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店之後, 兩人簡單的洗漱完畢就各自上了床。


    秦百川訂的是雙人房, 雖然他挺想直接訂個大床房的, 但是他怕把白羅羅嚇著了, 到底還是忍住了這樣的想法。


    白羅羅並不知道秦百川此時在想些什麽, 他躺在床上, 靜靜看著天花板, 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秦百川聽著身側白羅羅沉沉的呼吸聲,心想白羅羅還真是靠著枕頭就睡。他平時要躺個一個多小時才能勉強入睡,今天卻受了白羅羅的影響, 不到一刻鍾,就緩緩的進入了夢鄉。


    兩人均是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晨五點多,兩人穿好衣服一起去了山頂。


    黑暗的雲層已經透出淺淺的白光, 再過片刻, 便能看見初生的朝陽。山風很大,吹的白羅羅臉都麻了, 秦百川從包裏掏出口罩給白羅羅叫他帶著, 說小心別吹麵癱了。


    白羅羅說這還能吹麵癱啊。


    秦百川說, 能啊, 不然你試試?


    白羅羅心想還是不試了, 於是乖乖的帶上了口罩。


    不過片刻朝陽便從雲層的那頭冒出了頭,將周圍的雲層和天空都染成了明亮的紅色。那一個巨大的火球釋放出的光和熱, 將周遭的黑暗和寒冷驅逐,它的顏色是豔麗的紅, 好像要一切都焚燒殆盡, 氣勢磅礴讓人為之震撼。白羅羅看的十分入迷。


    兩人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太陽光強烈到眼睛無法直視,才結束這次觀日。


    秦百川說:“喜歡麽?”


    白羅羅說:“喜歡。”


    秦百川笑道:“那以後有時間了,再一起旅遊?”


    白羅羅說:“好啊。”


    觀日之後,兩人白天下了山,然後又在周圍的景區玩了一圈才回家。


    白羅羅玩的挺開心的,他覺得秦百川這人真是不錯,想的周到,見識又廣,好像去過很多地方,很適合做朋友。


    秦百川聽了他的話,似笑非笑的說白羅羅是第一個說他適合做朋友的人。


    白羅羅奇怪的問為什麽,根據他看來,秦百川這種人,應該有很多朋友啊。


    秦百川卻不答,隻是搖了搖手,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之後兩人分開,白羅羅也回了家。


    假期足足兩個月,白羅羅旅遊之後回家好好休整了一下。在家裏他爸沉迷下棋,他媽沉迷廣場舞,他一個人在家也有些無聊。於是秦百川找他喝酒,他幾乎每次都去了。這一來二去,兩人更加的熟悉,白羅羅算是徹底的把秦百川當成了自己的好友。


    而之前那個任務的補貼也下來了,居然是六位數,白羅羅看著atm機上的數字心想自己再努力努力,就能在市中心買個廁所了……


    休息結束,便又是下一個任務。


    白羅羅禁食兩天,把自己洗幹淨了,然後躺進了休眠倉。休眠倉的蓋子緩緩降了下來,他的眼前被黑色覆蓋。


    係統的機械音將白羅羅從深眠之中喚醒,白羅羅睜開眼睛,看到了一件簡陋的房間。


    房間裏隻放著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杯子,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東西了。


    白羅羅心裏有點虛,道:“係統?”


    “你好,我是一四七二係統。”那係統道,“很高興為您服務。”


    白羅羅機智的說:“我記得你的工號!你不就是上個世界的係統麽!”


