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張洛然


    這女人還性別歧視?


    南宮隱心中翻了個白眼,麵上似笑非笑:“清明樓當然有男子,姑娘要是覺得與我說不上話,我這就回去,再派個男的過來如何?”


    花千春看著她,見她雖是女子卻身姿挺拔,氣質淩厲,覺得好似在哪裏見過,並不回南宮隱的話,有些沙啞的聲音帶著惑人心神的語調笑著低聲問道:“南宮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南宮隱麵上神色依舊:“我可沒有喜歡女子的癖好,花姑娘這搭話的句子未免太老套了。”


    花千春收回臉上的嬌媚,搖搖頭:“南宮姑娘倒不像是個姑娘,那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花千春素白的手的一揚,一卷殘破書籍遙遙送來,南宮隱伸手小心接住,翻看了幾頁確定是正品,才將儲物袋中的玉簡隨手扔了過去。


    花千春也不生氣,接住之後半倚著美人榻嗔道:“看你這樣子,好像我們才是賣家一樣,你們對客人的態度可真不好,真靠做生意能活到現在?”


    “花姑娘。”南宮隱故意這樣喊道,在這個世界花姑娘並沒有歧義,花千春也沒覺得南宮隱這樣喊有什麽問題。


    “你們拿半本殘卷史書換我們一副本該絕跡的雪玉丸古方,既然得了便宜就別要求賣家態度了。”南宮隱將殘書放進儲物袋,轉身就準備告辭,不想在此地久留,“一手買賣,買賣已清,我就告辭了。”


    花千春微微蹙眉,清明樓來曆不明,從六年前修者出現在凡人麵前,這清明樓也似平地而起,他們多方打聽甚至想派人混進清明樓最後都是以失敗告終。


    好不容易這次直麵碰上了清明樓中位分高一點的南宮隱……


    花千春出聲挽留:“南宮姑娘,今晚府中設宴,不如留下來坐一坐如何?”


    南宮隱隻當沒聽見,油鹽不進,幾步走過,人已經出了房間不見了身影,花千春咬牙,原本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楚離的手,五指收緊攥住了楚離下巴,楚離痛的皺了下眉,但是不敢出聲。


    這時另一隻手,骨節分明十指修長,一看便是男子的一雙手拂過握住花千春的手:“退下吧,你們。”


    楚離和另幾人趕緊跪退著離開了房間,這人低頭,花千春已經起身靠在他懷中,他攬住她:“小春,怎麽性子還是那麽小孩子氣,這一點事有什麽值得生氣。”


    “哥。”花千春臉上的嬌媚消失不見,臉上氣呼呼的,倒像是個被寵壞的小孩子。


    “殺了南宮隱!”花千春咬牙,語氣陰狠,“我最討厭這種目中無人的女人,把她眼睛挖出來!”


    花千歡低著頭,臉上像是漠然,手上卻很溫柔,輕輕撫了撫妹妹的頭像是哥哥安慰妹妹那樣輕聲道:“別生氣了,下回我要是遇上南宮隱,就把她眼珠子挖出來送給你消氣。”


    花千春聽到他這樣說,才“咯咯咯”笑起來,隨即又軟著聲音說:“不用啦,我也就是氣話,對了,哥哥,雪玉丸的方子拿到手了,你身上的舊傷這下一定能好。”


    花千歡攬著花千春慢慢坐下,見妹妹臉上一副天真高興模樣,剛剛的陰狠像是幻覺,他麵上的漠然才褪下了些,露出了點不易察覺的哀意。


    國師府外,客棧內,風鈴兒茶水都喝了三杯,許念也覺得等的時間有些長了,楚珩也微微皺起了眉:“朱羽師姐他們難不成已經離開永州了?”


