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羅在火焰裏麵無表情的嗑瓜子。


    按理說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燒死, 應該是件十分可怖的事, 但事實上大部分在火災之中喪生的人都死於有毒的濃煙而不是高溫。


    然而在係統屏蔽了白羅羅的痛覺之後, 他連咳嗽都不用咳, 於是全程麵癱臉等著死亡降臨。


    “完了, 我要登出了。”白羅羅也有點無奈, 他道, “不知道白年錦看到我會燒死,會有多難過。”白年錦在白羅羅眼裏始終是個孩子,雖然做出的事情有些過分, 但白羅羅還是舍不得責怪他。況且,他現在就要離開了。


    呼吸逐漸變得困難,白羅羅躺在沙發上, 看著因為火焰變得扭曲的空氣, 心中微微歎息。


    白羅羅對係統說說:“不知道下個世界還能不能遇到你。”


    係統說:“不能的親,我們每個世界係統都不一樣的的親。”


    白羅羅:“……”你騙鬼呢。


    反正直到登出, 係統都沒有承認他是上個世界的那個係統。白羅羅轉念一想, 突然驚悚道, “臥槽第一個那個不愛理人的係統不會也是你吧。”


    係統說:“哢擦哢擦哢擦。”


    白羅羅:“你就是為了報複我說你不愛說話你上個世界話才那麽多的?”


    係統說:“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呢親。”


    白羅羅:“能好好說話麽。”


    係統說:“沒有, 你不要胡亂猜測, 我們係統審核程序很嚴格的,絕對不會出現每個世界同一個係統, 係統還企圖報複工作人員說係統壞話的情況。”


    白羅羅聞言臉黑了一半。他還欲再和係統爭辯幾句,眼前就突然黑了下來, 想來是因為肺部吸入了濃煙, 身體直接登出了。


    白羅羅的麵前黑了片刻,出現了一張巨大的結算麵板。


    出乎他的意料,那結算麵板上標著一個醒目的a——居然是少見的a級評算。


    係統說:“你家白年錦挺爭氣啊。”


    白羅羅苦笑一下。


    係統說:“再見啦,朋友。”


    白羅羅輕輕道了聲再見。然後係統消失,他的眼前也亮了起來。有人拍著他的手背,不斷的搖晃著手指問他這是幾。白羅羅緩了一會兒,才道:“五。”


    “很好,沒傻。”那個同事道,“你臉色怎麽那麽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白羅羅說還好。他這次不像上次登出時恢複的那麽快,而是在營養液裏躺了好久,才慢慢爬起來。其他同事也看出了他的異樣,並沒催促,而是十分善解人意的讓白羅羅一個人在屋子裏獨處了許久。


    躺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白羅羅才從休眠倉裏爬起來,洗澡穿衣服,然後去吃口味不太好,但十分必要的營養餐。


    他同事李淺又來找了他,看見他臉色不太好看,擔憂的問他沒事兒吧。


    白羅羅說沒事。


    李淺道:“你已經做了三次任務了,這次又是a級任務,我建議你休息兩天就去做個情感析出。”


    白羅羅說:“啊……那個有用麽?”


    李淺說:“當然有用的。”他比白羅羅先到社和局,也算是白羅羅的前輩了,所以對社和局裏的一些事情更加了解。


    李淺說:“做任務的時間多了,容易造成情感混亂,情感析出是淡化任務世界的情感的,做了之後對任務世界的感情會沒有那麽強烈。”


    “是麽。”白羅羅若有所思的喝了口湯,他道,“那我找個時間去做一次。”


    李淺道:“嗯,那你好好休息,有空找我喝酒。”


    白羅羅點點頭。


    李淺走之後,白羅羅又睡了一覺。隻是這一覺不□□穩,他的夢境裏全是關於白年錦的事。也不知道那個世界的白年錦,在他走後會如何,到底能不能從悲傷之中熬過來。夢境太多,導致睡眠質量也不好。睡了一覺起來的白羅羅黑眼圈反而更濃,他爬起來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麽,翻箱倒櫃的找到了一本書。


