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原主這副嬌弱的身體胡來,結果就是季嵐川被醫生按在床上掛了三天的吊瓶,輔之以沒滋沒味的白粥養胃,他這幾天過得端的是生無可戀。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臥病在床,秦征也沒能再來找他的麻煩,秦三爺貴人事忙,他隻要盡量減少和對方碰麵的次數,應該就能避開秦征對自己的關注。


    美滋滋地散步消食,告別白粥的季嵐川心中格外暢快,要不是小王攔著,他肯定能再多吃兩碗。


    最近城似有大事發生,秦家兩父子都變得忙碌起來,不過這些都和季嵐川這個坐吃等死的小白臉沒有關係,左右秦子珩也沒空和白時年私會,他自己一個人反而更加自在。


    人在病中,季嵐川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直播大業,在他露臉又穩定直播的前提下,每日三卦已經成了“雲嵐”新的招牌。


    算算每天的打賞,他現在也是能餐餐點外賣的土豪了。


    並不覺得自己用道術陪網友過家家有什麽不對,隻要不違法亂紀,季嵐川從不拘泥於賺錢的形式,隻不過楊勇不知從哪打聽到了他和秦子珩的關係,非要約他出來修改合同。


    瞥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季嵐川換了套衣服出門,這才想起原主名下還沒有車:平時出門都是和秦子珩一起,秦家的傭人自然也不會替他預備專車。


    想想原主也是可憐,豪門生活看似花團錦簇,但對於像季嵐這種依附他人的菟絲花來說,生活中時不時就會蹦出根刺紮你一下。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孩子當年肯定沒好好聽馬哲老師講課。


    慢悠悠地哼著小調,帶著錢包的季嵐川也沒有回去找小王求助,好在這富人區的位置離市中心不算太遠,打不到車這種狗血橋段絕不會出現。


    一路坐著出租車來到約好的咖啡館,季嵐川老遠就看到了那個一身肌肉的壯漢,仿佛是為了中和自己外表的凶悍,對方在鼻梁上架了副眼鏡,反倒顯得愈發不倫不類。


    不是楊勇。


    在記憶裏搜尋一圈,季嵐川確定原主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可對方明顯是在等人,所坐的位置也和約定中一致。


    “你好?”邁步上前,季嵐川語帶疑惑,果然成功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季嵐對吧,我叫趙卓,”扶了扶眼鏡,男人語氣自然,“坐,我是草莓直播負責和你對接的工作人員。”


    眉濃反生、個性極強,但對方眼神明亮、鼻體豐隆且略帶前凸,總體看去,應當是一位命途多舛卻又多情多義的實誠人。


    略略放下心中的警惕,季嵐川依言坐好:“請問楊哥在哪?是他約我來這裏的。”


    “楊勇手下還有別的主播,你暫時先歸到我這邊管理,”對青年的禮貌表示滿意,趙卓從文件包裏拿出一份合同,“這是公司為你擬定的新合約,你看看有哪裏不明白。”


    隻是一個粉絲四位數的小主播而已,草莓直播至於擺這麽大的陣勢?除了楊勇應該沒人知道他的身份,難道這是秦子珩的授意?


    思緒運轉不停,季嵐川一目十行地翻著文件,這份合約報酬豐厚得令人咂舌,就差沒直接把“走後門”三個字印在紙上。


    要說這背後沒有貓膩,打死季嵐川他也不信。


    牢記自己清純小白蓮的人設,青年禮貌一笑將文件推回:“抱歉,這份合約我不能簽。”


    “季先生有哪裏不滿意?”放下咖啡,趙卓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如果是報酬還有時長問題,我們還可以商量。”


    大哥,你知道什麽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純潔受嗎?!


    不想和原主一樣被主角受抓到把柄,季嵐川果斷搖頭:“我隻是個沒人氣的小主播,配不上這種優厚的待遇。”


    ——話說回來,秦子珩的情商是被狗吃了嗎?與其搞這樣一看就很假的新合約,還不如雇點水軍刷刷禮物,這樣他就可以裝不知情,痛痛快快地攢小金庫。


    對上青年堅定真誠的目光,趙卓卻鬱悶得心塞不已,搞砸了老板特意交代下來的任務,他回總部工作的機會肯定又要泡湯。


    說好的愛錢想紅的小白臉呢?這怎麽跟資料上說的不一樣?


