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季之後, 星球上的植物們都開始瘋了似得開始長葉子, 幾乎是幾天時間, 原本顏色變成土黃色的整個星球再次被綠意覆蓋。


    穆行宮同白羅羅解釋說, 這個星球和地球不太一樣, 沒有南北半球之分, 冷和熱都是整個星球一起經曆, 所以這裏的動植物的生命力也特別的強悍,旱季一過,就能迅速的蘇醒。


    然後白羅羅還知道了, 雪卉騎著的石頭怪一般情況下都是吃的泥土裏的植物根係和一些昆蟲,沒人招惹就不會主動攻擊其他人和動物。但它的性格卻有點暴躁,而且外形太像沒有生命的巨石。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被其他生物無意中打擾, 但一旦沉睡中的石頭怪被其他生物吵醒, 有起床氣的它就會憤怒的拔足狂奔追上騷擾者,直到把惹毛他的動物活活踩死——這性格倒有點像地球上的犀牛, 不過單純從中戰鬥力上來說, 石頭怪的確比犀牛強多了。


    雖說周融同意了現將雪卉送回家, 可事實上無論是他還是其他人都對雪卉的認路本事有點懷疑, 但雪卉的表現很快讓周融安了心。雪卉不但記得路線, 甚至記得每一座山峰和每一條河流,本來荒蕪雜亂的星球, 在他的腦海裏似乎早已形成了一副完整的地圖。


    周融有點奇怪,說他既然記得路, 為什麽會回不去了。


    雪卉露出悲傷的表情, 說帶他出來的人已經死了,而他身嬌體弱無力獨自穿越叢林。


    白羅羅:“……”好一個身嬌體弱。


    周融倒是沒有在意這些,他道:“死了,怎麽死的?”


    雪卉:“我不知道呀,他想對我做奇怪的事,我拒絕了他。”


    白羅羅以前倒是沒聽雪卉說過這些,他道:“然後呢?”


    雪卉撓了撓坐著的石頭怪,還是一連無辜的表情:“然後他就被一隻從天而降的鳥給直接叼走吃掉啦。”


    白羅羅聽了雪卉的話後背微涼,這個星球上本來就沒有什麽善男信女,而像一隻小白兔的雪卉遇到這種帶著惡意的人,也不是什麽讓人意外的事。隻是所有被無辜外表雪卉勾起了惡念的人,最終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淩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呢。”雪卉還在繼續說,“我最、最喜歡淩了。”他笑起來,燦爛的笑顏好像是初春綻開的花朵,美的讓人窒息,就連其他人都看呆了。


    白羅羅看著雪卉的笑容,欣慰之餘,又感到自己的臀部隱隱作痛……唉,真是甜蜜的煩惱啊。


    在叢林中行走,最該擔心的本來應該是各種危險的動植物。但現在有了雪卉,大部分時間都是有驚無險。


    比如在進入叢林的第二天,就有倒黴蛋踩了一窩的蛇。


    白羅羅其實不那麽怕蛇,隻是這些蛇數量太多,而且每一條都差不多有兩米左右長,層層疊疊一擁而上,看起來倒是真的讓人頭皮發麻。


    “臥槽!!”周融大叫著點火,然而蛇湧過來的速度太快,火還沒點起來,蛇群便已經快到眾人麵前。


    袁殊澤膽子小,看到那麽多蛇直接兩眼一翻直接被嚇暈了過去,白羅羅掏出匕首站在雪卉前麵,正欲死鬥,卻發現這些蛇居然突然停在了離眾人大概一兩米的地方。然後逐漸形成了一個圈,將他們慢慢的圍了起來卻沒有進攻,似乎是在害怕什麽東西。


    “怎麽回事?”穆行宮一頭冷汗,道,“這些蛇怎麽不動了。”


    白羅羅道:“檢查一下附近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植物。”


    十幾個人在周圍找了一下,在石頭怪附近腳下發現了一顆紫紅色的果子,這果子拳頭大小,顏色深紫,外形飽滿,還在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這是什麽?”穆行宮道,“你見過?”


