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艘空魔船飛臨到盛春園的上空。


    空魔船中,李子安肥胖的身軀第一個從船中擠出來,緊接著謝聰一襲紫色的士子服,風度翩翩的現身。


    “哈哈!澧水詩會在這等地方舉辦著實有些寒磣了。不過今日詩會,能出好詩,卻是讓人刮目相看……”李子安從空魔船上下來,口無遮攔的大聲道。


    魏大夫子率領眾夫子連忙迎過去,拱手行大禮,道:“李夫子,我澧水詩會能驚動李夫子和謝聰士子,著實讓這裏草木生輝。”


    魏大夫子等人行禮,一眾士子更是緊跟著行禮。


    大家看向李勃和謝聰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狂熱的崇拜,就如同地球上的追星族迎接明星一般,一個個激動得麵紅耳赤,心砰砰的跳。


    “好了,好了……不用行禮了!我也不過是順便來看一看……”


    李勃大大咧咧擺手,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沒心思跟他們應酬,他的眼睛在眾多士子之中逡巡,像是在找人。


    “周家人沒在嗎?周家家主在哪裏?”


    偏院之中,饒是周如海見過大場麵,平常精明如猴,此時也不由得雙手發抖。


    一聽李勃說話,他慌忙從偏院快步走進盛春園,恭敬的道:“鄙人周若海,乃周家當家之人,李公子此來,我立刻安排上座……”


    “不用了!”李勃淡淡的道。


    他衝著謝聰使個眼色,兩人同時拱手,道:“李勃,謝聰見過周東家……”


    周若海嚇一跳,他哪裏敢受兩大才子的大禮,當即就要前來相扶。


    “兩位公子,你們這是折煞老朽了,老朽一介行商,豈能承受兩位公子的大禮?”


    謝聰微微一笑,道:“周東家客氣了,我和唐公子是摯友,您是唐公子的長輩,自然也是我的長輩……我和李夫子此來……卻是想見一見唐公子……就不知……他是否已經歸家。”


    謝聰此言一出,全場所有人表情定格,一個個呆若木雞,都傻了……


    此時此刻,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周家的唐公子和今日在指南詩會大放異彩的唐雨才子,的的確確就是同一個人。


    這……怎麽可能?


    周若海怔怔不知道如何說話,心中是既激動又束手無策。


    他激動是因為他沒看錯人,唐公子乃唐大人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少年英才,名揚大秦,自己早年能和唐大人有結交,那是天大的榮幸。


    而現在,自己有機會能將女兒嫁給唐公子,那更是周家祖上修來的福分,他豈能不激動?


    而束手無策則是唐雨剛剛被一眾人氣走,他又如何能請唐雨再來?


    他目光環顧四周,周圍沒有一個人敢和他目光對視。


    先前氣勢逼人,倚老賣老的馬騰躍,腦袋都快鑽進褲襠裏去了……


    唐雨將進酒中的妙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被他說成是歪詩,而這首歪詩卻成了今日的魁首之作。


    他不敢想象,以後在武陵學界,他將成為別人怎樣的笑柄。


    而其他的師尊,還有眾多士子,一個個也和他差不多,全都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他們恥笑唐雨沒才學,不敢參加澧水詩會,當時一個個說得是多麽的理直氣壯,言辭更是無不極盡刁毒。


    而現在他們才發現,自己這些人簡直就是小醜一般。


    澧水詩會在唐公子眼中算個屁,人家是被邀請參加指南詩會去了,而且邀請他的人很可能是四大才子的王勃或者是謝聰。


    在指南詩會上唐公子更是大放異彩,不僅幫周若水妙筆點睛,修改了佳句。


    而且更是做出了《春曉》這等命題詩的上佳之作。


    更不可思議的是,其竟然憑借一首半闕詩就得到了武陵中學孟大夫子和知府大人還有眾多大人的一直認同,被定為了這次詩會的頭詩。


    這等才華,簡直近於妖,區區不入流的澧水中學士子,又有什麽資格挑戰唐公子?


    一眾士子啞口了,偏院之中如羅家羅立群,武家武修文等,更是一個個臉色暗青,渾身僵硬,腦袋像灌了鉛一般,似有千斤之重,更是難以抬起頭來。


    “李公子,謝公子,唐賢侄剛才的確來了偏院。隻是今日天色已晚,他身體羸弱,已經先行去歇息了……二位公子你們看……”


    李子安本站在魏大夫子的旁邊,一聽周如海這麽說,他當即大聲道:


    “那不行,好個唐雨,做了一半截詩就匆匆跑了,害得我們一眾人如貓爪似的癢癢,敢情是故意吊我等胃口不成?今日如不得到此詩,我們豈能入眠?”


