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意是三分的歡喜,但是卻七分紮入了她的肺腑,痛的她無法呼吸,她的使命延續了多年,讓她從等待變成了習慣,而真正的降臨那一刻,她必須與他告別。


    在這十年裏,她的這個假的身份,偽裝成的九兒那天真的孩子,是否真的在他的眼底留下了稍許的痕跡,讓她的幻夢醒來的那一日,再度回想時,還能讓她有所感懷?


    身上的羽毛一點點的脫落,露出來在美麗羽毛覆蓋之下的修長的腿和腰,一點點染上了赤紅的色彩,將她如同火焰般的點燃。


    她是赤羽一族,當這鮮紅褪去,她注定是要死在火光裏。


    若這是她的宿命,那麽就讓她帶著幻夢而死吧。


    ……


    黑茶在家中一如既往的教導著他的三個不爭氣的孩子。他們都長的差不多可以去外麵經曆風霜洗禮了,非得要一個個喊著要求成林團入軍。


    “那種地方有什麽好去的!”黑茶很惱怒。


    “但是聽說瓊哥哥都去了。”小黑蛋舉著手道。


    “嗬?那種地方能教給你們的?難道我就不能教給你們了?你們是看不起你們的老子是嗎?”


    黑茶本來長得就凶悍,這一嚇,讓其他的孩子又嗷嗷的叫了起來:“為什麽啊,我們就是想去找哥哥玩嘛!”


    “玩物喪誌!都是那個混蛋將你們帶成了這個混蛋樣子!”黑茶一想起來某個始作俑者從小就不給他們帶一個好的榜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在別人不在的是說壞話,可是會爛嘴巴的哦。”


    忽然間從房梁上傳來了聲音,黑茶眼神一凜往上麵看去。


    嶗萬峰嬉皮笑臉的坐在了他們的房屋頂上。


    黑茶剛想惱怒的讓這個混蛋下來,又看到了從後麵冒出來了一個女孩的半個腦袋,她在房屋頂上站的有些不穩固,但是卻不願坐下來。


    “你這一次又帶著誰來闖禍了?”黑茶與他認識了這麽久,知道他身邊帶著女孩不簡單,來親自登門找他那就更是帶著無休止的麻煩來的。


    “誒,我是來感謝你上一次將我帶回來的事情的。”嶗萬峰將手中的東西扔到了他的麵前:“這個玩意給你。”


    黑茶將那在光芒下閃爍的東西捏在手中,登時一愣。


    是一枚晶瑩剔透的蛋。


    “這是……”


    "那家夥讓我給你的,說是多年來,他一直將此物帶在身上,沒有機會給你,隻好讓我來幫忙,說是你見到了此物,就會明白。"


    黑茶將那蛋捏在手中,神色不斷變換千萬,但是卻皺眉道:“什麽玩意?不知道。”


    “你不知道嗎?”


    嶗萬峰也想了一路這是什麽東西,但當事人居然都不理解什麽意思?


    難道是玄龍耍了自己?


    還是說……


    在嶗萬峰思緒千萬變換的時刻,忽然間一道光芒刺入了他的眼眸內,嶗萬峰眯著眼睛,將一旁陡然間亮出兵器的成渝的手摁住:“我就想此事可能與你有關,但是你這樣強行的轉換姿態,不會讓他心起疑惑嗎?”


    眼前覆蓋著黑羽的人一身的羽毛逐漸的轉化為了純白的顏色,而眼前一直披著一身戾氣的人,儼然也變換了氣質,眉眼固然是沒有絲毫的更改,但是形象卻儼然不同。


    “此物是他給你的?”


    白茶在變換了姿態後,卻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問道。


    他是往日溫文爾雅的形象,鮮少會有這麽事態的時刻,嶗萬峰道:“此物果然是與你有關,我倒是給忘了,給了黑茶。”


    “……那個混蛋。”白茶居然說出了髒話。


    嶗萬峰很訝異:“你沒事吧?怎麽會忽然間這麽的暴躁?”


    “這是對我的挑釁嗎?多年來一直沒有機會交給我?如今卻來做姿態的好人?”白茶怒極,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起來。


    “你先冷靜一下,將此事告知給我,如何?”


    “此事與你無關,你知道又能如何?”白茶儼然是將它當做了發泄的對象。


    “我當然不會做什麽了,但是你這樣下去倒也不是一個辦法。他說了,此事是他心底一個遺憾,我欠了他一份的恩情,自然是要還給他的。”


    “但是你欠我的也不少。”


    “這一碼事歸一碼事啦。”嶗萬峰道。


    “他自己倒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但有的時候,做錯的是事情給人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就算是他又如何?我絕對不會原諒他!”


    白茶的怒意層疊而來,讓人著實心底一驚。


    “嗯……你若是不能冷靜下來,我就隻能和黑茶商量,讓她隨著我回到成林團將事情說清楚。這樣也不是你想見到的吧?”


    “你敢!”


