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冒牌鬼”這個詞,牧原一愣,看到龍靈兒的笑容才確定她是在稱呼自己,雖然這個稱謂有幾分戲謔的成分,不過倒是挺貼切的。


    “讓開!”


    衝在前麵開道的是一個頭發染成黃毛的小寸頭,見牧原擋在病房門口,罵了一聲想把牧原推搡到了一邊,不過牧原卻沒給他這個機會,而是毫不客氣地把伸過來的手給撥到了一邊。


    “哎呦,媽的,你找死是不是?”見牧原居然敢阻攔,黃毛擼起袖子就想動手。


    “黃毛!”一個十三多歲的年輕人從人群裏走了出來,擋住了黃毛,“我們是來談事兒的,不是來打架的,先辦正事兒!”


    “是,東哥!”黃毛點頭哈腰,一直退回到那個東哥的身後才重新挺起腰板,還狠狠地瞪了牧原一眼。


    就在對方打量著自己的時候,牧原也在打量著這位東哥。


    身高將近一米八,精壯的身材略微有點偏瘦,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腳上踩著一雙大頭皮鞋,五官還算英俊,隻是右臉頰上有著一道長長的刀疤,隱隱地透著一股子狠勁,他嘴角叼著個牙簽,撇著嘴,斜著眼,把牧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十來遍。


    “小子,你是這家的什麽人啊?”


    “算是朋友吧!”牧原淡淡地答道。


    “朋友?”東哥點點頭,“哥哥我出來混,最看重的就是義氣二字,今天也不難為你,先給你個忠告,俗話講的好,事不關已,高高掛起,所以,你最好還是閃開一條路,免得惹禍上身!”


    “惹禍上身?”龍靈兒背著小手從病房裏走了出來,“我看是有人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吧!”


    龍靈兒靚麗的身影一出現,這群人就直接看呆了,那個黃毛還忍不住摸了下嘴角的口水,兩隻賊眼連紮眼都忘記了。


    “你又是誰?”東哥斜眼看著龍靈兒問。


    “我也是這家人的朋友啊!”龍靈兒笑嘻嘻地說。


    “小子,考慮得怎麽樣了?”東哥沒再搭理龍靈兒,而是轉頭問牧原。


    別看東哥隻有三十多歲的年紀,可是從十多歲就跟在道上大哥的屁股後麵混了,見過的場麵自然不少。龍靈兒的反應有點太反常了,普通人見到這個場麵早就躲得遠遠的了,可這個小丫頭居然還敢嬉皮笑臉地調侃自己,隻能說明這個小丫頭的來曆絕對不簡單。


    相比之下,倒是牧原更像個軟柿子。


    “你們談什麽、怎麽談我管不著,不過,現在家屬不在,你們不能進去!”牧原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起碼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東哥,別和他們廢話了,看我的!”黃毛壓製不住了,抬腳直奔龍靈兒。


    黃毛倒不是想把龍靈兒怎麽樣,隻是這小妞兒長得太水靈了,就想上前討點便宜。東哥也沒攔,在這種情形下,的確需要給對方來個下馬威。


    牧原也沒攔,甚至連頭都沒轉一下,他相信龍靈兒的本事,要是連這個黃毛都收拾不了,她那麽愛搞怪的性子早就改了。


    果然,黃毛還沒衝到龍靈兒麵前,就直接一個倒栽蔥摔回到地板上,在“啪”的一聲清脆聲之後才傳來黃毛的慘叫聲。


    眾人都是一愣,他們根本就沒看清龍靈兒的動作,要不是黃毛摔倒的姿勢有點兒過於淒慘了,眾人還以為是黃毛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呢。


    東哥沒有說話,不過麵色已經是變得鐵青,他慢慢地抬起手,將嘴裏叼著的牙簽拿了下來,手指一彎,那根牙簽就被折斷了,然後掉到了地上。


    收到這個信號,東哥身後的一群人全都衝了上來,牧原剛要挺身而出,隻發覺眼前身影一閃,龍靈兒已經躍到了前麵,她的右手在要腰間一抹,一根長鞭就出現在手裏。緊接著,劈裏啪啦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中間還夾雜著慘叫聲和哀嚎聲,這情景,牧原還誤以為自己是穿越到了刑房裏麵。


    “好了!”龍靈兒滿意地點點頭,說話的時候還衝牧原歪了歪頭,那樣子很是俏皮。


    看著滿地翻滾的身影,牧原實在沒辦法把麵前這個俏麗的家人和剛才那個心狠手辣的行刑人聯係到一起,看來這個小魔女昨晚還是手下留了情的。


    “怪不得底氣這麽足,果然是有兩下子!”東哥笑了笑,又掏出一根牙簽叼了起來,“不過,別以為打了這幾個就能平事了!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兄弟!”