    白羅羅是沒見過這東西的,但想來這玩意兒應該是雪卉搞出來救命的東西,他道:“蛇應該是怕這個,雪卉,你知道麽?”


    雪卉瞅了眼那果子,嘟囔著說:“不好吃。”


    白羅羅:“……”


    穆行宮聞言也露出無奈之色。


    最後還是白羅羅大著膽子把這果子戳破了,這果子一破,原本清淡的香氣變得十分濃鬱,原本圍著他們的蛇直接轉身就逃,看樣子很是慌張。


    一場本來死傷慘重的危機,就這麽簡單的化解了。


    但眾人也不敢休息,趕緊趕路離開了蛇群所在的地方。


    石頭怪載著雪卉走在隊伍最前麵,雪卉撐著下巴看著他們剛離去的地方,眼神有點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白羅羅看著他躍躍欲試的表情,深深的懷疑他在思考蛇好不好吃……


    這種事情發生了兩三次,都有驚無險。而且幾乎每次都是白羅羅找到了破解危機的方法,因為這些情況,他在整個團隊中的威望也越來越高,並且莫名其妙的得了個福娃的外號。


    白羅羅:“……”明明福娃是雪卉,關他什麽事啊。


    大佬雪卉全程深藏功與名,做好事從來都不攬功,胸前的紅領巾越發的鮮豔。


    白羅羅想要是在現代,雪卉一定是個合格的共產主義接班人。


    旱季過去後,食物的種類多樣性得到了全麵的提升。穆行宮他們認識很多可以食用的蔬菜,都是這個星球上獨特的品種。


    白羅羅果然還是對蔬菜比較熱愛,眾人一邊趕路,一邊摘了很多蔬菜蘑菇之類的東西,想著曬幹之後冬天也可以食用。


    這裏的蘑菇也特別大,袁殊澤都能把它當雨傘用了,而且這裏氣候潮濕,蘑菇的種類繁多,雖然大部分都不確定能否食用,但還是可以找到不少確定能夠食用的菌類。


    雪卉對蘑菇興趣缺缺,更喜歡大塊的肉。


    白羅羅便由著他,天天給他做雞腿吃。


    正午的陽光溫暖卻又不刺激,射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雪卉靠在白羅羅的肩頭,低著頭認認真真的幫石頭怪身上除草。


    白羅羅看見他的動作,好奇的說:“石頭怪不喜歡草嗎?”


    雪卉說:“不喜歡呢,草多了,石頭頭就被其他動物真的當成了石頭,來招惹他的動物也變多了。”


    雪卉的話,在其他人看來或許隻會當成玩笑,但白羅羅卻知道他是認真的。白羅羅觀察了雪卉那麽久,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雪卉可以和這個星球上的一草一木進行交流。雖然不知道雪卉到底用了什麽方法,但這已經足夠了。


    天氣好,大家的行程也快了許多,再加上雪卉這個庇護者在,整個隊伍都沒有遇到特別大的麻煩。如果繼續保持這樣的速度繼續前進,他們大概可以提前趕到雪卉的住所,白羅羅這麽天真想著。


    隻可惜大部分事情都不在計劃之中,白羅羅雖然想的很美好,可在回程途中,他們還是遭遇了意外。有另外一隊人,盯上了他們。準確的說,是盯上了白羅羅。


    白羅羅被人襲擊的時候,是在半夜,他去上廁所,卻猛地被人從身後勒住,然後重重的捂住了嘴。


    白羅羅還未反應過來,便感到口鼻之間透出一股濃鬱的香氣,他盡量屏住了呼吸,可還是吸入了不少這種香味。這怪異的香氣入體,他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接著,白羅羅感到有幾個人綁住了他的手腳,然後慢慢的把他往黑暗中拖去。


    “臥槽……係統,這是怎麽回事。”白羅羅整個人都是懵的,他茫然的問係統。


    係統倒是比白羅羅想的通透,他說:“應該是他們以為你有特殊能力。”


