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族消失了。


    求戰蹙著眉環視了四周一眼,這裏是一片普通的山林,他正站在一條土路上,道路兩旁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夾雜著說不出名字的野花,香氣撲鼻。


    地上是交錯的車軲轆印,顯然這條路平日裏也有很多馬車行走。


    他將實現看向前方,是蜿蜒而去的土路,道路兩旁仍然是蔥鬱的樹木,看不出任何異狀。


    那魔族和馬車竟然在一瞬間消失在了這土路上?


    求戰眉頭越蹙越緊,臉色也越發難看。他竟然被一個低等的魔族戲耍了?


    不對,這裏必定有古怪,既然是低等魔族,便不可能會縮地成寸或者是高等的藏匿術,即便他會,那馬車又是如何消失的?重重疑問在心頭略過,求戰忽然抬頭看向天空。


    湛藍的天空朵朵白雲漂浮,陽光晴好,燦爛奪目。這時候有風吹過,一朵白雲從他頭頂飄過,他正好站在陰影下,頗覺涼爽。他低頭看了看腳下,是白雲的陰影。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那陰影在他前方數米處生生被截斷了。而天上,那白雲的形狀還是完好的。


    這說明了什麽?


    結界?


    這個發現讓他興奮不已,他快步上前,走到那陰影被截斷的邊緣,抬手觸摸了一下。這一摸卻是隻摸到了空氣,並沒有觸摸到任何結界。難道,這結界的觸發是需要特定的條件?


    求戰試圖用靈力,卻一無所獲。


    他頓時一籌莫展。


    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那魔族答應帶他來必定是知道這個結果,為了暫時保命才欺哄了他!他也是愚笨,竟然會這麽輕易相信一個魔族。越想心裏越是憋屈,他恨不得一拳打破這結界,可是他拳頭力氣雖大,但每一拳都落在空氣裏,那種感覺更讓他難堪。


    就在他又是氣悶又是一籌莫展的時候,一絲淡淡的靈力波動傳來,他麵色微變,下意識便使出了凝息術,躲在了一棵大樹後。


    他伸出半個腦袋偷偷看去,隻見幾個穿著黑色盔甲的魔族憑空出現在土路上,一臉的殺氣。


    那帶他前來的魔族也跟在他們的身後,一出現,便朝著四周張望,一臉狐疑:“哎?那個修士剛剛還在這裏,怎麽不見了?”


    其中一個黑甲魔族抬手像拎小雞一樣將那低級魔族抓到了麵前,怒聲道:“那修士在何處?你敢戲耍我們兄弟?”


    那低等魔族麵色惶恐,連連擺手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啊,那修士厲害得很,小的是一時權宜才答應帶他入魔界。但是小的將他仍在了這裏,他此刻必定是在想方設法進魔界才是,怎麽可能不見了。”


    說著,他不由得賠上了笑臉,低聲道:“幾位爺,小的並沒有戲耍幾位,小的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那黑甲魔族冷冷看了他一眼,轉頭對著另外幾個黑甲魔族道:“看著小子也不敢戲耍我們,除非他不想活了。你們幾個在四周看看,人類都狡猾的很,說不定此刻他正在什麽地方藏著呢。”


    幾人點了點頭,當即兵分幾路開始搜尋起來。求戰蹲在樹叢中,凝息術運轉到極致,一個黑甲魔族從他身邊走過,愣是沒有發現他。幾人搜尋了一番沒有結果,又回到了土路上。


    “老大,沒人。”其中一人沉聲道,臉色明顯不大好看。


    聽了這話,那低等魔族臉色大變,正欲辯解,那抓著他的黑甲魔族狠狠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然後將他扔到了低聲,惡狠狠的啐了一口:“敢浪費老子的時間,你活的不耐煩了?”


