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必有來尋咱們的時候!”任天白也不回頭,冷笑一聲道:“咱們總是在這裏暫歇兩天,若是他不來尋咱們,咱們便去尋他,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眾人在這店裏一連住了兩三日,並未等到那也先,旁人還好,田兀兒卻是有些不耐煩起來,這天正坐在酒家之中悶悶不樂,門外突的閃進一個人來,正是前些日子跟眾人在道上切磋過的慕容四雄之一的慕容前!


    “哦,老丈今日來了這裏,必是有什麽事情罷?”任天白眼光一動,早已站了起來,慕容前看著他,臉色不免一灰,似乎有些尷尬,頓了一頓道:“咱家主人想請幾位,出城走一趟,不知幾位可願意麽?”


    “出城?”任天白跟幾人看了一眼,臉上一笑道:“出城自是無妨,咱們這一路來,多虧你家主人招待,這點恩情總是要還的,隻是不知今日出城,是有何事?”


    “任……少俠去了便知!”慕容前也不多說,向著門外一指道:“諸位馬匹,都已備好,老夫先走一步,幾位出了南門,自然有人帶路,還望幾位不要太過耽擱才是!”


    “老丈先請!”任天白心裏已是有些詫異起來,這也先弄的如此神神秘秘,究竟是有何事?一邊讓著慕容前出了酒家,回來卻是看了眾人道:“那咱們是走走這一遭?”


    “走!”旁人還未開口,田兀兒早已出聲,站起身來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短,咱們且去看看,有你任公子在,想必他們也不敢弄什麽花樣!”


    “那咱們就走這一遭!”任天白情知田兀兒急著還了這份恩情,也是一笑道:“總是這位也先,對田大哥有些意思,總不至於讓咱們去吃鴻門宴!”


    “就算是鴻門宴也不怕!”易昔笑嘻嘻道:“隻憑他們慕容家四兄弟,還成不了霸王的氣候,任公子跟田大哥的手段,他們也是見過的,就算是有個項莊,也未必敢出來舞劍!”


    幾人說說笑笑,倒也不將此事十分放在心上,出了酒家,果然已是備好的馬匹,可都不是眾人原本所騎,盡都是些草原上的駿馬,鞍韉跟轡頭上也都鑲金嵌玉,十分華麗,可見這也先對任天白跟田兀兒,著實有些拉攏之意。


    “你說咱們要是騎了這幾匹馬,索性走了,那這位也先總管,豈不是大大的賠了一筆?”易昔坐上馬匹,卻是有些興奮,對這馬匹上裝飾,著實有些愛不釋手。


    易棣卻是在後笑了一聲道:“咱們這幾個人裏,怕也隻有你會動這個心思,人家那位也先總管,料定任公子跟田大哥是武林中的豪爽漢子,必然不做這等事情!”


    “我也隻是嘴上說說!”易昔有些不悅,一嘟嘴偏過頭去,有些生氣道:“難不成這些人裏,隻有我心裏是這般意思麽?誰稀罕他們這些東西了?”


    “昔妹必然不會!”柴影若笑著過來跟易昔並轡而行道:“旁人不知,咱們還能不知,昔妹不過是口無遮攔罷了,怎麽說也是巴蜀刀神的女兒,那裏就能將這些東西看在眼裏了?”


    “還是影若姐姐說的對!”易昔臉上登時一樂,程玉柔也催馬趕了上來,三個姑娘便湊在一處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任天白卻是留意出了南門,便有幾個人翻身上馬,在幾人前麵十餘丈處帶路,一直走了半個時辰,離著大同府有些路程,眼看四處盡是田野,幾株古樹當道,離著古樹不遠,一座茶亭下麵,一人端坐其中,正是那位也先,見了眾人,也隻是微微一點頭,另有十餘人在亭外遊走不定。


    “這是要做什麽?”陶仲在馬背上看的有些發愣,眼見也先周圍那些人,都是身懷武功之輩,可這城外野地,一個茶亭而已,值當的要這麽多侍衛如此防備麽?


    “我曉得了!”田兀兒突的一拍腦袋,有些尷尬道:“人家怕是要見什麽人,讓咱們來這裏當侍衛來了!你們瞧,人家壓根沒想著讓咱們往茶亭裏去,隻讓咱們在樹下歇息!”


    任天白此刻心裏,也是如此想,茶亭裏早有人提著食盒,氈毯等物,在這樹下鋪開,食盒裏都是從大同府酒家裏帶來的上好酒菜,另有一張薄薄的帷幔掛在上麵,十分像一個四麵透風的大帳篷一般!


    “看來他要見的人,來頭不小哩!”柴影若看了看眼前這陣勢,按說有慕容四雄在,又有這麽多侍衛,也先該當放心才是,如今又將自己這些人請了來,分明是心中放心不下,可見這還未來之人,頗有幾分不尋常!


    “來了!”易棣已然下馬,剛要落座,忽見遠路上一點塵煙,趕忙伸手一指道:“怎麽看著隻有兩人?”


    任天白等人也都下了馬匹,田兀兒隻是瞧了一眼,便坐在氈毯上,端起一壺酒來,咕嘟嘟先喝了幾口,任天白見那些侍衛,盡都圍在也先跟前,也緩緩下了馬來道:“區區兩個人,就能讓這位蒙古漢子如此小心麽?”


    “兩個人也要看是誰!”柴影若笑了一聲道:“若是你跟田大哥兩個人,怕是他手下這些侍衛盡數擋在前麵也未必管用!”


    “噓……”任天白見遠處那兩人已然到了近前,有心要聽他們說話,趕忙豎起手指示意,柴影若立時收聲,隱約便聽也先笑著道:“當真是貴客遠來,有勞這許多路程,咱已經在此久候多時了!”


    “常聽人說,順寧王是蒙古第一的漢子,料想他的兒子,必然也是虎父無犬子!”兩人到了茶亭下馬,先向著周圍看了一眼,見了這麽多侍衛,卻是搖了搖頭道:“想不到膽量如此之小,見個咱們而已,便要這麽多人護著?”


    “見旁人自然不用!”也先仍是笑麵不改道:“不過見兩位,我豈能不準備的周全些?再說今日之事,縱然我不防備,難保旁人無心,還是穩當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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