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國。大封城


    慕容業一身輕裝在大豐城的街道上遊蕩,他每天的生活除了學習就是與老百姓混在一塊,當百姓遇到問題他總是第一時間處理,他在大封城的人氣是長年累月積累出來的。這位年輕的世子深刻的懂得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所以他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自己的百姓,他知道自己以後要靠這些百姓的呼聲坐擁皇位。


    “來人啊,搶東西啊,有人搶東西。”


    慕容業聽到有人呼喊,每當這個時候慕容業總是第一個衝上去,這一次他也不例外,腳下生風,三步並作兩步走。被搶的老太太已經倒在了地上,細心的慕容業先扶起老人,問她:“怎麽了?”


    老太太指著一個匆忙奔跑的身影,“那個人搶了我的錢袋子。”慕容業朝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個一瘸一拐的人正在人群中奮力的奔跑。慕容業看了看周圍的建築,縱身一躍,在商販的篷布上用力一踏,再借力飛上房簷,疾走數十步,虛空中兩個翻滾身子就已經飛到了強盜的上空。下落的時候朝著強盜的後背用力一蹬,強盜重心不穩摔倒在地。慕容業打算把他扶起來,沒想到那強盜反身就是一拳。慕容業雖然貴為世子,但從小也習武健身,武功雖然算不上什麽一流,但一般的拳腳功夫也奈何不了他,慕容業身子一側,那人的拳頭打了空。慕容業順手抓著強盜的手臂,朝著那人的腋下就是一腳,那人痛得大喊大叫,慕容業將其反手扣在後背,這是一招普通的後製擒拿,但慕容業練的十分熟練。正想將其另外一隻手控製住,但忽然發現他的另外一隻手上紮著碰到。


    “你個小賊,看你有瘸又傷的本不想打你,你倒好還想打本世子。”慕容業說著來氣,又給他補上一腳。


    “打的好,世子打的好。”周圍的百姓一番喝彩。


    “來人,拿繩子來,給我綁起來。”


    “好,我來。”


    “我也來。”


    一陣七手八腳,那強盜被綁的像個螃蟹一樣,被搶的老太太也已經追上來了,“謝謝,世子,慕容世子你可真是個好人,你以後做了陽國的國主我們就可以享福了。”


    本來這些話對於一個世子來說是十分的肯定,可這對於慕容業來說卻是如有針紮,他把錢袋子遞給老太太,“這樣都是我應該做的。”他轉頭看向強盜,本想交由官府,可是他發現這個強盜已經氣息奄奄,左手有傷,右腳瘸了,臉色蒼白,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吃進食。他腳上穿的鞋子竟然是陽國軍人穿的鞋子!


    “喂,你這鞋子是哪裏來的?莫不是偷來的?”慕容業不太願意相信陽國的軍人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那人躺在那裏弱弱的說,“放屁,這鞋是老子的。”


    “你是陽國的軍人。”慕容業的聲音很輕,他臉上的表情已經緩和很多了。


    “我當然是,不然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那人大吼,他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量,癱軟在地就像一堆爛泥,“我就是啊,可笑的軍人啊。”他的眼淚讓在場的百姓忘了他是個強盜。


    “如果你是戰場上退下來的傷兵,你應該有軍餉可以拿,你為什麽要去偷東西?”慕容業在問這個問題時候他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為什麽?”傷兵嘴角擠出淒慘的笑容,“我一個瘸子,手又受傷了,沒有吃的,我不去搶,難道等著餓死嗎?”他看了看沉默世子,繼續道:“你問我為什麽搶東西,我還要問你呢,慕容世子,我跟隨軍隊在外征戰,落的一身傷病回來之後,卻連口飯都沒的吃,慕容世子,這是之前你們應允的待遇嘛?這是我應得的結果嗎?”麵對著他的提問,慕容業說不出話來。


    倒是一旁的百姓你一嘴我一嘴。


    “他是軍人,不應該啊,軍人的待遇那麽好,不至於吃不上飯啊。”


    “這可說不準,誰知道他錢花哪裏去了。”


    “看這樣不像啊。”


    ……


    傷兵冷笑著盯著慕容業,他的眼睛就像一對鉤子在鉤著慕容業的心,他似乎在看慕容業笑話,看這個萬眾矚目的世子如何解決好沒人敢管的事情。慕容業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他在嘲笑自己。在這樣的需要戰士的年代,陽國對於軍人是十分尊敬且優待的,國主三申五令的保障軍人的權益,克扣軍餉者按罪當斬!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如果沒有猜錯,這些都是他那個好弟弟造成的。這又能怎麽樣?即使他想管,可是他管的了嗎?他那個弟弟的靠山權傾朝野,他作為陽國的大世子可以做很多事情,有相當的權力,但隻要碰到與二世子有關的事情他就隻能做縮頭烏龜。


    他收獲了無數的肯定,他收獲百姓的擁戴,就連國主對於這個大兒子也是讚賞有加,有心將其培養成接班人,甚至提出將慕容業立為儲君。可當國主麵對滿朝文武跪地大呼“國主,不可!”時,盡管是一國之主也隻能無可奈。這或許就是命運吧?慕容業在心底感歎。


    “受人敬仰的慕容世子,為民排憂解難的慕容世子,公正無私的慕容世子,”傷兵的讚美就像是對慕容業的諷刺,一根根插進了他的心髒,“慕容世子,我有冤屈,世子能為我做主嘛?”


    這在慕容業看來不是請求,是嘲諷。


    “我扶你起來,你生活上有什麽困難我幫你解決。”慕容業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當街爭論恐怕會影響民心,到時候惹火燒身不說,有可能還會影響父親。所以慕容業業唯一能做的就是私下解決。


    “不!”傷兵大叫一聲,“我,我不去,你們官官相護,我要是去了,就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你要相信我,”慕容業大吼,他已經有些惱怒了,惱怒自己的沒用,“我說話算話。”最後幾個字慕容業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說話算話,”傷兵冷笑著看著慕容業,“當年你們送我上戰場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可現在呢,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你知道還有多少像我這樣的無家可歸的士兵嗎?”


    談話間突然來了許多打著繃帶的老弱殘兵,他們通通圍了過來,沒有憤怒,你隻能從他們的眼神裏看到無助的憂戚。


    慕容業看著這些苟延殘喘的老弱殘兵,他那個膽怯的心充滿了憤怒,他緊緊拽緊了拳頭,在他看到那群老弱殘兵的無助眼神的一刹那他決心為要這些人做些什麽,也要為自己隱忍多年的怒氣找個豁口。周圍圍觀的百姓也越來越多,騎虎難下,慕容業知道已經到了非處理不可,必須砍掉幾個腦袋,讓前線的將士們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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