    這係統冷冷道:“你記錯了,上個世界是一五七三九。”


    白羅羅:“……”好吧,他的確是胡說的。


    係統說:“那個係統嗑瓜子嗑太多智商降到了臨界點,已經被拿去回爐重造了。”


    白羅羅:“(⊙v⊙)……”他好像也跟著嗑了不少啊。


    係統岔開了話題道:“是否接受願世界線資料。”


    白羅羅說:“接受。”


    他說完接受二字,腦海裏便被灌入了關於這個世界的大量記憶。


    在這個世界的白羅羅居然是個名叫淩域明罪犯,犯的是貪汙罪,作為一個會計,他居然利用公司漏洞挪用了將近一個億的資金去賭博,然後輸的一幹二淨。這個世界和白羅羅的世界有些不一樣,已經發展到了大宇宙時代,而且盜用的幣種價值非常高,據說再添點錢,就能買下一個星球了。


    偷了這麽多錢,被抓住的下場自然也格外的慘。淩域明直接被判了死刑,死前還要做二十年的勞工償還債務。


    淩域明就這麽淒慘的當起了廉價勞動力,然而在他做苦工做了一年多後,突然被人把他從監獄裏調出來,運送到了另外一個星球上。


    淩域明想著自己反正都是死,所以也沒反抗掙紮,等他到了另外一個星球上時,才發現等著他的是什麽。


    那顆星球的環境非常奇怪,到處都是危險的動植物,淩域明被丟上去之後艱難求生,然後在求生路上遇到了一個青年。那個青年白發紫眸俊美非凡,而且身形單薄,看起來非常好欺負。淩域明這個變態居然對他起了別的心思。


    白羅羅看到這裏的時候,還在想淩域明可真是個人渣啊,他剛這麽想完,就目瞪口呆的看到淩域明被吃了。


    是的,被吃了。


    那個長得好看,楚楚可憐的青年,說了一句不好玩,他腳下的土地裏便突然伸出一簇藤蔓,把淩域明倒吊著扔進了一朵巨大的花朵。


    那花朵不斷的蠕動,淩域明的慘叫聲也不斷,片刻之後,花朵再次張開,吐出了一具已經被消化的差不多的枯骨。


    然後青年露出一個百般無聊的表情,看樣子是去找下一個人玩了。


    白羅羅:“……”他抬了抬手,慢慢的扶起了自己快要合不上的下巴。


    前三個世界的任務對象都是小可憐,這給了白羅羅一個錯覺,覺得自己服務對象都是小可憐。隻要給他們很多很多愛,任務就可以得到高等級的評價。


    但是這個世界的任務對象不是小可憐,是食人花。


    白羅羅坐在床上,說自己想嗑點瓜子冷靜一下。


    係統說:“你不知道數據瓜子會導致智商降低的?”


    白羅羅說:“……人也一樣麽?”


    係統沉默片刻,道:“目前還沒有人類嗑瓜子的記錄。”有哪個人會允許係統一個勁的在腦子裏哢擦哢擦哢擦啊,他服務了那麽多個世界,也就這個工作人員獨一份了。


    白羅羅說:“好吧,沒有瓜子的我要窒息了。”


    係統:“……窒息也比變成智障好。”


    白羅羅說:“變成智障的係統會被銷毀嗎?”


    係統說:“不會,隻會重新上課——就好像一個大學生重新從幼兒園學起。”


    白羅羅想了一下,覺得那還不如被銷毀呢。


    白羅羅現在所處的時間段是淩域明還在做重工的時候,估計沒過多久,就會被直接調到那個兔子都能跳起來咬人膝蓋骨的詭異星球了。


    白羅羅正在思考自己還能活幾天,外麵就有人打開門,直接走了進來。


    進來的有三個彪形大漢,雖然淩域明也不矮,但是在這些人的襯托下還是看起來格外的瘦小。這三人進來之後連招呼都沒和白羅羅打,直接用槍指著他,然後提著他的肩膀像提一隻雞似得就把他直接拎出了屋子。


    白羅羅配合的做出驚慌失措的表情,問他們要帶自己去哪裏,想要做什麽。


    那些人一句話都不答,直到冷漠的把白羅羅扔上了飛船,其中一個才冷笑著說:“好好享受生活吧。”


    白羅羅:“……”