    那低等魔族又是痛又是害怕,爬起來跪在地上,含著淚道:“幾位爺,小的真的不敢撒謊,那修士必定是沒得到進入魔界的方法所以逃走了——”


    聽得這話,幾個黑甲魔族對視了一眼,心中也覺得有這個可能。


    但既然逃走了,他們也沒工夫去追,魔尊大婚在即,整個魔族上下都忙的熱火朝天,哪有功夫去管一個小小的人族修士。想到這裏,幾人暗暗遞了個眼色,也不管那地上跪著的低等魔族,一轉頭朝前邁了一步,頓時消失不見。


    求戰將這一切看的真切,心中明白自己沒弄錯,這裏的確有個結界。而這時候,那低等魔族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口中罵罵咧咧道:“晦氣,早知道那修士逃跑了,我怎麽也不敢去招惹黑甲衛啊,還以為能撈著一點賞錢,沒想到白白挨了一頓打——”


    他越想越憋屈,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綠色的血液吐在了一株野花上,那野花立時枯萎了。


    吐完,他還不解氣,狠狠的跺了跺腳,口中罵道:“可別讓老子再遇到那個可惡的修士,否則——”


    他話還未說完,便覺得後背一陣涼悠悠的,緊接著一道宛如地獄傳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否則如何?”


    他一愣,下意識回頭,看到求戰的一瞬間,他雙膝一軟跪在了他的麵前,哆哆嗦嗦道:“道——道爺——您——您沒走啊?”


    求戰冷冷一笑,一把抓住了這魔族的脖子,沉聲道:“這一次你沒機會逃走了,帶我進魔界,否則,我立刻拗斷你的脖子。”說著,他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那魔族臉色驟變,想也不想的點了頭。


    接下來,求戰在那魔族的帶領下很順利的進了魔界。當他看到大片黑色的土地和那一望無邊的黑色城池時,不由得愣了愣。那魔族還被他扼住咽喉拖在地上,進了魔界之後,便忍不住哀求道:“道爺——您——您看——是不是可以放了我?”


    求戰低頭看了他一眼,雙眸微眯,低聲道:“不急,我還需要你幫忙。”


    那魔族臉上頓時一片死灰。


    帶外人進魔界那可是死罪,他此刻十分懊悔貪圖小便宜想要乘著魔尊大婚賺一筆,更懊悔他分明已經回到魔界,卻貪圖那一點賞銀,非要去稟報什麽黑甲衛,這下可好,非但沒邀到功,反而將自己給搭了進去。


    求戰沒有理會他心中所想,隻命令這魔族帶著他去他的家。他畢竟是人界修士,不能大搖大擺的在魔族橫行,否則,很肯能還沒見到小師妹他就已經沒命了。


    與此同時,聖女殿內,歡顏靜靜的坐在銅鏡前,任憑侍女給她梳妝打扮,全程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那侍女給她梳了一個極為繁複的發髻,看起來高貴優雅,著實加分不少。


    歡顏容貌原本無暇,即使不上妝也美的沒邊了,這侍女卻還是不滿,非要給她抹了胭脂塗了口脂,看著鏡中的美人美的更加鮮活了些,這才露出了笑容。


    “聖女真美,整個魔界都尋不到第二個能有聖女一半風采的女子。”那侍女真心實意的誇讚著。


    歡顏仍舊垂著眸,一言不發。美不美,她不在乎,孟星璿需要她打扮成什麽樣子,她照做就是了,至於她的意願,嗬——重要嗎?見她仍舊淡淡的,像是局外人一樣,侍女不由得憂心的蹙了眉頭。


    尊上可是吩咐了,讓她一定要好生伺候著聖女,不能出半點差錯。可是聖女自從回到魔族之後便不吃不喝,甚至沒有說一句話,雖然尊上吩咐的她都做到了,可是這侍女還是覺得不對勁,恍然間坐在這的不是聖女,而是一個精美的木偶娃娃。


    “聖女,您是哪裏不舒服嗎?”侍女輕聲問道,語調中帶著濃濃的關切。


    歡顏仍然不語,低垂的眸宛如一潭死水,沒有半點波動。那侍女見狀,不由得心急,明日便是大婚之日,聖女這樣的狀態尊上若是瞧見了,必定不喜,到時候倒黴的還是她們這些伺候的人。


