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青不禁不寒而栗,自語道:“為何是她?難道是她從中施了什麽陰謀?”


    “不是龍吉。”楊戩很篤定的說道,“以龍吉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幹擾這場比武,現場恐怕隻有一個人能做到,就是——趙公明。”


    敖青恍然大悟:“傳說他是定海珠的第一任主人!莫非是他使手段操控了定海珠?但是目的呢?他也是截教中人,沒理由害死無當聖母啊?”


    楊戩沒有多說,畢竟沒有證據,這一切都是猜測而已。


    “算了,先別猜測了,天快黑了,我們還是先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吧。”


    二人行了半裏路,看到山穀中有個洞穴,便進去歇歇腳。楊戩讓敖青坐著,自己在附近摘了些野果,然後在河邊徒手劈了一個石瓢,將果子洗幹淨放了進去,隨後拿進洞去。


    “青兒姑娘,吃些果子吧。”楊戩輕輕的將石瓢放在了敖青腳邊。敖青哪有心思吃果子,她一直在琢磨著擂鼓山上發生的一切,又問:“楊師兄,你說闡教和截教之間的事情,為什麽天庭要來摻和?”


    她望著楊戩,希望聽聽他的看法。


    楊戩想了想,幽幽道:“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有所圖。總之,這個龍吉公主不簡單。我之前在封神大戰時見過她一麵,她是昊上天帝和瑤池金母的女兒,曾在下界鳳凰山青鸞鬥闕修煉。後來死在了萬仙陣,進了封神榜。打那之後,我們就再沒見過麵了。不過今日一見,我發現了一件怪事……”


    “什麽怪事?”


    “但凡進了封神榜的神,都應該是失去了肉身,是封神榜借由魂魄而凝聚成新的靈體。對於仙人和上神來說,這靈體遠遠不如肉身好用,而且無法修煉。就像趙公明和黃天化,他們的身體乃是靈體,但龍吉不同,她的肉身卻是活生生的軀體,有呼吸,有溫熱之氣,你說奇怪不奇怪?”


    “你怎麽知道?”


    楊戩指了指額頭上的第三隻眼,“我這天眼是與生俱來的,能看破一切障眼法和變化,自然也能看破真偽。”


    一連串的怪事讓二人大呼頭痛。二人正說話間,突然洞口刮起一陣旋風。這風來勢洶洶吹得楊戩身上的衣袍迎風而動。楊戩有些警惕:“此風不似自然之風,有古怪。”敖青一聽也警覺起來。


    “哈哈哈哈!”隻聞洞口處傳來一陣笑聲,兩道人影踏步而入徑直走到二人麵前。其中一人笑道:“一對落難鴛鴦,躲在這裏做些什麽好事呢?”另一人也隨聲附和:“楊戩不愧是闡教翹楚,吃了如此重擊竟然還能撐得住?佩服!佩服!”


    楊戩打量著眼前這兩位從天而降的怪人:左邊一人身披金甲,腰係紅綾,幾縷黃發披在腦後,黃色麵皮,口生獠牙,眼睛如燈,更古怪的是額頭上橫生著一支金角;右邊一人也是這般打扮,隻不過全身皆是銀色。猶如雙胞胎一般。


    見二人生的古怪,楊戩心思:‘我在截教中也不曾見過這些人,不知道是何方妖人?’隨即將手一拱,“二位道友是何人?莫非是截教?”


    那生著銀角的一指身旁的怪人說道:“這位是我大哥金角大仙!我乃銀角大仙!我們並非截教中人!”金角大仙拱了拱手冷笑一聲:“早聞清源妙道真君楊戩大名,聽說你連無當聖母都打死了!我二人特來見識見識!”


    楊戩聽了二人名諱不禁琢磨起來:‘仙界之中從未聽說過有這兩位大仙,不知是何方魑魅魍魎來消遣我的……’隨即將手往眉心一指,那眉心立刻生出第三隻眼來。隻見白光一照將這金角大仙和這銀角大仙罩個正著。這‘天眼’之下周天萬物都要無所遁形顯出本相來,但楊戩看去,隻見二人金光罩身卻看不出這二人的出處,不由心底一驚:‘這金光晃了我的天眼,讓我看不分明,莫非真是哪路神仙?’