    飛船的門哐當一下關上,白羅羅的旅程正式起航。


    飛船上差不過有三四十個人的樣子,這些人應該都是被犯了重罪的死刑犯,個個麵色不善。


    淩域明雖然做的是文職工作,但是平時健身什麽的並沒有拉下,還熱愛戶外活動,所以身材並不瘦弱。所以雖然有人朝著他投來了不善的目光,但到底沒有動手。


    飛船飛了三天左右,這三天時間裏,隻有機器按時給他們送來一些食物,除此之外沒有見到一個工作人員的身影。


    就在飛船裏的眾人蠢蠢欲動時,目的地終於到了。


    那天早上眾人麵前被扔上了救生衣和一個背包。白羅羅打開看了,才發現是跳傘用的衣服和一些生活必須用品。飛船上給了眾人三十分鍾穿裝備,眾人慌慌張張的穿好救生衣,還沒來得及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腳下的地板就直接撤開——眾人直接被拋出了飛船。


    被扔到半空的白羅羅慘叫聲就沒斷過,萬幸的是係統可以幫他解決大部分專業問題,比如怎麽調整姿勢,怎麽打開降落傘。高空中風太大,又沒有護目鏡,白羅羅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幾乎什麽都看不見。


    好在係統沒出什麽問題,在適合的高度給白羅羅打開了傘。


    白羅羅焉嗒嗒的吊在傘上,往下飄啊飄啊,然後飄落在一片綠色的草地上。


    白羅羅:“我要吐了。”


    係統說:“吐。”


    白羅羅:“嘔!!!”


    係統:“……”


    吐了足足十幾分鍾,白羅羅才緩過來,但是腦袋還是有些暈眩,他在地上坐了會兒,開始翻看背包裏有什麽東西。


    其他人不知道的,或許以為這是一場野外求生,白羅羅卻猜測出這大概隻是一場遊戲,一場為某個人特別準備的遊戲。


    背包裏放著幾瓶水,打火機,蠟燭,繩索,軍刀,幾塊餅幹,一些急救藥物還有一店細碎的小東西。全是叢林生存必備,白羅羅看了看自己的降落傘,覺得這玩意兒應該還有用,於是裹吧裹吧,用繩索套在了背包上麵,然後上路了。


    這個星球的環境非常好。


    白羅羅所在的位置沒有高大的樹木,全是低矮的灌木叢,平坦的抵上還鋪著綠色的小草,草上點綴著小花兒,一切都看起來安寧且祥和。


    如果不知道的,大概會真的以為這裏很安全。


    白羅羅運氣倒是不錯,很快就找到了一條小溪。他在溪水裏看到有魚的存在,想著不如在這裏捉幾條魚試試。包裏的壓縮餅幹畢竟比較珍貴,可以在救急的時候吃。


    白羅羅這麽想著,讓係統給他搞個捉魚教程。


    係統找了找,找出了個魚簍的編織方法,叫白羅羅去找點藤蔓,然後跟著編。


    白羅羅環顧周圍,沒想到還真讓他找到了,於是他跑過去砍了一節,然後花半個小時的時間編出了個簡陋的魚簍,然後又在土裏挖了幾條小蟲,用木棍穿過去固定在了簍子裏。


    不得不說,如果沒有係統的指導,那白羅羅大概吃完壓縮餅幹就離餓死不遠了。


    這裏有水源,但是沒有樹木,也沒有隱蔽的地方,一旦遇到野獸或者是有惡意的人,都比較麻煩。


    白羅羅計劃現在這裏抓點魚,然後就往叢林裏走,在叢林裏搭個住所再看其他。


    這個世界的係統倒是挺安靜的,一般白羅羅問他什麽,他才會回答,並且答的非常詳細態度也很好。讓白羅羅感歎這個ai服務行業果然還是有救的……


    白羅羅等魚的時候,順便又重溫了一下之前看到的這個世界的劇情,發現了一些讓他細思恐極的事。


    比如這個世界的任務對象,在遭遇淩域明之前,似乎就已經做掉了好幾個人了,再比他雖然在淩域明麵前表現的十分無害,但淩域明卻從頭到尾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叫稱呼還是淩域明自己隨便想的。而直到死亡淩域明都不曾覺得這人有任何的異樣,這其實是非常不正常的情況,因為淩域明居然一點也沒有懷疑一個隻身出現在叢林裏,看起來完全無害的人——如果真的完全無害,那他怎麽在叢林裏活下來了呢。


    白羅羅總結規律,覺得那個白發青年應該不是人類。


    係統對於白羅羅的這個總結表示的非常絕望,他說:“你見過人類可以伸出藤蔓把人卷起來麽?”


