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最終還是留下求戰一個人走了。
她知道三師兄心中在想什麽,但她不能解釋。
總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成了世人口中無惡不作的魔女,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解釋。苟活於世,她唯一的希冀,隻剩下那竹色的身影,隻要他好好的,她可以付出所有。
隻是她清冷決絕的背影怎麽也無法掩藏那一絲落寞與悲涼。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舉一動,早已被人看的清楚,也就在她離開之後短短幾分鍾的時間,求戰便被抓了。
回到聖女殿,歡顏便看到了掛在她臥房中的紅色喜服,大紅色的底子上繡了一隻展翅翱翔的飛鳳,是用金線細細描的,繡工好的沒話說,乍一看,還以為那鳳凰是活的一般,隨時都可能飛走。
那喜服熏了香,香氣清冷高雅,很好聞。
但她隻看了一眼便徑直尚了床榻,扯過被子蒙頭便睡。紫檀和綠瑤伺候在屋內,見她如此,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之前,歡顏對綠瑤說的那番話的確起到了震懾的作用,兩個侍女安分了許多。
與此同時,那山花爛漫的小村莊,山神廟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十幾個少男少女暈倒在地,每個人的臉色都慘白如紙,看樣子是損失了許多精血。
蕭漓眼看著那美麗的村莊眨眼間便成了一片灰白,再看著土地被染成了紅色,那村莊內鮮活的生命很快都成了一具具幹屍,方圓百裏都變得好安靜,沒有半點風吹草動,宛如死城。
他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眼底反而還多了一分滿意和欣喜。
求生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一句話,隻冷眼看著。他是死了千年的人了,早已看多了大風大浪,最在乎的是自己的生死,哪裏還會在意這些普通百姓和花草的死活。
他隻想著,成功破除了這一處封印,尊上必定大悅,說不定會給他真正的重生之法。
就在這時,地麵一陣顫動,碩大的黑色圓柱從地底衝出,孟星璿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嘴角一翹,一抬手,那金色的卷軸便落在了他的手中。隨即,那撐天柱便直直的衝破了天空,龜裂的裂縫中,點點金光灑落,隱約還可以見到飛翹的宮簷一角。
孟星璿凝視著那一角,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笑容顯得深邃而陰冷。
“尊上,封印已經解除,您的法子甚好,那些血寵隻是失血過多,並無一人傷亡。隻需修養一些時日,便能繼續為尊上破解封印了。”蕭漓一臉喜氣的走到了孟星璿的身後,笑著說道。
孟星璿微微回眸,掃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少男少女,淡淡道:“好好養著他們,還有大用。”
蕭漓立刻點頭,眼神中無不佩服:“尊上的智謀實在令人佩服,若非尊上數年前便想到了尋找這些天資高的孩子培養成血寵,用來破解封印,此刻尊上的計劃必定不會這樣順利。”
說著,他又笑著繼續道:“先是聖女,再是血寵,尊上大計成功之日指日可待。”
孟星璿看了看手中的卷軸,嘴角弧度漸漸消失,反而沉默了下來。
這一夜,對歡顏來說過的格外漫長。
天色還未明,她便已經被紫檀和綠瑤催到了銅鏡前,開始打扮起來。她的紫色長發挽了優雅的飛鳳髻,金色的鳳冠戴在發上,沉重而壓抑。
金色的流速遮擋在麵前,將她傾城的姿容掩蓋了三分,更添了朦朧美,反而讓人忍不住欲要多看幾眼。
她本就極美,這麽一打扮,風姿氣度更是無雙,讓紫檀和綠瑤都看的一愣,眼中慢慢的隻有驚豔。待得換上喜服,那金色的鳳凰在她的身上展翅欲飛,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她太美了,美的鋒芒畢露,豔若朝陽,清麗如月華,可不論如何形容,仿佛都無法說盡她的美。
站在銅鏡前,她靜靜的看著鏡中自己,陌生到了極點。她鼻頭忽然有些發酸。這是她第一次穿上嫁衣,火紅豔麗,當真好看。她雖未曾說過,可是心裏卻不止一次起過那念頭。
她想穿上嫁衣,牽著師尊的手,步入喜堂。
可如今,喜服她是穿上了,可是要嫁的人卻不是師尊,而是魔尊!那個讓她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的男人!一想到今日之後,她便徹底成了魔尊的人,她忽然有些惶恐起來。
暗暗攥緊了拳,她不允許自己動搖。
這卑賤的一己之身,便是舍了又如何?
