏卻是如此的自然,白羅羅覺得他的確是這麽想的。


    秦百川說:“不過現在正在嚐試喜歡一個人。”


    白羅羅說:“感覺怎麽樣?”


    秦百川嘴角往上勾了勾:“不壞。”


    世界上最幸福的是,大概就是有一個和你格外默契合拍的人,他知道你需要什麽,知道你喜歡什麽,知道什麽會讓你最舒服,而在秦百川身上,白羅羅感受到了這一點。


    和秦百川在一起太舒服了,舒服的白羅羅都有點迷失其中。他和秦百川默契非常,幾乎到了他說出前一句話,秦百川就能毫無困難的補上後一句的地步。


    這樣合拍的感覺實在不賴,以至於到了下一個任務時間,白羅羅還有點依依不舍。


    “又要出差?”兩人在酒吧裏坐著,麵前放著調配的非常漂亮的馬天尼,秦百川說這話,把玻璃杯上的橄欖取下來,放在口中慢慢咀嚼,他道,“這次去多久?”


    “十幾天吧。”白羅羅說,“我也不確定。”按照一般人物流程,是十幾天沒錯,可白羅羅也不能說死了,萬一突然出什麽意外了呢。


    秦百川說:“行,去吧,我等你。”他說完,溫柔的笑了起來,“早點回來哦。”


    白羅羅心中猛地一顫,不知怎麽的就在秦百川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但他很快醒悟過來這不過是他的錯覺,畢竟那個人隻存在於任務世界裏。


    “嗯,我會的。”白羅羅說,“等我回來。”


    秦百川點點頭。


    作為一個拿到了少見a+評價員工,就算白羅羅很遲鈍,也能看出上級對他的重視。


    在他進入修養倉之前,領導還反複詢問了他的狀態,說如果沒有調整過來可以再給他一段時間假期。


    白羅羅拒絕了領導的好意,說自己感覺差不多了。於是經過幾天的準備,他再次躺進了休眠倉。


    營養液從管道中灌入休眠倉,白羅羅的頭開始變得沉,濃濃的睡意席卷而來。


    係統的機械音響了起來,將白羅羅從昏睡之中喚醒。


    然而白羅羅睜開眼,眼前卻還是一片黑暗,他遲疑道:“係統,我醒了?”


    “醒了。”係統的聲音有點冰,他道,“你好,我是一六□□三係統。”


    白羅羅道:“你認識一四七二麽?”


    係統道:“認識,怎麽了,你要投訴他?”


    “哦不。”白羅羅道,“我就隨便問問。”


    係統道:“哦,我就說一四七二的是個很優秀的係統,應該不會被人投訴的。”


    白羅羅品味著這話怎麽覺得有點怪呢……但他也沒有多想什麽,因為係統已經開始提問他是否要接收這個世界線的資料了。


    “接收。”白羅羅道。


    記憶很快就灌入了白羅羅的腦子裏。


    不得不說,白羅羅也是經曆過好多個世界的老員工了,但就算他是老員工,他還是被記憶嚇的不輕。


    因為他穿過來的人,幾乎是一接觸任務目標就慘死,然後以靈魂姿態看到整個故事。


    任務目標的名字叫林晝眠,是個瞎子。不過雖然他是瞎子,但卻比一般人厲害的多,他似乎可以看到常人不能見之物,對於陰陽之事深有研究。


    白羅羅穿的人叫周致知,也是個搞這些東西的,隻不過他和林晝眠最大的區別是,人家是真本事,他是冒牌貨。


    因為得罪了人,周致知被抓到了林晝眠麵前。


    林晝眠指著麵前的空地,問了周致知一個問題,他說:“這是什麽?”


    周致知什麽也看不見,於是哆哆嗦嗦的說這是地板。


    林晝眠便隨意揮了揮手,道:“帶他下去吧。”


    因為這句話,周致知直接沒了性命。而沒了性命的他居然沒能去投胎轉世,而是成了一個遊蕩在凡間的幽魂,並且不能離開林晝眠百尺內。


    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幽魂周致知的眼裏,林晝眠像是一個滾燙火熱的太陽,燒的他快要融化。可他偏偏逃不掉走不脫,隻能日日夜夜煎熬,直到,林晝眠也遇到了意外。


    死後的周致知才明白,有些事情,的確是他不能碰的,隻可惜大禍已釀成,一切都為時已晚。


    白羅羅看到這樣的劇情覺得有點懵,他畢竟是個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唯物主義永刻心中,牛鬼蛇神於他來說理應都是浮雲一般的存在。


    於是白羅羅朝著係統提出了這個問題。


    係統聽後,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複雜道:“你是第一個問我這個的。”其他人都在恐慌為什麽劇情會這樣,就白羅羅問出如此直擊靈魂的問題。


    “大概是科學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吧。”係統道,“有點類似以前的人們看到月食都覺得是天狗食月,恐慌不已,等到科學發展之後,卻又發現那其實隻是一種自然現象。或許再等一次科技大爆炸,人類就會發現靈魂的存在也能用科學來解釋?”


