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禪定,其實,禪就是定,定就是禪,一定要來解釋它,禪可以說是我們跳躍的、動態 的生命。定是我們進入到永恒靜止的生命,六祖惠能大師在《壇經》裏麵就說到:“外離相為禪,內不亂為定”。我們在生活裏麵,比方說話,說得很巧妙,這個叫禪語。我們的動作有禪意,所謂:“平常一樣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就是你怎麽樣的生活、穿衣、吃飯、睡覺,如果有一點禪,那個生活就不一樣了。就好像家裏麵擺放一些花,就比較漂亮一些;在客廳裏麵掛兩幅畫,客廳裏麵的氣氛就不一樣了;婦女本來很美麗,再有一點胭脂花粉就更增加嫵媚;你吃菜,菜的味道很好,假如你有一點調味料的話,就更好吃了。


    禪是什麽?禪就是我們生命中的花、畫,就是一種藝術。在佛教裏麵,禪也好,定也好,都比喻我們的心,所以有禪心。這個禪心是什麽心呢?就是有智慧的心,就是有佛法的心,就是有慈悲的心。就是一種升華、廣大、永恒無限的心。我們人人都有這個禪心,可是我們現在沒有發現到。當初釋迦牟尼佛,在靈山會上發現到,這個禪心,他就拿了一朵花,拈花示大眾,大家都不知道什麽意思,唯有大迦葉微微一笑,釋迦牟尼佛就說,我們心心相印,說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的這個禪,這個法門,就傳給大迦葉。禪像一朵花,過去有一首歌:“薔薇薔薇處處開,薔薇薔薇處處在”。這個禪也是這樣,它這朵花,到處都開,到處都在。


    可以開在我們心裏,開在我們心田,你有發覺到嗎?禪是一種大自然,禪是一種幽默。如果你懂得幽默,能與大自然調和、結合,全世界都在我們的心裏。等到我們一旦有了禪,有時候你得罪我、批評我,對我不好,但是因為我有禪心,我會哈哈一笑。所以,我們學禪,比方說,要有定力,要能安定,要能穩定,不動心。禪不一定要打坐,行住坐臥都是禪;定,隻要你能可以隨止息調息,不隨境界轉動,那定的境界就會現前。假如我們能過一些清素的生活,簡單的生活,思想境界就會不斷的得以升華。止息,甚至呼吸都停止了,這種狀態,不是死亡,也不是凍冰,生命還是很活躍的,那叫入定。


    一湖清水,微風吹動,波浪現起,就看不到水下麵的東西。假如風平浪靜,你定了,就會慢慢看到自己,看到你想要知道的東西,所以就覺悟了。在入定以後,沒有了時間,也沒有了空間,也沒有痛苦,也沒有煩惱,那個時候的你,好像把自己與大自然融合在一起,所以,宇宙就是我的心,我的心就是宇宙。據說,虛雲老和尚參禪入定三個月都沒有出定;也是近代的佛教領袖--太虛大師,他在普陀山禪堂裏麵,晚上打坐,一直到第二天做早課了,他竟然渾然不知,不是睡覺了,他入定了。


    入定的時候人在哪裏呢?據說,在禪門裏麵有一位金碧峰禪師,他世壽已經到最後,閻羅王派獄卒來請他,他不願意跟著獄卒走,他就趕快入定,獄卒忽然就不知道金碧峰禪師到哪裏去了,後來,獄卒經過了解,知道金碧峰禪師十分心愛他的缽盂,於是就搖動他的缽盂,金碧峰好像功力還是不夠,很關心他的缽,就出定要保護他的缽,獄卒就抓住金碧峰,金碧峰這時也知道自己犯了錯誤,不能有貪心,他趕快把缽打碎,又再次入定,並且還這樣說:“若人要拿金碧峰,除非鐵鏈鎖虛空,虛空若能鎖得住,再來拿我金碧峰”。我們一般的人,所謂參禪入定,也要有一個護持的人。有一位禪師入定了,停止了呼吸,有人一看他沒有氣了,以為他死了,就把這個禪師抬去火葬了。實際這個禪師是入定沒有死,他回來了,哎呀,我的身體沒有了,被燒了,所以他一直在叫:“我的房子呢?我的房子呢?”後來方丈大和尚出來跟他講:“什麽房子?一個禪者,虛空為家,哪裏還有房子呢?”所以禪者,假如說有了禪,就不一樣了。現在好多的人,總是說:“哎呀,我有壓力。”假如你參禪,就可以縮減壓力;有了禪,會有慧巧,靜下心來,很多的思考會超越常人。有了定力,像今天這個世界、社會上,我們如果能有一些禪定,金錢買動不了我們,愛情誘惑 不動我們,威力也不能壓迫我們,又加之於我的力量,這個世界上外在的很多什麽東西不能左右我們,能夠不變應萬變,我的定功能夠抵擋一切,那就自在了。