    他雖然這樣說,但是許念想了想,朱羽他們就算離開了也不會不告而別,無論怎麽想,事情都有些在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也許他們有事耽擱了。”許念試著往好的地方想,但聯想著這一路而來的楚離,還有那神秘莫測的愛好收集美貌少年的國師,心下暗道不會與那國師有關吧。


    楚珩看不得自己的小師弟勞心費神,不願他多想多慮,開口反而安慰起他:“朱羽築基期大圓滿修為,其他人修為也不弱,這次下山就是為了曆練,又是三清宗弟子,誰敢傷他們。”


    風鈴兒聽著兩個師兄的談話,也知道是聯係不上朱羽師姐他們,她拿出一隻小手絹擦了擦嘴,到是心寬:“也許是師姐師兄他們做完任務後去遊玩了,所以才沒有及時回複信息。”


    風鈴兒這樣說著,楚珩轉過頭,許念也眼光順著過去,一名男子直直衝著風鈴兒走來,他在他們桌前站定,看著風鈴兒手上的小手絹,手絹一角繡著藍色的纂體“三清”。


    “幾位是三清宗弟子?”這人掃過他們三人,臉上了然,尤其是落到楚珩身上臉上生起一股驚歎。


    “在下修仙十六城,雲城弟子張晉飛。”這人一身月白皂衣,玉冠束發,眉目俊朗,一副翩翩君子模樣,對著三個小少年笑道,“可否幾位道友借一步說話?”


    北有三清宗,南有修仙十六城,十六城之首便是雲城。


    許念沒想到這就碰到其他門派弟子,楚珩也略有詫異,風鈴兒更是疑惑的看著這人,張晉飛見一桌兩個毛頭小子一個小丫頭本是有些輕視,可是又見楚珩不過十七八歲就築基期修為,臉上神色還是鄭重了些。


    他動了動嘴,密音傳到楚珩耳中:我雲城有三名內門弟子都在永州走失,至今沒有音訊,怕是此城內有蹊蹺。


    楚珩神色嚴肅起來,對許念和風鈴兒點點頭,率先起身,許念和風鈴兒不知所以,但還是跟著楚珩一起離座。


    他們三人跟著張晉飛一路從大路走到小路,又從小路走到小胡同,一路上楚珩也大致說了下他們聯係不上自己師姐師兄的情況,張晉飛也說明了下他們雲城弟子來永州曆練最後失去聯係的事情。


    最後進了一所三進三出的小院,小院內藤蘿架子搭建,頭頂鬱鬱蔥蔥,一直進了最裏麵的房間,張晉飛躬身恭敬道:“師叔,這三位是三清宗道友,他們是來永州尋師姐師兄,同樣也是聯係不上。”


    楚珩幾人看向張晉飛師叔,雖被他喊作師叔,可是看模樣也不過二十六七歲模樣。


    這人端坐在矮幾後,矮幾上長琴橫放,他抬起頭目光落到楚珩身上。


    幾人隻覺這人目光有些近似漠然的淡然,身上的氣質像是孤高,也更像是山尖上的皚雪,因這孤絕的氣質,一身白色滾青色邊的道袍被他穿的看著白色的地方更是白如雪,冷色的青看著更是冷。


    “雲城張洛然。”這人目光最後落在楚珩身上,聲音一出,果然如他人一般。


    許念腦子一動,覺得有點熟悉,腦子一轉想到了來永州時同車的那聽音公子,猛一看,這兩人的氣質還真是有些像。


    “三清宗上清峰楚珩。”楚珩像是不在意他語氣的漠然,溫聲回道,“這是我師弟許念,師妹風鈴兒。”


    張洛然微微點頭,門外又進來幾人,都是先向張洛然行禮,看到楚珩幾人,張洛然示意不用回避,這幾人便開始匯報。


    “永州城郊一直厲鬼作祟,我派弟子和三清宗幾位道友都來處理這件事,在這之前阿旗他們一直有音信傳書,直到鄭國國師花千春也打著驅鬼的旗號來了永州,這才斷了音信。”


    另一人繼續說道:“阿旗他們攜帶的追蹤符最後感應到地方便是永州城內鬧市區,我們還打聽到一傳聞,就在阿旗他們失聯的那天,花千春光天化日之下又抓了幾名美貌少年回府,聽路人描述……”


