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狗耳朵山的一處山穀之間,有一處小湖泊。


    走進一看,其實也不是湖泊,而是一處比較隱蔽的落水洞,現在天寒地凍的,連落水洞的水麵上也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像霜花一樣覆蓋在平靜如鏡的水麵之上,像玻璃紙一般仿佛隻需要輕輕一吹就能破散開來,在不怎麽和煦的陽光的照射之下,呈現出一種冷調的碧色。


    這裏的景色看起來確實不錯而又怡人,如果能夠忽略那挨餓受凍的情況,狗耳朵山不失為一個度假郊遊的不錯的選擇。


    而現在找到了一處小落水洞,大家考慮的更多的,則是——水源不用愁了!有水了有水喝了啊!


    山裏的水往往沒有像城市裏的水需要多種工序加工消毒,綠色無汙染,喝水講究一點的話,燒一燒就能飲用,實在是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啊有木有!


    一時之間,許多男生投向淩非白的眼神裏充滿的崇敬和欽佩,他們可都是一路上跟著淩非白走得,本來保守估計要累的夠嗆才能找到點吃的喝的,沒想到還不到半個小時,就能發現一處小湖泊。


    運氣真的好到爆棚!果然淩非白是藍隊裏的大福星吧!


    其實能找到水源對於淩非白來說根本不難,他五感敏銳,隔著老遠就能感知到哪一個方向水汽旺盛,或是在哪一個方向能夠清晰地嗅到濕潤的水汽,和水生物腥濕的味道。


    “啊,很簡單,看到一路上那些馬蘭花、拂子芽之類的植物了嗎?它們就喜歡在水分充足的地方紮根,說明這一帶要麽有湖泊溪流之類的流動水,要麽就有充足的地下水,沿著這個方向走,就肯定會找到一處水源。”淩非白還是認為自己不同於凡人的能力不要暴露的好,於是有理有據地推說道。


    這些知識,在場的少年們當然都有所耳聞,隻不過更多的人對這方麵的認識僅僅在於書本,而沒有實際地去運用過,所以一到改運用到這些知識的時候,一下子都被現在的困境給弄暈了頭,什麽博識什麽高見,全都不知道拋到了九霄雲外。


    在脫離了現代社會的便利生活,投入到食不果腹的原生態模式中,即便是再聰慧的天才,都隻有呆懵的份兒。


    早就渴得嘴都要起皮的小夥子們興奮不已,紛紛要好好地喝飽喝夠,準備裝滿一壺水好好隨身帶著,畢竟這次那麽幸運可以找到水源,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還是燒開了喝吧。”淩非白柔聲地說道,眼神忽然變得溫和下來,語氣就像是在哄小孩子被鬧騰的感覺一樣,“這麽生的水,看起來清澈幹淨,說不準還有很多病菌,而且水裏的懸浮物質和膠質物質肯定多,到時候喝壞了肚子可就不好了。”


    眾人一聽,立馬感動到無以複加。


    淩非白此人表麵上看著冷冷淡淡的,但是也是那種外冷心熱的人啊!內心簡直柔軟到不可思議!如此為其他人著想!


    而被其他人無意之間感激了的淩非白,此時正按住了袖子裏頭想要鑽出來的小蛇的頭,這貨實在是太不聽話了,大概是在袖子裏被悶久了口渴得慌,非得想要鑽出來喝生水,淩非白的這句話根本就是和他說的。


    至於那些半大不小的少年選手們,淩非白表示,才沒有功夫去管他們的死活,勉強幫助他們不要那麽快掛掉就已經是仁至義盡。


    所以,被感動到的少年們,這真的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可是,要燒開的話,我們又沒有打火機。”一個男生弱弱地說道,“沒有火,想要燒水,還是白搭啊。”


    “沒有火,你就不會生火嗎?上天賜給你一個聰明的大腦,就是讓你在關鍵時候無計可施,隻會幹等著的?我真的心疼你的智商。”


    淩非白冷然地瞅了他一眼,嘴上不饒人地說道。


    這一看就是某發達國家裏養尊處優的小公子,他身為大男生的手比蘇陌如的那一雙經常洗衣做飯的手都要白淨光滑的多,淩非白蹙了蹙眉頭:“去,到那邊揀點幹樹枝和雜草過來,別隻光會站著沒動靜,一個大男生,連嬌滴滴的女生都不如。”


    簡直就像是一個人帶了一群半大的熊孩子,真是莫名心累。淩非白想著,最好能尋找一個機會,名正言順地甩下他們。


    “哦哦!好的!遵命!”


    現在淩非白說的話對這些少年們來說,簡直效力堪比聖旨,命令一下,立馬四散去執行任務,沒過多一會兒,從四麵八方撿來的小樹枝堆積成了一座小丘。


    “淩......大神!”


    多虧了淩非白的那些活躍在世界各地的大觸粉絲們,全球著名視頻網站油管上傳了不少淩非白的個人視頻合集,男生忽然記起來在油管貌似許多網友都是稱呼淩非白為“大神”的,這會兒他也下意識地這樣喊道,“你是要學習古人鑽木取火嗎?按照百科全書上記載的有關鑽木取火的步驟,你得先有一個開了槽洞的小木板,還有火引子,和一根適合的木棒,這樣才能成功......”


