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歡顏沒等到二師兄,卻等到了師祖。


    當她推開房門的那一刻,一股寒意便讓她打了個寒顫。


    她不禁想起了大師兄,師祖的氣息似乎比大師兄還要冷上幾分。但大師兄是因為生機全無而充滿寒意,而師祖的寒意,卻是因為那冰冷的眼神。


    一個人的眼神便能讓另一個人渾身戰栗,歡顏勉強保持鎮定,行禮道:“弟子拜見師祖。”


    通天老祖看了歡顏一眼,邁步從她身邊走過,進了屋子,淡淡道:“關門,老夫有一事與你相談。”


    歡顏點點頭,將門關上,走到通天老祖麵前站定,雙手垂在身側,微微垂著頭:“弟子謹遵師祖吩咐。”


    通天老祖打量著歡顏,目光在她淡紫色的頭發上微微停頓,而後緩聲道:“你能從妙華境安然回來,的確出乎我的意料!按理說,你沒可能躲過那煌煌天威。”


    這平淡的一句話,幾乎瞬間將歡顏打入地獄,她下意識抬眸,正好對上了師祖冰冷的眼,眸光禁不住顫動。


    那是不自信的表現,沒底氣的表現!


    通天老祖似將她看透了一般,搖頭道:“玉幽一直護著你,我也相信他看人的眼光。這麽多年來,我也關注過你,你的體內同時擁有極陰與極陽,這已是不可思議。若你真有魔性,必定不會是如今這番成就,隻要稍加利用,便能令修為暴漲,但若是那樣,你也變算是入魔了。”


    這一番話,又說的歡顏驚疑不定,心跳加速。


    師祖是發現了什麽?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通天老祖又道:“但即便你不入魔,卻不代表你不是魔。”


    歡顏感覺自己晃了一下,又慌忙站定,張了張嘴,竟是不知該說什麽才好!果然,還是躲不過師祖的眼睛,她的頭發顏色,已經說明了一切!怎麽辦?現在她該怎麽辦?


    或許是有心讓歡顏慌亂,通天老祖在說完這番話後,便不再言語,隻用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麵,一下又一下,歡顏慢慢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沉重。


    她該說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那般蒼白無力。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當做魔女趕出重華宮的一幕,不,不是趕出!而是被廢掉修為,烈火焚燒而亡——


    她覺得喉嚨滾燙幹澀,渴的厲害,師祖卻坐在桌旁,她沒有勇氣給自己倒一杯水。倒是師祖仿佛洞穿她所有心事一般,竟給她倒了一杯冷茶,放在桌上,淡淡道:“喝吧。”


    如臨大赦般,歡顏捧著茶杯一飲而盡,這才覺得安定了幾分。


    她放下茶杯,看著師祖,然後緩緩跪下,輕聲道:“師祖,弟子有一事不明。”


    “哦?”通天老祖原本以為她會哭著坦白自己的身份:“何事?”


    歡顏深吸一口氣,抬眸看向通天老祖,聲音認真而堅定:“何為魔?”


    通天老祖微微揚眉,思忖良久後,沉聲道:“以己之欲,害他人之命,張狂而跋扈,自私而可怖!此乃魔。”


    歡顏輕輕咬唇,低聲道:“世人,何嚐不是如此?”


    通天老祖豁的的一下子站起身,眉頭蹙緊,俯視著歡顏,單薄而瘦弱的身影堅定的跪著,雖在極力掩藏,但卻仍在顫抖。卑微女子,何來如此大的膽子!


    歡顏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她狠狠一咬唇,繼續道:“即便是重華宮,師祖可敢斷言,沒有此類人?”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沉重,歡顏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她知道,師祖因她這一句挑釁的話而動了肝火!但她不得不說,這是她唯一能為自己爭取的機會。


    若是一味順從,她的下場,必定可悲。


    終於,在短暫的沉默後,通天老祖重新坐在竹椅上,定定的看著歡顏,搖頭道:“人有心魔,所以需要修道,此乃一條拋棄舊我,成就真我,而達成仙道,超脫世俗的道路。你所言的,隻是人之心魔,並不是真正的魔。”


    歡顏點頭道:“的確,師祖所言弟子明白。但是,人中既然有魔性之人,師祖又為何認定,隻要是魔,便人人該打,人人該死呢?”


