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尊在大堂內掃了一眼,正想尋覓紅鬃馬的老者,最好上前通報一聲,免得落入那六個黑衣人手裏。


    不料大廳裏人頭攢動,卻不見老者的身影。方尊還想再掃視一圈,胭脂嬌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方尊,你個小東西,快一點,耳朵聾了啊?”


    方尊抬頭一看,胭脂正站在二樓自己的廂房門口,衣衫不整,上身穿著一個小肚兜,平坦的小腹晶瑩剔透,隻是雙峰實在傲人,把肚兜撐的挺立,下身一件紅色綢緞的小短褲,一雙雪白的長腿在樓欄之間若隱若現,由不得人就垂涎三尺。


    方尊應了一聲,上了樓梯,到了胭脂的門口。


    胭脂渾身香氣,略微聞一聞就讓人如癡如醉,除了脂粉的氣味,胭脂身上獨特的女人體味也讓人如癡如醉。方尊每次來春園最樂意的就是聽胭脂的差遣,除了胭脂出手闊綽之外,能借機多看幾眼尤物般的女人也算是方尊的樂趣。


    胭脂拿出一塊碎銀,遞給方尊:“快去鎮上老杜家,來五斤上好的燒刀子!剩下的錢,就當本姑娘賞給你的!”


    方尊應了一聲,接過銀子並不挪步,看著胭脂前胸伴隨著呼吸起伏,不大的肚兜遮擋不嚴,顯得捉襟見肘,一對玉峰在肚兜裏若隱若現。胭脂自然知道方尊在看什麽,隻是青樓的女子本來就要放蕩一些,不怒反笑,伸出竹筍般的玉手,擰了一下方尊的臉蛋兒說:“快去辦差事,本姑娘心情好的時候,賞你一盆洗腳水解饞!”


    胭脂說罷,嬌笑一聲,回身露出大片粉背,蓮步輕盈進了廂房,隨手緊閉上了房門。方尊朝廂房內望了一眼,隱約看到胭脂的床上躺著一個男人,那男人衣冠不整,光著半個膀子,想必是方才已經和胭脂香汗淋漓了一番。隻是那那男人背朝房門,看不清楚長相。方尊心裏暗罵,剛剛玩兒了上好的女人,現在又要喝最烈的酒,這日子,可真的跟神仙一般。


    春園裏什麽酒都有,偏偏就沒有“燒刀子”。這種酒很烈,酒精度極高,一般人喝不了幾杯酒醉的不省人事,青樓裏自然不會備這種酒。一個男人進來,吃幾口小菜,喝幾杯烈酒就醉的不省人事,這滿樓姑娘的生意誰來照應,青樓又怎麽能賺更多的銀子?


    老杜家的酒館也早早就關張了,小鎮上的商鋪知道這個集市又有殺人的糾葛,都敬而遠之。若不是小鎮偏偏又因為殺人聞名,引得無數豪客來往,帶動了小鎮的生意,這裏的居民怕是早就遠走高飛。


    方尊砸了半響酒館的門,老杜才懶洋洋地喊了一聲:“老子休息了,要酒明天喝!”聽聲音,老杜是喝的差不多快醉了。


    方尊對著酒鋪的門板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大聲說:“杜老酒鬼,你要是不開門,我明天逢人就說你的酒是酸的!”方尊在鎮上就是一個潑皮,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做,人人都對他讓三分,生怕惹上這個小痞子。


    老杜果然怕這招,開門讓方尊進去。方尊說明來意,懷抱著五斤酒罐子返回春園。


    方尊敲開胭脂的門,本想多說幾句話,趁機再看看胭脂的身子,不料胭脂接過酒罐,一把就將方尊推了出來。方尊朝裏一看,之前床上的男人正泡在木桶裏,看來馬上要和胭脂鴛鴦戲水。


    隻是男子依然背對著門口,看不清麵目,但屋內香氣怡人,香爐裏嫋嫋香煙而起,再加胭脂嬌美的身影進進出出,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方尊暗罵一聲:“等老子有錢了,也和胭脂睡她個十天半個月!”


    不料這一趟奔波,肚子已經餓得咕咕亂叫,方尊實在扛不住了,溜進廚房胡吃海喝了一通。


    廚房的胖廚子早就習慣了方尊,就連春園的大老板對方尊也無可奈何。起初還將方尊打罵,趕出廚房,可方尊出門就在鎮子上四處亂說,說什麽春園的姑娘都有花柳病。


    春園的大老板無可奈何,以後對方尊進廚房偷吃也就睜一眼閉一眼。廚子們也知道,這鎮上方尊雖然是個身無分文的小痞子,但屬於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啃了兩個羊腿,一個蔥油餅,半斤醬油肉,方尊這才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兒。廚房裏還有半瓶紹興花雕,想起剛才替胭脂打酒,方尊肚子裏的酒蟲就癢癢。雖然自己也想喝酒,但是方尊替人辦事有個規矩,絕對不貪占別人的東西。