    突然間,他講解的聲音頓時微弱了下去。


    因為就在他說話的當頭,淩非白一臉淡定地在幹雜草上踩了幾腳壓嚴實,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劃手中的樹枝,順手將其丟在了雜草垛之中。


    隨後,隻聽到一陣嗶哩啪啦的響聲,那是雜草燃燒中清脆的爆裂聲,一股濃煙隨之從中間冒了出來,零星的火焰忽小忽大,漸漸透出明亮的熱光,在寒風的吹刮之下燃燒地越發旺烈。


    ——他、他......淩非白居然如此迅速地就把火給生起來了!那根樹枝在他手裏就像一根火柴,就這麽輕而易舉地給點著了?!


    簡直不可思議!


    凡是有過野營經驗,或是嚐試過鑽木取火的人都知道,雖然這個活兒聽起來並不難,但是真正做起來真的不容易,非得是有點這方麵生火技巧的人才能一次點起來火,而且鑽木取火是一項漫長的工作,需要堅韌的毅力,不能半途而廢,花費的時間也不會少。


    但是再怎麽取火,也不是像淩非白這樣隨隨便便一劃拉就生起來的好嗎?


    難不成這個華國少年,還真的會神秘的華國功夫?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轉。載——


    事實上,淩非白也不想要這麽麻煩,他完完全全可以用內火點燃樹枝雜草,但是可惜的是,現在不是露營,而是上節目,隻能用這樣的把戲來偽裝一番。


    不管怎麽說,現在火也燒起來了,被寒風肆虐了許久的選手們立即圍擁上來,明亮的火焰劈裏啪啦在柴火上躍動著,溫暖暫時驅走了寒冷,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幸福感動到流淚的表情,生在溫室裏十多年的年輕選手們第一次意識到了——原來溫暖,才是人世間最為珍貴的享受。


    沒過多一會兒,幾條被串在樹枝上的大白魚被舉了過來,淩非白冷漠地擠開了圍簇在火堆前的人,冷聲吐出一句:“都呆在這裏幹嘛?想要火,自己去生火,這是我的勞動成果,年輕人不要這麽死皮賴臉地呆在這裏,自己有手有腳不去做事,不嫌丟人?”


    說著,悠悠然地把幾條大白魚架著往火堆上一烤,順便給遞給其他人一個嘲諷的眼神,那冷淡到極點的眼神,仿佛說著在場的各位全都是辣雞。


    飄飄的魚肉香氣頓時籠罩了全場,勾起了在場所有人空空如也的肚中的饞蟲。


    這落水洞裏生長的白魚肉質鮮美甜香,肉如白脂,好山好水的天然之境養出來的魚個個膘肥體大,在火舌的炙烤之下劈裏啪啦地烤出了半透明的魚油,順著樹枝顆顆豆大地滴落在火焰中,更激起火舌貪婪地舔舐著魚身,烤得魚皮酥脆,內裏肉質棉軟,更是叫人食指大動!


    這近在咫尺的美味食物,叫又累又冷又餓的選手們看到了,更是邁不動腿,眼巴巴地、乞求地望著淩非白,哪怕是這些平日裏被人擁護成了習慣的天才少年們,在這樣的環境下,麵對美食的誘惑,誰也抵擋不住!


    淩非白用不知道在哪裏采摘到的葉片將烤好魚包好,捧在手掌上,瞟了一眼巴巴地盯著他手中食物的少年選手們,臉上露出一道輕嘲的笑,這麽俊美的麵容上忽然露出一道微笑,看得在場的少年人們臉上都微微地發著燙。


    “想吃?”他的那道意味不明的笑容徒然消失,嗤了一聲,“想吃就自己去弄,還等著我分給你們不成?還真的當是來郊遊的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本來大家都互相為競爭對手,根本沒那個義務去幫東幫西,淩非白能帶領一群人順利地找到一處水源,水下還有那麽多的魚,這都是現成的水和食物。


    不管怎麽說,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還要負責照顧這群人飲食起居不成?


    比賽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有能力就上,沒能力就淘汰,還真的就能想當然的以為是人就該長久地照應他們嗎?


    簡直不要想太多。


    此次之行,他想要照顧的隻有自己懷裏揣著的這條蛇。


    說著,便不去理會這幾個饞的厲害的男生,淩非白自顧自地啃起魚肉,順帶喂一喂藏在袖子裏的小蛇,好不悠哉。


    沒過多久,撿拾柴火的女生們和去尋找住處的隊員們也趕了上來,姑娘們給火裏頭添了不少柴火,以此來保證火焰能夠燒得久一點,團團地圍過來烤烤火。


    淩非白對女生倒是比較寬容,並沒有像對待男生一樣那麽嚴厲,也不會冷嘲熱諷。畢竟人女孩子們都是做了事兒的,而且他總是下意識地優待女生們,和需要有拚勁兒的男生們不同,他認為這些體力比較嬌弱的女孩子們能夠做好自己能力之內的事情,就已經足夠了。


    於是吃好喝好了一番之後,那一處的火堆就被他棄之不理,淩非白徑直地走開去散散步,原先的位置立馬就被鳩占鵲巢,不少人都想趁著在火堆燃盡之前,再好好地取取暖,用自帶的鐵質小水壺煮點水喝。


    而眾人的臨時住處也找好了地方,另一小隊按照淩非白的方向所指,成功地找到了一處洞穴,雖然地方不大還有點濕噠噠的,但是倒是也勉勉強強能夠擠下十幾來個人,總比風餐露宿要好得多。


    而就在眾人都認為好不容易能夠安定下來一晚上時,藍隊裏的幾個少年又開始不安分地躁動起來了。


    淩非白麵無表情地在心中腹誹:特麽一群聒噪的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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