    她麵色微白,鼻頭有些發酸,哽咽道:“弟子自問,從未害過一人,謹守重華宮宮規。而這體內魔性,並不是自己所願!甚至,就連弟子自己都不知從何而來,若是可以選擇,弟子何嚐不願做個普通人?”


    通天師祖微微凝眸,緊緊的盯著歡顏,良久,歎息一聲道:“罷了,我若不信,又何必走這一趟。”


    “你的所有,妙華境一行便已說明。”說著,通天老祖眸光柔和了幾分,緩聲道:“起來說話吧。”


    歡顏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能過關,她本以為師祖是來興師問罪的,可看師祖這番言行,試探居多,卻無責備的意思!


    她猶豫了一下,站起身,垂手立在一旁。


    通天師祖轉眸看向窗外的風景,夜晚的玉竹峰格外清麗,月色如銀色輕紗籠罩著大片玉竹,朦朧星光如醉,宛如傲世而獨立的仙境。他的眸光悠遠了幾分,緩聲道:“你可知,紫色在魔族意味著什麽。”


    歡顏搖頭,心底卻是浮現了孟星璿紫發紫眸的模樣,心漸漸下沉。


    “意味著血脈的純淨,身份的尊貴!即便你此刻極力壓製,但仍然無法將魔族的表象完全掩蓋!說起來,你的身份與地位在魔族必定不低!”說著,他微微一頓,又繼續道:“但天威判定你不是魔,那麽,我又何必逆天而行。”


    歡顏原本安定的心在這一刻再次慌亂起來,她忍不住道:“師祖,弟子別無他願,隻願在玉竹峰清修,再不出山門半步。”


    通天老祖輕輕笑了笑,聲音清冷而無情:“緣之一字,並非你願便可行。冥冥中一切自有天定,你做不了主。”


    歡顏的心沒來由一慌,她仿佛抓住了什麽,可是轉瞬即逝,什麽都沒留下。


    師祖似乎在暗示她什麽,偏偏此刻她愚笨到了極點,竟是半點醒悟沒有。


    窗外風乍起,竹影婆娑,竹落聽風,多年後,歡顏每每想起這一幕,都會暗暗冷笑,原來師祖所言,她無法做主,竟是一語成讖!


    “你是玉幽的弟子,我的徒孫!於我所言,自當是我門下之人,我不會強迫於你。但有些事,身為師祖,卻不能看你誤入歧途。”終於,通天師祖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歡顏靜靜的聽著,仿佛木偶一般。


    “你對玉幽的情意,別人看不出,我是知道的!至於玉幽,他絕對不能背負一個罔顧倫常的罪名!過些日子,他便會與瑤光成婚,我不希望出任何的差錯。”


    “這是重華宮的未來,千香穀的未來,更是玉幽的未來。”


    通天師祖的話,歡顏終於聽明白了。


    原來,通天師祖最在意的並非是她的身份!不管她是魔還是人,隻要沒有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是她走出了損毀師尊名聲之事,那麽師祖便不會再留情。


    這——算是逼迫嗎?


    可她有什麽能讓師祖逼迫的本錢?


    忍不住牽起了嘴角,她的笑有種撕裂的疼:“弟子明白,師祖所言,弟子句句記在心間。”


    通天師祖微微點頭,仿佛鬆了一口氣般道:“如此,甚好!你是個明事理的孩子,不枉玉幽那般看重你!至於你體內有魔性一事,此事我不會對人提起,你自己行事也該低調些。平日裏就在玉竹峰好好修行,切莫再惹出任何亂子。”


    “是,弟子遵命。”歡顏木然的回答,心卻慢慢的裂開了口子,鮮血橫流。


    師祖看出了她對師尊的情分,所以才會來警告她嗎?而她的把柄,就是所謂的魔性嗎?可是師祖未免太高看她了,她沒有勇氣,更沒有底氣向全天下宣布自己的心意。


    她早已做好了默默守護的準備!她以為自己會微笑著麵對,隻要師尊開心便好。


    但是她沒想到自己還是會疼,而且是撕心裂肺的疼!


