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救寺棗紅色的大門似乎永遠都是開著的。已是深秋,天氣越來越涼。林清站在普救寺前院,心中忽然有了猶豫:究竟要不要在鶯鶯的身上使用心理上的各種定律、原理?美麗端莊的鶯鶯涉世不深,不過才十七歲,隻要自己使用那些已經駕輕就熟的心理學手段,用不了幾天,她就會不顧一切地投入自己懷抱。那樣自己就再也不用嗟歎、受相思之苦的折磨了。


    林清立即搖頭否定了這一想法。對於愛情,他一向覺得不應該耍弄什麽手段,而是應該用自己全部的真心、用自己所有的真情去爭取,得到了,就要珍惜,好好愛她一輩子,得不到,就真心祝福她,希望她能在別人身上找到幸福。


    這是他最基本的愛情觀,這種觀點已經在他心裏紮了根,他想改變也改變不了,就象催眠一樣,學催眠時,他的導師對他說過的“永遠不要用催眠害人、永遠不要隨便催眠別人”話,他想違背也違背不了。


    隻是自己為什麽會猶豫?林清自省了一下,不禁歎了口氣:自己是太愛鶯鶯了,無論如何也不想失去她。這才會對原先的愛情觀產生了動搖。林清在心裏不停地感歎:鶯鶯,在你心裏,你究竟有沒有象我想你這樣想我?你究竟有沒有象我愛你這樣愛我?


    愛情使人盲目。對鶯鶯小姐熾熱的愛已經使林清在她麵前時洞察力直線下降,否則他就會發現:鶯鶯小姐每天都來普救寺見他,本身就是一種已經離不開他的表現。如果他使用心理學上的知識分析一下鶯鶯小姐現在的心理,他就會發現,鶯鶯小姐其實已經非常愛他,隻是因為他以前做過那些事,她害怕遇人不淑,才會止步不前。


    在初遇鶯鶯,分析自己和鶯鶯小姐的事時,林清的判斷力還十分敏銳,可陷入愛情後,分析起這件事來,他的判斷力已比常人還要低。


    自從上次唐突地問了林清以前有沒有做過那些事、林清歎氣離開後,鶯鶯小姐的心裏就一直後悔,可又不好明說,隻得在學歌時,用歉意的目光看他,可林清感覺不出來,出於他自己疑惑的心理,有時他甚至把她的歉意看成輕視,結果他的心裏更加痛苦。


    鶯鶯見自己的歉意得不到情郎的回應,著急之餘,對他暗地惱怒:你怎麽對我如此小氣?


    雖然兩人一個心中痛苦,一個心中有點惱怒,但每天下午,兩人都會不約而同地去普救寺見對方。畢竟,兩人已都離不開對方了。


    所謂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兩人都被心中的愛火折磨著。


    雖然古代與現代在音樂的格式上不同,但在本質上是相通的。鶯鶯小姐本來就有底子,那兩首歌也不難學,故而沒用幾天,那兩首歌她就會唱了。轉眼就到了她父親的生日,那兩天她因為忙,一直沒來普救寺。


    可林清還是照樣去,也許鶯鶯會有空出來呢?如果錯過,自己豈不可惜?她就是沒空,看不到她,看看她以前待過的地方也是好的。看著鶯鶯小姐曾經坐過的地方,曾經走過的路,林清的心中就會既有點傷感,又覺得甜蜜。


    父親的生日一過完,鶯鶯立即帶著秋菊準時去了普救寺。寺裏的和尚看見她倆,有的就笑道:“柳小姐幸虧來了。這兩日你不在,我們連歌都聽不到。林公子雖然每日都來,可隻是皺眉。”原來寺裏的和尚也愛聽流行歌曲,平時林清一開腔,這些人就支起了耳朵。


    小別勝新婚,又聽說情郎掛念自己,鶯鶯小姐滿腔歡喜,看林清時,眼光裏全是笑意。這次她卻帶來一張琴。原來給父親祝壽時,鶯鶯小姐就將從林清這裏學去的歌唱給了父親聽,她父親聽後,十分喜歡。為表對林清的謝意,她就帶了琴來彈給他聽。


    鶯鶯心小姐當時就輕啟櫻唇道:“林公子,往日隻聽你唱,今日鶯鶯就彈奏一曲,以表謝意。”說完玉手輕揮,悠揚的琴聲就從柔嫩的手指下流淌出來,聽得林清心神俱醉。


    鶯鶯小姐彈完後,笑著問林清道:“林公子,不知你會什麽樂器。”


    鶯鶯今天又是彈琴給自己聽、又是對自己笑語如花,林清的心幾乎被快樂占滿,聽鶯鶯小姐詢問,就道:“會是會幾種,隻是這些樂器比較古怪,鶯鶯小姐隻怕沒有見過。”


    鶯鶯小姐自幼喜愛音律,天下什麽樣的樂器都見過,現在聽說有自己從未見過的,好奇心立即被林清勾了起來,這時臉上就滿是渴望道:“還望公子讓我見識一下。”心上人這樣說了,林清自然一口答應。


    可回家後,林清卻犯了愁。在學校的樂隊裏,他最擅長的是二胡、吉他,不過工作後,他一心研究學術,平常除了去KTV唱歌,樂器幾乎不碰,二胡、吉他怎麽玩,他幾乎全忘記了。再說,自己就是還會,到哪兒找二胡、吉他去?唐代可沒有這兩樣樂器吧?


    怎麽辦?自己都已經答應鶯鶯了,要是到時拿不出,她一定會認為自己言而無信,在心上人麵前,自己可丟不起這人。


    急得他當時就在家直轉圈子。煩惱了一陣,忽然啞然失笑。自己怎麽忘記催眠術了?被催眠後,一個人可以想起十幾甚至幾十年前的事。自己現在不敢催眠別人,難道還不能催眠自己?隻要把自己催眠了,自己就能回想起二胡、吉他怎麽彈奏,到時自己順帶回想一下二胡、吉他是什麽樣子,然後去樂器鋪找工匠照樣做就是。


    隻是一晚上重新學兩樣樂器有點難,那就先學二胡吧。自己以前玩的最好樂器就是二胡,就熟吧。


    想到這裏,煩惱頓去。為了不讓人打擾自己,他就將自我催眠的時間選在了晚上。


    天一黑,林清就關起大門,躺到床上,渾身都覺得自在後,他開始不停自言自語:我的眼睛開始疲倦起來了……我已經睜不開眼睛了……我全身越來越沉重,頭腦越來越模糊了……我就要瞌睡了……睡吧……熟睡吧……。漸漸地,他閉上了眼睛,他的自我意識慢慢地縮成一點,然後進入了他自己的心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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