    這人頓了頓,臉上神色略帶羞恥:“其中有三人好像就是阿旗他們。”


    張洛然有些不解的看著這人,另一人解釋道:“花千春喜歡豢養麵首,最愛美貌少年。”


    許念和楚珩側臉,兩人眼神對上,都看出了對方想法,除了朱羽、霓裳是姑娘,殷南飛和鍾千意及孟蒙可不就是俊朗漂亮的少年郎,難不成……被花千春抓到府裏做麵首了?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許念一麵有些想笑,一麵又隱隱驚駭,他們一行五人全部築基期的修為,如果真是花千春所為,這花國師可比他們想象的深不可測。


    “幾位小道友。”張洛然看著他們三人,“不如一起去國師府上探探如何?”


    楚珩看不出張洛然道行,知道他定是金丹期以上,本來就驚疑不知這花千春深淺,現在張洛然肯打頭,他思索再三去看許念,許念點點頭,楚珩便應了。


    那邊雲城的弟子又說道:“花千春自從來了永州,夜夜擺宴,所邀之人從官宦人家、駐紮軍官到富豪鄉紳、普通書生皆有,今夜傳聞更是盛大,專門從天香樓請的聽音公子親自彈琴奏樂。”


    張洛然不明他為何這樣說道,這弟子築基期大圓滿境界,離金丹臨門一腳,不卑不亢繼續道:“弟子也進了國師府打探,但那府內蹊蹺的很,弟子進去了修為瞬間被壓製了不說,路也轉不出去,還是碰上了一個小廝偷偷跟在後麵才走出了那國師府。”


    他這樣說,張洛然才對此事重視了些,加上本不就是大張旗鼓非要從天而降,弄得凡人跪拜喊仙人的性子,喜靜,比誰都希望無聲解決了便好。


    “那便晚上去會一會好了。”


    張洛然決定到,楚珩和許念自是沒有資格說什麽。


    國師府內,花千春拿出玉簡給她哥哥,花千歡拂過玉簡,裏麵內容浮現,雪玉丸需要的藥引子有三樣,其中一樣是正是永州三十裏外黃河中需活過百年的銅魚鱗。


    “我們現在就去取銅魚鱗。”花千春看完,起身不做猶豫,黃河底下有鎮河神獸,活過百年的銅魚定是神獸眷屬,花千春同去他把握也更大些。


    兄妹兩人走出房間,房間外楚離正候著,見花千春出來躬身,身後低著頭抱著琴的聽音公子也露出來,花千春眼角掃過,停住,聽音公子察覺到抬頭,對上花千春的一張臉。


    聽音公子眼中一絲驚豔閃過,花千春染著蔻丹的指尖拂上他的臉,看著他眼中情意綿綿:“哎呀,可真像啊,你要是不抬頭,隻看這抱著琴的樣子,這周身氣質……”


    聽音公子隻覺這聲音柔媚,目光深情,不覺間就雙頰泛紅,眼神癡癡地看著花千春,花千春這時驟然收緊五指,攥住他的下頜語氣森然:“你算什麽東西,你和他也配像嗎!”


    “小春。”


    一聲含著歎息的聲音響起,一隻手抓過花千春攥住聽音公子的手,聽音公子才覺得那股仿佛要捏碎下頜骨的手鬆開了。


    他大聲的喘著氣,什麽癡情深情都沒了,手中的琴已經重重落在地上,他卻覺得自己剛剛好像鬼門關走了一遭。


    再打著顫微微看向花千春,就見這女人被身邊那男人摟在懷裏,那人拍著她的背正在撫慰,這女人卻又哭又笑的,嘴裏說道:“我都快忘了他了,長什麽樣都快忘了,一別二十年啦……”


    花千春一個“啦”字拉長,摟住她的男人已經強行帶著她離開,隻是聽音公子隱隱聽到花千春又自顧自的唱起了曲兒。


    好像是,什麽你個小冤家啊淚斷腸什麽的,總之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詞兒。


    聽音公子心驚道,鄭國國師,喜好豢養麵首的花千春,其實是個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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