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英好漢相邀,灑家如何能拒絕,正要見識一下梁山上的本事!”


    矮腳虎挑釁,卻正合了魯達心意,好大漢,昂藏而行,氣勢洶洶,亙如橫嶽,唬得矮腳虎色變,一時有些氣弱,諸位好漢變色。


    “來!”


    魯達大喝一聲,以手掐腰,眼若銅鈴,虯髯如鋼,王英神色又是一變,驟然黑沉下來,殺機湧動。


    卻是,被魯達生生氣得。


    “好個猖狂的小人,定叫你今日出不得梁山!”


    矮腳虎目光閃爍陰毒,眼見魯達不拿兵刃,也不提醒,更不答話,身形一矮,雙刀舞做燦銀,鋒芒如雪,團團撞將過去。


    “敢小覷我王英的人,這個世界還沒出世呢!”


    矮腳虎心頭冷笑,刀鋒舞得愈急,與虛空摩擦,竟漸漸生熱,燦銀刀鋒染上一縷赤紅,仿若繁花盛放,聲勢愈加駭人,“急”得那宋公明神色微變,大喝出口:“王英兄弟,還請刀,刀,刀……”


    一個刀字,卻生生被卡在喉嚨裏,吭哧了半天,再也說不下去……


    “哢嚓!”


    魯達掌勁吞吐,矮腳虎腦殼頓時被按了下去,綠豆眼陡然向外凸起,短手短手使勁蹬了幾下,就此了賬。


    竟是,一掌被魯達拍死了!


    “魯提轄,你這是何意,是我梁山招待不周麽?”


    宋公明黝黑的臉色徹底成了鍋底色,諸位好漢同時站起,氣息勃發,如狼虎凶猛,天際之上,亦見點點熒赤微光閃爍,襯托著此間殺機愈加森然。


    “無甚大事,不過是你梁山殺人不成,被灑家殺了而已!”


    魯達收回手掌,冷冷而笑,他卻不相信這諸多好漢都是瞎子,沒看見是矮腳虎先動了殺機。


    殺人者人恒殺之,想殺人,既然被人反殺,死了也不過白死,有什麽好咋呼的,又不是娘們,死個把人而已,嘰嘰歪歪的,聽了就讓你膩歪。


    魯達心頭不屑,卻不露聲色,冷冷環視,看著那梁山好漢呼呼囔囔,隻當做猴戲。


    “賊鳥廝的,你這麽說是俺梁山要害你不成,二龍山不過土丘大的地方罷,也值得俺梁山動心思?”


    那說話的,卻是最先跟隨宋公明下山迎接魯達的黑漢子,手提兩把萱花大斧,大如門板,嗓門更大,吼聲震得這山頂上的樹林嘩啦作響,說到最後,卻狠狠啐了一口,極是不屑。


    “哥哥,這卻是你的不該,王英兄弟或許不小心動了怒火,但你也不該殺了他的,這不是壞了我二龍山與梁山的義氣麽?”卻有那林衝急得滿麵通紅,言語之中,不乏責怪之意。


    “兄弟何必動怒,不過小小梁山而已,能有多大本事!”


    魯達擺了擺手,神情甚是“豁達”,毫不在意,便在諸位好漢變色之時,指著黑漢子大笑:“那鳥人,你敢看不起灑家的二龍山,有本事上來,看灑家一隻手把你拍翻!”


    一隻手拍翻?


    這話說的,真真是張揚無比,便是林衝也覺魯達托大,太過猖狂,黑漢子更是忍耐不住,哇呀呀大叫一聲,提起萱花大斧便殺了上去,人隨斧走,斧刃幽黑,卷起一道黑旋風,風芒嘶厲,獵獵震動,寒光懾人,惹得好漢喝彩,林衝神色黯然。


    “林教頭,你且放心,鐵牛雖然時常犯渾,卻極聽宋某的話,一旦見機不對,宋某定然出聲,還你個完完整整的魯提轄!”


    宋公明眼神閃爍精芒,意有所指,卻正中林衝所想,林衝暗暗感激,正欲開口,那場中又起了變化。


    黑旋風嘶嘯而來,凶戾非常,魯達卻神定氣閑,隻做等閑,哈哈大笑一聲,大步而行,不閃不避,直接撞將進去,好漢皆做冷笑,以為魯達就要血肉橫飛之時,魯達忽然出了手。


    正如他所言,他不過伸出一隻手,隻手如翻天,猛然向前一拍,掌勢凶猛,竟將黑旋風拍得覆滅,斧刃倒卷,黑漢子踉蹌而退,麵色青紅,噗嗤一聲,揚天噴出一口熱血。


    “你,你,你……”


    黑漢子眼珠暴瞪,不敢置信,台下好漢連帶宋公明都看得是目瞪口呆,神色驚疑,林衝神色中卻閃過一絲嫉恨之意。


    蓋因,魯達的實力,已超乎他們的想象!


    “莫不是,他已晉入武學大宗?”


    “兀那鳥廝,如何,灑家說是一手就不用雙手,如此,你可服氣了?”