打扮完畢,綠瑤去回了魔尊,紫檀則去給歡顏準備一些吃食。這是魔尊特地吩咐的,今日大婚,按照魔界的規矩,怕是整整一日都不能休息,魔尊這是心疼聖女呢。
看著兩個近身侍奉的侍女走了,歡顏輕輕呼出一口氣,將頭上紅色的薄紗扯下,隨意仍在妝台上,便轉頭看著外麵昏暗的天空。黑色仿佛無邊無際,遙遙無望。
過了今日,她就能救師尊了,過了今日一切都好了,她要忍。
就在這時,變故橫生。
一個蒼老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歡顏的房中。歡顏驀地轉頭看去,頓時愣住了。
這是——她在黃泉穀曾見過的那個老婆婆。
她蹙眉,起身看著老婦,疑惑道:“你怎麽在這裏?”
老婦上下打量了歡顏一眼,歎息道:“果然是天上地上也難尋的妙人,難怪少爺他念念不忘。”
少爺?
歡顏眉頭蹙得更緊了些,冷聲道:“我問你,你怎麽在這裏?”
老婦微微一笑,上前幾步,柔聲道:“這魔界的結界,還攔不住老婦我。我這次前來,是特地來救姑娘你的,我並沒有惡意,相信姑娘也很清楚。”
說著,她不等歡顏說話,便加快語速道:“你隻有一刻鍾的時間考慮,是跟我走,還是留下來和魔尊成親。”
歡顏凝視著這老婦,在黃泉穀時,她便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如今又這般突兀的出現在魔界,而且還是為了救她而來。這其中若說沒有什麽隱情,她是斷然不信的。
而且,她根本不需要這老婦救。
想到這裏,她搖頭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救。”
老婦一怔,愕然的看著歡顏,詫異道:“難道你是自願嫁給魔尊的?”
歡顏在她震驚的目光中滿滿點了頭,然後指了指大門,淡淡道:“你走吧,再晚些,恐怕就走不了了。”
聽聞這話,老婦醒過神來,眉頭緊緊皺著,凝視了歡顏片刻,見她是認真的,這才急聲道:“胡鬧,你怎可嫁給魔尊!你可知你是何人——”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仿佛有什麽是不能說的,整理了一下情緒,恢複平靜道:“總之,你不能嫁給魔尊,你跟我走吧。少爺正再等你。”
歡顏心底越加疑惑了,這老婦的言行實在太過奇怪,她口中的少爺究竟是何人?
見歡顏用不信任的眼光看著自己,老婦一拍腦門,搖頭道:“怪我,還未說明情況便讓你跟我走,的確是唐突了,你不信我也是應該。我家少爺你是認識的,不夜,君不夜。”
君不夜?
歡顏的麵色一變,警惕道:“你說的可是真?我如何信你?”
老婦猶豫了一下,一抹金光從她眼底劃過,歡顏一愣,心中便已經信了三分。
“是君不夜讓你來的?”歡顏語氣柔和了幾分。
老婦點了點頭道:“少爺得知你要嫁給魔尊,可急壞了,特地讓老婦我來救姑娘你出去。眼下時間緊迫,沒時間詳細說了,姑娘快些跟老婦走吧,若是被魔尊察覺了,便功虧一簣了。”
走?
歡顏麵色微沉,搖了搖頭道:“婆婆,你走吧,我不能跟你走。替我謝謝君不夜,謝謝他還將我當做朋友,隻是我恐怕要辜負他的心思了。”
說完,歡顏緩緩呼出一口氣,低聲道:“讓他忘了寧歡顏吧。”
老婦麵色驟變,搖頭道:“為何?難道你非要嫁給那魔尊?少爺告訴我,你心中有人,那人是你的師尊。既然如此,你為何要留在魔尊身邊?就不怕你師尊寒了心?”
君不夜和老婦早早離開了重華宮,所以並不知道司玉幽如今的情況,隻隱約聽說了歡顏成了魔族聖女,然後便聽說了她要和魔尊成婚的消息。
君不夜按耐不住,立刻求了老婦來救歡顏。
哪知道,歡顏卻是這麽一個態度,非但不走,還一心一意要嫁給那魔尊,莫不是被下了藥了?
歡顏聽著老婦的話,眸光黯淡了幾分,她搖頭道:“師尊中了噬心蠱。”
噬心蠱?
老婦一愣,腦海中浮現了關於噬心蠱的信心,登時麵色難看了起來,她緊盯著歡顏,輕聲道:“你是為了噬心蠱的解藥,所以才要嫁給魔尊?莫不是,這噬心蠱是魔尊下的?
歡顏眸光更黯淡了些,她心中憋屈得慌,這老婦沒有惡意,還有不顧自身危險來救她的情意,心中對她親近了不少,想著自己以後恐怕再也找不到人訴說了,所幸將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老婦。
聽完歡顏的話,老婦的臉色變了又變,心中難受得很。一是為了歡顏和司玉幽這段心酸的感情,更是為了君不夜那隱藏了多年的心思,少爺怕是再也進不了寧歡顏的心了。
緊緊蹙著眉頭,老婦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猛的瞪大了眼,急聲道:“我知道如何解噬心蠱!”
