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以示弱來反擊這種方式不夠酷炫,但成功說出白蓮花經典台詞的季嵐川表示這招超讚,從某種方麵來講,他的確是個熱愛搞事的戲精。


    原主皮膚嬌嫩,用力一揉就能紅成一片,見“事實”擺在眼前,白時年愕然無語,一時也記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讓對方撞傷。


    “鬆手!”


    憤憤然掙開趙卓的束縛,白時年不欲再與這兩人糾纏下去,早知如此,他就該叫上阿珩,讓對方也好好看看這小妖精放|蕩不堪的真麵目。


    情敵灰溜溜地退場,季嵐川也準備收工回家,看在自己傾情演繹一場好戲的份上,真希望趙卓能在秦征耳邊吹吹風。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白月光》的原著中,秦征和白時年這對“公媳”的關係著實一般。


    這家咖啡館並不是什麽高級會所,白時年也是派人留意季嵐的動向才能這麽快追來,店員們不認識在富人圈裏赫赫有名的白少爺,隻覺得那個受了欺負的小美人格外可憐。


    眼見對方要走,一旁的服務生連忙送上包好的冰塊,趙卓上前一步,抬手攔住了青年的去路:“我們談談。”


    拜托,為情所傷的小可憐現在不適合談公事好嗎?


    低聲對服務生道謝,季嵐川將冰袋貼上手背:“這合同我沒興趣,趙先生還是另請高明吧。”


    似乎是動了真火,青年再不複剛剛溫和軟糯的模樣,他繃緊嘴角,擺明了是不想和對方多談。


    雖說直屬秦征麾下,但趙卓也是草莓直播實打實的工作人員,主播圈比起娛樂圈也沒差多少,趙卓清楚其中的貓膩,卻不想引起青年的懷疑。


    “你和白少有過節?”從對方的眼中捕捉到一絲警惕,趙卓伸出五根手指,“再聊五分鍾,看在我幫了你的份兒上。”


    好奇秦征又下達了什麽命令,季嵐川便依言坐回了原處,咖啡館畢竟是公共場合,如非必要,他也不想擾了別人的清淨。


    “別這麽看我,好歹我也算半個娛樂圈的人,白時年這個鋼琴王子誰不認識?”


    家境好樣貌佳,就算出國留學,也能通過比賽為國爭光,現在網絡這麽發達,不是隻有愛豆明星才會被崇拜追捧。


    “大概是因為這張臉吧,”聽過趙卓的解釋,放下戒備的青年苦笑一聲,“沒人會喜歡‘撞衫’,更何況還是和我這種人相提並論。”


    “不過他是阿珩的朋友,我……”


    話未說完,但趙卓已經領會了對方的未竟之意,他心中暗歎秦子珩造孽,嘴上卻沒忘記自己此行的來意:“珩……是秦家大少對吧?楊勇都和我說了,放心,今天我找你絕對和秦少沒關係。”


    “這樣吧,合同的事我們先放在一邊,這是我的手機和微信,以後我就是你的對接人。”


    還真要派個人來監視自己?秦征該不是被上次那個吳姓女人給睡了吧?美豔刺客帶球跑什麽的,有一陣兒也是霸總文的流行。


    腦內潑灑著盆盆狗血,存好號碼的季嵐川收起手機:“謝謝你的咖啡,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真的不考慮那份合同嗎?其實公司為了避免可能會大火的主播跳槽,經常會有這樣針對性的舉措。”目光真摯,趙卓不死心地做著最後的嚐試,明明是想和對方打好關係,結果最後連禮都沒送出去算怎麽回事?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隨手放下冰袋,黑發青年禮貌頷首,“趙哥,再見。”


    看著青年翠竹般挺直的背影,趙卓默默給自家老板發著短信:【確認資料有誤,已初步取得對方信任。】


    手指一頓,趙卓瞥到一旁的冰袋,不由又打字跟上一條:【與白時年偶遇爭執,左手手背似有受傷。】


    爭執?


    掃過下屬發過來的短信,批改文件的男人冷笑一聲,就那個一戳一個跟頭的小慫包,別說是惹事了,不躲起來哭都算對方出息。


    要不是對方算命的本事有點意思,他才不會費心為這種哭包設局。


    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秦征觀察名單上的一員,季嵐川和來時一樣打車回了家,門衛大哥見他從出租車上下來,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摸了摸手背上快要消退的紅痕,季嵐川對白時年的評價也有所改變,對方眼中的厭恨不似作假,看來在原著沒有描述的婚後生活中,原主這個“故人”應該狠狠刷了一波存在。


    早就說秦子珩這種男人要不得,無論最後到底是誰替代誰,他總會懷念不在自己懷裏的那一個。


    由此來看,原主許願也不是意氣用事,隻有愛而不得,對方才能夠永遠記住“季嵐”。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白時年這隻蝴蝶並沒有引起原著的大幅改變,一來是對方不能隨意崩掉二十多年的直男人設去倒追;二來則是、哪怕重生一遭,白時年也沒能跳出自身視角發覺這是一部小說。


    為了保證自己“先知”的優勢,想必對方也會盡力維持劇情不變。


    “哎喲,季先生您這是去哪了?”經過幾天的相處,小王和季嵐川的關係也親近了許多,這會兒見人從外麵回來,他連忙放下澆花的水壺打了個招呼,“這大熱天的,您怎麽也不帶把傘出門?”