    被這天眼一照,二人頓時勃然大怒,大罵道:“好你個楊戩!竟想探我二人根底?”隨即將手一揚亮出兩把七星劍來。那寶劍劍鋒透藍,劍柄上鑲著七星,也是仙家之寶。


    不知二人根底,楊戩也不敢大意,隻將手一揮一道銀光自天而降立在身前,正是三尖兩刃鋒。


    “青兒姑娘請到洞內暫避!”楊戩將敖青往洞深處推去,揮起神鋒迎頭架住二人寶劍探探二人斤兩。楊戩沒了八九玄功隻能憑武藝取勝,遂發力一震有如移山倒海將二人震開。二人略略一分,楊戩先朝銀角大仙麵門虛晃一槍逼得其後退幾步,然後猛然回身一記‘劈山式’迎頭朝那金角大仙劈下。“來的好!”金角大仙大叫一聲雙手持劍硬拚了三合,隻覺得手軟筋酥雙臂乏力,不禁暗思:‘這楊戩天生神力,單比兵器鬥他不過!’


    一旁的銀角大仙見大哥乏力,趕忙一抖手祭出一道金光。這金光乃是法寶幌金繩,楊戩不及躲閃被捆了個正著頓時動彈不得。銀角大仙一招擒了楊戩心中大喜,對金角大仙叫道:“大哥,聽說他八九玄功厲害,刀槍不入,砍了他的頭試試真假!”金角大仙舉起七星劍口中應道:“賢弟所言極是!”說罷手腕一轉徑直劈向楊戩脖子。


    此時楊戩已經沒有八九玄功護身,若被這一劍砍了頭,必死無疑。千鈞一發之際,敖青甩出水袖一把纏住了金角大仙的手臂,喝道:“楊戩乃是闡教門人!你們敢傷他,不怕闡教找你們興師問罪麽?”


    “闡教?昔日好大的名聲!哼哼,隻是今日自身都難保了!”金角大仙發力一扯將敖青卷了過來,一把擒住咽喉,笑道:“本來沒你的事,幹嘛要送死啊!”


    楊戩見敖青有危險,拚盡法力使出了一記‘元神出竅’,隻見他將元神遁在半空舉起三尖兩刃鋒一刀直劈銀角大仙頭頂,銀角大仙倉促舉起七星劍擋駕隻覺得群山壓頂被震得五內翻湧,‘哇啊’一聲翻倒在地摔了個滾地葫蘆。


    楊戩趁機抖開幌金繩,一擊朝金角大仙劈去。金角大仙慌忙撇開敖青,喝道:“楊戩!看法寶!”楊戩定睛一看,那金角大仙右掌一攤掌心浮出一把芭蕉扇來。隻見其左右一扇,頓時平地起火卷起三丈高的烈焰。


    “這是什麽火?”


    楊戩久修道術竟然不認得,隻見那火紅中透青、青中泛藍,不是三昧真火。煌煌燁燁,就如電掣紅綃;灼灼輝輝,卻似霞飛絳綺。瞬間將洞內燒的猶如煉獄!楊戩掩麵心思:‘這芭蕉扇好生厲害!怎麽會落在這兩人手裏?’趕忙拉著敖青朝洞深處跑去。


    這洞穴也沒有多深,眼見就到了盡頭。楊戩回頭一看烈焰滾滾而來,自己沒了八九玄功護體,如何逃脫此劫?就在命懸一線之際,敖青一把將楊戩推開,自己從懷中取出一個玉淨瓶來。


    “是慈航師叔的玉淨瓶?”楊戩頓時一喜。


    隻見那玉淨瓶中飛出六條水龍來,隨即借來東海之水滅火。水火相擊頓時冒出漫天白煙遮雲蔽日。


    金角銀角二人在洞口處突然見水浪湧出,大呼不妙。隻見楊戩和敖青絲毫無損的踏浪而來,再看敖青手中那楊柳玉淨瓶,二人心中發怵:這不是慈航道人的玉淨瓶麽?此寶正是我芭蕉扇的克星啊!


    二人不敢戀戰,金角大仙見勢收了芭蕉扇朝銀角大仙使了個眼色,一同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說楊戩二人逃過一劫,回看擂鼓山。


    殷武庚在雲霄的幫助下漸漸恢複了神智,他一睜眼便看到一個不認識的仙姑立在身旁,趕忙爬起身問:“你是何人?”