什麽?
歡顏麵色驟變,旋即狂喜,抓著老婦的手激動道:“婆婆,你說什麽?你知道如何解噬心蠱?”
老婦點了點頭道:“這噬心蠱確實厲害得很,但是也並不是無解之物。傳說那天界天後所居的瑤池畔,生長了一種名為瑤草的仙草,能治百病解百毒,若是尋了這瑤草,這噬心蠱自然不在話下。”
聽聞這話,歡顏先是一喜,可是很快便更加失落了:“天界瑤池?我如何去天界?又如何能取道瑤草?師尊他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
老婦也知道這不太現實,可是一想到少爺,便有了信心,她反握住歡顏的手,篤定道:“別人拿不到,可是少爺他可以啊。”
“君不夜?”歡顏疑惑的看著老婦,心底忽然想起了君不夜隱藏的身份,難道和天界有關?
老婦壓低了嗓音道:“對別人來說,去天界難如登天,可是對我家少爺來說,便如回家一樣容易。姑娘,老婦不敢欺瞞你,隻要你隨老婦離開魔界,找到少爺,他必定會給你尋來瑤草,救你師尊。”
歡顏心動了。
若是真的可以得到瑤草——
看著老婦篤定的神情,歡顏心中已經將君不夜的身份暗自猜測了七八分,思來想去,她暗暗咬緊了唇。
老婦看了看天色,眼看天色將要亮了,她大急,緊緊握著歡顏的手,沉聲道:“你若是嫁給魔尊,又怎知魔尊真的會替你師尊解除噬心蠱?到時候,他若是反悔,你又當如何?丫頭,婆婆我雖然隻是一界下人,可卻是個說一不二的,若是我家少爺不願替你尋瑤草,老婦我拚了命也會給你尋來。”
說完,生怕歡顏不信她有這個本事,咬著牙道:“老婦我——便是從那天界來的。”
歡顏眸光微閃,定定的看了老婦片刻,鬆開了她的手,一邊將頭上的鳳冠珠釵取下,一邊咬著唇低語:“好,婆婆,我信你。”
老婦欣喜不已,拉著歡顏的手,一抹金光劃過,二人便消失在了房間中。為了不耽擱時間,歡顏甚至來不及換下喜服,不過她此刻根本不在意這些,隻想著離開魔界,找到君不夜,求他尋來瑤草救了師尊。
她私心裏還想著,她並沒有嫁給魔尊,便還是清白的,即便此生不能與師尊在一起,她也可以清清白白的守望著他。
更讓她驚訝的是,老婦的修為極為高深,竟然帶著她隱匿在半空,徑直朝魔界出口飛去。這時候,天色漸漸亮了,城中越來越熱鬧,家家戶戶都貼上了紅色的喜字,掛上了紅色的燈籠。
歡顏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隻見第一縷陽光落在了黑暗的宮殿上,泛著幽冷的光。而宮殿仍舊靜靜的,應該還沒有人發現她逃走了。
半個時辰後,老婦渾身金光大盛,拉著歡顏狠狠的撞向了結界,明媚的空氣撲麵而來,五顏六色的世界那麽真實,歡顏知道他們已經離開魔界了。
可是老婦一點也不敢鬆懈,反而越加催動著體內靈力,帶著歡顏飛速逃離。
並非是她不夠小心,用秘法撞開結界,而是慢慢解開的話,會耗費太多時間,到時候被魔尊發現,她們可就走不了了。危在旦夕之間,她沒的選擇。
歡顏扭頭看著老婦,之間她麵如金紙,滿頭大汗,必定是適才破結界時消耗太大,此刻帶著她逃跑有些勉強。她一揮手,九黎便出現在半空,她拉著老婦上了九黎的身上,讓九黎全速飛行。
她又催醒了天蠶王,詢問它哪個方向是安全的。
天蠶王有著趨吉避凶的天賦,略一感應便讓歡顏她們朝東方飛去,整整飛出數千裏都不敢停留。直到九黎也筋疲力盡之時,天蠶王才傳來安全的訊息,歡顏立刻尋了個隱蔽的地方降落,讓老婦好好休憩一番。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老婦歎息道:“方向錯了,我得趕緊給少爺傳信,讓他速速趕來。”君不夜在北方等著她們,而她們卻飛向了東方,距離越來越遠。
原本剛開始她是打算阻止歡顏的,可是一看到天蠶王,登時眼前一亮,便沒有出聲。
天蠶王的天賦極為可怕,它說安全便是真的安全,老婦這才放心的打坐恢複修為,順便傳信給了君不夜。歡顏隻看到她從地上摘了一根嫩草葉子,隨便揉捏了幾下便成了一隻綠色的小鳥,她對著小鳥說了幾句,略一抬手,小鳥眨眼便不見了。
而此時,她們已經飛了一天一夜,此時天色剛明,陽光落在歡顏身上,她第一次覺得暖洋洋的。
孟星璿沒有追來,或許是追了,隻是弄錯了方向,所以她才得以喘息。但是她並沒有高興起來,因為孟星璿的手段她太清楚不過了,他必定可以找到她,而且是在不知不覺間。