    參禪不一定打坐。有一位禪者,在禪堂裏麵坐了兩年以後,他忽然覺得:“禪不一定是坐的”。後來,他就跑到大馬路的邊上,在那裏參禪,他就這樣說:“一個禪者,如果頭不能頂到青天,腳沒有踩到大地,眼中沒有雲雲眾生,怎麽能叫參禪呢?”懷讓禪師教誡青年的馬祖說:“一個牛拉車,如果不走,是打牛還是打車呢?坐禪,你不用心,光是身體枯坐,不容易入門”。所以,禪要調身、調息、調心,要把身心、呼吸都能降伏,達到自然、均勻,聽自己的話,那樣才能與禪定稍有相應。我們現在的呼吸,都是很粗,這就表示心髒的浮動;假如呼吸若有若無,氣息悠悠揚揚,那個是神奇的世界,會慢慢擴大。所謂調身:這個身當然是打坐了,一坐下來,就是身心的統一,精神的集中,那個時候就會感覺到:大地山河,天地日月,所有宇宙世界都在我的當下。打坐雙盤很辛苦,初學的人不容易,但也不能兩個腿交 叉,那樣散漫沒有用的,最好是單盤,一個腿在上,一個腿在下,這個就容易精神集中。所謂調心:心猿意馬,都在外麵奔馳、跳動,你能把心收回來,等於製猿猴於不動。如能這樣的話,你會身體慢慢感到輕安,感到愉快。


    假如各位每天早上起來不要下床 ,晚上睡覺不忙倒下來,坐在枕頭上、棉被上,坐五分鍾,你試一試,會慢慢身心有不一樣的感覺。我們一個人的身體都可以把它禪定化:眼睛,你就把它當照相機,所有的東西都把它儲存到我的眼睛裏麵,有的人一看到什麽東西,幾十年,好像明明都在眼前,不會忘記;耳朵,它會是收音機,聲音收進來了以後,等於現在的cd,儲存到電腦裏麵,都不會散失;鼻子,好像一個探子、情報員,嗅一嗅,哪裏香、哪裏臭,不過鼻子有了禪意,它嗅到的都是芬芳,一呼一吸,都能聽話,均勻、微細。舌頭,它本來是一個善、惡的根一樣,可以善、可以惡,不過有了禪,禪語、禪意、禪風,舌頭就能表達禪的意味。身體,好像溫 度計,冷了、熱了,有的時候我們對於寒冷抵禦沒有力量,稍微冷一點,就受了風寒;稍微熱一點,自己也受不了,其實,所謂:“心靜自然涼”。假如有了禪,身體會感到柔軟,對溫 度能夠調適。雙手就是萬能的,像我們動員的機器一樣,甚至有的東西,不一定用手。像過去一些禪門裏麵武功很高的人,彈指神功、無影神拳、般若神功,不一定有動態 ,他的手輕飄飄的一揚動,意念一動,那個禪力力量就很大。假如我們有了禪定,我的心中的腸胃、五髒六腹,都是我們的後勤部隊,會幫助我們運作自由 ,達到我們所要求的狀態。我們有了禪定以後,頭腦就好像我們的計算機、發報機、發電機一樣,很多的電波、潛能都能發掘出來。為什麽身體有這麽多的功用呢?主要的就是有禪心,禪心就是總領導,它領導身體上的各種機能發揮更高的妙用。在我的《人間佛教的定學》那本書裏麵,有寫到參禪入定還有六妙門、毗盧七支坐法、五停心觀、四禪八定,種種的方法都可以進入到另外一個奇妙的世界。


