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妃嬪也敢妄議朝政?”太上皇提劍橫在衛芊脖頸,衛芊眼睛連眨都不眨,滿目淚花:“雖是國事,但也是家事。[.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如今皇後遭遇便是我等妃嬪前車之鑒。”


    “試想一國之母尚且在自己宮中不能自保,更遑論我等?與其他日生產之時一屍兩命,不如上皇直接賜死,也省卻未來一番遭罪!”


    衛芊脖頸上一道金鏈閃過,她和司徒昀合計後刻意把金鎖戴在脖頸上。


    看到鏈子,又聽衛芊哀言,太上皇內火攻心,不孜了兩下。


    旁邊司徒昀在太上皇拿劍之時呆了呆。接著反應過來,趁機大哭:“今日父皇對孩兒妃子下手,他日豈非要親手殺死孩兒給五哥讓位?”


    噹——


    寶劍掉在地上,太上皇一下沒忍住,口噴鮮血:“噗——”


    衛芊趕忙起身將他扶住,司徒昀召喚太醫。這對帝妃見好就收,表明態度後命人照顧太上皇,自己二人回返永福宮。


    “這次難為你了。”回到永福宮,司徒昀長舒口氣。剛剛雖然是演戲,但也把自己心中不滿宣泄。


    在一位實權太上皇麵前,司徒昀地位很尷尬。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皇帝駕崩還有“繼任者三年不改父製”的說法。更別說太上皇還在,又不是被軟禁關押,司徒昀每天需要小心翼翼捧著這位。


    “妾身倒沒什麽。隻是這次破戒,胡亂議論國事……”衛芊咬咬牙,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按照規矩,還請陛下削去妃位,以儆效尤。”


    “不用。你所做無非是為了我們這一係。”司徒昀道:“皇後成天巴著太上皇,吳貴妃依仗母族老相國,是權貴代表。前兩天老相國還將朕的旨意給駁了。哼……”司徒昀臉色不好看,正因此,吳貴妃最近一段時間受到冷落。


    衛芊低著頭,裝作沒聽到司徒昀的話。


    司徒昀一想,也不願意在衛芊麵前繼續提及前朝的事情。


    安撫衛芊道:“唯獨你們姐妹倆站在朕這邊,賈府也出力不小。”


    兩天前吳國老給他臉色看,賈璉出列幫他說話,斥責吳國老目無王法,雖然後來被司徒昀關禁閉,但心中對賈璉這種敢於直麵權貴的年輕人很讚賞。


    想要搬到朝裏麵那些老頑固,就需要這些年輕人的力量。


    唯有這些人才會跟他站在一起,司徒昀想要獨攬大權,而這些人也需要更高一等的官位。[.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賢妃給朕生兒育女,你盡心盡力侍奉母後,朕心中都明白。”司徒昀目中寒光一閃,又換做笑臉:“夜深了,早些歇息,明天還要操持立儲的事情。”


    衛芊點頭,吩咐人打水梳洗,二人準備歇息。


    因為衛芊這邊有安神香料,所以司徒昀一夜無夢,好好睡了一個大覺。


    但太上皇一夜無眠,輾轉反側思考自己的立場。


    退位之後,太上皇明顯不再怎麽操心。除卻兵權和一些主要官位不肯讓出來外,任由司徒昀隨便折騰。當然,幾十年的習慣改不了,仍時常命人將朝中情況稟報,時不時指手畫腳一下,彰顯存在感。


    而且退位之後太上皇換上慈父麵孔,加上廢太子死後太上皇心中反思父愛澎湃,對其他幾個兒子成天賞賜,當年宮亂既往不咎。


    在外人眼中無疑是他釋放的信號。更別說司徒昀了,心裏壓力更大,生怕哪天自己被廢黜。


    當然,現在有兒子就不同了。兒子在,隻要立儲,就算被廢黜,也輪不到這些兄弟。


    “這幾個小子都不是省心的主,畢竟天家無親情啊!”反思自己近日所為,太上皇自語:“的確是太縱容這些小子。本以為他們會老老實實收手,沒想到居然還敢對龍嗣下手。”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上皇也很驚訝。也徹底警惕起來,衛芊的話說的沒錯。今天能夠對皇子下手,明日再狠狠心,自己恐怕都要無故病逝。?


    “毒殺朕,再推給昀兒來一場撥亂反正……”太上皇目前還沒有易帝係的念頭,心一狠,昔年作皇帝的習性再度浮現。


    “看來也隻能再打壓製衡一下了。”


    直接起來,奮筆直書,將明日準備的東西一一備下……


    第二天,司徒昀醒來,隻見衛芊正收拾屋子,命人準備湯藥補品:“怎麽,驚擾陛下了?”


    “沒事。”司徒昀坐在床邊,問到一陣藥味,便問:“這藥是?”