    白羅羅:“……”


    係統說:“還能控製花朵?”


    白羅羅:“……”


    係統說:“唉,你為什麽要嗑那麽多的瓜子。”這係統的歎息是如此的沉痛,好像看到了一個不爭氣的後輩,沉迷瓜子,智商降的就要變成植物。


    白羅羅慚愧的說:“對不起,我以後都不嗑了。”


    係統說:“想嗑也沒有。”


    要是不知道的人聽了他們的對話,大概會覺得他們是在嗑藥而不是嗑瓜子。


    和係統聊了一會讓,白羅羅的魚簍裏也遊進了幾條魚。隻是遊進去的魚長得有點奇怪,牙齒特別長,從嘴離直接支出來了,而且兩隻眼睛在腦袋頂上,怎麽看怎麽醜。


    白羅羅說:“這魚這麽醜,能吃嗎?”


    係統說:“……你都要吃它了你還嫌棄它醜?”


    白羅羅想了想也是,摸了摸魚的腦袋,說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說你醜的。魚睜著一雙死魚眼,甩著尾巴掙紮了一下。


    然後白羅羅就在水邊把魚鱗刮了,開膛破肚,架上了火開始烤。烤的時候還一邊說這魚的肉質感覺很嫩,要是有點辣椒香料什麽的稍微弄一下應該會很好吃吧。


    係統回了白羅羅一串省略號。


    這個星球的魚肉果然和地球大不相同,雖然沒有特別的輔料,隻是經過了簡單的處理,但是魚肉腥味並不濃,肉質鮮甜,烤過之後魚皮脆生生的,魚肉的味道有點像白羅羅在家裏做過的豬肉鬆,味道幹香。白羅羅吃了兩條魚,又把剩下的魚烤了放進背包裏,這才朝著叢林裏走。


    係統覺得白羅羅這個工作人員還真是骨骼清奇,之前來這個世界的人都挺緊張的,一般都是直奔任務目標而去,就白羅羅悠哉的在路邊烤了魚,還順手給魚打了個包。


    事實上白羅羅還是有點緊張的,不過他緊張的內容是見到了那個任務目標該怎麽和他打招呼,用什麽樣的語氣露出什麽樣的表情才能活的更久一點……


    就這麽想著,白羅羅終於在太陽落山的時候到了叢林邊緣。


    夜晚的野外是很危險的,白羅羅雖然目前都沒有看到什麽特別危險的動物,但是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能放鬆警惕,於是幹脆在叢林外麵搭起一個火堆,又掏出了之前用過的降落傘當做睡袋想著將就一晚上。


    這裏夜晚的天空,格外美麗。


    星辰在墨色的夜空中劃出一條明亮的銀河。這個星球晚上有兩個月亮,一個大點的,一個小點的,一上一下十分明亮。散發出的光芒讓整個星球都籠罩在白色的光芒中,並沒有白羅羅想象中的那麽幽暗恐怖。


    叢林裏還有一些特殊的熒光植物,散布在草叢中和樹梢上,倒是如同過節一般的熱鬧。


    白羅羅躺在地上,正昏昏欲睡,卻聽到不遠處的叢林裏,傳來了隱隱約約的人聲。他渾身一個激靈,立馬醒了,問道:“有人?”


    係統說:“嗯,叢林裏有人。”


    白羅羅把包背在背上,拿著刀就慢慢的靠了過去。隨著他靠近聲援,他也差不多聽明白了什麽事兒。是有個男人一直在威脅另外一人,叫那人把衣服脫了,想來是想行些不軌之事。這種事情在來這個星球之前白羅羅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自己真的遇到,他還是覺得有點忍不了。


    白羅羅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在樹叢之後看到了兩個人。


    一個站著正在脫褲子,另一個倒地地上,似乎受了傷。站著的那認形容猥瑣,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白羅羅有點生氣,拿著刀幾步上前冷冷道:“你做什麽呢?”