    這時候,另一個侍女從門外走了進來,端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湯。


    “聖女,綠瑤給您送了乳鴿湯,尊上說您喜歡喝,特地讓從人家帶回來的乳鴿,連廚子都是人界來的呢。”說著,那綠瑤微微一笑,甚是欣喜道:“奴婢還從未見過尊上對誰這般上心過呢,可見,尊上是真心喜愛聖女的。”


    那原本伺候在歡顏身側的侍女見綠瑤來了,微微鬆了一口氣。


    “紫檀,尊上派人將聖女明日要穿的喜服送來了,還特地送了熏香,你去將喜服好好熏一熏——”那紫檀慌忙點頭,放下了手中的木梳。


    “聖女,奴婢先告退了。”說完,她弓著腰退了出去,


    綠瑤端著乳鴿湯到了歡顏身邊,輕言細語道:“聖女,這乳鴿湯要趁熱喝才好呢。”


    歡顏不動,像是沒聽到一樣。


    綠瑤眼珠一轉,笑著道:“聖女,尊上說這是宋城醉仙樓的乳鴿湯,您最是喜歡了。若您還是不滿意的話——”她神秘一笑,將湯碗放下,又從懷裏拿出了一方絲帕,打開之後,是一串鮮紅欲滴的糖葫蘆。


    “還有這個呢。尊上說了,聖女若是瞧見了,必定喜歡。”


    說完,她將那糖葫蘆遞到了歡顏的眼前。甜甜的香氣吸入鼻間,歡顏總算有了一點反應。她死水般的眸子微微動了動,像是一片樹葉落在水麵,劃開層層漣漪。


    初入宋城時,師尊曾給她買了一串糖葫蘆。


    那賣糖葫蘆的老丈還說師尊是她的小相公,她依稀記得師尊溫和的笑,和純淨的目光——


    思緒一下子拉的好遠,她的眼底漸漸有了一層水汽。


    綠瑤一怔,正欲詢問,卻見歡顏抬起頭看著她,那清冷的眸光如寒冰一般,那裏還有半點水汽的模樣?難道,剛才是她眼花了?心中疑惑不已,她麵上卻是浮了笑意,柔聲道:“聖女,要嚐嚐嗎?”


    歡顏盯著綠瑤的臉,她很漂亮,溫柔可人,就像是冬日裏綻放的水仙,帶著一股水靈靈的清新香氣,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來。可是歡顏卻從未給過她一個笑臉,語氣更是生硬:“魔尊讓你送來的?”


    綠瑤笑著點了點頭:“是的,尊上知道聖女喜歡,特地派人連夜去宋城尋的。”


    宋城?


    可真夠遠的。


    她嗤笑一聲,看著綠瑤的眼睛,淡淡道:“扔了吧,順便告訴魔尊,他不必為我費這些心思。”


    綠瑤再次怔住,拿著那糖葫蘆,一時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她心裏剔透,又低聲問道:“那這乳鴿湯呢?聖女要不要嚐一嚐?”


    “你喝了吧。”歡顏笑了笑,看著綠瑤,淡淡道。


    綠瑤又是一怔,她忙搖頭道:“奴婢不敢。”


    歡顏悠然起身,越過綠瑤往外走去,她突然覺得胸口有點悶,想去透透氣。


    “聖女。”綠瑤忽然叫住了她,語氣有些低沉。


    歡顏腳步頓住,扭頭看她。


    綠瑤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唇道:“有一句話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說著,她頓了頓,沒等歡顏回答,便自顧自道:“明日聖女便要和尊上成婚了,不應再稱尊上為魔尊,這實在是不敬。”


    不敬?