    白羅羅:“……”沒錯,在不知道的人看來,的確是他在庇護整個隊伍。不但處理掉了叢林裏的麻煩,而且規避了很多的危險。如果沒有他,可能整個隊伍都死傷慘重。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的,白羅羅隻是個給大佬烤雞腿當靠背的小弟而已。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出現了,求解烤雞腿的小弟被綁走了,喜歡吃雞腿的老大會不會生氣。


    “是他?”有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就是他。”回答的人的聲音有些熟悉,白羅羅隱約記得他似乎在哪裏聽過,仔細回憶之後,才發現說話的這人似乎是周融團隊裏一個不起眼的角色。


    白羅羅感到自己的下巴被什麽冰冷的東西抬了起來,一道目光投在了白羅羅的臉上,那人觀察白羅羅片刻,冷冷道:“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


    “陳哥,您是不知道,他可厲害了。”那人似乎害怕被叫做陳哥的人不信,趕緊出言解釋,他道,“我們這一路來,都是靠著他,有好幾次都差點死人,他都發現了一線生機……”說著他又舉了許多個例子,來證明白羅羅有多牛逼。


    “是麽。”陳哥聽到這人說的這些內容,似乎減少了對白羅羅的懷疑,他道,“把他腿先弄斷吧。”


    “可是這——”說話的人一愣,沒想到陳哥會這麽做,畢竟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叢林裏,腿部受傷便很大程度上意味著死亡。


    白羅羅渾身無力,腦袋昏昏沉沉,他感到有人將他的腿抬起來,然後露出了腳踝。


    “動手。”陳哥開口。


    那人額頭上溢出一層冷汗,口中囁嚅著似乎不太願意這麽做,但奈何在陳哥麵前他並沒有選擇的餘地,猶豫片刻後,還是抖著手將匕首放到了白羅羅的腳跟處,重重劃下。


    白羅羅的痛覺也麻痹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傷,但他能勉強能感到有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小腿流下。


    白羅羅掙動了一下身體,再次被壓製住。


    “帶走吧。”陳哥懶懶道,“你背著他。”


    被這麽命令的人顯然毫無反駁的權力,他歎了口氣,咬著牙將白羅羅背了起來,準備撤離。


    然而一行人剛往前走了幾步,被叫做陳哥的人就忽的頓住腳步,他狐疑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黑暗中的叢林本該寂靜無比,然而在這樣的寂靜中,又好像多了些別的聲音。


    “有東西——”陳哥警惕道,“你們過去看看。”


    他下完命令,就有人上前查看。


    白羅羅被人背著,整個人的五感都處於半麻痹狀態,他隻能隱約聽見人的聲音,看見模糊的畫麵,就好像整個是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層油紙張,無法看的真切。


    去探查的人走了過去,檢查了片刻,並沒有發現什麽,他們扭過頭來道:“陳哥,什麽都沒有啊。”


    陳哥撇著眉頭,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他說:“真沒有?”


    “沒——”隻說出了一個沒,後麵的有字,卻被吞入了喉嚨裏。白羅羅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隱隱聽到朦朧的風聲,感到自己的身體被粗魯的放下,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


    他躺在地上,臉貼在柔軟的草地上,嗅到了一種濃鬱的青草味。


    整個世界都好像陷入了混亂之中。


    白羅羅猜測他們應該是遇到了危險,所以拋下了自己。


    “係統,怎麽了?”白羅羅道,“出什麽事了?”