眼下,隻能期盼天蠶王的天賦足夠厲害,能夠不受魔尊影響。
但是歡顏太小看魔尊了,他乃是一界之主,雖然愛用手段,但是自身修為卻是可以與天君媲美,這人界,根本沒有人能敵得過他。天蠶王是厲害,但畢竟還在進化階段,即便能趨吉避凶,但也隻在一定程度內。
所以,在歡顏離開魔界的第一時間,孟星璿便已經知道了。
他穿著紅色的喜服站在大殿之外,看著陽光一點點灑落在黑色的土地上,眼神漸漸變的冰冷,若是歡顏此刻能看到,便會發現,即便是她,也從未見過這樣神情的孟星璿。
那強烈的壓迫,幾乎毀天滅地。
紫檀和綠瑤跪在殿外,不住的哭泣,麵色淒惶無助。
“尊上,奴婢聽從您的吩咐去給聖女準備吃食,沒想到,回來的時候,聖女便不見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紫檀哭成了淚人,這眼淚不僅有害怕,更多的是懊悔與自責。
若是她能看好聖女,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魔尊也不會如此動怒。
她哭訴了半晌,沒有聽見尊上表態,心中更是忐忑不已,卻不敢多言,隻默默的抹淚。
綠瑤更是哭的厲害,她抬頭看著孟星璿,淚眼中滿是希冀與哀求:“尊上,奴婢給聖女梳妝完畢之後,便前來向您匯報。是紫檀守著聖女的,不關奴婢的事啊——”
她生的漂亮,若是放到人界,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不知引得多少男人魂不守舍。
而且她的出身也不低,全是因為愛慕孟星璿才會心甘情願到他身邊做一名侍女。當孟星璿讓她去侍奉聖女之時,她還暗地裏哭了一場,隨後想著隻要能時時見到尊上便心滿意足了,這才安分了下來。
而聖女非但對尊上不尊,更膽大包天的逃婚,她心中將歡顏已經恨毒了,對孟星璿更是心疼到了極點。若是能嫁給魔尊,即便是剝了她的皮,她也是願意的。
可是,她終究是高看了自己,孟星璿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隻淡淡道:“黑甲衛中大多是沒娶親的,都寂寞得很,軍中軍妓都被折騰死了吧?這兩個,就賞給黑甲衛了,讓他們隨意處置。”
說完,他拂袖而去,冷漠如冰。
蕭漓得令,立刻讓人將綠瑤和紫檀押上,準備送到軍營。
她們二人原本還以為尊上聽她們哭訴便有可能原諒她們,可是卻沒想到會落得這個下場,登時被嚇的魂飛魄散,臉色傻白,嘴唇嗡嗡的顫抖,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入了軍營成了軍妓,便是注定生不如死。再加上她們惹人容貌都是不俗的,隻怕不出半日,就會被玩得支離破碎了吧。
蕭漓暗暗搖頭,跟上了孟星璿的步伐,低聲道:“尊上,屬下已經派人去追聖女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孟星璿隻冷冷昂首,淡淡道:“終究是我對她太好了,讓她以為自己可以翻出什麽浪來。”
“逃婚?嗬——”
“既然她不願嫁,本尊自然不會勉強。”孟星璿在笑,可是眼神卻如九幽地獄一般可怕。對歡顏,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原本因著血脈的關係,還有當初初見時的情分,他還有著幾分眷戀,不忍對她太過苛求,沒想到,卻縱了她這般目中無人。
膽敢讓他在整個魔族的麵前丟臉,她便讓她嚐嚐什麽是真正的痛。
“昨日抓的殲細怎麽樣了?”
蕭漓一怔,低聲道:“全身的骨頭都打斷了,但是他硬是一個字也不說,有骨氣的很。”
孟星璿勾起嘴角,笑的邪魅:“骨氣?”
“那便將他全身的經脈一根一根的挑斷,再放些魔蟲和他作伴,免得他太多寂寞。”孟星璿笑著說完,陽光溫和的落在他的麵上,俊美非凡。
可是蕭漓卻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尊上許久沒有用過這麽陰毒的法子折磨人了。
那殲細聽說和聖女有些關係,尊上這般折磨他,難道是為了報複聖女?