    “周東家,快快帶我去唐雨住所,我和謝聰要去見他……


    ……


    周家東廂。


    東廂外麵擠滿了人。


    澧水詩會所有的夫子和士子門都站在東廂外麵。


    裏麵的院子就是唐雨的住所,可是沒有一人敢踏入院子半步。


    謝聰和李子安已經進去很久了……


    東廂燈火通明,偶爾從裏麵傳來李子安等人的聲音,顯然他們賓主相談甚歡。


    “好,好一句……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有氣魄,讓人酣暢淋漓,今日之後,我狂草必然大為精進……”


    李子安洪亮的聲音每個人都能聽到。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好,實在是好啊……”魏大夫子心中讚歎,表情卻更是冷肅。


    他的眼神偶爾從馬騰躍,羅恒等人麵上掃過,這幾人被他盯得手腳冰涼,渾身發抖。


    春寒料峭,已過午夜,眾人卻絲毫不覺得寒意,將進酒的後續佳句不斷的傳入他們的耳中。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這就完了?”


    “輕候,快快來看我這一幅字……可惜,可惜,整個氣勢分成的兩半,要不然必然是我平生最佳之作……”


    “輕候,來,我們同吟此詩……”


    李子安和謝聰開始從頭吟詩:


    “君不見……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李子安和謝聰聲音頓挫,情緒激昂,一首詩念完,全場寂靜。


    眾多夫子和士子已經是如癡如醉,一個個都還沉浸在詩的意境之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這世上竟然有此等奇才?此詩之妙,幾乎可以與當代大家並肩,著實讓人歎服,讓人歎服啊……”魏大夫子搖頭晃腦,一臉的沉醉,似乎已經是微醺醉意了。


    忽然,他雙目之中再一次射出森然的光芒,這一次他終於爆發了,他扭頭對眾人喝道:


    “爾等庸才,坐井觀天,斷章取義。此等絕妙詩句,卻硬是被爾等斥為歪詩……這簡直是我澧水中學的恥辱,是我武陵學界的恥辱……試問,你們此生治學,誰能做出這等妙詩?”


    “孟夫子讚此詩,大胸懷,大氣度,大氣魄,爾等當嚴謹學習,從此收起坐井觀天之心。幾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生,要當麵給人家唐公子致歉,負荊請罪,祈求唐公子能原諒爾等無知,都聽到了嗎?”


    眾多夫子和士子一個個低下頭,汗如雨下。


    尤其是馬騰躍,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他多次斥責“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是歪詩,可現在當這首《將進酒》問世了,以後他注定會淪為武陵學界的笑柄,成為所有人譏諷嘲笑的對象。


    還有羅家羅恒,蘇景等人,也是麵如土色,又是害怕又是失落……


    他們自詡為才子,在澧水中學為翹楚,可是以他們之才比之唐雨,簡直就是如螢火之比日月。


    看人家唐公子,所交之友都是指南中學的四大才子這等人,其是何等身份?他們在武陵學界,籍籍無名,就算是他們高中高學,恐怕也都沒有資格和人家唐公子並肩。


    差距太大了,他們的一切妒忌,惡毒的言語,衝動的舉動,此時都變成了無知的笑話。


    他們先前視唐雨為笑柄,現在他們才是最大的笑柄,今日過後,武陵士子的口水就能將他們淹死。


    在眾多士子的人群之中,周若水站在最後麵。


    她白皙如嫩蔥一般的雙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角,在春寒料峭的夜裏,有些微微的發抖。


    她見識過唐雨之才,知道唐雨必然不凡。


    可是現在她還是有些精神恍惚,覺得一切似乎都像是個夢。


    “自己竟然是和唐公子有婚約的?他……他就是自己未來夫婿?”


    一想到這一點,她心裏就是一緊。


    少女多夢,周若水無數次夢想過自己未來夫婿的模樣和才華,可是她在最美的夢中,也沒有夢到過自己的夫君會有如此驚人之才。


    這等才華,將來必然是修行大成,入閣成相,甚至貴為王侯似乎也不過分……


    如同一枚小石子扔進了她的心海之中,泛起無邊的漣漪,心一下就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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