    係統道:“別怕,好像是你家大佬生氣了。”


    白羅羅聞言心中一鬆,知道是雪卉那他就算放下了心。


    係統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幽幽道:“我勸你你別高興的太早了。”


    白羅羅:“……”臥槽這是什麽意思,不管了,先嗑瓜子冷靜一下。


    白羅羅和係統一起磕著瓜子,林子裏的事情卻還在繼續。天空的雲層不知什麽時候遮住了那兩個漂亮皎潔的月亮,讓黑暗徹底的籠罩了大地。


    貼在地麵上的白羅羅隱約感覺到土地似乎在顫動,他耳邊有殘留的風聲、奔跑聲,還有隱約的慘叫聲。


    時間在白羅羅身上凝固了,他不知道雪卉結束這一切到底花了多長時間。


    “救命——救命——”微弱的呼救聲在黑暗中是如此的刺耳,但也不過是轉瞬就靜了下來——利器刺入肉體的噗嗤聲代替了絕望呼喊。


    白羅羅感到有什麽東西滴在了他的臉上,他身上有了些力氣,緩緩扭頭看向了前方。


    眼前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見,唯有那越來越濃的血腥味,在預示著發生了什麽。白羅羅心髒狂跳,勉強坐起來,想要用雙手往後移動。


    “你在怕我嗎。”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在白羅羅的身後響起來,這個聲音應該是屬於一個成年男子,磁性且低沉,輕聲喃語時,好像在念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詩,他說,“你在怕我嗎?”


    白羅羅被人從身後擁住,他道:“你是誰?”臉上的液體開始順著臉頰往下滑落,他道,“你是誰?”


    寂靜的回答,白羅羅感到一雙手輕柔的拂過自己的臉頰,他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雙唇就被重重的封住。


    淺淡的草木氣息從那雙唇裏源源不斷的傳到了白羅羅的口中,他想要掙紮,卻被死死的固定住了身體,那人的頭發似乎有些長,一部分發絲落到了白羅羅的頸項,讓他感到絲絲涼意。之前的藥性也在逐漸褪去,白羅羅的五感在逐漸恢複,甚至可以感覺到從身後傳來的灼熱溫度。


    “你是誰?”被鬆開唇的白羅羅繼續問著這個問題,他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隻是自己卻有些不願相信。


    沒有回答。


    白羅羅被身後的人抱了起來,換了個姿勢放到了地上。泥土依舊鬆軟,放下他的人動作也很輕柔,白羅羅仰麵躺著,隻能看到無盡的黑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恢複視覺。


    接著,他的腳被抬了起來,他正在想這人要對他做些什麽,就感到自己被劃傷的傷口被溫柔的含住了。


    白羅羅渾身一緊,竟是莫名的有些緊張,他啞著嗓子道:“別……別這樣……”


    “你受傷了。”男人這麽說著,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白羅羅卻能從他寵溺的語氣裏,猜出他此時的表情。白羅羅的臉有些紅,他想要掙脫,卻被男人牢牢的按住。


    破損的傷口被細細的舔舐著,男人根本不在意傷口髒不髒,他一點點的清理幹淨了白羅羅腳跟上的血跡,然後發出一聲憐惜的喟歎。


    白羅羅身上的藥性本該已經褪去,可不知為什麽,他的渾身都有些發麻,甚至於額頭上也積起了一層薄汗。


    “疼麽?”男人這麽問著。


    “不、不疼。”白羅羅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他結結巴巴,“你……”


    男人沒有讓白羅羅再說下去,他再次給了白羅羅一個繾綣的吻。白羅羅無力的推拒著,他覺得自己整個人的腦袋都是混亂的,甚至聽不清係統在說什麽,這種是一種仿佛吃了迷/幻/藥的感覺,肉.體是清醒的,可精神卻像被攪渾了的水,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男人看著白羅羅迷亂的模樣,輕輕的笑了笑,隻是他的笑容被黑暗隱匿,白羅羅絲毫也看不見。


    白羅羅滿臉緋紅,他已經做不出推拒的動作,雙手軟軟的搭在那人的肩膀上。


    “淩……”男人叫著他的名字,有點委屈還有點可愛,他說,“我好喜歡你,好喜歡你,喜歡的想把你吞進肚子……”這樣你就再也不會被其他人傷害了。


    白羅羅說不出話來,他茫然的看著頭頂沒有一絲亮光的夜空,感到自己的雙腿被慢慢抬起。


    “淩……”男人這麽叫著他的名字,緩緩的進入了他。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那麽順理成章。