“那聖女她——”
孟星璿淡淡道:“記得,別把人弄死了,剩一口氣就成,然後隨便找座城池把他掛在城樓上——”
蕭漓頓時明白了,尊上是要用這人為餌,引誘聖女出來。
-本章完結-
她知道三師兄心中在想什麽,但她不能解釋。
總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成了世人口中無惡不作的魔女,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解釋。苟活於世,她唯一的希冀,隻剩下那竹色的身影,隻要他好好的,她可以付出所有。
隻是她清冷決絕的背影怎麽也無法掩藏那一絲落寞與悲涼。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舉一動,早已被人看的清楚,也就在她離開之後短短幾分鍾的時間,求戰便被抓了。
回到聖女殿,歡顏便看到了掛在她臥房中的紅色喜服,大紅色的底子上繡了一隻展翅翱翔的飛鳳,是用金線細細描的,繡工好的沒話說,乍一看,還以為那鳳凰是活的一般,隨時都可能飛走。
那喜服熏了香,香氣清冷高雅,很好聞。
但她隻看了一眼便徑直尚了床榻,扯過被子蒙頭便睡。紫檀和綠瑤伺候在屋內,見她如此,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之前,歡顏對綠瑤說的那番話的確起到了震懾的作用,兩個侍女安分了許多。
與此同時,那山花爛漫的小村莊,山神廟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十幾個少男少女暈倒在地,每個人的臉色都慘白如紙,看樣子是損失了許多精血。
蕭漓眼看著那美麗的村莊眨眼間便成了一片灰白,再看著土地被染成了紅色,那村莊內鮮活的生命很快都成了一具具幹屍,方圓百裏都變得好安靜,沒有半點風吹草動,宛如死城。
他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眼底反而還多了一分滿意和欣喜。
求生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一句話,隻冷眼看著。他是死了千年的人了,早已看多了大風大浪,最在乎的是自己的生死,哪裏還會在意這些普通百姓和花草的死活。
他隻想著,成功破除了這一處封印,尊上必定大悅,說不定會給他真正的重生之法。
就在這時,地麵一陣顫動,碩大的黑色圓柱從地底衝出,孟星璿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嘴角一翹,一抬手,那金色的卷軸便落在了他的手中。隨即,那撐天柱便直直的衝破了天空,龜裂的裂縫中,點點金光灑落,隱約還可以見到飛翹的宮簷一角。
孟星璿凝視著那一角,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笑容顯得深邃而陰冷。
“尊上,封印已經解除,您的法子甚好,那些血寵隻是失血過多,並無一人傷亡。隻需修養一些時日,便能繼續為尊上破解封印了。”蕭漓一臉喜氣的走到了孟星璿的身後,笑著說道。
孟星璿微微回眸,掃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少男少女,淡淡道:“好好養著他們,還有大用。”
蕭漓立刻點頭,眼神中無不佩服:“尊上的智謀實在令人佩服,若非尊上數年前便想到了尋找這些天資高的孩子培養成血寵,用來破解封印,此刻尊上的計劃必定不會這樣順利。”
說著,他又笑著繼續道:“先是聖女,再是血寵,尊上大計成功之日指日可待。”
孟星璿看了看手中的卷軸,嘴角弧度漸漸消失,反而沉默了下來。
這一夜,對歡顏來說過的格外漫長。
天色還未明,她便已經被紫檀和綠瑤催到了銅鏡前,開始打扮起來。她的紫色長發挽了優雅的飛鳳髻,金色的鳳冠戴在發上,沉重而壓抑。
金色的流速遮擋在麵前,將她傾城的姿容掩蓋了三分,更添了朦朧美,反而讓人忍不住欲要多看幾眼。
她本就極美,這麽一打扮,風姿氣度更是無雙,讓紫檀和綠瑤都看的一愣,眼中慢慢的隻有驚豔。待得換上喜服,那金色的鳳凰在她的身上展翅欲飛,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她太美了,美的鋒芒畢露,豔若朝陽,清麗如月華,可不論如何形容,仿佛都無法說盡她的美。
站在銅鏡前,她靜靜的看著鏡中自己,陌生到了極點。她鼻頭忽然有些發酸。這是她第一次穿上嫁衣,火紅豔麗,當真好看。她雖未曾說過,可是心裏卻不止一次起過那念頭。
她想穿上嫁衣,牽著師尊的手,步入喜堂。
可如今,喜服她是穿上了,可是要嫁的人卻不是師尊,而是魔尊!那個讓她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的男人!一想到今日之後,她便徹底成了魔尊的人,她忽然有些惶恐起來。
暗暗攥緊了拳,她不允許自己動搖。
這卑賤的一己之身,便是舍了又如何?
