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又衝仇九道:“本以為天龍劍傳人,身手定然不俗,沒想到竟這般不堪。也罷!老夫就再傳你一套修煉氣功和淬體的**,練好了這兩樣功夫,天龍劍法才可以再有所精進。”


    仇九羞愧之餘,不由大喜,一揖到地:“多謝前輩!”起身道,“前輩昨日問到晚輩的先師,晚輩慚愧,當時沒有據實相告,如果龍前輩感興趣,晚輩現在就可以講。”


    老人擺擺手:“算了,以後再講不遲,老夫今天累了,你們走吧。乖徒兒,記著師傅的拜師宴。”


    老人躍身跨上鷹背,鷹唳聲中,鷹兒禦風展翅而起,轉眼沒入了雲霧繚繞的崖壁之上。


    三個孩子肅然而立,以目相送,直到看不見禦風的影子,又查看老人造的樹傘,咂咂稱奇。正欲離去,猛聽到半空中一聲大喝:“接著!”


    一個黑乎乎的物件從鷹崖淩空飛來,落在三人腳邊。三人揀起查看,卻原來是個包袱,裏麵包著幾本羊皮紙材質的書。


    路上,茵兒道:“九哥哥,這位前輩可真怪,從昨日到今天,明明是在幫我們,卻偏偏裝出一副窮凶極惡的樣子。他要將我們喂鷹的時候,我都快被嚇死了。今天聽他自稱姓龍,就不知道是哪個隱士高人?”


    茵兒提到老人自稱姓龍時,仇九心中也是一動,猛然聯想起一件事。想當初,和爺爺、茵兒三人在逃亡的路上,曾經在一個酒館聽到一群武者談論武林逸事,其中有個包姓武者吟起過一首詩,那首詩包含了當今武林***知名高手,其中就提到過一位龍姓高人,難道是他?


    “茵兒,當初咱們逃難時,曾經在一個酒館中聽得別人吟過一首詩,你可曾記得?”


    “當然記得呀,詩是這樣的寫的。春雨冬雪偶相逢……龍鱗高臥烏巾巷,橫笛幾度出奇峰……”。


    “就是這句‘龍鱗高臥烏巾巷’。我記得當初那個叫包打聽的人解這句時,的是龍霖前輩和烏馱前輩兩位隱世高人,難道咱們巧遇的這位老人,就是龍霖前輩?”聽到茵兒用脆生生的嗓音吟出的那句“龍鱗高臥烏巾巷,橫笛幾度出奇峰。”時,仇九開口插話。


    “九哥哥,我看就是。不然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兩位龍姓高人,而且都是隱世不出?”


    “嗯,可能性很大,就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龍前輩竟生出了厭世之心,空負一身本事,卻選擇在這裏隱居終了。”


    仇九和茵兒張嘴詩,閉口賦,讓一旁的餘童如墜霧裏,不過倆人得出的結論餘童還是聽懂了。


    “依我看,這位龍前輩也不純粹就是好人。他雖然又是撥我們功夫,又是以武功秘籍相贈,不過我覺得他就是個吃貨,為了討好茵兒才這樣做的。之前他可是又想把大哥喂鷹,又曾給我們使毒的。”餘童對老人將自己穴放倒的事有些耿耿於懷。


    仇九看看自己的憨兄弟,搖頭苦笑。這貨,榆木疙瘩腦袋都實心成什麽樣了?還能找到空竅不?


    “餘童哥哥,你咋這麽笨呢?九哥哥不是活的好好的嗎?你也沒被毒死呀!當時我師傅賜給我們‘毒藥’時,可不知道我會燒菜的,他老人家純粹就是嚇唬咱們。哼哼,再了,我師傅,若不是看在義父的麵子上,豈能容你在鷹崖自由來去?我師傅對你可是有恩在先的。餘童哥哥,你羞也不羞?”茵兒完還有指頭刮了刮自己粉嘟嘟的臉。


    餘童被茵兒一口一個“我師傅”鬧得心慌,想想自己也的確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張大臉不由漲成了紫紅色,囁嚅道:“反正有你們倆聰明人動腦子,我隻管衝鋒陷陣,想那麽多做什麽?”


    三人回至洞天福地,茵兒本想將龍霖收徒一事稟告爺爺得知,還沒開口,便被爺爺趕了出來。鍾萬手正忙著將仨孩子從鷹崖采回來珍貴藥材煉化成丹,心無旁鶩,哪有閑心管孩子們的破事。


    茵兒嘟著嘴:“別理爺爺,咱們去看看我師傅都給了咱們什麽好東西。”


    茵兒解開包裹,裏麵是一摞書,每一本書的封皮都磨損的很嚴重,透著一種古樸的氣息。茵兒逐本念著書名:“柔身**、凝氣訣、提縱術、天女散花功、霸王錘、遁形術。”