    白羅羅說:“臥槽,你說的賊有道理。”


    他剛說完,就有幾個人推開小黑屋的門,把綁的嚴嚴實實的他,從屋子裏拖了出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畫麵倒是個上個世界有些像。


    白羅羅的手腳都被捆了個結實,像個粽子一樣被丟到了任務目標林晝眠麵前。


    林晝眠坐在白羅羅麵前的黃花木椅子上,閉著眼睛,淡淡的開了口:“就是他?”


    “是的,林爺。”其中一人道,“就是他。”


    接著,白羅羅便眼睜睜的看著林晝眠指了指麵前的地麵,說出了和係統給他的記憶裏一模一樣的話,他問:“這是什麽?”


    白羅羅低頭看去,看到了紅木的地板。


    白羅羅:“……臥槽,他在說什麽。”


    係統說:“你等著啊,我給你開個金手指。”


    他話語落下,白羅羅的麵前就真的出現了什麽,白羅羅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仔細凝視之後,才確定不是自己眼睛瞎了而是這東西就這幅尿性,他震驚道:“這是一片馬賽克?!”


    沒錯,再白羅羅麵前的地板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隻可惜社會主義的接班,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白羅羅啥也看不見。


    係統沉默三秒,白羅羅居然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絕望的味道,他說:“這東西太血腥居然被馬賽克了。”


    白羅羅:“(⊙v⊙)。”所以他這是一來這兒就馬上要登出了嗎。


    好在係統機智道:“沒事,我可以看見,你告訴他,是隻黃鼠狼。”


    白羅羅說:“是個黃鼠狼。”


    林晝眠的手指敲了敲桌椅,繼續道:“什麽毛色的黃鼠狼。”


    係統繼續給白羅羅作弊,說:“棕色的,尾巴還斷了……我也看不太清楚啊,這馬賽克係統太嗶——嗶——了吧。”


    白羅羅聽著係統的話,心想原來係統說髒話居然是要被消音的。


    白羅羅趕緊按照係統的描述簡單的告訴林晝眠。


    林晝眠緩緩的點點頭;“你師父是誰?”


    白羅羅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他道:“我沒有師父,都、都是自學成才。”周致知的確是沒有師父的。事實上他既對風水毫不了解,也對陰陽一竅不通,就是個神棍。


    林晝眠沉默了下來。


    旁邊的人見狀,上前問道:“先生……這人……”


    “暫時留在我身邊吧。”林晝眠道,“他既然看得見,就是同道中人,那也不必做的太絕。”


    旁人點頭稱好。


    林晝眠道:“你叫什麽。”


    白羅羅道:“我叫周致知。”


    林晝眠道:“名字倒是好名字,隻是你卻配不上。”


    白羅羅一直跪在地上,雖然沒看見林晝眠的表情,但也能從他的語氣裏聽出輕視之意。也對,做這行最忌諱的就是行騙之事,不過既然白羅羅能看見些東西,便說明他應該有這個天賦,而且天賦不淺。隻可惜走了邪路。


    “帶他下去。”林晝眠道,“同他說說,這裏的規矩。”


    “是。”手下人應道。


    白羅羅像一隻死狗一樣被拖了過來,又被人像死狗一樣拖了下去,那些人動作十分粗魯,對待白羅羅的態度也相當不好,看起來是很厭煩他。


    給他解綁的時候,還有人在嘟囔,說先生怎麽看上了這麽個人,語氣之中全是憤憤不平之意。


    “先生的事情輪得到你置喙?”另一人道,“說話注意點。”


    埋怨的人聞言趕緊住了嘴,給白羅羅解開了手上的繩索。


    被捆的太久,白羅羅整個人的手腳都僵住了。他在地上活動了好一會兒才活動開,那人說:“周致知對吧?你以後就住二樓最裏麵的那個房間,裏麵有幹淨的衣服,你去洗個澡,換上新衣服。”


    “好。”白羅羅應道。


    “不要到處亂走。”那人繼續道,“有事情我們會來找你,如果你到處亂走被人發現了,會是個什麽下場我們可不能保證。


    白羅羅繼續點頭稱是。


    那人道:“你去吧。”


    白羅羅得了話,起身去了二樓。這一共有四層,底下一層是用來接客的,二層是客房,三層和四層都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反正林晝眠不住在這裏。


