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哥……不……任大俠……”陶仲身上繩索,已被易棣長刀挑斷,趕忙過來扶住驚魂不定的程玉柔,看著任天白道:“你……你……尋到這裏來……究竟想……拿我夫妻怎樣?”


    他今天瞧見任天白在此,心裏著實頗為驚訝,更有幾分不安之意,畢竟當時他將程玉柔藏了起來,程總捕認定必是任天白將程玉柔拐賣,馬公子跟於牟也才得了借口,險些將任天白置於死地,如今任天白尋上門來,雖是解了自己之圍,可想必也不會給自己好果子吃!


    “夫妻?”任天白轉過身一笑,看著陶仲道:“你們是有父母之言,還是有媒妁之約?就敢稱夫妻二字?虧的程總捕拿你當兒子一般,到頭來反倒是你拐了人家女兒,逃在這裏,讓程總捕老兩口,整日裏在家盼著女兒歸來!”


    “我……我爹娘……還好麽?”程玉柔已是漸漸回過神來,看著麵帶笑意的任天白,麵帶幾分慚愧道:“我也曾跟仲哥說過……大不了便回去跟爹娘承認此事,可又怕馬公子他們放不過我們,到頭來連累我爹我娘……隻得兩人在此躲藏……還連累任公子你……吃了不少苦頭……”


    “苦頭的確是吃了些!”任天白嗬嗬一笑道:“可也有些好處,我說那時候,陶大哥怎麽那麽好心,竟然帶著葫蘆雞來給我受用,怕是心裏也有幾分過意不去罷?”


    陶仲聽著任天白叫出陶大哥三個字來,頓時心裏一寬,任天白到底跟馬公子那些任全然不同,自己雖說是有些得罪過他,可任天白自幼得任求之教導,本就是個忠厚之人,就算有些小小芥蒂,也不至於挾怨報複,再聽任天白說起往事,臉上頗有幾分尷尬道:“說到頭,終究是我不對……可那時也別無他法……我總不能看著柔妹……嫁給……嫁給……”


    “罷了罷了!”易棣原先也不知道任天白要如何處置陶仲夫妻二人,不過聽著任天白這口氣,不免跟自己妹子對視一笑,見陶仲看著馬公子,半晌說不出話來,卻是過來道:“這也是任公子有成人之美,怎麽會計較這些已經過去的事情,這裏風沙頗大,咱們還是回城慢慢再說可好?”


    “對對對,回城去!”陶仲這是也明白過來,趕忙吩咐跟著自己出來,扮作程玉柔的那個後生道:“你先回去,告訴掌櫃的,備下一桌酒席來,就說我今天要招待貴客,務必豐盛才是!”


    那後生今天走了這一趟,真是有些幾死幾生之感,此刻但覺有些懵懵懂懂的,易棣早已牽過一匹馬來,讓這後生騎了回城,這才瞧著餘外幾人道:“任公子,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姓馬的跟姓於的,須得帶回去!他們乃是大案要犯。”任天白瞧了一圈,對著複動竹道:“等我問明白厙青環那些人下落,還請複兄你知會此地衙門,將這兩人押回華州去!”


    複動竹不知為何,似乎有些不悅,嘴裏輕輕應了一聲,也不知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任天白卻也並不在意,一轉頭瞧著靠在一處,神情驚懼望著自己的天公地道兄弟,冷哼一聲道:“這兩人麽,易公子若是有用,就帶他們回去,若是無用,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我們要他們這兩個畜生做什麽?”易棣還未開口,易昔已是搶先說話,頗為厭惡道:“就讓他們在此自生自滅好了,倒是武林之中,要清靜不少!”


    任天白也不大願意理會天公地道兄弟,雖說這兩人也是作惡多端,可從未被自己撞上過,加之兩人今天都已是成了廢人,便也不再為難他兄弟二人,尋了一條繩索來,將馬公子跟於牟兩人拴在馬後,留下兩匹馬來,算是給天公地道兄弟兩人當作腳力,便徑直轉回豐州衛而來!


    “我跟柔妹,先敬幾位一杯!”等到幾人回城,天色已是有些晚了,又起了風沙,陶仲這當壚店裏,也沒幾個客人,索性竟是閉了大門,點起燈燭,擺下宴席,算是對任天白一番謝意,倒是程玉柔這一路回來,似乎對始終有些悶悶不樂的複動竹察覺出些什麽來,眼睛不住在他臉上掃來掃去!


    “主人家不必客氣!”易棣同自己妹子並肩而坐,卻是笑了一聲道:“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再說今天若沒有任公子,我們就算知道你夫妻兩人這檔子事,也難從天公地道兄弟兩人手中將你們救了出來,你真正該敬的,隻有任公子一人才對!”


    “都該敬!都該敬!”陶仲大難得脫,已是有些恍如隔夢一般,端著酒杯道:“任公子自是要敬,可賢兄妹也算的上是我大恩人,若不是你們,也領不到任公子到此,還有這位複兄弟,來來來,共飲此杯!”


    “酒倒是可以喝!”任天白端著酒沉吟片刻道:“不過我有一事,想問問陶大哥,你店裏這酒,是從那裏得來的方子?竟然能釀出如此味道來?”


    “任公子是說這仆射不換麽?”陶仲被問的一愣,著實沒想到任天白竟然對自己店裏這酒有些疑惑,當下笑了一聲道:“要說這個,倒是有些稀奇之處!”


    “怎麽這酒也叫做仆射不換麽?”複動竹似乎有些驚訝,已是問出聲來,程玉柔臉上頗為有些異樣道:“怎麽你們也知道這酒叫做仆射不換麽?難道是那位高人故意哄騙咱們麽?當時不是說,世上知道這酒名字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高人?什麽高人?”任天白神色一動,急忙追問一句,陶仲卻是放下手中酒杯,似乎麵有難色道:“這個麽……任公子,不是陶某不知恩情,不願告訴你其中實情,著實是我夫妻兩人,在這高人麵前立過誓,絕不對外人說知他們名諱!”


    “他們?”任天白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眼光死死盯住陶仲道:“這麽說,這高人還不止一人了?我也不多問,隻問一件事情,陶大哥口中的他們,可是兩個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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