    仇九沉吟到:“聽茵兒讀的書名,這些秘籍分別是用來修煉柔身術、氣功、輕功、暗器、錘功和隱身術的,應該是龍前輩專門為我們挑選的幾樣功夫。這幾樣功夫,除了錘功隻適合餘弟外,其它的我們應該都可以練。”


    餘童實誠,連連擺手:“不行不行,咱們兄弟一場,應該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憑什麽我就能多練一種,我堅決不練!除非你們也練。”


    “讓你練你就練,廢什麽話?我是你大哥,大哥之命不可違!還想讓我們陪著你練錘,我問你,茵兒能練嗎?”仇九哭笑不得,和這個憨兄弟簡直是沒法交流,隻能端起了大哥的架子。


    “那,那我聽大哥的還不成嗎?那麽凶幹嘛?多我不學暗器,咱們扯平也就是了。”


    大家都是江湖人,沒那麽講究,拜師宴與昨日的大嚼鹿肉其實沒多大分別。還是那把“樹傘”下麵,還是那些高矮樹墩,還是一老三少四個人,所不同的不過是菜肴豐盛了些。茵兒恭恭敬敬地敬了師傅一杯酒,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便算正式成為了龍霖的開門弟子。


    除茵兒外,一老兩少三個男人都有了些酒意。臨別時,龍霖囑咐道:“乖徒兒,回去好好練功,一個月後再來這裏,讓師傅看看你們修煉的如何。以後就別再給師傅送吃的了,來來回回的太耽擱修煉。師傅饞蟲上來時,自會過去叨擾。”


    仇九本來還擔心,每天跑這麽遠的山路陪龍前輩吃吃喝喝。實ng費光陰,聞言心頭一鬆,覺得龍前輩也挺通情達理的。


    如果龍霖到洞天福地巡視巡視,一定會被仨孩子練功時的拚命勁打動,慶幸自己的一番好心沒有白廢。


    刻苦是同樣刻苦,不過仨孩子的態度倒是迥然不同。


    仇九是自覺的。父仇家冤,如大山壓在肩頭,仇九做夢都要提升實力。


    茵兒是自願的。九哥哥是自己最親愛的,最敬愛的,最有本事的哥哥。九哥哥讓練,那就得練,九哥哥讓練多久,那就得練多久。


    餘童是被逼的。這個剛認的大哥和仙人般的妹妹,仿佛一副心思全在自己身上。稍有懈怠,大哥就會拖著長音,裝出一副長輩的臭樣子,訓斥到:“餘弟,難道不認我這個做大哥的了嗎?大哥讓你練,你居然敢偷懶?好好練著!”


    茵兒在一旁幫腔:“哼!再對九哥哥的話陽奉陰違,晚上餓你肚子,再罰你重練它個十遍八遍。”


    扣灶的話正中餘童要害,因此餘童表現的很乖,連一句強嘴的話都不敢,甚至不敢流露出絲毫不忿,立馬全副身心投入到修煉的大業中。


    茵兒衝仇九一眯眼,那意思就是表示:哼哼,我們倆個,一個正洞主,一個副洞主,你一個看家護院的,敢違抗?


    餘童並不知道二人的九九,若不然,直接造反,哪怕餓死呢。不過這是我的想法,畢竟餘童才是正宗的吃貨,而吃貸們的世界,你永遠不懂。


    照著龍霖前輩給的秘籍修煉沒多久,仇九就體會到了一種近乎恐怖的效果。整套柔身**,共六十四式,有譜有圖,仇九用了一個旬日已能流暢地做下來,倒也不難學。修煉的過程中,每一處骨節猶如爆豆,哢吧哢吧響聲不絕,全身每一處骨骼,每一塊肌肉仿佛都在燃燒,在熔化,在鍛造。汗水涔涔而出,大顆大顆掉落,把地麵打濕了一大片。六十四式做完,緩緩吸氣,吐氣,雙手在身體前麵由上至下劃出兩個圓圈,收功。仇九驚異地發現,身體表麵覆蓋了一層油膩膩的黑泥,腥臭難聞。仇九尷尬萬分,偷眼打量餘童和茵兒正在很投入地修煉,便悄悄溜到溪下遊,把全身徹底清洗了一遍。


    看到仇九鬼鬼祟祟的去而複返,茵兒和餘童投過來兩道鄙視的目光,心道:“這家夥,逼著我們勤修苦煉,自己卻偷偷到一旁躲清閑。”


    仇九裝作不知,盤膝打坐,手心腳心朝天,開始修煉凝氣訣。吐氣,吸氣,緩緩引導全身元氣在各處穴位運行,三個周天後,仇九隻覺得自己仿佛變身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周圍靈氣不斷向手上心常穴、腳底湧泉穴、頭百會穴以及七竅之中湧入,在全身經絡之中遊走,聚向丹田,丹田逐漸變得滾燙,凝實。一個多時辰後,仇九睜開雙眼,長身而起,感覺像換了個人似的,神清氣爽,精氣完足,渾有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


    仇九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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