    師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準備離去。歡顏將那沾著三眼蛤蟆血的絲帕遞給了師祖,後者驚異一番之後,頗為感慨道:“玉幽有你這樣的弟子,是他的幸運。”


    師祖走後,歡顏忽然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自言自語道:“白日裏喝的梨花釀真厲害,酒勁這會才來——”說完,她咧嘴一笑,眼底分明閃爍著淚光。


    這時候,二師兄突然推開了她房間的窗戶,衝著她擠眉弄眼道:“小師妹,準備好了沒?”


    歡顏眯著眼笑了起來:“準備好了。”


    然後翻身從窗戶跑了出去,二師兄一把抓住她,搖頭道:“穿成這樣去可不行!換上這套衣服。”


    歡顏一看,這不是梅宮的弟子服嗎?


    再看二師兄已經換下了平日裏招搖的紅衣,穿著一身白衣,衣領袖口繡著點點紅梅,將他整個人襯托得格外出塵,第一次看二師兄穿白衣,沒想到竟也能如謫仙般清麗。


    不遠處,三師兄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他一邊整理著身上明顯小了一號的白衣,壓低了嗓子道:“你們動作快些,這衣服太小,勒得我都喘不過氣了。”


    歡顏一眼望去,隻見三師兄包的跟個白色的粽子似的,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


    二師兄忙一把捂住她的嘴,低聲道:“小點聲,被師尊發現可了不得!快換衣裳去。”


    不一會,歡顏從窗戶爬了出來,一頭紫色長發紮成了馬尾,被夜色掩蓋成了濃墨般的黑。她本就瘦弱,穿著白色的弟子服更顯得嬌柔幾分,看的求死眼前一亮。


    他一把將歡顏的肩膀攬住,笑嘻嘻道:“沒看出來,小師妹竟然出落得這般漂亮了,怎麽樣,有沒有空和師兄我遊湖踏青去?”


    歡顏白了他一眼,狠狠踩了他一腳,嬉笑道:“少來這一套!很痛吧?別出聲,不然可就吵醒師尊了!”


    求死齜牙咧嘴的瞪著她,可是歡顏已經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不一會,三道劍光便倏地飛離了玉竹峰。


    緊閉的竹屋,窗戶忽然被打開,司玉幽輕輕倚著窗台,看著三道劍光飛遠,忍不住搖了搖頭,嘴角卻不經意劃過一縷淡淡笑意。今夜,便由著他們胡鬧吧。


    梅宮,此刻琉璃燈盞映照著花樹,美若天宮。


    師兄妹三人悄悄降落在梅園一角,慌忙用了凝息術,躲在一株大樹後。


    “哎?剛才好像有劍光飛來了,師弟你瞧見了沒?”一個梅宮弟子從梅園一邊走來,東張西望一陣後,拉住了另一個巡邏的弟子,問了起來。


    後者搖頭道:“哪來的劍光,是流星吧?”


    “肯定是劍光,我不會看錯的,好幾道呢,是不是有人來咱們梅園了?”那弟子還有些不死心,四處張望著。


    歡顏眼尖的看到三師兄粗壯的胳膊還露在外麵,慌忙拉了他一把,正好那弟子的目光就從他們躲藏的那棵大梅樹掃過,驚的歡顏心撲通亂跳。


    她的眼底閃爍著前所未有瘋狂,還有幾分迷醉的光芒。


    今夜,她要瘋狂!不管不顧,便權當是生命當中最後一次放肆吧!