    白羅羅甚至不記得自己最後有沒有反抗,他整個人都像陷入了一塊巨大的海綿,不斷的下沉下沉,根本不想動彈一下。


    身體被照顧的非常舒服,男人肌膚的溫度順著皮膚源源不斷的傳到了他的身上,他說不出話,隻能喘息。


    “淩……”男人還在溫柔的叫著他的名字。


    白羅羅卻已經閉上了眼,他想說,他不叫淩域明,他叫白羅羅。


    天光大亮。


    白羅羅是被驚恐的叫聲喚醒的,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地上。


    “你沒事吧淩域明!!”是穆行宮的聲音,他快步走來,扶起了白羅羅。白羅羅揉著頭,道:“發生了什麽?”


    穆行宮露出驚恐之色,他道:“昨天我們被下了迷藥,今天一醒來就發現你不見了。”


    白羅羅覺得頭疼欲裂,他喘了幾口氣,才緩過勁來,道:“剛才是誰在叫?”


    穆行宮道:“……袁殊澤。”


    白羅羅道:“怎麽了?”


    穆行宮道:“你往後看看就知道怎麽了。”


    於是白羅羅扭頭,看到了十分殘忍的畫麵。他身後的高大樹木上,掛著十幾具屍體。這些屍體被藤蔓從伸手穿插而過,看得出死的極為痛苦。他們顯然是被活生生穿上去的,還能看到他們掙紮的痕跡。鮮紅的血液在草地上積了一灘,白羅羅鼻子裏灌滿了濃鬱的血腥味。穆行宮擔憂道:“你還好吧?”


    白羅羅道:“……還、還好。”事實上他的腦子非常亂,昨天發生的一切都變成了模糊不清的夢,他隻能隱約記得有人在不住的呼喚他的名字,卻不能記清楚細節。


    兩人說話之際,其他人也走了過來。雪卉一看到白羅羅,就奔跑過來,撲入了白羅羅的懷裏。白羅羅在他撲入自己懷裏的時候,似乎隱約間聞到了一股清新草木的氣味,但他想仔細聞聞,卻又發現那不過是他的錯覺。


    “淩,淩,你沒事吧。”雪卉哭著問,“我好擔心你。”


    白羅羅說沒事,便從地上站了起來,但他站起來的時候,右腳腳跟處微微刺痛,差點又軟倒下去。


    “你腳受傷了?”穆行宮問。


    白羅羅想了想,好像勉強想起來要將他帶走的人割了他的後腳跟,他低頭一看,發現後腳跟處隻有一條淡淡的血痕,不但沒有流血,而且看起來就要愈合了。


    白羅羅又開始揉自己的太陽穴,他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他問係統說;“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


    係統說:“是的。”


    白羅羅說:“我忘了什麽了?”


    係統冷靜的說:“你忘記了叫我郵購瓜子,我們的瓜子要吃完了,哢擦哢擦哢擦。”


    白羅羅:“……”哦,這件事果然很重要呢——才怪。


    白羅羅說:“你們這樣欺騙工作人員真的不算違規操作嗎?”


    係統說:“好吧,我告訴你,你要承受住。”


    白羅羅說:“嗯?”


    係統說:“昨天晚上,就在這裏,就在這十幾具屍體的圍觀下。”


    白羅羅:“……”他覺得不想聽了怎麽辦。


    係統痛心疾首的說:“你被人日了。”


    白羅羅腳下一崴,心想他果然感覺的沒有錯,不該繼續聽下去。


    係統警惕的說:“你讓我說的啊,你不能投訴我。”


    白羅羅頭疼欲裂,道:“你先去把瓜子買了吧,我腦袋要炸了。”