    不等嶗萬峰說完話,白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而在那一刻間,成渝的匕首也抵住了白茶的脖頸。


    “嗬,我倒是小看了,你現在已經有了為你出生入死的死士了?”白茶不動聲色的說道。


    “諸位冷靜一下,好嗎?”嶗萬峰將成渝的劍想要按下去,但是成渝緊緊盯著白茶,半點也不肯放鬆。


    “誒,先將我放開,她就放開了。”


    “憑什麽讓我放開?”


    “我真的沒法控製她啊,若是她真的割下去,你可是有性命之憂的!”


    “這點無需你擔憂。你若是對著黑茶亂說話,我現在不妨就拉著你同歸於盡。”


    三個人僵持不下,嶗萬峰最終還是妥協了:“好的好的,此事我會瞞著黑茶的,但是你是否可以告知我,究竟是什麽情況?”


    嶗萬峰的妥協讓白茶將手放了下去,而成渝也順從的將劍收了回去。


    “你還真是天生的桃花命,走到哪裏都有女人為了你而拚命。”白茶帶著譏諷說道。


    成渝冷然的抬眸。


    “你倒是有心情調侃我,我現在是來處理你的事情的,你倒是給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明白,要不我沒有辦法回去複命。”


    白茶果斷的道:“不可能。”


    “那我就隻能在你這裏住下了。”嶗萬峰的麵皮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歎為觀止。


    “我也隻有這麽一個毛病讓你頭疼了,不是嗎?”


    成渝見識到了兩個方才還要你死我活的對手,卻在一個瞬間又恢複到了往日的相處階段,她還是有點沒有轉換過來,對待白茶依舊是帶著敵意。


    “這個孩子你是從哪裏拐回來的?”白茶絲毫不給他任何麵子,對著成渝道:“不管你是誰,我都由衷的建議,不要對這個大叔動感情,你還年輕,可不要像是九兒一樣在他這顆歪脖子樹上吊著。”


    嶗萬峰無可奈何:“你這句話著實過分啊,什麽叫做在我這個歪脖子樹上吊著,我是什麽啊?再說,九兒與我之間清清白白,你不要這般汙蔑了女兒家的清白。”


    “也不知道是多少人一直來搶九兒,但是誰讓九兒就像是被人灌了迷魂湯一般,對別人不理不睬,哎,真的是一朵嫩花可惜了蕊。”


    “白茶!”嶗萬峰真的帶著一絲的惱怒:“你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你倒是先來找我的麻煩了?”


    “我說過了,我不會將此事告知與你。這是我和他的恩怨,我們兩個人之間必然要有你死我活。”


    “什麽事情這麽的嚴重?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是他先挑釁我的。”白茶將手中的透明的蛋舉了起來:“這是他向我下的戰書,我必須要迎戰。”


    嶗萬峰一愣,見到了那透明的蛋在他手中捏著,逐漸的轉為了金色的羽紋——這還真是玄龍的印章。


    嶗萬峰道:“我倒是也聽說了此事,難道是與霞梧有關?”


    聽到了這兩個字,白茶的笑容便生生的凍結在了臉上。


    “將這個名字從你的腦子裏消除掉。”白茶咄咄逼人的走上前道:“你若是再任何地方提起來這個名字,我發誓,我會與你斷絕關係。”


    “這麽的嚴重……”嶗萬峰不甚知道白茶生氣起來也是有著這麽咄咄逼人的一麵,而現在黑茶對此一無所知,白茶雖然知道但是卻堅定的將此事拒絕商談。


    理智的白茶居然會成為他最大的阻礙,嶗萬峰這是沒有想到的。


    但目前激怒白茶不是一個好的辦法,他隻能暫且從別的地方著手才是。


    他們之間的恩怨,在捕風捉影之間,但所流傳的版本,卻都是讓人無厘頭的三人行,俗套而又讓人牙酸,且將一代豪傑都寫作了沒有愛情就難以維係性命的人設。


    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恩怨絕對沒有那麽的簡單,這對於嶗萬峰是一種直覺。


    而白茶卻嚴防死守,黑茶甚至都沒有出來你多少次,他將黑茶的人格一直壓製著,倒是了他自己的體能越來越下降,整日往常非常刀槍不入的形象,卻轉變成了文弱儒雅的狀態,讓很多人都無法接受。


    但他越是壓製黑茶的人格,嶗萬峰便是越加的懷疑。


    而那三個小黑蛋,知道了他是成林團的人之後,便一個個嚷嚷著要去成林團,嶗萬峰以他可以送他們進去為條件,倒是從他們的嘴裏套出來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黑白茶的事情。


    他們總是說,黑茶雖然看著很凶悍,但是卻總是對他們的嗬護很是溫柔,甚至到了隻要有人膽敢觸碰一下他們就會和對方打起來的地步。


    黑茶對孩子過分的保護欲,也讓他們很是苦惱,也不理解為何母親會這樣的千般的保護著他們,也因此讓他們失去了很多交朋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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