    興許是受了師祖的刺激,興許是壓抑的太過痛苦,歡顏完全的釋放了自己,成了一個瘋癲的小魔女。


    最終那梅宮弟子也沒發現什麽可疑之處,離開了。


    求死抓住機會,一把拉著歡顏,歡顏又拉著有些遲鈍的三師兄,三人鬼鬼祟祟的走進了梅園深處。說實在的,這白長老是個會享受的人,這梅園深處建了一間大屋子,雕梁畫棟,十分華麗。


    此刻夜已深,梅園靜悄悄的,這大屋子附近更是一個人都沒有,隻隱約透過窗戶紙看到一個孤獨的身影在對燈獨飲,顯得有些落寞。求死拉著歡顏躲在窗外一棵樹下,衝著她擠眉弄眼道:“等一會,咱們就進去好好玩一玩。”


    歡顏總覺得二師兄這神情很猥瑣,搖頭道:“白長老的修為那麽高,我們會不會惹出大麻煩?”


    師祖才警告了她不要惹麻煩,才一個時辰,她就主動跑來惹麻煩了。


    三師兄嘿嘿低笑一聲,指著那道身影道:“別擔心,今晚的白長老就是一隻紙老虎,再等一會,就可以讓咱們為所欲為了。”


    歡顏突然覺得,三師兄也好猥瑣!


    沒有過多的解釋,二師兄示意她不要說話,三人緊緊的盯著那白長老獨飲的身影。歡顏不由得感歎,白長老的酒量真的很好,他們這一等就是足足兩個時辰。


    月上中天,四周靜的連一聲蟲鳴也沒有,歡顏忽然覺得自己清醒了,白等了兩個時辰,她心裏燃燒的火焰也被澆滅了!她起身道:“算了,我回去了。”


    二師兄一把將她拉在地上蹲下,蹙眉道:“別亂動,要是被發現了,可就完蛋了。”


    歡顏無奈道:“再等下去該天亮了,你們所謂的計劃到底行不行啊?”


    三師兄一撇嘴道:“膽小鬼,別怕,出了事,師兄我擔著!你安心等著就是!嘿嘿,老子修行這麽多年一直循規蹈矩,還從沒這麽瘋狂過,這白長老在師尊病重的時候,搞了不少小動作,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沒錯,老子也咽不下。”二師兄點頭,一臉凶相。


    歡顏下意識道:“老——我也咽不下。”


    果不其然,換來的是二師兄和三師兄鄙視的眼神。


    終於,屋內傳來“噗通”一聲,白長老喝醉了,倒在了地上。


    二師兄騰的一下起身,獰笑著衝進了屋內,三師兄也是一臉的邪惡,搶在歡顏前麵跑了去,歡顏這才發現三師兄的背上還背著一個包袱,她忽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白長老的屋子很整潔,桌上還放了一個白玉花瓶,瓶內插了幾枝梅花,暗香湧動,很是清雅。


    而白長老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即便是喝醉了,也是一臉落寞,哪裏還有半分修道之人仙風道骨的模樣。二師兄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伸出一隻腳,輕輕踢了踢白長老的腿。


    這一個動作,驚的歡顏和三師兄轉頭就跑。開玩笑,要是白長老被他踢醒了,他們就完蛋了。


    “跑什麽跑?給我回來!”二師兄在屋內喊道。


    三師兄咧嘴一笑,一把抓住歡顏跑了回去。剛進屋歡顏就看到二師兄盤膝坐在地上,伸手揪著白長老的胡須,仿佛是情人的發絲一般,輕輕纏繞在指尖,無限繾綣,看的歡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真的醉了?”歡顏生怕白長老沒醉,聽出她的聲音來,故意沉著嗓子低聲道。


    二師兄嗤笑一聲,用力拔下了白長老一根胡須,搖頭晃腦道:“小師妹,你這麽膽小,日後還怎麽闖蕩江湖!放心吧,白長老這酒裏我放了仙人醉,至少可以讓白長老舒舒服服的水上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那不是天亮了?


    歡顏不放心道:“真的?”


    三師兄不耐煩的拍了歡顏一把,搖頭道:“早知道不帶你了,敢不敢像你兩位師兄一樣,像個男人一樣!”