    “我乃三仙姑之神,雲霄,奉龍吉公主之命而來。小友方才急怒攻心,險些走火入魔,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殷武庚依稀記得方才的一切,長長喘了口氣,遂朝雲霄拱了拱手:“多謝上神救我,大恩不言謝。”


    “真像……”雲霄望著殷武庚的臉,不由得自語道。


    “真像什麽?”殷武庚問。


    “真像你的哥哥,昔日的大商太子殷郊殿下。”


    “你見過我大哥?”殷武庚頓時來了興趣,盯著雲霄的眼睛。


    雲霄點了點頭,“截教與大商一氣連枝,我曾與殷郊殿下並肩作戰過,所以交情匪淺。”


    殷武庚將腿一盤,歎了口氣,“唉!那時我年紀尚小,在宮中時也沒怎麽見過大哥,長大後也是從別人口中聽說過一些大哥和二哥當年的事。對了,我曾聽人說那封神榜上明明有大哥的名諱,他卻為何不在封神榜中?”


    雲霄搖了搖頭,“我隻知道殷郊殿下當日去了西岐城刺殺姬發,後來天驚地動爆發了一場大戰,從此之後人便消失了,封神榜上的名諱也被抹去了。”


    殷武庚正要再問,遠遠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你醒了!”


    他扭頭看去,隻見龍吉踱著步子走了過來。


    “那些人呢?”殷武庚口中的那些人自然指的是闡教門人。


    “他們啊,被你打的落花流水,各自逃走了。”龍吉說的漫不經心。


    “青兒呢!青兒!”殷武庚猛然想起了敖青,顧不得多理會龍吉,趕忙走出竹林往銅雀台的方向而去。


    “哼!”龍吉滿心不是滋味,心中罵道:‘臭小子,要不是我讓雲霄把你救醒,你現在還跟瘋子一樣呢!竟然連句謝謝也不說!’隨即陰著臉跟在殷武庚後麵。


    此時的銅雀台早已是一片狼藉,連山都被削去了小半邊,一個人也看不到了。殷武庚站在山崖邊朝下看去,他確實很擔心敖青有沒有受傷。


    “你隻關心那個叫敖青的女子,卻不知道方才有人趁亂將誅仙劍偷走了!”龍吉故意大聲說道。


    “你說什麽?”殷武庚仿佛聽到了晴天霹靂,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頭,“我的天哪!師父死了,連誅仙劍也丟了!這都發生了什麽!”


    龍吉走到殷武庚身邊,拍了拍肩膀,“別擔心了。殷師兄,我會幫你的,我……”


    “你住嘴!”殷武庚氣不打一處來,騰的站起身來,盯著龍吉發怒道:“劍既然交到你的手裏,那你就應當盡到看護的義務!怎麽能讓人偷走?”


    龍吉被這一聲吼的呆了,頓時結巴了起來,“你……你,你竟敢吼我!”龍吉想到殷武庚之前對敖青是溫言軟語,對自己卻如此凶巴巴的,頓時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看到龍吉委屈的樣子,殷武庚冷靜了下來歎了口氣,“對不起。我實在是……有點心煩意亂。告辭了……”說罷走上銅雀台將無當聖母的屍首抱起來放在了紫麒麟背上。


    “你要去哪兒?”龍吉抹去眼淚追問道。


    殷武庚淡淡的說了一句:“我要回碧遊宮先安葬師父,我會找到誅仙劍的……就不勞公主費心了。”說罷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龍吉望著殷武庚黯然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趙公明走上前說道:“公主,我們此行隻為招安那十二金仙,何必要去招惹這小子?”


    龍吉的心思趙公明自然不知道,她從小到大被天帝與金母奉為掌上明珠,誰敢逆她的意?但這殷武庚居然將她罵哭,這個中緣由隻有龍吉自己知曉。但她嘴上卻恨恨說道:“這殷武庚絕非池中之物,不是那十二個老頑固可比的。他們已經是囊中之物,我已經沒興趣了。接下來,我要讓這殷武庚也歸順於我!臭小子,咱們走著瞧!”


    “誅仙劍可曾收好?”龍吉問了一句。趙公明低聲道:“放心,已經安排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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