    那本書的封麵上寫著《員工入職手冊》六大字,是每個社和局員工入職之前必背的條款。


    白羅羅窩在床上,慢慢的把書翻到四十多頁,找到了第三十二條。“第三十二條:把控情感,你是個外來者,也請記住自己外來者的身份,夢境不會因為真實就變成現實。”


    白羅羅摩挲著書頁,差不多了解了員工入職手冊裏這一條是什麽意思。白羅羅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從白年錦的世界出來,他歎的氣好像比這一年來的還要多。


    在單位休息兩天之後,白羅羅去李淺說的地方做了個情感析出。


    在他之前已經有人躺在那裏,是個模樣挺俊的男人,躺在床上,腦袋上貼著幾個金屬片。


    “你好。”接待的是個慈眉善目中年大姐,她道,“是來做情感析出麽?”


    白羅羅點頭說對。


    大姐道:“麻煩你把工作牌在這裏刷一下。”


    白羅羅拿起工作牌在一個槽裏刷過。


    大姐檢查了一下白羅羅的信息,笑道:“是已經做過三次任務了對吧?”


    白羅羅點點頭。


    大姐道:“以後做完三到四個任務,就可以來做一次情感析出,當然,如果某個世界感情特別強烈的話,也可以來做。”


    白羅羅說了聲,又問怎麽稱呼。


    大姐笑道:“你叫我餘姐就行,小羅你等會兒啊,等小楊做完了,我就給你弄。”


    然後白羅羅就乖乖的坐在旁邊等。大概過了十五分鍾左右,被大媽稱作小楊的人似乎結束了,躺在床上慢慢睜開眼睛。


    餘姐檢查了一下數據,道:“行了,小羅你來吧。”


    於是白羅羅躺到了旁邊的床上,餘姐又說了些注意事項,說剛開始可能有點不習慣,但過一會兒就會舒服了。白羅羅嗯了一聲。


    然後餘姐貼好了金屬片,啟動程序。


    白羅羅聽到了滴的一聲,隨即貼在自己腦袋上的金屬片開始緩緩發熱,他慢慢閉上眼睛,整個人都陷入了半昏迷狀態。也不知過了多久,當白羅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間已經推移到了三個小時之後。


    餘姐見他醒了,問他感覺怎麽樣。


    白羅羅坐起來,愣了片刻,有點形容不出此時自己的感覺。他還記得所有關於白年錦的事,然而對於白年錦的情感卻淡了許多,就好像記憶之中蒙了一層沙,迷迷蒙蒙的有些看不清楚。不過他心中悲傷的感覺淡了許多,原本親身的經曆卻好像隻是看了一本小說,有所感觸,但能轉頭就忘。


    餘姐說:“可以了,回去吧,晚上吃頓好吃的。”


    白羅羅說好。


    每次任務之後的假期,是最幸福的時光,白羅羅出了單位,就去了趟超市,買了些食材回到住所。


    他這次任務做了一個多月,住的地方已經積了層灰,白羅羅換了身衣服,戴上口罩什麽的開始打掃衛生。


    每次任務都要與世隔絕幾十天,白羅羅的手機一開機就響個不停,亂七八糟的信息都在往外彈出。白羅羅打掃完屋子之後,才坐下來一個個的回。


    先是給家裏人報了平安,然後一條條信息看下來,白羅羅發現今天剛有人給他打過電話。電話博上顯示出秦敏兩個字,白羅羅馬上想起這事他曾經相親過的妹子。他對這個妹子的感覺還不錯,雖然提前說自己要出差,但這一個多月沒聯係,沒想到這妹子還記得他。


    白羅羅想了想,給秦敏回了個電話。


    “喂。”秦敏道,“白羅羅?”