    那男人被突然出現的白羅羅嚇了一跳,他停下動作,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羅羅,似乎在估量著雙方的實力。


    這男人身高不過一米七一點,白羅羅卻足足有一米八,如果真的打起來,他恐怕得不到什麽便宜。


    白羅羅惡形惡狀道:“看個幾把看,還不給老子滾,再看等著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那人聽到白羅羅這話,強笑了一下,說:“大哥,是我先來的啊。”


    白羅羅估計表現的非常粗魯,他說:“老子還比你先出生呢,是不是能把你塞回你媽肚子裏?”


    那人聞言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拿起地上的東西就轉身就走,白羅羅在他身後冷冷道:“下次再看見你,我就弄死你。”


    那人聽了白羅羅話,趕緊邁開步子往叢林深處跑去。


    白羅羅見他走遠消失在了樹林裏,才鬆了口氣,他看向地上的人,走過去道:“你沒事吧?”


    在地上蜷縮著的人慢慢的扭過頭,輕輕的對白羅羅說了聲謝謝。


    月光不算太亮,白羅羅之前也沒有仔細看地上那人怎麽樣了,所以當他走過來近距離的看到那人的臉時,白羅羅在心中嗷的一聲就哭開了。


    白發紫眸,目光楚楚可憐,衣衫襤褸,白皙纖細的手臂上還套著一個紫紅色的印子——怎麽看怎麽招人疼。


    然而看起來再怎麽可憐,白羅羅腦海裏浮現出的都是那一幕——眼前的人腳下伸出藤蔓,直接把他卷巴卷巴丟花裏喂了。


    白羅羅說:“係統,咋辦?”


    係統說:“你自己救的人,自己看著辦唄。”


    沒錯,自己救的人,跪著也要救完。況且白羅羅有種感覺,如果他不管眼前這人,扭頭就走的話,說不定還沒走出五十步,就直接登出了。深吸一口氣,白羅羅給自己鼓了鼓勁,對著他伸出了手,道:“沒事吧?”


    白發紫眸的男子慢慢轉過頭,露出一張漂亮的臉,他的眼角還帶著一顆淚痣,此時眼睛裏水光盈盈,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白羅羅道:“能走麽?”


    他並不說話,隻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白羅羅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發現他的腳上有一條明顯的傷痕,看起來應該是在什麽尖銳的東西上劃的。


    白羅羅心想朋友你這演技在地球是要拿奧斯卡的,但他也不敢表現出來,隻是道:“我背你可以麽?”


    男子凝視了白羅羅片刻,似乎想從他的目光中尋到什麽,但他失敗了,白羅羅的黑眸如湖水一般平靜,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惡念。有趣,他這麽想著,慢慢的點了點頭。


    白羅羅見他同意了,便彎腰下將他背了起來。


    這人看起來比他矮一些的樣子,但卻輕的不像話,白羅羅背著他一步步朝著自己篝火所在的地方走去,心裏默默的打著鼓。


    白羅羅問係統說他會不會突然暴起把自己吃了啊。


    係統說:“你冷靜一點。”


    白羅羅說:“冷靜一點他就不會吃我了嗎?”


    係統說:“不,我的意思是你冷靜一點他吃你的時候會有個心理準備。”


    白羅羅:“……”


    雖然心中擔憂,但白羅羅還是盡責的將他背到了自己篝火所在之處,然後將他放下了。


    白發坐下,慢慢縮成一團,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安。


    知道他不好惹,可白羅羅看見他這幅模樣還是有點心軟,他道:“你叫什麽名字?怎麽在這兒?冷不冷?”