    歡顏微微昂起下巴,打量了綠瑤一眼,勾起嘴角道:“還有什麽,繼續說。”


    綠瑤這時也有了膽子,繼續道:“這些東西都是尊上特意命人去尋來的,即便對聖女來說不是什麽珍貴之物,但這是尊上的心意,那便是世間最珍貴的,您該珍惜——”


    歡顏一直靜靜聽著,神情冷冷的,看不出心思,綠瑤忽然醒悟過來,眼前的人可是聖女,她這般說話——膽氣不知不覺弱了下去,聲音也越來越小。


    在歡顏清冷的目光嚇,她下意識垂了頭。


    “綠瑤。”歡顏轉過身,麵對著綠瑤,笑著道:“你如此維護魔尊,隻是因為他的身份嗎?我瞧著,可不是這麽簡單——”


    綠瑤默默的跪在了地上,輕聲道:“奴婢失言,冒犯了聖女,還請聖女責罰。”


    歡顏俯視著她,柔弱中帶著幾分倔強,倒是有骨氣。隻是她實在不喜她們日日在她耳邊念著魔尊的好,日日提醒著她,魔族如何看重她,如何心疼她。


    她們是什麽意思?要讓她感恩戴德嗎?魔尊待她究竟如何她比誰都清楚,她心底的恨意日漸加深,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怎可能因他一點小恩小惠便感激涕零!


    因為魔尊,她的一輩子幾乎盡毀。


    因為魔尊,師尊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命。


    因為魔尊,她——已經支離破碎。


    想到這裏,她眼底怒意如火焰燃燒,她凝視著綠瑤,寒聲道:“我的事,不需要你們插嘴。我如何對待魔尊,那是我的事,若你看不慣,可以去告訴魔尊,讓他將你調離聖女殿。”


    “你是我的奴婢,卻一心隻護著魔尊,那便去魔尊處日夜守著,興許,能得到你想要的。”


    說完,歡顏轉身即走,隻剩綠瑤一人跪在殿中瑟瑟發抖。


    她隻是聖女不是好脾氣的主,可是這些日子的伺候,她發現聖女看起來雖冷,可是卻從不苛待她們,隻是不愛說話而已。所以她今日才敢壯著膽子說了這番話,沒想到卻惹來聖女發了這麽大的火。


    她心中怕極了,好幾次想追上歡顏,求她恕罪,可是沒了麵對她的膽子。


    而歡顏被那乳鴿湯和糖葫蘆給弄的心煩意亂,也不願在這宮殿裏待著,徑直便出了宮殿,走到了大街上。一路上侍衛們向她行禮,卻沒有一人膽敢阻攔。


    大街上,行人如織,熱鬧非凡。小販們喜氣洋洋的售賣著紅色的物件,紅燈籠,紅帕子,紅絹花——總之都是紅色的。但除了這刺目的紅,歡顏能看到的就是讓呼吸困難的壓抑的黑色。


    黑色的石板,黑色的圍牆,黑色的宅門——


    那些魔族的喜氣,是因為她和魔尊的婚事,可是她卻感覺不到一點點溫度。那刺目的紅,沒有讓她有一點點興奮,反而覺得心酸難耐。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快步朝前走。


    她的紫發紫眸還有眉心的印記太過顯眼,一下子就吸引了太多目光,她越發覺得壓抑,越發想要逃離。


    魔界她逃不出去,也不能逃出去,但是她眼下隻想尋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能讓她平靜下來的地方。


    她卻是沒注意到,她快步行走的時候,一條小巷口,穿著一身黑衣的魁梧男子正緊緊的盯著她,眉頭凝成了一個川子。看著歡顏走遠後,他暗暗攥緊了拳,跟了上去。


    這是便是混進魔界的求戰。


    他穿的是那被他挾持的魔族的衣裳,出門的時候將那魔族打暈綁在了屋裏。這才上街來查探消息,他沒想到自己運氣那麽好,剛出來就看到了歡顏。


    當看到她的紫發紫眸還有周圍人崇敬的目光時,他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他早知道小師妹是魔,但他一直相信,即便有著魔族的血脈,小師妹仍然是他的小師妹,和從前一般無二。但是他此刻卻是不敢確認了,畢竟,傳言太多,還有師尊他此刻——