    大男人打陽傘很奇怪的好嗎?


    想起原主那些精致的生活習慣,季嵐川嘴角一抽:“你怎麽在這兒,孫伯呢?”


    秦家老宅雖大,可除開定時來打掃的清潔工外,就隻有管家、張媽、小王、孫伯這四個傭人,其中老管家的地位最高,連秦征都會客氣地稱對方一聲鄭叔。


    至於孫伯則是老宅裏的花匠,平日裏都是他在侍弄這些花花草草,沒成想今天換成了小王。


    “孫伯年紀大了,我怕他中暑,”撓了撓頭,小王又催促道,“快進去吧,瞧您都曬成什麽樣了。”


    曬成什麽樣?


    腦子裏想著事兒,季嵐川這一路都在走神,是故回房照過鏡子之後,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成了一隻煮熟的蝦子。


    原主不愛出汗,季嵐川也沒覺得自己很熱,感受到臉上微微的刺痛,他飛快地在原主的麵膜堆裏翻了起來。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他還要用這張臉在秦子珩那裏刷好感呢!


    不過話說回來,原主這嬌氣的人設,真的不是隔壁豌豆公主的翻版嗎?


    邊吐槽邊衝戰鬥澡,季嵐川熟練地找出一張修複麵膜貼在臉上,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在美容養顏的方麵也是越來越有心得。


    記得這東西好像在冰鎮後效果更佳,季嵐川就顛顛兒地下樓去找冰箱,反正他上來時管家和孫伯都不在客廳,他也不必擔心自己這副尊容嚇到旁人。


    於是,好不容易結束工程提前下班的秦三爺,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廚房裏那個鬼鬼祟祟的背影。


    將公文包和外套交給鄭叔,秦征鬆了鬆領結走向廚房:“季嵐?”


    不是說被白時年欺負了嗎,這會兒居然沒躲在房間裏哭?


    兔子般驚慌失措地轉身,臉上糊著麵膜紙的青年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他挪了挪身子,輕手輕腳地關上冰箱:“三爺。”


    好歹活了三十來年,秦征當然知道麵膜是什麽東西,隻不過除了職業需要的明星模特們,他還真沒見過哪個男人把它往自己臉上貼。


    尤其還是在以嚴肅刻板聞名的秦家。


    “咳,”為了打破如此大眼瞪小眼的尷尬時刻,季嵐川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三爺今天怎麽這麽早回家?”


    祖師爺在上,盡管這話題有些逾越和生硬,但季嵐川是真的沒有選擇,總不能直接打開冰箱對秦征說“你也來一片”吧?這樣他絕對會被這個小心眼的男人踢出家門。


    可季嵐川卻忘了,紙質麵膜的粘性都很一般,他這麽一動一笑,搖搖欲墜的麵膜君立即吧唧一聲掉在了地上。


    更蠢了。


    瞧見青年比平時紅了許多的皮膚,秦征抬手揉了揉眉心:“你臉怎麽了?”


    不就是出門簽個約嗎?這人怎麽就能把自己搞成這副慘樣?又哭又被人打的,哪裏有一點像他們秦家人。


    “出門沒帶傘,曬的。”喏喏地答了一句,青年蹲下身去撿掉在地上的麵膜,從秦征的角度低頭,恰好可以看見對方藏在領子下的雪白後頸。


    季嵐川是打車走的這種小事,趙卓當然不會閑著無聊地向老板匯報,但秦征是何許人也?稍一思索就理順了原委。


    不是說要共度一生的男朋友嗎?秦子珩就是這樣照顧人的?


    可憐兮兮地拎著麵膜站在一旁,青年垂頭喪氣的模樣就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實在無法將對方和什麽玄學大師聯係到一起,秦征低聲訓斥:“髒了還拿著做什麽?趕緊丟掉。”


    “哦。”蔫耷耷地應聲,季嵐川將頭垂得更低了一點,好在突然出現的不是秦子珩,不然他這副醜樣子肯定會掉好感。


    還沒等他想好該如何脫身,季嵐川麵前就忽地出現一張名片——


    “司機的電話,以後出門叫他載你。”將名片塞進對方手中,收好鋼筆的秦征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因為找不到便簽,男人幹脆拿出自己的私人名片,龍飛鳳舞地在背麵寫上一串數字。


    捏著那張做工精良的小紙片,季嵐川忽然覺得,秦三爺可能真的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溫柔人。


    ——在他不腦補抽風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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