    白發並不說話,垂著頭將臉埋在膝蓋之間。


    白羅羅無奈,道:“你會說話嗎?”他記得白發是會說話的,但是眼前白發不願意理他,他也沒辦法。


    見白發不肯回應,白羅羅隻好慢慢走過去,半蹲下來,握住了他的腳踝。


    被白羅羅突然握住腳,白發立刻露出警惕之色。卻見到白羅羅的下一個動作,是拿出幹淨的礦泉水給他的傷口消毒,然後又抹上了一些消炎的藥物。


    在這野外求生的環境裏,最珍貴的東西就是幹淨的水源和藥物,白發似乎沒想到白羅羅會將東西如此輕易的用在他身上,略微有些吃驚。


    而白羅羅呢,他想著反正自己隨時都可能登出,不用就浪費了,還不如用來討好大佬刷好感度呢。


    處理好傷口之後,白羅羅從包裏拿出了白天烤的魚,遞給他,說:“吃吧。”


    白發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了白羅羅的烤魚,一點點塞在嘴裏,慢慢咀嚼著往下吞咽。


    白羅羅見他吃完一條,道:“還要嗎?”


    白發點點頭。


    於是白羅羅又遞給樂他一條。


    吃了兩條魚,白發似乎才飽了,輕輕的打了個哈欠。


    白羅羅衝他指指自己剛才睡覺的地方,道:“去睡吧。”


    白發眨眨眼睛。


    白羅羅隱約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淡淡道:“沒事,我剛才已經睡了。”他雖然神色平淡,但內心卻在默默的哭泣,心想大佬啊,誰敢和你睡在一起,要是我一覺醒來就登出了豈不是眼睛都要哭瞎。


    見白發還不動,白羅□□脆把他抱到了降落傘上,然後自己坐在旁邊,把篝火點旺了一些。


    此時夜已經深了,周圍都是如此的寂靜連蟲鳴也沒有,除了篝火偶爾爆出的劈啪聲,整個世界都好像沉睡了過去。


    白羅羅本來是想守夜的,但是他的身體卻疲憊的不得了,眼皮也好似有了千斤重,甚至不斷的掐自己大腿肉,都一點作用沒用,眼睛一閉,就直接睡了過去。早晨天快要亮的時候,白羅羅在係統的叫醒服務中醒來,他醒來之後整個人都是懵的,道:“臥槽我睡著了?”


    係統說:“睡的很死。”


    白羅羅說:“有多死?”


    係統說:“我在你腦子裏放了兩部電影你都沒醒。”


    白羅羅沉默了片刻,道:“那得看你放的是什麽電影……”


    係統:“……”對哦,有的電影醒著都能看睡著。


    雖然睡著的時候十分危險,但白羅羅運氣不錯,沒有遇到什麽大型的野獸,不然他睜開眼睛時都應該在另外一個世界了。


    白發紫眸的睡美人還蜷縮在降落傘上,白羅羅悄咪咪的看了他一眼,覺得無論怎麽看這人都挺好看的,幾乎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美的根本不像人類。


    白羅羅醒來後,沒過多久,睡美人也醒了,他揉著眼睛,迷迷瞪瞪的看著白羅羅。


    白羅羅說:“早。”


    美人點點頭。


    白羅羅說:“你不會說話麽?那我叫你小白可以麽?”


    美人聽到小白二字,抿了抿唇,然後張了嘴,道:“你可以叫我雪卉。”他的聲音完全配得上他的相貌,是一種白羅羅很難用詞句形容的悅耳,想一種他從未聽過的樂器,隻是一句話便讓人心曠神怡。


    雪卉這名字聽起來有點怪怪的,白羅羅也沒有深究,道:“這裏這麽危險,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雪卉道:“我的家就在這兒。”


    來了——當初雪卉對淩域明說的話,現在對白羅羅又重新說了一遍,他說,“我要去叢林最裏麵,那裏是我的家。”


    白羅羅說:“你一個人住在那裏?”


    雪卉說:“那裏有我的父親和母親。”他說話時,紫眸裏溢出憂愁之色,讓白羅羅看了心顫,不由自主道:“我帶你去吧。”


    雪卉道:“真的可以麽?”