    歡顏忍不住笑了,心裏暗道,什麽時候在你們眼裏我已經成了男人!


    “老三,把包袱拿過來,時間不多,別浪費了。”二師兄衝著求戰招了招手。


    三師兄麻溜的跑了過去,將包袱解下,遞給二師兄。


    歡顏好奇的湊了過去,隱隱的有些興奮和激動。


    可是看到二師兄從包袱裏拿出的東西時,她卻愣住了,然後神色古怪的說道:“這——裙子好眼熟。”


    三師兄回頭一笑:“你衣櫃裏拿的。”


    歡顏麵色一變,剛要說什麽,卻見二師兄又拿出了胭脂水粉等東西,還有一把妝刀!


    “這些——”


    “你梳妝台上拿的,反正你也不打扮,留著也沒用,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二師兄頭也不抬的說道,比劃著手裏的胭脂水粉,眼底散發著邪惡的光。


    那一刻,歡顏幾乎後悔和他們玩這個遊戲!


    若是被白長老知道了,這黑鍋她背定了。


    “你們——”她恨恨的咬牙切齒,正欲叱罵幾句,卻見二師兄衝著她邪氣一笑:“小師妹,你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既來之則安之,不妨抓緊時間玩玩唄,等咱們老了,這可是美好的回憶。”


    歡顏一愣,被二師兄這種光棍氣質的話說的哭笑不得。但細想下,也的確如此,她似乎顧慮太多了,所幸放肆一回,管他後果是什麽,年輕不就是這樣嗎?


    二師兄說的對,多年後,說不定她會懷念這樣的自己。


    這樣想著,歡顏也就放開了,幹脆的上前,拿起一盒胭脂,和二師兄三師兄對視一眼,三人皆是邪肆一笑。


    一個時辰後,三人鬼鬼祟祟的離開了白長老的房間,一臉的興奮和饜足,三師兄甚至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你們說,白長老醒來後,看到自己那個樣子,會是什麽反應?”二師兄一把捂住三師兄的嘴,他還是忍不住悶聲悶氣的問道,那聲音明顯憋著笑。


    二師兄嘿嘿一樂,轉頭看了一眼白長老的房間,低聲道:“想知道?那就等著看吧。”


    歡顏也想看看,三人一拍即合,做完壞事非但不急著逃走,反而躲在不遠處偷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便是兩個時辰過去,三人不約而同用上了凝息術,一臉緊張的盯著緊閉的房門。


    這個時辰,正好是做早課的時間。


    歡顏看到一個老熟人走了過來,蘇寒!


    這蘇寒倒是會拍馬屁,端著一盆水,手臂上搭著毛巾,輕輕敲門:“師尊,弟子來伺候您洗漱了。”


    不一會,屋子裏響起一聲悶悶的應答聲。


    歡顏呼吸一滯,興奮的血液倒流。


    “吱嘎”一聲,房門打開了,白長老出現在了房門後。


    “哐當”一聲,蘇寒手裏的銅盆掉在了地上,濕了他一身,他顫抖著聲音道:“師尊——您——您的臉!”


    “什麽樣子!”白長老冷哼一聲,揉著太陽穴,悶聲道:“修行這麽多年還是這麽毛躁!去,再給為師打一盆水來。”


    蘇寒愣在原地,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聲音顫抖的更加厲害了:“師尊——您——您——”


    “您什麽您?”白長老明顯不耐煩了,蹙著眉頭,習慣性的捋胡須,淡淡道:“修行之道——”


    “修行之道——”他捋胡須的手空了。


    他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不,再一抹,胡須當真沒了!


    下一刻,白長老忽然轉身進了房間,不一會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聲。


    “哈哈——”三師兄終究是忍不住大笑出聲,歡顏和二師兄慌忙去捂他的嘴已是來不及。


    那蘇寒猛的轉過身看向他們的方向:“誰在那!”


    哪裏敢回答她,三人慌忙轉身就跑,風馳電掣,仿佛身後有野狗在追!


    蘇寒沒看清長相,隻看到三個穿梅宮弟子服的人影一閃而過。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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