    想到這裏,他腳步更快了些,緊跟著歡顏而去。


    魔界不如人界繁華,到處一片荒涼,甚至連湖水都泛著幽深的黑色。歡顏匆匆走了許久,才走到了這僻靜的湖畔,四周靜悄悄的,隻有柔柔的風,和淡淡的日光。


    她靜靜的佇立著,身上白色的裙子隨著風飄揚,和四周黑色的風景顯得格格不入,求戰一眼就看到了她。


    小師妹!


    她的背影看起來好落寞,求戰眉頭蹙的更緊了,他迫切的需要一個答案。


    見四周無人,他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誰?”歡顏沒有回頭,隻微微抬頭,眼底劃過一抹殺機。


    求戰腳步頓住,喉嚨有些發燙:“小師妹,是我——”


    歡顏的身子僵住了,她驀地回頭,便看到了穿著一身黑衣的求戰。他蹙著眉,紅著眼,正用一種陌生而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種感覺,比讓人拿刀剜她的心還要疼。


    她眸光震顫不已,慌忙道:“三師兄,你——”


    “你快走,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求戰搖頭,上前幾步,緊盯著歡顏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告訴我,你不是什麽魔族聖女,更沒有害死無辜的百姓,師尊的傷也不是因你而起,你這樣說一遍,我聽了就走。”


    這一句話,讓歡顏險些落下淚來。


    她別開臉,不讓求戰看到她眼底的水汽,隻淡淡道:“照著這番話說一遍,這些事就都跟我沒幹係了嗎?”


    求戰焦急的吼道:“讓你說你就說,你說了,我就走。”


    歡顏怔神許久,最終笑著搖了搖頭:“三師兄,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這麽天真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都做了些什麽,為何還要來找我?”


    求戰通紅的眼睛裏劃過慌亂,他急急忙忙上前,拉著歡顏的胳膊,咬著牙道:“我不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歡顏深吸一口氣,將眼淚逼回,這才抬眼和求戰對視,眼底冰冷一片。


    小師妹從未用過這樣的眼神看他,這讓求戰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他不住的搖頭,自言自語道:“不,我的小師妹最單純善良,她不會墮落成魔的,我不信——”


    歡顏笑了起來,直笑的雙眼都眯成了彎月,美到了極致,也冷到了極致:“三師兄,你眼中的寧歡顏,原來就是單純善良的。可惜,我要讓你失望了。”


    “我是魔族的聖女,而且,明日我就要嫁給魔尊為妻了,若你是來向我道賀的,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你可以離開了。”


    說完,歡顏大力拂開了求戰抓著她胳膊的那隻手。


    求戰僵硬的看著她,梗著脖子道:“你——你要嫁給魔尊?”


    歡顏沒有回答,隻平靜的看著求戰。


    “不可以,你怎麽可以嫁給魔尊,師尊他——師尊他——”話到最後,他說不出來了,一臉懊惱和震驚。


    歡顏的心更痛了,她大口吸著氣,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冷淡道:“師尊?我與師尊已經恩斷義絕,我的親事,自然和他無關。”說完,她邁步就走。


    和求戰擦肩而過時,她微微頓了頓,輕聲道:“快些走吧,若是魔尊發現你來了,我也救不了你。”


    求戰驀地轉身看著她的背影,急聲道:“寧歡顏,你當真不認我和二師兄了,當真不要這十幾年的感情了?當真——連師尊也不要了嗎?”


    歡顏的身影明顯一顫,但她沒有回頭,隻冷笑著道:“我如今貴為魔界聖女,明日大婚之後,便是魔尊的妻子,和一界之主平起平坐。你以為,我還稀罕那重華宮普通弟子的身份?”


    求戰愣愣的看著歡顏的背影,耳畔回響的全是她決絕的話。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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