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慕容前神色沮喪,一抬手道:“咱們兄弟輸在姚少師弟子手下,也不冤枉,當年祖輩傳我四人這門武學時也曾說過,慕容家武功已非當日麵目,怕是再難稱雄武林了。”


    “幾位前輩……”任天白還想留這四人一留,慕容前卻是轉身便走,其餘三人也都相跟而去,田兀兒遲疑片刻,向著四人背影道:“幾位前輩回去告訴你家主人,他這一路上來的恩情,田某記在心裏,將來自有奉還之時!”


    “他們將你傷成這樣,你還記著這份恩情呐!”幾個姑娘此刻已是上前,替田兀兒重新包紮傷口,程玉柔不禁一笑道:“萬一他們主人不依,回頭再來,如何是好?”


    “他們是他們,恩情是恩情!”田兀兒咧嘴一笑道:“這點子區分,咱還辨的出來,他們不過是想在那也先麵前立功罷了,下手雖狠,可到底留著一分情麵,其實他們四人武功,在中原武林不敢說鳳毛麟角,能趕上他們兄弟的,卻也不多,世間能如任兄弟這般身手的,怕是一隻手數過來,還餘下兩三個指頭!”


    “田大哥且莫這麽說……”任天白被田兀兒這幾句說的有些臉上發紅,連連搖手道:“我這也是得自我九姑姑的恩養,師父跟師叔祖的指教,憑我一人,那裏能有這般本事,就是柴師妹,也與我切磋不少,若不是他們……”


    “成啦!”柴影若笑了一聲,跟易昔兩人手挽手道:“你要再說下去,便都是咱們的功勞,別說是你,就是一塊石頭木頭,遇上這些人,這些事,也能學會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夫,咱們現下還是早些趕路,要是晚間錯了宿頭,那時候可就有苦頭吃咯!”


    幾人嘻嘻哈哈鬧了一場,這才重行上路,等到了大同府,柴影若先是長出一口氣,眯著眼睛道:“雖說大同府比不得京師,可到了這裏,到底是回了大明腹地,隻看這街上景致,跟豐州衛便相差天上地下!”


    “大同府也是北地重鎮!”陶仲也頗為感概,自己跟程玉柔兩人在塞外流亡這麽些日子,實則心裏無一日不想著回來,眼下離著華州雖還遙遠,可到了大同府,回去華州不過是費些時日罷了,一路上行止住宿,再不用跟豐州衛回來之時那般荒涼,加之程捕頭又準了他跟程玉柔的婚事,心裏當真是說不出的暢快,看著大同街市道:“這份繁華當然是有的,隻是不知咱們還要不要去尋那什麽也先?”


    “未必要咱們去尋!”易棣自進城以來,早已瞧見遠處幾個店小二打扮的人,向著這邊探頭探腦,臉上一笑道:“人家怕是早已吩咐過了,再說慕容四雄吃了虧,回來豈能一句都不提起?”


    “不知幾位客官,可是任少俠跟田少俠一路?”一個店小二一臉笑意迎了上來,向著幾人一禮,任天白也笑了一聲道:“易大哥果然見多識廣,人家這是已經尋了來了,我便姓任,這位便是田少俠!”


    “哎呀,這貴客到底上門了!”那小二哥一臉驚喜,趕忙道:“小的我在此已經等候兩天了,隻說幾位立馬就到,想必是路上耽擱了,快請快請,咱們店裏給幾位已經預備下住處了!”


    照著任天白意思,原本不想在跟那也先打交道,隻是離得他遠了,萬一有些風吹草動的,自己未必來得及,心裏略一思量,總是要落在這也先身上,尋出給自己造謠的人來,便一點頭道:“前麵帶路,可是一個王府總管讓你來的麽?”


    “瞧任公子說的!”小二哥一麵走,一麵笑道:“咱們這酒家,在大同府也算的上老店了,可招待王府總管這般光鮮的差事,咱們還沒遇上過,不知道任公子說的是哪一位!”


    “那是誰讓你來這裏等候的?”田兀兒有些好奇,緊追著問了一句,小二哥一撓頭,看了田兀兒一眼,仍是笑著道:“是誰咱們不知道,總是咱們店裏的客官罷了,出手著實豪爽,這些日子幾位沒來,這房舍都給幾位空著,就當你們住在裏麵是一樣的!”


    任天白心裏有些琢磨,轉頭見柴影若也有些凝思的意思,恰逢她一抬頭,兩人眼光相對,彼此都知對方心裏所想恐怕都差不多,也先到了大同府,到底是進了大明腹地,怕是就此行事謹慎起來,再不用那王爺總管的名頭出來了!


    那酒家倒也不遠,幾人一刻便到,裏麵收拾的頗為潔淨,隻是除了些商客之外,再無旁人落腳,這也先竟然不知住在那裏!


    “吩咐你等候咱們的那人,不住在你家麽?”柴影若看的奇怪,向著小二哥問了一句,小二哥連連搖頭道:“那客官昨兒就出門去了,不過幾位的房錢飯錢,都給足了,隻要幾位不嫌棄,隻管在咱們店裏住著,就是兩三個月都無妨!”


    “這是怎麽個話說?”田兀兒一臉納悶,原以為那也先必也住在這裏,哪曉得這地方竟是給自己這幾個人特意留下的,柴影若想了想,轉頭往店裏瞧了一眼,卻是笑道:“既然人家預備好了,咱們隻管住著就成。”


    她說話之際,向著幾人使了一個眼色,眾人心裏便都明白過來,各自落座,小二哥早將備好酒飯端了上來,柴影若這才端著酒杯向眾人一敬,低聲道:“你們瞧見那些商客了麽,那裏有些做生意人的樣子?”


    任天白這才目光一掃,心裏也頓時明白過來,店裏吃飯的這些個商客,著實有些奇怪,哪像那些走遠路的客人,到了酒家,縱然不吆五喝六,也要天南地北,至不濟也要說些買賣上的事情,可眼下這些人,喝酒吃飯都有幾分法度,彼此說話,也聲音極小,眼光倒是不住向外瞄著,似乎總在留意什麽一樣!


    “那位也先總管,怕是就住在咱們附近!”柴影若淡淡一笑道:“十有**就在對門那家酒家裏,不過現下如此小心,恐怕是得了什麽風聲,知道有人對他有不測之舉,這才故意狡兔三窟,讓人琢磨不透他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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