    白羅羅說:“嗯,不好意思啊,之前一直在出差,手機沒開機,今天才回來。”


    “沒事呀。”秦敏倒是顯得很大方,她笑道,“我是想問你,明天有空麽?我過生日……”


    白羅羅說:“啊,你生日麽?祝你生日快樂,我有空的。”


    秦敏道:“那好,明天中午歲月居,可以早點來哦。”


    白羅羅說:“行。”


    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白羅羅掛完電話後,想著還要出去一趟,他還沒給秦敏準備生日禮物呢。


    下午的時候,白羅羅出了趟門,去金店給秦敏買了條白金的項鏈。他沒交過女朋友,女性朋友也不太多,所以買禮物什麽的,還是特意上網百度來的。


    第二天,白羅羅開車赴約。


    白羅羅去歲月居的時候,秦敏已經到了,同時到的還有她一幫好朋友,整個包房裏吵吵嚷嚷,氣氛倒是十分的熱鬧。


    白羅羅找到了秦敏,將禮物送了出去,道了聲生日快樂。


    秦敏笑眯眯的看著白羅羅,道:“這麽早就來了?隨便坐,”


    白羅羅說好,隨便找了個坐下。


    看得出秦敏人緣挺好的,朋友源源不斷的來,不一會兒一個大包房3張桌子都坐滿了。


    白羅羅和秦敏認識不久,相識的人幾乎沒有,他正想著找個角落吃水果玩手機,卻見一個高個子男人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男人走近了,白羅羅才看清他的模樣,他笑道:“好久不見。”這人是當時他和秦敏相親是一起出現的秦百川,沒想到兩人又見麵了。


    秦百川動作自然的在白羅羅旁邊坐下,道:“來參加小敏的生日?”


    “嗯。”白羅羅道,“你是秦敏的哥哥?”


    秦百川點頭:“嗯。”他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笑的更甜了,道,“出差回來了?”


    白羅羅點點頭。


    現在天氣炎熱,白羅羅上身穿了件白色的t恤,下神是條黑色的牛仔褲,簡單隨性,卻又透出青春無敵的味道。他的皮膚白,頭發也剪得整齊幹淨,笑起來露出嘴角的一個小梨渦,簡直乖到了秦百川的心坎了。要不是怕嚇到白羅羅,秦百川真想湊過去,在白羅羅的頭發上吸一口,看看上麵是不是如他想象的那般全是陽光的味道。


    白羅羅還在安靜的吃自己的瓜,這瓜水分多,又甜,還脆,切成小塊放在盤子裏,白羅羅用牙簽插著吃的很是開心。


    大概是白羅羅吃的太開心了,就連秦百川都看出了他的開心。


    秦百川說:“瓜很甜吧?”


    白羅羅點頭:“哎,很甜噢。”


    秦百川也伸手插了一塊放進嘴裏,道:“是挺甜的。”


    也不知是不是白羅羅的錯覺,他總覺得眼前的人有點眼熟,但仔細想又想不起熟悉感到底怎麽來的。


    秦百川道:“你工作很忙吧?”


    白羅羅心想這是家長在偵查情況麽,於是乖乖的回答:“挺忙的,但是每次忙完一個月都能休息很長時間。”


    秦百川說:“嗯,有想過換個工作麽?”


    白羅羅說:“沒,我決定這工作挺好的。”他說完挺好的,不知怎麽的又想起了白年錦,心中情緒低落了些。


    秦百川說:“社和局的工作不好做呀。”他語氣淡淡,也沒有多提什麽,但白羅羅卻有種這人似乎知道很多的事情。


    白羅羅道:“你很了解社和局?”


    秦百川又吃了一塊瓜,道:“還行,知道一點。”


    白羅羅說:“這個機構真的是為了將社會主義的火種傳播到各個世界麽?”


    秦百川仔細想了想,然後點頭:“也算吧。”


    白羅羅說:“什麽叫也算?”


