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正麵突入的警察全部失能。他們甚至沒能來得及品讀出這消息的意義,歹徒的反攻就開始了,這和他們正麵突入的時候所遇到的情況完全不同。


    簡直就像是換了一批人。


    從各處窗戶鑽進來的警察原本等待正門的突破和響應,然而他們進到屋子才愕然發現,四名警察的屍體全都躺倒在樓下。


    然而他們更來不及去感愁什麽,迎接他們的就是蹲據已久歹徒的火力壓製。原本從窗戶突入就喪失了地利優勢,正麵迎敵,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的人數更是不占優勢。


    隻剩下六人。


    六人被分成了三部分,這時候歹徒的攻擊很顯然不是盲目射擊,他們有意識地將警察壓製,並分成三部分,集中火力讓他們難以匯合。


    這時候,刑警小隊的成員才明白,這些歹徒並不是什麽沒有嚐過真正戰場滋味的菜鳥,正相反,這些手持危險凶器的殺人狂,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好手。


    盡管他們極力想要去確認自己的同事傷勢如何,但是奈何在歹徒的密集火力之下,他們寸步難移。而原定計劃支援小隊長的事,現在看來也泡影一般破滅了。


    心裏掛念著小隊長,隻擔心他凶多吉少,但眼下他們卻抽不開身,一麵是生死未卜的同事,一麵又是深陷險境的隊長,雙重的焦慮混雜在他們的心裏,焦灼不已。


    幾乎麵臨絕望之際,他們從歹徒防守陣線的後麵,聽到了一聲慘叫,聽到這撕心裂肺的聲音,他們臉上的愁眉總算漸漸消融。


    是小隊長?


    他們冒險探出一個腦袋,朝著樓梯的上方看去,鬼鬼祟祟地悄然躲藏在暗影之中的,果不其然,就是他們的隊長。


    小隊長身上那件黑色的t恤衫上黏滿了血液,手上肩上也負了傷,但是他自己卻一點也不在意。小隊長的臉上臉色十分凝重,看樣子似乎想對他的隊員們說些什麽。


    這場前後包抄的戰鬥才漸漸拉開序幕。如同一塊石頭落了地,小隊的警察們總算按下了心,開始組織全力反擊。


    他們相信,自己的小隊長已經把二樓解決,那麽剩下的,就隻有麵前的敵人了。


    小隊長長籲一口氣,他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他從煙囪裏鑽進來,隻覺得自己就像一隻昆蟲,縮成一團。


    煙囪裏滿是煤灰,他雙手緊緊地貼住煙囪的兩壁,靠著這種方式,順著高聳的內壁往下一點點滑下。預感到即將著陸的時候,小隊長就地縮了縮腦袋,蜷成一團,一溜煙的功夫便滾出了煙囪。


    從裏麵出來的一瞬間,小隊長便取出褲腰裏的手槍,他機敏地掃視一周,二樓的格局十分明朗,隻有兩間臥室,一個大廳。


    小隊長深吸了口氣,盡力不讓自己的腳步發出一丁點聲音,全身緊張地幾步跨到一個臥房邊,盡管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輕舉妄動,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


    樓下有他的兄弟在等他。抱持著這個信念,小隊長一秒鍾都不願意耽擱,他換了隻持槍


    手,輕輕推開房門,虛掩的屋裏沒有異動。他瞬間突破房門,直接闖入,視線飛速轉動。


    人質?小隊長掃視了房間一周,隻看到所在角落裏,神誌不甚清楚的人質小鬼,他粗魯數了數,一共六人。


    小隊長的心裏開始泛起嘀咕,歹徒為什麽要把人質單獨安放在這?甚至連一個看守的手下都沒有派過來,這實在匪夷所思。小隊長想不通,難不成是他想多了,也許這裏壓根就沒有什麽歹徒?


    然而很快,樓下響起的槍聲交火,很快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很顯然,現在的局麵比他想象的還要糟,如果歹徒沒有火力壓製,刑警小隊的成員是絕不對率先開火的。


    小隊長內心急躁起來,但是行事依舊縝密,他安置好這些人質,把他們藏匿在衣櫃,床下,這樣就能暫時分散歹徒的注意力,如果有的話。


    他不知道總共有多少人質,也許歹徒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把人質集中到了另一間房。小隊長小心翼翼地來到房門前,他意識到問題很棘手,因為房間的空間十分狹窄,再加上人質的限製,自己手裏連一個稱得上是重火力的武裝都沒有,沒辦法一招製敵,還要顧忌到人質的安危。