    其他人看見他臉色不好,差不多從眼前的一切猜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實上周融和穆行宮在看到這些死去的人時,他們的反應都是這些人都是被白羅羅殺掉的,畢竟被帶走的白羅羅現在完好無損的回到了大家麵前。而包括叛徒在內的十幾個人,全都被藤蔓吊在樹上當人幹。周融看向白羅羅的眼神還有點幽怨,他顯然是將自己半夜被拖出來抽的事情徹底的算在了白羅羅身上。


    白羅羅見了周融幽怨的表情,差點沒委屈的哭出來。


    雪卉大佬依舊保持著自己純潔善良清新可愛的畫風,陽光一照感覺腦袋上就要長出光圈,和其他人複雜的表情比起來,他非常的高興,在白羅羅身邊磨磨蹭蹭,說:“淩,我好擔心你呢,淩……”


    白羅羅對係統說:“是不是就是他?”


    係統說:“太黑了我根本什麽都看不見。”


    白羅羅:“……”我要你有什麽用呢。


    係統說:“就算不黑我也看不見啊,全是馬賽克了。”


    白羅羅更難過了,心想我要你果然是沒用。


    雪卉並沒有察覺出白羅羅心中不可言說的悲傷,他今天格外活躍,跑上跑下的張羅著午飯。還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了一堆鳥蛋,那鳥蛋顏色居然還他媽的是紅色的。


    白羅羅心想你真是不容易,這種顏色的蛋都能給你摸出來。


    雪卉尾巴翹的老高,說:“淩,淩……”


    白羅羅有點沒精神的煮著雞蛋,聽著雪卉叫他淩,淩,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係統安慰他,說別想那麽多,多想想未來,未來你……


    白羅羅說:“未來我?”


    係統說:“你好像在這裏沒什麽未來哦。”


    白羅羅:“……”媽的,垃圾係統。


    周融他們還以為白羅羅的精神恍惚是因為一晚上收拾了這麽多個人沒睡好,拍著他的肩膀說今天好好睡,他們幫他守夜。


    白羅羅吃了口紅色的鳥蛋,沒吭聲。


    周融又道:“大兄弟,你方不方便說一下,你到底是來之前就有這種能力,還是來之後有的?”


    白羅羅看了他一眼,語氣很是深沉的說了一個他在這個世界曆險的故事,經曆了何種艱難險阻,闖過了多少困境,才終於獲得了上神的認可,得到了這種能力。


    周融一行人聽的歎為觀止,眼睛閃閃發亮。


    直到白羅羅吃下了最後一口鳥蛋,說:“哦,其實我才來這裏半年,前麵說的都是騙你們的。”


    周融:“……”


    眾人:“……”


    白羅羅說:“而且我確實沒有控製什麽藤蔓的能力,要是有這能力,會讓你們在一開始就被放倒?”


    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眾人陷入了沉思。


    白羅羅說:“我要是有這能力,還用得著那麽狼狽?”


    眾人頻頻點頭。


    白羅羅說完之後,轉身爬到了石頭怪的背上準備睡午覺。雪卉也跟了上來,抱著白羅羅將自己的臉貼在了白羅羅的後背上。


    “淩……”雪卉用自己的臉蹭蹭著白羅羅的後背,小聲小氣的說,“你是不是不舒服?”


    白羅羅說:“沒事,我很好。”


    雪卉敏感的察覺白羅羅在生氣,並且隱約感覺到,白羅羅生氣的原因和自己有關。於是他十分機靈的息了聲,沒有再繼續和白羅羅說話。


    陽光從樹葉間灑落下來,照在白羅羅的身上。


    石頭怪在叢林間緩緩移動,開辟出一條易於行走的道路。白羅羅這一覺睡的很長,一個夢也沒有做。等到他醒來的時候,隊伍已經停在河邊休憩,開始準備晚飯了。大概是大家都覺得白羅羅比較疲憊,所以直到吃飯才把他叫起來。


    白羅羅睜開眼睛,看到了滿天星辰和雪卉那一雙情意綿綿的紫眸。


    “晚上好。”雪卉道。


    白羅羅道:“晚上好。”


    “吃飯啦。”雪卉說,“淩,起來吧。”他伸手摸了摸白羅羅的額頭,道,“淩身體不舒服麽?”