    秦百川說:“嗯……因為也可以這麽解釋。”他說話的內容都十分模糊,白羅羅想繼續問,卻見秦敏走過來了。


    “聊的怎麽樣?”作為壽星,今天的秦敏也看起來格外漂亮,她身材很好,看得出經常運動,頭發也紮了起來,看起來活力非凡。


    “不錯。”秦百川頗有深意的說了句。


    壽星在麵前,白羅羅沒好意思再吃瓜,他笑道:“你哥哥真高啊……”


    “對啊。”秦敏說,“但是他小時後可瘦了,家裏人怕他長不大,還給他穿女裝呢,我還有照片,你看麽?”


    白羅羅:“……看。”他感到心中一痛,好像被插了一刀。事實上他也有秦百川的照片,還保存的很好,畢竟那是他的初戀,雖然最後沒啥結果而且是單戀……


    秦百川道:“我就是和羅羅一個幼兒園長大的,還需要你給他照片看?”


    “你們是一個幼兒園的?”秦敏驚訝道,“怎麽之前沒聽你說過。”


    秦百川道:“又不是什麽大事兒。”他說話的時候,眼裏全是無奈。白羅羅轉念一想,很快就明白了秦百川為什麽沒有說,應該是他從來沒有把和白羅羅一起上過幼兒園當回事兒吧,所以說和不說都無所謂。


    想到這裏,白羅羅心中生出一絲的惆悵,他想,那個紮著馬尾辮穿著小裙子的小姐姐,大概隻活在他一個人的記憶裏了……


    秦敏笑著說那可真是巧。


    秦百川說對啊,隻是後來幼兒園畢業,他也搬了家,才和白羅羅沒有再聯係。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兩人因為秦敏再次見麵。


    秦百川說:“有空出來一起喝酒?”


    雖然秦百川說兩人都見過了,但秦敏還是硬把秦百川小時後的女裝照拿出來給白羅羅看了下。穿著洋裝的秦百川臉蛋微微鼓起,好像一顆潔白的饅頭,他紮著雙馬尾,有些不高興坐在旋轉木馬上看著鏡頭,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個可愛的小蘿莉。


    白羅羅受到了會心一擊,最恐怖的是他依稀記得,那個班級上還有不少男生喜歡秦百川,那時候他們都叫他,秦秦小公主。每次被這麽叫,秦百川都會非常不高興,而遲鈍的白羅羅還以為他隻是害羞。現在看來,這哪裏是害羞啊,沒揍人已經是秦百川的脾氣好了。


    白羅羅心中垂著淚,不忍再看下去。


    秦敏哈哈大笑,又說了幾件秦百川的糗事。


    秦百川麵露無奈,道:“差不多就行了啊。”


    秦敏說:“哎哎哎,我還聽姑姑說有小男孩子掀過你的裙子呢,是不是真的?”


    秦百川說:“真的啊。”


    秦敏道:“那他什麽反應?”


    秦百川說:“他根本沒發現我是男孩子,還說要娶我。”


    秦敏說:“哈哈哈哈那他現在在哪裏?”


    秦百川說:“就在你麵前啊。”


    秦敏:“……”


    白羅羅本來在喝水聽到秦百川的話差點一口水沒直接噴出來,他耳根子直紅了,道:“我、我幹過這個?”


    秦百川說:“你這就不記得了?那天我還穿的小黃鴨內褲呢。”


    白羅羅心中迷茫,但是麵對受害者當事人的自述,他又不好表現出來,於是隻能不太好意思的說:“啊、記、記得。”


    秦百川說:“你掀了我裙子,把我弄哭之後說要娶我,結果轉身就和其他小女孩去玩了。”


    白羅羅:“……”其實他自己小時後的事情都快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年少時的他居然如此有渣男的潛質,竟是這樣對待了自己的初戀。


    秦百川說:“反正那天我是哭著回去的。”


    如果地上有個坑,大概白羅羅已經往裏麵跳了,但是麵前是平地,周圍到處都是人,所以他隻能露出一個頗為愧疚的表情,道:“不好意思,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


    秦敏倒是看出來了秦百川的目的,她看著白羅羅白嫩嫩的耳垂變得通紅,整個人都像隻受了驚的兔子,無奈道:“你就別逗人家了。”


    秦百川道:“就你話多。”


    秦敏道:“嘖。”


    白羅羅正不知道該說什麽,手足無措的時候,秦百川也笑了,他道:“開玩笑的,你別往心裏去。”


    白羅羅說;“啊?是麽?”