    白羅羅上去的時候腳有點疼,似乎是被抓來的時候傷到了。


    說到周致知,這人也確實是活該。他根本不懂什麽風水堪輿,卻偏偏還要裝出一副大師的模樣。若說他隻想著騙點錢財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居然看上了自己主顧剛年滿十八的女兒。於是硬是想出了一些謊言,說什麽主顧的女兒名犯孤煞,唯他可解,隻要同他睡一晚上讓他的陽氣入了她的體,便可破了這樣的命格,讓主顧財源廣進,升官發財。


    而主顧居然信了周致知的鬼話,把他哭著求著的女兒綁了丟到了周致知的床上。


    隻是周致知還沒得手,就被人綁了去,直接揍了一頓後見到林晝眠。而如果按照原世界線的發展,沒能回答林晝眠問題的周致知直接丟了性命。


    躺在床上的白羅羅回憶了一下,發現周致知幹過的壞事兒,還真不止這一件。


    白羅羅說:“這樣的人居然沒有被警察抓走?”


    係統說:“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白羅羅道:“他運氣也太好了吧。”周致知幹過不少缺德事,但都運氣很好,比如說他今天說主顧給他一筆錢,做了法事之後明年就有升遷的機會,結果他主顧第二年真的就升遷了,便將他的名號傳了出去。這樣的巧合大大小小的湊在一起,竟是莫名其妙的拚湊出了一個厲害先生的模樣。


    白羅羅:“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係統沒答,反問道:“嗑瓜子嗎?”


    不知怎麽的白羅羅卻從係統的這句嗑瓜子嗎裏聽出了一點熟悉的味道,他狐疑道,“我們真的沒見過麵?”


    係統說:“沒有啊。”


    白羅羅說:“那你怎麽知道我要嗑瓜子?”


    係統說:“你在我們那兒都出名了,大家都搶著接你的單。”


    白羅羅說:“啊?為什麽?”


    係統說:“……因為可以嗑瓜子。”


    白羅羅:“……”


    挫敗的沉默了一會兒,白羅羅放棄了,說:“嗑吧,有新的味道了麽?上個世界的爆米花味都吃膩了。”


    “有的。”係統道,“我看看啊,有魚香味的……”


    白羅羅開始還沒聽明白,說:“魚香味?”


    係統說:“魚香肉絲……沒吃過?”


    白羅羅被這個味道震驚了,他想他以後是不是還能吃到麻婆豆腐味的,但糾結之後,白羅羅還是放棄了,說:“有焦糖的嗎?吃焦糖的吧。”


    係統說:“有有有。”


    然後一人一係統就開始安靜的嗑瓜子。


    白羅羅住的屋子裏很簡陋,隻有一張床一張桌,沒有任何的娛樂設施。這裏提供給他的新衣服也很簡單,有點像古代的唐裝,但是比唐裝多了點現代設計的味道。


    白羅羅嗑著瓜子,說:“你說任務目標留下我是打算做什麽?”


    係統說:“我哪裏知道,反正不會殺了你。”


    徹底的騙人,和學藝不精還是有區別的。如果白羅羅連最起碼的入門都做不到,那他就是在胡說八道害人性命。但如果他知道一點,最多算是個學藝不精貪財好色。


    林晝眠饒他一命,大概也是因為如此。


    之前周致知受到了驚嚇,身體也有些乏了,白羅羅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的一覺到了第二天。


    結果第二天早上,白羅羅發現自己手上腳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看起來特別的猙獰,不知道的他以為他受到了怎麽樣的虐待呢。


    白羅羅有點虛,道:“這身體也太脆了吧。”


    係統說:“好吃好喝的供著,能不脆麽?”


    周致知今年二十六歲,大學畢業才兩年,一畢業就開始幹這行,而且越幹越起勁,在這行將混的非生水起,很快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白羅羅說:“不行,走不動路了。”昨天腳上疼痛的地方,現在直接腫起來餓了一大塊,看樣子應該是傷到了筋骨。他抽著氣,到了衛生間用毛巾開始冷敷,想要消腫。


    但這冷敷的效果卻不大好,一上午白羅羅都沒能出房門。


    到中午的時候,有人來敲門叫他出來吃飯了,他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


    “怎麽這麽嬌貴。”來敲門的是昨天綁白羅羅的人,他一臉厭惡,看著白羅羅道。


    白羅羅沒吭聲,默默的跟著他出了門。


    那人本來還想說白羅羅什麽,但餘光掃了白羅羅的腳一眼,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再說什麽。


    本來白羅羅以為這麽大的屋子,吃飯怎麽著也有十幾個人,哪知道坐在桌子前的就隻有四個,一個是他,兩個是綁他的人,剩下一個他不認識。


    吃的食物也很簡單,三菜一湯,味道還要麽鹹了要麽太淡。


    其中一人道:“以後你就在這樓裏做事,你能做什麽?”