    “給太上皇熬製的補藥,順帶還有給幾位姐姐養身子的藥。”衛芊忽然想到一件事,歉然說:“陛下不會怪妾身多事吧?這些湯藥可以先讓太醫進行檢查。”頓了頓,憂慮道:“妾身實在不放心宮中那些人。尤其是皇子和公主們,這段時間必須小心謹慎。”


    司徒昀一驚,起身沉吟:“沒錯,太子必須保全,這是未來和太上皇談判的籌碼。”複又對衛芊道:“沒什麽不放心的,隻是有勞你一位妃嬪親自熬藥……”司徒昀大受感動,上前就要抓衛芊的手。


    衛芊身手敏捷閃開,恭謹說:“妾身身上藥味太濃,不便靠近。換身衣服後去諸宮送藥。陛下若是醒了,便早些起來準備上朝。早膳已經備好,都是陛下喜歡的。”


    說完,衛芊去換衣服走人,撇下司徒昀一人在床邊愣神。


    “行事張弛有度,難怪父皇看重她。”望著衛芊背影,司徒昀心緒複雜。諸後妃中唯獨衛芊行事最合他心意。這種大氣作風,就是皇後學不來的。至今跟一群後妃內鬥,哪裏有一點大局觀?連誰是自己人都看不清,連現在司徒昀最需要什麽都不懂。


    一個兒子!哪怕不是皇後所出,也能緩和司徒昀尷尬地位,讓司徒昀這一係後繼有人。但是那些後妃成天內鬥,在衛芊沒入宮的時候沒人懷上孩子。若說皇後沒動手腳,誰都不相信。隻是司徒昀不願意鬧大罷了。


    反觀衛芊行事截然不同,她和司徒昀一樣希望帝係穩固。不然的話衛府當年幫了司徒昀多少,新帝上位的時候就要被清算多少。


    “就算是入宮,她當年的性子也沒變啊!”當年少女對鮑堂的颯爽,至今讓人難忘。既然是入宮,也改不了自己脾氣,活的仍然這麽灑脫。


    “可惜她不能生育。”如果衛芊能夠“生育”,恐怕就不止如今的位分。


    “不過也幸好不能生育。”司徒昀轉念一想,就憑衛芊的行事,如果真有兒子,司徒昀都不知道能不能容下她。


    昨日所為,已經觸碰前朝和後宮的那條線。若非衛芊不能生育,立場特殊,就憑昨天的話就足以要她的命。


    “便是皇後都不敢這般作為,跟我一起和父皇作對。”


    一位精明的後妃,如果再有一個兒子,那麽皇帝就要考慮考慮那些個著名的前車之鑒。


    正是衛芊不能生育,才在司徒昀麵前保持一定超然。


    而且,衛芊的自尊不容許她學那些宮妃一樣裝出一副諂媚溫柔的模樣。她寧可和文修儀一樣冷落失寵也不會丟了自己的榮耀。


    畢竟修道重心,為了聖寵丟失本心,那才是得不償失。


    路上,紅椿問及此事:“娘娘是要展現自身力量,好讓妃位上抬?”


    “不錯,畢竟保持雲英之體不能生兒育女,想要進位隻有立功。本宮又做不出來其他後妃那些諂媚事,也不願意昧了本心,便借此展現自身手腕。”在太上皇在的時候,幫助司徒昀取得真正的皇權,這才是真正的功。


    到來太極閣,衛芊命宮人進去通傳。


    “告訴陛下,妾身前來請罪。”說著,讓太監把湯藥送進去。


    太上皇此時正在翻閱書籍,太監把湯藥送來,又說門口衛芊請罪,太上皇一聲冷哼:“她來作甚?朕不追究她昨日禦前失儀,已經是給她顏麵。把她攆出去!”


    太監猶豫下,這位太監正好是昨天去清寧宮的太監,念及衛芊照拂,低聲道:“那麽這湯藥……”


    “罷了,留著吧,諒她也不敢下毒。”


    太監正準備出門請衛芊離開,突然聽太上皇又把他喊住:“等等……”思忖下,方道:“去把她召進來。”


    “遵旨。”太監出門把衛芊請進來,太上皇指著桌上寫下的字:“你看看這些字,哪個比較合用?”


    “傑”“熹”“燾”“照”“熙”


    這五個大字規規範範寫在宣紙上,衛芊看了一眼,臉色大喜,跪下道:“妾身代陛下和太子謝太上皇恩典。”


    “你倒是個聰明人。”見衛芊隻看一眼便明白自己的意思,太上皇有些別扭,道:“到底怎麽取名,你回頭把昀兒叫過來。”


    司徒昀這一代從火,而下一代從火,以“灬”為旁。太上皇幫忙取名,無疑是表明態度,承認這位太子的地位。


    “這名字自然還是應該祖父來,小兒病多易夭折,有祖父庇蔭才能長長久久。”


    衛芊話中有話,太上皇沉默了下:“你等放心,到底是朕的嫡孫,回頭朕自會保他平安。”這說的,就是那幾位皇叔皇伯,唯有太上皇親自表明態度,司徒昀和衛芊才能安心。


    “罷了,朕累了,你跪安吧!”


    太上皇攆走衛芊,回頭就下旨削去甄貴太妃的管理職權,將後宮諸事交給陳太後。順帶親自命人清理宮中一大批人,將後宮中幾位王爺的眼線一一拔除。


    司徒昀根基淺薄找不出來,但太上皇經營幾十年,難道還不知道誰是誰的人?


    為了給太子一個良好的環境,太上皇是徹底狠下心了。同時宣告外人,他從來沒有廢黜司徒昀這一係的念頭。


    衛芊去各宮送藥,文修儀和賢德妃感激接受,但皇後那邊眉頭皺起:“用她來假好心?昨夜聽說陛下也在永福宮歇息?”


    皇後心中不滿,自己剛剛生下龍子,這可是大功一件。結果晚上皇上不在清寧宮,居然跑去永福宮?而且第二天衛芊送藥過來,這是打臉呢?還是打臉呢?


    命人將藥倒了,借口修養,連衛芊的麵都不見。


    衛芊吃了閉門羹,欠身之後帶紅椿前往寧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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