    秦百川認真的看著白羅羅,道:“但是你說要娶我這件事,的確是真的哦。”


    白羅羅猜秦百川應該沒撒謊,因為他以前的確是挺喜歡秦百川的,那時候年紀小,輕易的說出嫁娶的話也是正常的。


    三人又聊了會兒,秦敏的生日宴會就開始了。


    巨大的蛋糕和香檳塔都放到了中間,秦敏隨便說了幾句,然後唱完生日歌,許完願,眾人開吃。


    秦百川在剛才聊完天後,就主動的坐在了白羅羅的身邊。白羅羅全程都覺得秦百川在盯著自己看,吃個飯都束手束腳的。秦百川見他這模樣,笑著說怕什麽,自己又不會吃了他。白羅羅道:“嗯……隻是不習慣別人看著我吃飯。”


    秦百川道:“好吧,我不看你了。”


    然後白羅羅才鬆了口氣。菜肴非常的豐盛,白羅羅也有點餓,再加上這裏沒什麽認識的人可以聊天,所以解決掉了秦百川之後,就開始默默的吃飯。


    秦百川倒像是胃口不太好的樣子,一直沒怎麽動筷子,直到宴會快要結束,才對著白羅羅道:“這裏太悶,出去走走?”


    白羅羅說:“好啊。”


    兩人離開了桌子,去了旁邊的陽台。


    秦百川拿出煙,道:“來一根?”


    白羅羅道:“我不抽煙。”


    秦百川道:“那介意我抽麽?”


    白羅羅道:“你抽,不用管我。”


    然後秦百川才點了眼,慢慢的抽了起來。不得不說秦百川這人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除去外貌,更多的是身上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如果不是幾次都是他先來找白羅羅說話,恐怕白羅羅絕對不會去靠近他。畢竟這種類型的人,是白羅羅最不擅長對付的那種。


    秦百川抽煙時的模樣也挺好看的,他手指修長,夾著雪白的香煙,薄唇輕輕吐出一股淡薄的煙霧,偶爾用舌尖舔舔嘴角。即便是白羅羅這種不抽煙的人,看了之後也會在內心深處升起一種抽煙很舒服的感覺。


    “嗯,這次休假休多久。”秦百川問白羅羅。


    “可能兩個月吧。”白羅羅之前問了領導,因為任務評分特別高,加上他是被燒死導致登出的,所以根據規定他可以放五十多天的假期。


    秦百川說:“嗯,好好休息吧,有什麽計劃麽?”


    白羅羅說:“沒什麽計劃。”他考慮要不要出去旅遊,但又不知道去哪裏好。


    秦百川說:“我準備去a市玩一周,你要不要一起去?要去的話,就我們兩個。”


    白羅羅想了想,有點猶豫的說考慮一下。


    秦百川點頭,道:“行吧,想好了給我消息,我下周出發。”


    白羅羅說好。


    秦百川抽完煙,和白羅羅聊了些其他的,比如幼兒園畢業之後白羅羅去了哪裏,高中大學是在哪兒上的,對秦敏感覺怎麽樣。


    “秦敏麽?”白羅羅的臉有點紅,說,“挺好的姑娘。”


    秦百川似笑非笑,道:“那你看我呢?覺得我怎麽樣?”


    白羅羅道:“啊?”