打扮完畢,綠瑤去回了魔尊,紫檀則去給歡顏準備一些吃食。這是魔尊特地吩咐的,今日大婚,按照魔界的規矩,怕是整整一日都不能休息,魔尊這是心疼聖女呢。
看著兩個近身侍奉的侍女走了,歡顏輕輕呼出一口氣,將頭上紅色的薄紗扯下,隨意仍在妝台上,便轉頭看著外麵昏暗的天空。黑色仿佛無邊無際,遙遙無望。
過了今日,她就能救師尊了,過了今日一切都好了,她要忍。
就在這時,變故橫生。
一個蒼老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歡顏的房中。歡顏驀地轉頭看去,頓時愣住了。
這是——她在黃泉穀曾見過的那個老婆婆。
她蹙眉,起身看著老婦,疑惑道:“你怎麽在這裏?”
老婦上下打量了歡顏一眼,歎息道:“果然是天上地上也難尋的妙人,難怪少爺他念念不忘。”
少爺?
歡顏眉頭蹙得更緊了些,冷聲道:“我問你,你怎麽在這裏?”
老婦微微一笑,上前幾步,柔聲道:“這魔界的結界,還攔不住老婦我。我這次前來,是特地來救姑娘你的,我並沒有惡意,相信姑娘也很清楚。”
說著,她不等歡顏說話,便加快語速道:“你隻有一刻鍾的時間考慮,是跟我走,還是留下來和魔尊成親。”
歡顏凝視著這老婦,在黃泉穀時,她便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如今又這般突兀的出現在魔界,而且還是為了救她而來。這其中若說沒有什麽隱情,她是斷然不信的。
而且,她根本不需要這老婦救。
想到這裏,她搖頭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救。”
老婦一怔,愕然的看著歡顏,詫異道:“難道你是自願嫁給魔尊的?”
歡顏在她震驚的目光中滿滿點了頭,然後指了指大門,淡淡道:“你走吧,再晚些,恐怕就走不了了。”
聽聞這話,老婦醒過神來,眉頭緊緊皺著,凝視了歡顏片刻,見她是認真的,這才急聲道:“胡鬧,你怎可嫁給魔尊!你可知你是何人——”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仿佛有什麽是不能說的,整理了一下情緒,恢複平靜道:“總之,你不能嫁給魔尊,你跟我走吧。少爺正再等你。”
歡顏心底越加疑惑了,這老婦的言行實在太過奇怪,她口中的少爺究竟是何人?
見歡顏用不信任的眼光看著自己,老婦一拍腦門,搖頭道:“怪我,還未說明情況便讓你跟我走,的確是唐突了,你不信我也是應該。我家少爺你是認識的,不夜,君不夜。”
君不夜?
歡顏的麵色一變,警惕道:“你說的可是真?我如何信你?”
老婦猶豫了一下,一抹金光從她眼底劃過,歡顏一愣,心中便已經信了三分。
“是君不夜讓你來的?”歡顏語氣柔和了幾分。
老婦點了點頭道:“少爺得知你要嫁給魔尊,可急壞了,特地讓老婦我來救姑娘你出去。眼下時間緊迫,沒時間詳細說了,姑娘快些跟老婦走吧,若是被魔尊察覺了,便功虧一簣了。”
走?
歡顏麵色微沉,搖了搖頭道:“婆婆,你走吧,我不能跟你走。替我謝謝君不夜,謝謝他還將我當做朋友,隻是我恐怕要辜負他的心思了。”
說完,歡顏緩緩呼出一口氣,低聲道:“讓他忘了寧歡顏吧。”
老婦麵色驟變,搖頭道:“為何?難道你非要嫁給那魔尊?少爺告訴我,你心中有人,那人是你的師尊。既然如此,你為何要留在魔尊身邊?就不怕你師尊寒了心?”
君不夜和老婦早早離開了重華宮,所以並不知道司玉幽如今的情況,隻隱約聽說了歡顏成了魔族聖女,然後便聽說了她要和魔尊成婚的消息。
君不夜按耐不住,立刻求了老婦來救歡顏。
哪知道,歡顏卻是這麽一個態度,非但不走,還一心一意要嫁給那魔尊,莫不是被下了藥了?
歡顏聽著老婦的話,眸光黯淡了幾分,她搖頭道:“師尊中了噬心蠱。”
噬心蠱?
老婦一愣,腦海中浮現了關於噬心蠱的信心,登時麵色難看了起來,她緊盯著歡顏,輕聲道:“你是為了噬心蠱的解藥,所以才要嫁給魔尊?莫不是,這噬心蠱是魔尊下的?
歡顏眸光更黯淡了些,她心中憋屈得慌,這老婦沒有惡意,還有不顧自身危險來救她的情意,心中對她親近了不少,想著自己以後恐怕再也找不到人訴說了,所幸將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老婦。
聽完歡顏的話,老婦的臉色變了又變,心中難受得很。一是為了歡顏和司玉幽這段心酸的感情,更是為了君不夜那隱藏了多年的心思,少爺怕是再也進不了寧歡顏的心了。
緊緊蹙著眉頭,老婦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猛的瞪大了眼,急聲道:“我知道如何解噬心蠱!”