    白羅羅說:“當讓可以。”——反正我們到這裏來,不都是陪大佬你玩的麽。


    雪卉說:“那謝謝你了。”


    白羅羅說:“餓了麽?”


    雪卉說:“嗯。”


    白羅羅無辜道:“我也餓了,昨天的魚都被你吃了。”


    雪卉:“……”你是在怪我嗎。


    白羅羅說:“走,我們去抓魚。”


    雪卉說:“可是我的腳很疼。”


    白羅羅看了眼雪卉的腳,覺得確實不能勉強腿上受傷的大佬下水,於是說:“沒事兒,我背你過去,你看著我抓,以後你一個人過,也算多了種技能。”


    於是他就真的背起雪卉,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條小溪。


    背雪卉的時候,白羅羅的動作也格外小心,避開了雪卉所有比較敏感的部位,他告訴自己男男授受不親,千萬不能讓大佬覺得自己是在占他便宜。


    把雪卉放到了岸邊,白羅羅挽起褲腿就下河去了。他一邊弄魚,一邊還對雪卉說:“男人嘛,就要堅強一點,受了傷沒關係,要朝前看。你看你爸媽不是還在叢林中間等著你回家麽。”


    被教育的大佬:“……”


    這會兒天熱,白羅羅就把上身的衣服脫了個幹淨,也虧得淩域明被關起來之後運動量也挺足的,上半身的胸肌和腹肌都還在,不至於讓白羅羅挺著個啤酒肚在河裏抓魚。


    今天白羅羅運氣賊好,魚簍子剛放下去就滿了,他高興的把魚提起來,上岸的時候又在岸邊發現了一點野生的辣椒。


    白羅羅說:“今天可以吃飽了。”


    雪卉歪著頭看著白羅羅,輕輕的嗯了一聲。


    一邊把魚鱗和內髒清理幹淨,白羅羅一邊問雪卉關於這個星球的問題,說這裏有沒有小型的哺乳動物可以吃,大型的食肉動物危不危險,等等。


    雪卉有的問題會答,有的問題卻不理白羅羅,他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白羅羅手上那條魚上麵,紫眸中是白羅羅都能清楚看見的專注。


    白羅羅把摘下來的辣椒弄碎了抹在了魚肉上麵,還加了點背包裏的鹽,他說要是這裏也不知道有沒有野生的香料,比如大蒜生薑什麽的。


    雪卉說:“大蒜?生薑?”


    “對。”白羅羅也是喜歡吃的,一邊幻想一邊露出幸福的表情,說,“這樣烤出來的魚才好吃。”


    雪卉說:“它們長什麽樣子?”


    白羅羅簡單的描述了一下,見雪卉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這野生的辣椒不算太辣,但抹在魚肉上還是添了滋味,散發出的香氣讓人食指大動。白羅羅先烤了一條給雪卉,雪卉接過來輕輕咬了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


    白羅羅說:“怎麽了?不好吃?”


    雪卉說:“嘴巴好痛……”


    白羅羅還以為是辣椒有問題,趕緊拿過來咬了一口,嚼兩下道:“沒錯啊,就是這個味兒。”他說完之後才想起辣好像真的是一種痛覺,失笑道,“要是吃不慣我再給你烤一條不辣的吧。”


    雪卉卻道:“不用了,我再試試。”


    白羅羅見他嘴唇辣的通紅,眉頭也皺的死緊,卻還是不肯放下魚,眼裏露出些笑意。


    兩人這邊正吃著魚,靠近叢林的方向卻傳來了異樣的聲音,這聲音很小,但白羅羅還是聽到了,他問係統道:“那邊有幾個人?”


    係統說:“三四個。”


    白羅羅知道自己不能硬來,幹脆抱起雪卉,準備先去躲起來,雪卉卻還想吃魚,眼巴巴的看著白羅羅。


    白羅羅被他盯的無奈,道:“有人過來了我們一會兒再吃。”


    雪卉這才不太情願道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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