    秦百川有點無奈,他不是第一次問白羅羅這個問題了,可白羅羅顯然已經忘記自己曾經問過他這個,所以反應才和第一次差不多。


    “算了,沒事。”秦百川知道自己要慢慢來,溫水煮青蛙火開的太旺,可是會把青蛙嚇跑的。


    接下來的一個下午,眾人找個了玩桌遊的地方,玩了一下午的狼人殺。


    狼人殺就是殺人遊戲的升級版,原本的殺手變成狼人,多了很多特殊的身份。秦百川本來以為白羅羅那小白兔的模樣,估計一說謊就會被拆穿。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一局白羅羅就打了他的臉,白羅羅拿到了狼人的身份牌,笑嗬嗬的劃著水把其他的有身份的神全給殺了,一刀一個特別準。而他自己從頭到尾居然都沒有被懷疑。


    一桌子上的人感歎白羅羅是真人不露相,其中一個被白羅羅殺死的女孩哭笑不得,說沒看出來這裏有高手啊,她唯一一個絲毫也沒有懷疑的對象就是白羅羅。


    秦敏坐在秦百川右邊,說對啊真人不露相。


    白羅羅還在傻樂,說自己有點緊張不知道說什麽,結果大家都沒懷疑他。


    秦百川看了這情況,開始思考他是不是把白羅羅想的太傻白甜了。


    白羅羅就這麽傻樂了三局,居然都贏了,反倒是秦百川自己輸了個底朝天,他的氣質太有攻擊性,大家都感到了威脅,有兩次都毫不猶豫的在第一局就把他先幹了出去。


    秦百川無奈,隻能黯然離場。


    晚上吃完飯,眾人分開,秦百川提出要送白羅羅回家。


    白羅羅笑道:“不用了,我是開車來了。”


    秦百川說你不是喝酒了麽。


    白羅羅說:“那不是果酒?”


    秦百川說果酒也是酒,你們公務員這麽不講究麽。


    白羅羅無奈,隻能說好,於是秦百川主動上了他的車,兩人上車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秦百川妹妹秦敏那無比幽怨的眼神,旁人問秦敏怎麽了。秦敏說我哥又發瘋。那人說你哥發什麽瘋。秦敏說我哪知道。她嘴上嘟囔著,在心中唾罵了秦百川這副情根深種的模樣——明明感情淡薄的幾乎等於沒有,也就能騙騙那什麽都不知道的外人。


    秦百川開著車,車上放著音樂。


    白羅羅有點困了,打了個哈欠看向窗外。秦百川說:“困了?”


    白羅羅說:“嗯。”


    秦百川說:“聊聊天吧。”


    白羅羅點點頭,說:“好呀。”


    兩天就這麽慢慢的聊到了白羅羅家樓下,白羅羅下車同秦百川道謝。


    秦百川笑道:“不用謝,如果這幾天想去旅遊,記得給我回消息。”


    白羅羅說好,麻煩你了。


    秦百川說:“你太客氣了。”


    然後白羅羅上了樓,他到了家裏從窗戶往下看的時候發現秦百川還沒走,在樓下站著似乎在抽煙。


    白羅羅心想他站在那兒想什麽呢,正欲發個信息問問,卻見他慢慢轉身離去了。或許是天色太黑,白羅羅竟是覺得秦百川的背影十分熟悉,就好像……已經長大了的白年錦。然而待他仔細看去,卻又覺得那隻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接下來白羅羅又休息了幾天,一直想著到底要不要和秦百川一起去旅遊。他把這事兒問了他媽,他媽說:“去吧,你本來就沒幾個同齡朋友,整天在家裏也不是個事兒,多出去玩哇挺好的。”


    於是白羅羅就給秦百川消息,說同意一起出去玩。


    然而他給秦百川消息的時候,秦敏也在私底下聯係了她,她說的比較委婉,說她哥這個人有點怪,如果得罪了白羅羅,讓白羅羅不要太放在心上。


    白羅羅有點莫名其妙,道:“沒有呀,秦百川挺好的。”他覺得秦百川為人處世都挺有分寸,不太熟絡,又不會讓人覺得疏離。


    秦敏像是很不可思議似得,她道:“啊?你們聊的不錯?”