什麽?
歡顏麵色驟變,旋即狂喜,抓著老婦的手激動道:“婆婆,你說什麽?你知道如何解噬心蠱?”
老婦點了點頭道:“這噬心蠱確實厲害得很,但是也並不是無解之物。傳說那天界天後所居的瑤池畔,生長了一種名為瑤草的仙草,能治百病解百毒,若是尋了這瑤草,這噬心蠱自然不在話下。”
聽聞這話,歡顏先是一喜,可是很快便更加失落了:“天界瑤池?我如何去天界?又如何能取道瑤草?師尊他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
老婦也知道這不太現實,可是一想到少爺,便有了信心,她反握住歡顏的手,篤定道:“別人拿不到,可是少爺他可以啊。”
“君不夜?”歡顏疑惑的看著老婦,心底忽然想起了君不夜隱藏的身份,難道和天界有關?
老婦壓低了嗓音道:“對別人來說,去天界難如登天,可是對我家少爺來說,便如回家一樣容易。姑娘,老婦不敢欺瞞你,隻要你隨老婦離開魔界,找到少爺,他必定會給你尋來瑤草,救你師尊。”
歡顏心動了。
若是真的可以得到瑤草——
看著老婦篤定的神情,歡顏心中已經將君不夜的身份暗自猜測了七八分,思來想去,她暗暗咬緊了唇。
老婦看了看天色,眼看天色將要亮了,她大急,緊緊握著歡顏的手,沉聲道:“你若是嫁給魔尊,又怎知魔尊真的會替你師尊解除噬心蠱?到時候,他若是反悔,你又當如何?丫頭,婆婆我雖然隻是一界下人,可卻是個說一不二的,若是我家少爺不願替你尋瑤草,老婦我拚了命也會給你尋來。”
說完,生怕歡顏不信她有這個本事,咬著牙道:“老婦我——便是從那天界來的。”
歡顏眸光微閃,定定的看了老婦片刻,鬆開了她的手,一邊將頭上的鳳冠珠釵取下,一邊咬著唇低語:“好,婆婆,我信你。”
老婦欣喜不已,拉著歡顏的手,一抹金光劃過,二人便消失在了房間中。為了不耽擱時間,歡顏甚至來不及換下喜服,不過她此刻根本不在意這些,隻想著離開魔界,找到君不夜,求他尋來瑤草救了師尊。
她私心裏還想著,她並沒有嫁給魔尊,便還是清白的,即便此生不能與師尊在一起,她也可以清清白白的守望著他。
更讓她驚訝的是,老婦的修為極為高深,竟然帶著她隱匿在半空,徑直朝魔界出口飛去。這時候,天色漸漸亮了,城中越來越熱鬧,家家戶戶都貼上了紅色的喜字,掛上了紅色的燈籠。
歡顏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隻見第一縷陽光落在了黑暗的宮殿上,泛著幽冷的光。而宮殿仍舊靜靜的,應該還沒有人發現她逃走了。
半個時辰後,老婦渾身金光大盛,拉著歡顏狠狠的撞向了結界,明媚的空氣撲麵而來,五顏六色的世界那麽真實,歡顏知道他們已經離開魔界了。
可是老婦一點也不敢鬆懈,反而越加催動著體內靈力,帶著歡顏飛速逃離。
並非是她不夠小心,用秘法撞開結界,而是慢慢解開的話,會耗費太多時間,到時候被魔尊發現,她們可就走不了了。危在旦夕之間,她沒的選擇。
歡顏扭頭看著老婦,之間她麵如金紙,滿頭大汗,必定是適才破結界時消耗太大,此刻帶著她逃跑有些勉強。她一揮手,九黎便出現在半空,她拉著老婦上了九黎的身上,讓九黎全速飛行。
她又催醒了天蠶王,詢問它哪個方向是安全的。
天蠶王有著趨吉避凶的天賦,略一感應便讓歡顏她們朝東方飛去,整整飛出數千裏都不敢停留。直到九黎也筋疲力盡之時,天蠶王才傳來安全的訊息,歡顏立刻尋了個隱蔽的地方降落,讓老婦好好休憩一番。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老婦歎息道:“方向錯了,我得趕緊給少爺傳信,讓他速速趕來。”君不夜在北方等著她們,而她們卻飛向了東方,距離越來越遠。
原本剛開始她是打算阻止歡顏的,可是一看到天蠶王,登時眼前一亮,便沒有出聲。
天蠶王的天賦極為可怕,它說安全便是真的安全,老婦這才放心的打坐恢複修為,順便傳信給了君不夜。歡顏隻看到她從地上摘了一根嫩草葉子,隨便揉捏了幾下便成了一隻綠色的小鳥,她對著小鳥說了幾句,略一抬手,小鳥眨眼便不見了。
而此時,她們已經飛了一天一夜,此時天色剛明,陽光落在歡顏身上,她第一次覺得暖洋洋的。
孟星璿沒有追來,或許是追了,隻是弄錯了方向,所以她才得以喘息。但是她並沒有高興起來,因為孟星璿的手段她太清楚不過了,他必定可以找到她,而且是在不知不覺間。
眼下,隻能期盼天蠶王的天賦足夠厲害,能夠不受魔尊影響。