    但是小隊長現在一點選擇的餘地都沒有。房門仍舊虛掩著沒有關實,小隊長歎了口氣,決定冒險一試。


    房門開了一個角,吱呀一聲,老舊的木門發出迂回悠揚的響動,腳步聲響起,濃重的呼吸聲在房間裏回蕩起來。


    滴答一聲,鎖扣和金屬的聲音爆發而出,木門上突然被洞穿了好幾個窟窿,子彈瀑布一般傾瀉而出,整個房間裏爆發出巨大的動靜。


    一名手持微.衝的歹徒,頭上係著頭巾,從房間裏猛地衝了出來。


    “死了幾個?”屋裏剩下兩名屏聲靜氣,問道。


    然而屋外卻沒有動靜,那名率先衝出房間的歹徒兩隻眼睛瞪得老大,全身上下開始顫抖,他嘴巴猛地張開,卻一聲也說不出來。


    屋內兩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想上前接應,屋外的歹徒卻已經倒在地上,翻了翻白眼,渾身抽搐。


    就在兩人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屋外的陰影裏卻鑽出一條黑色的身影,鬼魅似的穿過兩人,來不及發出感慨,兩人的脖頸上就挨了一記,緊接著下體一緊,隻覺得天旋地轉,視線瞬間變成了黑色。


    原來小隊長沒有冒這個風險直闖進房間,他輕輕拍動木門,讓它緩緩地打開,目的就是引出裏麵的埋伏。想當然耳,這家夥一個勁衝了出來,自然什麽也找不到,這個時候小隊長再出手給了他一招狠的。


    雖然計策很成功,但是小隊長卻心有餘悸。如果棋差一招,自己走錯一步,很可能自己就成了這扇門一樣,成了馬蜂窩。更讓他感到後怕的是,這些歹徒絕對不是泛泛之輩,不僅對槍械把持十分有度,甚至連組織佯攻埋伏,都有著相當的經驗。


    三名歹徒一瞬間便倒在了自己的腳下,小隊長拍拍手,歪了歪脖子,但他沒有時間沾沾自喜,如果不立刻下去支援,


    情況可能會更加複雜。


    小隊長來不及多想,他沒有攜帶手銬,隻能把三個躺在地上的壯漢攔腰綁上,便抽身離開,準備向樓下實施支援。


    他踉蹌幾步,剛出房門,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猛然抬起頭,麵目變得猙獰可怖了起來,他的臉部輪廓都幾近扭曲,身體也下意識地開始抖動。


    小隊長意識到自己中彈了,他的腰間,陰冷的觸感幾乎麻痹了他的痛覺,牙齒像是絞肉機一樣糾纏在一起,他的身體率先行動了起來。


    肌肉爆發出可怖的力量,一瞬間衝向從角落裏放冷槍的歹徒,看上去似乎隻有一個人,小隊長強忍住來自腰腹間的疼痛感,飛撲過去。似乎是被這強勢的氣場震懾住,麵對這種氣魄,還沒來得及出聲,歹徒的就已經使不出力氣。


    小隊長野獸般地撲倒了歹徒,手上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手掌上,他利落地紮向歹徒的手腕子,隻聽撲哧兩聲,刀刃在他的手臂內外,手腕弧形方向都留下深深的豁口。


    隨後,小隊長照舊給了他要害幾下狠的,這歹徒便不省人事了。


    微微喘了口氣,小隊長才感覺到壓根癢癢的那種痛覺,從身體的一處散發到了全身上下,每一處肌肉開始抽筋。他頹然坐倒在一麵牆上,臉上血色褪了下去,撕下一條處理傷口用的布帶,裹纏在傷口處,小隊長感覺到自己兩眼放空。


    “呼。”他大口出氣,手上染滿了血,也不知道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別人的。然而局勢卻不容他歇息,樓下又發生了變動,他聽到呐喊,嘶吼,甚至哭泣的聲音。


    艱難地邁動腳步,小隊長盡量保持屏息,不讓自己的動靜驚動樓下部署的歹徒。他草草掃了一眼,分布在各個角落的歹徒有近十人。


    小隊長深吸一口氣,目光所及之處,自己的兄弟已經有四個倒在血泊裏,剩下六人則被分散開來壓製住了火力,無法聚攏形成合圍。


    小隊長眯了眯眼,房間內沒有燈光,一樓的環境看上去十分寬闊,但是實際上有好幾處隱蔽的角落,在樓下並不能一眼得見,自己剛才也是吃了同樣的虧。


    如果還有其他人躲在這樣的地方,視角盲區的剩下六人毫無疑問,會中招。


    小隊長咬了咬牙,決定放手一搏,他沒有順著樓梯直下,給自己的隊員打了招呼之後,他決定尋找一個突破點,試圖拿下躲藏在陰影裏的歹徒。


    “一,二,三……”小隊長拖著疲憊的身軀,他從樓上陽台,樓梯,窗台上進行定點,果不其然發現了三名埋伏的歹徒,知道了位置,小隊長決定一個一個暗中解決。


    他用力勒緊了腰間的束帶,簡單處理的傷口隻能止住噴薄而出的血液,但是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消失的體力是不會回來的。


    小隊長深知這一點,於是決定速戰速決,他用嘴咬住匕首,一隻手摁住傷口,另一隻手則抓住手槍。這樣能夠讓他盡可能地保證隱秘行動的同時,保證自己的傷口不會輕易裂開。


    他吸了口氣,從第一個開始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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