    白羅羅坐起來,說還好,與其說他身體不舒服,事實上他覺得更多的是一種精神上的打擊,他還是被雪卉給上了……


    晚飯是隊裏的人做的,大家都吃的很愁眉苦臉。白羅羅嚐了一口土豆,不可思議的說:“你們怎麽做到連土豆都烤糊的?”


    穆行宮道:“別提了,這已經是他超常發揮了。”他露出落寞之色,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那些吃這種食物過日子的可怖生活。


    做飯的大兄弟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讓大家也不忍責怪,責怪有啥用呢,你行你上啊。


    雪卉對晚飯一點興趣都沒有,坐在白羅羅身邊繼續編草繩。白羅羅啃了個土豆就感覺自己飽了,道:“雪卉不吃點?”


    雪卉頭也不抬的說:“不餓。”


    白羅羅:“……”你平時那餓死鬼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總之這頓飯吃完之後相當降勢氣,大家都好像從現代社會回歸到了這個荒蕪的叢林裏,坐在濕潤的泥土上,吃著讓人生無可戀的土豆。


    吃完降低精神值的土豆,穆行宮說:“大家心情這麽不好,我就給大家唱首歌吧。”


    眾人拍手稱好。


    穆行宮說:“一首母親獻給大家。”


    白羅羅:“……”穆行宮就是想搞事情對吧。


    果不其然,當穆行宮唱到:“啊,這個人就是娘,這個人就是媽。”的時候,淚點頗低的袁殊澤終於放聲大哭,說,“我好想我媽,我好想回家。”


    白羅羅:“……”


    周融眼睛也濕潤了,抽著煙說,“我對不起我媽。”


    眾人相呼應和,悲涼的氣氛達到了高.潮。白羅羅看的目瞪口呆,心想這是一個土豆引發的血案嗎,他以後還是好好做飯吧,總感覺再讓這群人回到吃豬食的日子裏這些人撐不過一個月啊。


    雪卉倒是和這些人沒有什麽共鳴,全程懵逼臉,還悄咪咪問白羅羅說他們怎麽了。


    白羅羅壓低嗓子說;“晚上土豆太難吃了。”


    雪卉露出破有所悟的表情,道:“哦,這樣啊,那我懂了,還好我沒吃那土豆,估計吃了我也會想哭的。”


    白羅羅:“……”


    哭過之後,就到了睡覺時間。


    白羅羅躺在石頭怪身上,雪卉躺在他的懷裏。


    係統說:“有沒有感覺自己擁抱住了全世界。”


    白羅羅說:“沒有,我隻感覺自己被全世界強.奸了。”


    係統道:“好像也沒有什麽問題。”


    白羅羅心中流下一滴悲傷的淚水。


    雪卉並不知道白羅羅在想什麽,事實上他一天都挺高興的,這會兒指著天上的星星對白羅羅說,“淩,你看到那顆星星了嗎?”


    白羅羅順著雪卉的指著的方向看去。


    雪卉慢慢道:“那顆星星底下,就是我的家。”


    白羅羅說:“想家了?”


    雪卉道:“不想。”


    白羅羅說:“哦?”


    雪卉抱著白羅羅的手臂,道:“和淩在一起,我就一點也不想家。”他現在差不多已經和白羅羅一樣高,但還是習慣窩在白羅羅的懷裏。估計再過些日子,雪卉再往上長一點,大概就會變成雪卉擁住白羅羅睡覺了。


    白羅羅由著他抱著自己,沉默的看向遠方,說:“睡吧,乖。”


    雪卉湊過來親了親白羅羅的下巴,說:“嗯,晚安。”


    “晚安。”白羅羅說完晚安,便閉上眼,跟著雪卉一起睡了過去。他本以為自己會因為擔憂再次發生昨天的事情而失眠,但事實上他閉上眼沒多久,沉沉睡意就卷了過來,將他拉入了酣甜的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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