    魯達哈哈大笑,黑漢子燥得黑臉映紅,宋公明當先一步,跨上台來,風姿亦極其超然,正欲拉起魯達手掌,魯達側身避開,宋公明神色中閃過一絲怒恨,卻大笑起來。


    “諸位兄弟,今日大幸,得見魯提轄真本事,若得提霞襄助,何愁大事不成?諸位兄弟,我等當為提轄慶賀,為我水泊大事慶賀。魯提轄,請廳中上座,公明正要敬你一杯!”


    “好,當為提轄慶賀,為我水泊慶賀!”


    好漢們大聲應和,儼然卻將矮腳虎的大仇,將先前的殺意、怒氣都喂了狗,相互簇擁著宋公明與魯達進了聚義廳,那樣子,卻與先前簇擁林衝上山,別無二致。


    但有那黑漢子神色憤憤,林衝神色明滅,卻被眾好漢的“熱情”掩蓋……


    “為水泊慶賀?怎說得,灑家卻不知,什麽時候二龍山已並入你梁山,你這宋黑子敢為我二龍山做主,敢自稱為水泊做主?”


    ……


    “衙內,這兩塊醃臢事物就是從林衝身上割下來的。”


    汴京,太尉府,白虎堂,薛、董二人祈伏於地,頭顱深深埋在地上,手掌卻捧得極高,好似,獻上龍之瑰寶。


    而被他們獻上的,卻是林衝的麵皮與耳朵!


    又是旬月趕路,又是風焦日燥的,這兩塊血肉早已萎縮成一團烏黑的不明物體,更有一陣陣腐臭發出,惹得堂上的華服年輕人掩鼻皺眉,蒼白的麵龐更顯虛浮。


    “拿下去,拿下去,一個林衝而已,喜得你們成什麽樣了?”


    華服扇了扇袖子,滿臉鄙夷,自有兩個仆役上前,嫌棄一般,捏起兩塊烏黑物體,趕忙走出白虎堂。


    華服男子這才把眉頭放下,眉宇間閃過一絲莫名驚喜,吩咐道:“陸先生,便由你代本公子好好賞賜兩位差爺吧,怎麽說,他二人也是為本公子奔走呢!”


    此言一出,薛、董二人自是不勝歡喜,便差點忘了白虎堂的規矩,歡呼跳躍起來。


    不過,這白虎堂其實還有規矩麽?若有,那華服男子又以什麽身份在白虎堂召見薛、董二人?


    以他太尉公子高衙內的身份麽?


    “是,公子放心,陸某定為公子安排的妥妥當當!”白虎堂一角陰影,走出個麵容俊美,挎著長刀的男子。


    這男子的風姿極其不凡,昂揚走來,便有淩冽刀意迫來,仿若絕世寶刀,隻是,眼中那縷陰晦稍稍壞了這股氣質。


    高衙內點了點頭,也不做停留,轉身而去,自有兩位仆役緊隨身後,護衛著他離了這白虎堂,隻是,那行走的腳步,總叫人覺得有幾分行色匆匆的感覺。


    陸謙神色間閃過一絲不屑,轉身看向薛、董二人,淡淡地問道:“你二人確定,林衝的確死了。”


    “陸先生放心,小人們不敢欺騙公子與先生,林衝的確是死在小人的杖下,那屍骨,或許已被豺狼叼去了!”


    薛、董二人嘿嘿冷笑,回想白虎堂威嚴,趕忙收了笑聲,討好地看向陸謙。


    陸謙聽得極為認真,將兩人的心跳、血氣流動、神色間的微毫動靜盡收眼底,確認兩人不曾說謊,這才輕輕點了點頭,惹得薛、董心中不滿,心下暗恨:“不過一賣友求榮之輩而已,先生?你受的起這個稱呼麽?”


    卻是,二人氣苦陸謙自恃身份,始終不曾叫二人起來,暗恨在心。


    “也罷,公子吩咐,陸某總該做些事的?”


    “那是,那是,不知陸先生準備如何……”


    聽得終於來了肉戲,薛、董二人大喜,才不管先前如何腹誹了陸謙,正欲道謝,一道白光閃過,兩人的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又繼續開了口,直到一口氣吐盡,兩顆上好頭顱才滾落下去。


    至死,他二人都不曾感受到痛苦,死的如此輕鬆,也算,是為高衙內奔走的賞賜了吧……


    “功名鬥藪似灰塵,你們又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敢向公子討功?林衝死則死矣,一介死人,死了便沒有價值,但若是壞了公子的名聲,那才罪孽大了呢!”陸謙神色平淡,卻有說不出的淡淡冷意,仿似不屑,仿似輕視。


    “陸謙,你這可不對,身為人臣,如何能在背後非議主君?”


    但在這時,一個平淡至極聲音從白虎堂外傳來,亦見著一個戴著蓑笠,擎著長槍的男子走了進來,陸謙神色驚恐,趔趄退後,撞倒了白虎堂的案堂……


    ……


    咣當!


    魯達重重一拍,桌上杯盞狼藉,晃蕩,卻差點被他一巴掌拍翻了過去,他麵露怒容,大斥道:“舉甚大事,如今天下承平,你等自舉大旗,不知要毀了多少人家園,此言休提,否則休怪灑家與你們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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