    白羅羅見他們滿臉冷淡,又喝了一口沒什麽味道的湯,道:“做飯……?”


    “你會做飯?”那人道,“手藝怎麽樣?別做出來比這個還難吃。”


    白羅羅道:“還行吧。”


    “嗬嗬,說起謊來也真是不眨眼睛,你這樣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靠著行騙活命的人告訴我你做飯還行?”另一人嘲諷道,“還真信了。”


    白羅羅被這話噎的有點說不出來,畢竟周致知還真是個沒有什麽下限的騙子,說起謊來也是信手拈來。


    “算了吧,他撒這慌也沒什麽意義。”之前說話的那人接了口,他道,“我叫吳推三,他叫吳阻四,那人叫吳沒五,你最好不要說謊話,無論是林先生還是我們,都最討厭說謊的人。”


    白羅羅點點頭,道:“嗯,晚上我來做飯就行。”


    他一邊吃,一邊觀察了一下桌子上的三人。吳推三年齡應該是最小的那個,所以話也比較多,吳阻四從頭到尾沒給過白羅羅好臉色,說出來的就是嘲諷他的話。而吳沒五則從頭到尾悶頭吃飯,原本不怎麽好吃的飯菜他卻吃的極為香甜,加了四碗飯還在加。


    吃完飯,吳推三動作自然的去洗了碗,白羅羅跟在他後麵本來想幫幫忙的,但是吳推三卻是冷冷道:“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幫忙。”


    白羅羅覺得這些人真是充滿了個性。


    白羅羅說:“那我能做什麽?”


    吳推三一邊洗碗一邊道:“你那身板能做什麽?先去把傷養好吧,嘖,當個騙子還不好好的鍛煉身體,也不怕被發現了沒力氣跑路?”


    這話說的,白羅羅還真反駁不了。


    總而言之,現在白羅羅在這樓裏處於非常尷尬的狀態,誰都能冒出來嘲諷他兩句,偏偏又說的事實。


    白羅羅悶悶不樂的坐在沙發上,對係統道:“我深深的感到了我一定不能犯罪。”


    係統說:“對的呢。”


    白羅羅:“唉。”


    沒電視看,手機也被沒收了,而且被禁止到處走動,在樓裏麵的白羅羅就像一個囚犯,能做的隻有在沙發上發呆。


    而吳姓三人卻都忙自己的事去了,根本懶得管白羅羅。


    白羅羅實在無法,說:“係統啊,咱商量商量,來部電影看看成不成啊。”


    係統說:“你想看什麽?”


    白羅羅說:“都可以啊。”


    於是係統隨機了一部地球上非常有名的驚聲尖笑,給白羅羅放上了。


    看了一下午的電影,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白羅羅自告奮勇說要做飯。


    吳阻四本來是樓裏做飯的那個,看到白羅羅不屑的哼了聲,摔了鍋碗瓢盆轉身就走,道:“你做,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個什麽花兒來。”


    白羅羅心想這裏的人氣性真的是都挺大的,不過人家也有大的資本,要是他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指不定就被叉出去做掉了。


    廚房裏的食材很單一,白羅羅看了看發現居然隻有一點蔬菜,連塊肉都沒有。不過冰箱裏倒是有一盆喝了一半的雞湯。


    想了想,白羅羅退出來問他們吃不吃麵塊。


    “你做什麽我們吃什麽。”吳推三不耐煩道,“快點啊,我們都餓了。”


    白羅羅說:“行,馬上。”


    然後他開始揉麵粉,將麵粉揉成團狀之後又攤平用刀切成塊狀。


    雞湯已經熬的滾燙,白羅羅把麵塊放了進去,然後開大火煮,在快要煮熟的時候,又將新鮮的蔬菜直接燙了進去。


    白羅羅弄完之後,又切了些青椒,在鍋裏燒了熱油,將青椒簡單的炒了一下,便將熱油淋了上去。


    這是他們那兒是麵塊要用的油碟,畢竟白羅羅從來都是無辣不歡。


    他做好菜,小心翼翼的端了出去,那三人目光都投了過來,吳推三道:“好了?”


    白羅羅說:“好了,要油碟嗎?”


    吳推三道:“我不吃辣,你給他們兩弄一個。”


    白羅羅轉身又進了廚房,結果出來的時候看見這三人已經開始吃了。


    吳推三吸溜著麵塊,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還挺好吃。”


    白羅羅道:“噥,嚐嚐油碟。”


    吳阻四和吳沒五都接過了白羅羅手裏的東西,大概是吃了白羅羅的東西,他們在飯桌上倒也沒有再開口唏噓嘲諷。


    白羅羅總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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