但是歡顏太小看魔尊了,他乃是一界之主,雖然愛用手段,但是自身修為卻是可以與天君媲美,這人界,根本沒有人能敵得過他。天蠶王是厲害,但畢竟還在進化階段,即便能趨吉避凶,但也隻在一定程度內。
所以,在歡顏離開魔界的第一時間,孟星璿便已經知道了。
他穿著紅色的喜服站在大殿之外,看著陽光一點點灑落在黑色的土地上,眼神漸漸變的冰冷,若是歡顏此刻能看到,便會發現,即便是她,也從未見過這樣神情的孟星璿。
那強烈的壓迫,幾乎毀天滅地。
紫檀和綠瑤跪在殿外,不住的哭泣,麵色淒惶無助。
“尊上,奴婢聽從您的吩咐去給聖女準備吃食,沒想到,回來的時候,聖女便不見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紫檀哭成了淚人,這眼淚不僅有害怕,更多的是懊悔與自責。
若是她能看好聖女,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魔尊也不會如此動怒。
她哭訴了半晌,沒有聽見尊上表態,心中更是忐忑不已,卻不敢多言,隻默默的抹淚。
綠瑤更是哭的厲害,她抬頭看著孟星璿,淚眼中滿是希冀與哀求:“尊上,奴婢給聖女梳妝完畢之後,便前來向您匯報。是紫檀守著聖女的,不關奴婢的事啊——”
她生的漂亮,若是放到人界,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不知引得多少男人魂不守舍。
而且她的出身也不低,全是因為愛慕孟星璿才會心甘情願到他身邊做一名侍女。當孟星璿讓她去侍奉聖女之時,她還暗地裏哭了一場,隨後想著隻要能時時見到尊上便心滿意足了,這才安分了下來。
而聖女非但對尊上不尊,更膽大包天的逃婚,她心中將歡顏已經恨毒了,對孟星璿更是心疼到了極點。若是能嫁給魔尊,即便是剝了她的皮,她也是願意的。
可是,她終究是高看了自己,孟星璿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隻淡淡道:“黑甲衛中大多是沒娶親的,都寂寞得很,軍中軍妓都被折騰死了吧?這兩個,就賞給黑甲衛了,讓他們隨意處置。”
說完,他拂袖而去,冷漠如冰。
蕭漓得令,立刻讓人將綠瑤和紫檀押上,準備送到軍營。
她們二人原本還以為尊上聽她們哭訴便有可能原諒她們,可是卻沒想到會落得這個下場,登時被嚇的魂飛魄散,臉色傻白,嘴唇嗡嗡的顫抖,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入了軍營成了軍妓,便是注定生不如死。再加上她們惹人容貌都是不俗的,隻怕不出半日,就會被玩得支離破碎了吧。
蕭漓暗暗搖頭,跟上了孟星璿的步伐,低聲道:“尊上,屬下已經派人去追聖女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孟星璿隻冷冷昂首,淡淡道:“終究是我對她太好了,讓她以為自己可以翻出什麽浪來。”
“逃婚?嗬——”
“既然她不願嫁,本尊自然不會勉強。”孟星璿在笑,可是眼神卻如九幽地獄一般可怕。對歡顏,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原本因著血脈的關係,還有當初初見時的情分,他還有著幾分眷戀,不忍對她太過苛求,沒想到,卻縱了她這般目中無人。
膽敢讓他在整個魔族的麵前丟臉,她便讓她嚐嚐什麽是真正的痛。
“昨日抓的殲細怎麽樣了?”
蕭漓一怔,低聲道:“全身的骨頭都打斷了,但是他硬是一個字也不說,有骨氣的很。”
孟星璿勾起嘴角,笑的邪魅:“骨氣?”
“那便將他全身的經脈一根一根的挑斷,再放些魔蟲和他作伴,免得他太多寂寞。”孟星璿笑著說完,陽光溫和的落在他的麵上,俊美非凡。
可是蕭漓卻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尊上許久沒有用過這麽陰毒的法子折磨人了。
那殲細聽說和聖女有些關係,尊上這般折磨他,難道是為了報複聖女?
“那聖女她——”
孟星璿淡淡道:“記得,別把人弄死了,剩一口氣就成,然後隨便找座城池把他掛在城樓上——”
蕭漓頓時明白了,尊上是要用這人為餌,引誘聖女出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