    “這一點我相信!”牧原說,“不過既然你今天選擇了這個地方,又隻帶了這麽幾個人,應該不是來鬧事的吧!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的雇主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東哥一愣,繼而笑了起來,說:“有意思,那劃個道吧!”


    “我還是那句話,你們談什麽、怎麽談我管不著!我現在就是個守門的!”


    “這是怎麽回事?”話音未落,周冠五已經跑到了病房前,看到裏麵的周楓林還完好無損地躺在病床上,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沒事兒,這幾個人不小心自己摔倒了!”龍靈兒聳了聳肩,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了一句。


    躺在地上的黃毛幾人聽了這句話,肺都要氣炸了,他們剛要張口開罵,可一見龍靈兒正笑眯眯地盯著他們,都情不自禁地閉上了嘴巴。


    “老爺子,我們是受人之托,過來和您老談點兒事情!”東哥笑著說。


    “怎麽又是你們?”周冠五氣衝衝地說,“這事兒沒得談,我老頭子還是那句話,你們一天不給錢,我們就一天不搬!你們要是敢強拆我的房子,就算是搭上我這條老命,我也跟你們鬧到底!”


    “這裏是醫院,是病人休息的地方,希望你們不要在這裏鬧事!”一個主治大夫模樣的人站了出來,“如果幹擾了醫院的正常秩序,我們就要報警了!所以,奉勸你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


    說完這些話,那位主治醫生就帶著一群醫生和護士進了病房,周冠五更是毫不客氣地瞪了黃毛等人一眼,然後重重地摔上了房門。


    一番檢查之後,幾名主治大夫就傻眼了,因為周楓林的各項數據指標都漸漸趨於平穩,這是病情好轉的跡象。隻是這些人都不明白,早上過來檢查的時候還沒有一絲的跡象呢。


    “大夫,怎麽樣?”見到幾名大夫都一言不發,周冠五實在忍耐不住了。


    “病人目前的狀況非常好!”領頭的主治醫師興奮地說,“各項數據都表明病人的病情都已趨於穩定,開始朝著病愈的方向發展!”


    說完這幾句話,主治醫生就等著周冠五的感激之辭,不過他們卻失望了,因為周冠五不但沒有開口,反而將頭轉向了門口的牧原和龍靈兒。


    主治醫生有點尷尬,輕咳一聲後繼續說道:“接下來還是按照之前的治療計劃進行,讓病人多多休息,相信很快就會康複的!”


    “謝謝醫生!”這一次周冠五沒有讓幾位大夫失望,說出了自己的感謝之意。


    “對了,現在病人的病情已經趨於穩定了,再觀察一兩天你們可以就搬出重症監護室了!”走到門口,那位主治醫生見門外的那些混混還沒有離去,思索了片刻後交待這麽一句。


    待醫生和護士都走了,周冠五激動地看著牧原和龍靈兒,嘴角不斷地抽動著,老淚已經沿著臉頰淌了下來,他膝蓋一軟,對著牧原和龍靈兒就跪了下去。


    “老人家,你別這樣,我們可受不起!”牧原急忙上前,搶先一步扶住了老人。


    “姑娘,小夥子,你們可是救了我們一家啊!”周冠五抹了把眼淚,感激地說道。


    “老人家,隻是事情湊巧而已!”牧原說,“您老還是想想後麵的事怎麽解決吧!”


    “放心,我老頭子說到做到,這房子我們死活不搬了!一定把那幕後的人給你們引出來!”


    牧原一聽,急忙擺了擺手,說:“老人家,我們不是這個意思!看外麵這夥人的舉動,這次應該不是來鬧事的,而是想來和解的!”


    “和解?”周冠五向門外看了一眼,“哪有這樣和解的?我看他們是狗改不了吃屎,不逼死我們一家,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次應該不是,我們動手打了他們,他們卻沒再叫幫手,看來也是怕事情鬧大了!”牧原分析道,“您不如直接開個條件,把拆遷這事解決了算了,總這麽拖下去對你們一家也不是什麽好事!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拖得久了,難免他們又會動什麽歪主意!”


    “可你們之前不是想……”


    “老人家,那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牧原打斷道,“這事我們還有別的辦法,不能因為我們拖累了您一家!”


    周冠五想了想,慚愧地說:“行,那老頭子我就對不住兩位了!說實話,之前我兒子的生意出了點問題,的確急需要錢,再加上這醫藥費,更是入不敷出了!”


    “要兩倍!”龍靈兒突然開口說。


    “兩倍?”周冠五遲疑了,“這個他們能答應嗎?之前他們就少給了,後來借著我兒子住院急需要錢,他們還把拆遷費又給砍掉了一半,現在突然要兩倍肯定是不會給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龍靈兒壞笑著說,“再說,你兒子出車禍本來就是他們害的,掏點補償費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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