    “你最近的直播內容很有新意,公司對這方麵很有興趣,”被送咖啡的服務生拯救,趙卓瞬間整理好了新的說辭,“如此難得的機會,季先生還是要好好把握。”


    我信你個鬼。


    撕開糖包,季嵐川再次搖頭:“那就等我紅了以後再改。”


    頭一次遇到這麽不按常理出牌的簽約對象,趙卓一時也猜不透對方在想什麽,青年的表現自然得體,可直覺卻告訴趙卓,能被老板盯上的人,絕不隻會是五好青年那麽簡單。


    “稍等,”調出鬧鍾鈴聲,趙卓拿起手機起身,“我先接個電話。”


    “您請便。”


    老神在在地喝了口咖啡,季嵐川在男人轉身走向衛生間的一瞬解封左眼,果然,在趙卓本身的氣機當中,還夾雜著一縷不易察覺的金線。


    因果牽連,對方絕對不隻是秦氏的員工那麽簡單。


    看來秦征還是不肯放棄,竟然如此拐彎抹角地安排人監視自己,無聊地撇了撇嘴,季嵐川倒是很好奇對方為什麽沒有采取強硬措施。


    畢竟他隻是個無權無勢的大學生,就算頂了個“秦子珩男友”的名頭,秦三爺也能有一萬種方法收拾自己。


    唉,男人心、海底針,既然躲不過去,他莫不如和秦征搞好關係?白時年有主角光環加持,他怎麽也得討到“公公”的支持。


    有一搭沒一搭地攪拌咖啡,季嵐川被自己腦補的公公逗笑,和自家老板溝通完畢的趙卓收好手機,正巧看到青年靡麗的笑顏。


    怪不得能讓秦子珩把人帶回老宅,這個季嵐長得可真是禍水,就憑這臉和身段,哪怕隻是坐在那兒當花瓶,都會有無數人願意為他買單。


    可還沒等他上前誇讚幾句,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就突然接近了對方。


    “季嵐?”


    驚訝地回頭,季嵐川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遇上白時年,兩人長得太像,光是站在一起就會引來旁人的關注。


    就是他、就是這根妨礙自己與阿珩的毒刺。


    掩飾住眸中過於外露的情緒,白時年又道:“聽阿珩說你最近在生病,怎麽樣、身體好一點了嗎?”


    和前世不同,在知道“季嵐”最看重什麽之後,他輕輕鬆鬆便能將對方打得丟盔卸甲,就像現在,見青年將手指捏得死緊,白時年嘴角立時勾起一抹不甚明顯的弧度。


    重活一世,居然還在為了一個男人爭來搶去,餘光沒看見趙卓的身影,季嵐川卸下偽裝、懶洋洋地鬆手抬眼:“白少爺好像很討厭我?”


    驚疑不定地看向對方,白時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季嵐,前世他和季嵐交集不多,若不是後來阿珩總在吵架時拿他和對方比較,白時年根本不會把這個上躥下跳的小醜放在眼中——


    反正對方每次針對自己的陰謀,最後都會變成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鬧劇。


    然而時間會將所有不美好的記憶自動淡化,明明隻是一個爬床的替身,卻在死後被阿珩時常念起,白時年是天之驕子,又早已習慣被戀人十數年如一日地捧在心尖,這種奇恥大辱、又叫他如何能夠接受?


    更何況,要不是因為和阿珩吵架,他又怎麽會沒看紅燈被車撞死?


    “要裝就裝的像一點,這樣可勾不回阿珩的心。”重生不是換人,白時年還是原著中的那個主角,季嵐川瞧著對方慘不忍睹的演技,忍不住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細嫩的手心被人不輕不重地撩撥,白時年一愣,低頭對上青年笑盈盈的眼:“怎麽樣?要不要我告訴你、秦子珩在床上喜歡什麽姿勢?”


    “你不要臉!”


    憤怒地甩開對方的左手,一直被白時年壓在心底的恐懼終於爆發,雖說前世阿珩說過他沒抱過別人,可是萬一呢?眼前這個表裏不一的小白臉,真的沒有爬過阿珩的床?


    兩世的記憶不斷交錯,白時年腦海裏亂哄哄地響成一片,等他回過神來,季嵐身前已經站了一個他不認識的高大男人。


    居然還敢背著阿珩偷人!想起對方那些劣跡斑斑的過往,白時年眼中閃過一抹輕蔑,他剛想開口挑明“真相”,卻發現周圍人看他的目光不太對勁兒。


    原因無他,剛剛被他甩開的青年,此刻正裝模作樣地捂著自己根本沒撞到的左手抿唇。


    “少裝可憐!我根本就沒用力!”


    既然被稱為王子,白時年骨子裏自然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高傲,哪怕是前世的阿珩,都不曾讓他對這個賤人認錯。


    “白先生自重!”一把抓住對方想要拉扯青年的手腕,趙卓不悅地皺眉,他隻替三爺做事,對秦白二人的交情並不在意。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勉強地勾動唇角,青年隱忍的表情分外惹人憐惜,似是受不了這樣的辱罵和指責,他起身欲走,好巧不巧露出了自己紅腫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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