    白羅羅說:“挺好的,他還邀請我出去旅遊,我答應他了。”


    秦敏發了一串省略號過來,似乎覺得十分驚訝。白羅羅覺得她這反應有點奇怪,問她到底怎麽了。


    “沒事,沒事。”秦敏道,“你們好好玩啊,好好玩。”


    白羅羅還是一頭霧水,不過秦敏不想再說下去,他也不好繼續追問。


    秦百川已經訂好了酒店機票,具體行程也發給了白羅羅,問他有什麽意見。白羅羅看了下,覺得挺好的,說:“沒有意見。”


    秦百川見他十分敷衍,無奈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拖去賣了?”


    白羅羅說:“我這個大男人能值多少錢啊。”


    秦百川心想還是能值不少的。


    出發前秦百川把注意事項又叮囑了白羅羅一邊,該帶哪種衣服,該帶幾雙襪子,還有私人用品等等等,特別的詳細。白羅羅感歎著說和你旅遊真省心。秦百川聞言笑道:“有人還不樂意我這麽提醒呢。”


    白羅羅說:“為什麽不樂意?”有人操辦好一切,不是好事麽。


    秦百川說:“大概是因為彼此都想掌控對方吧。”


    白羅羅心中好奇,但明智的選擇沒有追根究底。兩人早晨在機場碰麵後,提了行李上了飛機。


    這是白羅羅第一次和朋友一起旅行,還是一個不太熟的朋友。他們大學畢業的時候本來打算一起旅遊的,但是沒想到到了約定的時間,白羅羅卻生了場重感冒,哪裏也去不了了。於是這件事便成了白羅羅的遺憾。後來工作了,更沒有時間出去玩,直到現在在社和局上班,一年幾乎有一半都是假期。


    秦百川選的山以險峻著稱,白羅羅到了山腳底下往上望的時候就有點呆。


    秦百川看著他的眼神裏全是笑意,又重新檢查了一遍白羅羅穿的衣服鞋子,還幫他重新係了遍鞋帶。


    白羅羅見秦百川的動作,有點不好意思,但秦百川都蹲下去了,他總不能把腳挪開吧。


    好在這不過是片刻的事,秦百川又站了起來,和白羅羅一起上路了。


    上下山都可以坐纜車,但是既然是來爬山的,那肯定要多走點路才有意思。於是秦百川就帶著白羅羅走了最險峻的一條路,白羅羅第一次爬這種山,腰上套著繩索踩著木樁往前移的時候後背裏涼涼的。


    偏偏秦百川還在嚇白羅羅,笑著說這裏每年都要死幾個人。


    白羅羅:“……”


    秦百川說:“好像上個月就有人上了社會版新聞,在這條路翻出去拍照,直接掉下去了,也不用叫醫生,收屍隊直接過去收屍。”


    白羅羅無奈道:“差不多就行了啊。”


    秦百川樂了:“怕?”


    白羅羅說:“你不怕?”


    秦百川說:“嗯,不怕。”


    白羅羅心裏嘟囔說行行行,你不怕,你膽子世界最大。


    不過雖然路險,但景區安全措施還是非常到位的,白羅羅速度比秦百川要慢上不少,秦白川往前走一段就會停下等著白羅羅。


    白羅羅喘著氣說你經常運動啊。


    秦百川說:“嗯,我體力很好。”


    白羅羅原來也喜歡打籃球,隻是工作之後時間少了才不經藏運動,不過現在既然換了工作,把運動撿起來也不錯。


    兩人一邊爬一邊聊天,他們選擇的是夜爬,到山頂休息幾個小時剛好可以看日出。


    雖然是夏季,但山頂的溫度也隻有十多度,不穿厚點估計會冷的打哆嗦。


    秦百川倒是經驗豐富,雨衣手套什麽的全都備好了,兩人爬到山頂時倒也不顯得狼狽。


    此時正是最黑的時候,秦百川早就定好了酒店。


    白羅羅說:“你想的可真周到啊。”


    秦百川笑道:“大概是因為思想比較純粹,思考就變得更簡單了吧。”


    白羅羅乍一聽覺得秦百川這話有些奇怪,但他也沒有細想,便跟著秦百川進了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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