    就這衝這一點,胭脂也非常信任他,明知道方尊色眯眯的眼睛在她的胸脯和大腿上從沒有離開過,可還是樂意每次差遣方尊。


    方尊順手拎起那半瓶花雕,一個燒雞,準備找個地方躺著舒舒服服地喝一壺,睡一覺。想想胭脂房間裏那個男人此時正在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女人,方尊就來氣。不料今天春園生意太好,四處都是滿座,方尊沒找到合適的地方。


    姑娘們的廂房爆滿,大廳也是爆滿,方尊拿著半瓶花雕和一隻燒雞無處可去,又怕遇見老鴇給他安頓差事,想了想,還不如去後院馬圈裏休息休息。馬圈裏有一個茅草房,裏麵專門存放喂馬的草料,方才六個黑衣人指示方尊去給自己的馬兒飼料,方尊就是從茅草房裏尋了些草料。


    此時天色已黑,月上中天,馬圈茅草房雖然氣味難聞,倒也清淨,隻為略微有些發冷。方尊飲了一口花雕,扯下一隻雞腿啃了兩口,想著胭脂的大白腿,漫步進了馬圈茅草房。


    平素茅草房內很少有人,隻是每隔十天半個月的光景,春園裏的小二進來添加一回草料。但方尊此時進來,卻見茅草房內橫臥這一個魁梧大漢。


    方尊心裏一驚,不由倒退一步。忽然眼前一閃,大漢已經到了身前,一把將他嘴巴捂住,低聲道:“不要喊,不然我這就要了你的命!”


    方尊倒也不害怕,借著月光看了一眼大漢,正是白天在街上負傷奔走的那位老者,隻是此時已經換了裝束,白天一身黑衣,若非瞧見了麵目,猛地一看,卻也認不出來。


    老者將方尊拖到茅草房內,仔細看了一番,右掌頂在方尊後心,如果方尊大呼,掌心發力即可將方尊立毖。左手鬆開方尊的嘴巴,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方尊看清是老者,也不慌張,搖晃著手裏的花雕和燒雞說:“我來吃肉喝酒。”


    老者冷哼一聲,似是不相信,問道:“為何來此吃肉喝酒?”


    方尊心下來氣,不來茅草房,難道去胭脂的廂房不成?不由心生厭倦,說:“老子身無分文,這半壺花雕和一隻燒雞都是從後廚偷來,不來這茅草房享用,難道去胭脂那女人的廂房不成?”


    老者上下打量方尊,看臉上陰晴不定,似是信了五分,問道:“你是這裏的雜役?”


    方尊心有怒氣,哼的一聲,說:“誰有本事讓老子做雜役?我本是這裏的自在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方尊便是。”


    老者見他穿著,再觀言語,知道他是江湖痞子,當下放開雙手,再不為難。


    兩人在茅草房坐定,方尊自顧自地吃著燒雞。沒想到老者從茅草堆裏拿出一罐酒,遞給方尊說:“落難相逢便是兄弟,有烈酒一罐,你可願意分享?”


    方尊心想,此人雖然沒有禮數,但倒也爽快,大罐喝酒,大碗吃肉倒是不錯。隨即將自己的花雕和燒雞遞給老者,算是交換。


    老者結果花雕和燒雞,方尊舉起老者的酒罐喝了一口。不料此酒甚烈,入口如火燒,定睛一看,原來這灌酒正是自己方才從老杜家買來的燒刀子。


    方尊盯著酒罐,問老者:“方才在胭脂房裏的男人就是你啊?”


    老者也不否認,大口嚼著雞腿。今日他負傷單騎,趕路上百裏,雖說白天在鎮上吃了幾個包子,卻早已饑餓難耐,方才在胭脂房內簡單吃了一些茶點,卻還是請胭脂給自己療傷為主,現在有燒雞充饑,自然是大好不過。


    老者吃了幾口,大半個燒雞下肚,說:“方才在胭脂房間裏的,就是我!”


    不料方尊聽完,竟然哈哈大笑說:“你這個老頭子有病不成?那麽妙的女人,又有烈酒作伴,怎可虛度此良宵美景,不好好享用胭脂姑娘。你卻傻了吧唧的跑到這茅草房與我一起看月亮?”


    老者歎氣說:“你等凡夫俗子知道什麽?胭脂姑娘比她身體更妙的就是救命。要不是請她出手救我,我怎麽會負傷到此殺人小鎮來?”


    方尊覺得老者滿紙荒唐言,對其嗤之以鼻,說:“我在這鎮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來都是聽說胭脂是最妙的女人,及其銷魂,卻不曾聽說她還會救命,你真是可笑之極,可笑之極!”


    方尊言罷,老者正要辯解,互聽馬圈門口一陣喧囂,端的衝進來幾個黑衣人。方尊探頭望去,正是白天頭戴鬥笠追蹤老者的一行六個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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