    關於參禪與開悟的問題,參禪的目的,不是為了要成佛,成佛還要有另外的修行。參禪的目的很簡單, 說的最透徹的,就是為了要開悟,“隻要能開悟,何愁不得度”呢?參禪打坐入定,至少不開悟也會感到能承受壓力,感到身心輕安。我記得在五十年前,我在一個小廟裏麵打佛七,也禪淨雙修,也打坐,坦白的告訴大家,那一個禮拜之中,好像騰雲駕霧,在虛空裏麵生活一樣,沒有著地,後來在生活裏麵,種種一切的體驗,是不是得利於那一次禪淨雙修的佛七,我也不敢確定。過去蘇東坡先生有參禪前、參禪時、參禪開悟後的觀念,就等於青原禪師的那種:參禪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參禪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一直到了開悟了以後,看山又是山,看水還是水。蘇東坡先生文采很高,他也是參禪的高手,就說參禪之前他的心境是什麽樣呢?用廬山做比喻。我們也常常有好多問題不知道,忽然覺得,噢!我知道啦!噢!我懂了!原來是這樣啊!當然這個不是禪門的悟道,還差的很遠。 不過,忽然心開意解,那也是一種感受。所以覺悟的人,雖然很多事情過去了,不過悟道了以後,那許多事又會浮現在眼前;有時候很遠很遠的人、事,好像沒有什麽時空,都慢慢集中到我這裏來。我再舉些例子,什麽叫悟道。一位法師,他是學唯識學的,在寺廟裏掛單結束後,廟裏的禪師送他趕路,忽然,禪師就指著路邊的一塊大石頭對他說,你們唯識宗的,是講三界唯心,萬法唯識,你說這塊大石頭,究競在心裏還是在以外呢?法師說:“以唯識的意義來講,這個石頭應該在我的心裏”。禪師就說:“為什麽你要這麽辛苦,把這麽重的石頭放在心中,背著去旅行呢?”這個法師在這樣的激勵之下,他對禪也入門悟道了。有一個禪師晚上睡覺,忽然大叫,我開悟了,我開悟了,別人聽了,唉呀!不要大聲叫了,開什麽悟呀?睡覺!“我開悟了,我開悟了。” 一直叫個不停,好像神精病似的。怎麽辦呢?把大和尚叫起來,來處理這個問題。方丈大和尚起來以後,就問:“你開悟,悟的是什麽道理呀?”這位禪者真有趣,他說:“我悟了一個道理:師姑原來是女人。”佛教裏麵,結過婚的婦女稱作師姐,沒有結過婚的,在寺院裏麵帶發修行的婦女稱作師姑。結果這個悟道的人說他悟到:“師姑原來是女人。”這句話等於廢話,師姑是女人,誰不知道?要你這麽辛苦,參禪悟道才知道嗎?但事實上這句話不簡單,為什麽?悟道者,他有一些話不好解釋,不容易說明,他就用這種很含蓄的、意有他指的那種味道,來說明這個悟道的境界。像各位大家來參加這個佛學講座,你們回去以後,我想多少也會有一些悟道。


    關於參禪的時間、空間、地點怎麽樣才適當?其實禪沒有時間、空間的觀念,好像讀書一樣,應該隨時隨地都好讀書。我記得自己童年的時候,不聰明,常常老師教我背書,不會背,當然不會背書老師就要打你了。後來我發現一個妙決,就是晚上,把書稍微看一看,有一點印象,再睡覺,睡覺醒來不要動,就想昨天晚上念的書是什麽?很奇妙,早上就會背誦。你們說:“你們夜裏麵做夢了,這個夢,你如果一翻身,你的夢就會忘記。如果你做了夢以後,不要動,回想一下,剛才的夢是什麽,明天就會記得。所以禪定,還是能在寂靜,沒有動態 的狀態之下,雖然說熱鬧場中做道場,但是,談何容易?過去有一個快川禪師,是個日本人,軍閥來燒他的寺廟,大家沒有地方躲,都跑到屋頂上,大火也燒到屋頂上來了,一寺的僧眾都很畏懼,快川禪師這個時候對大家說:“大家提起正念,在熊熊的大火裏麵,我們如何轉法輪?”“這時候要命要緊,還什麽轉法輪,”弘法講經,哪裏想到呢?快川禪師又在大叫:“參禪何需山水地,滅卻心頭火也涼。”他說:“我們參禪的人,哪裏一定要找山清水秀的地方?隻要把心中的恐怖、顛倒、妄想伏息下來,大火裏麵也可以乘涼。”趙州禪師和徒弟在一起談話,有個信徒來供養一塊燒餅,這個趙州禪師說:“這一塊燒餅,我們兩個人,哪一個人吃呢?”徒弟就說了:“師父請用!”師父說:“我吃,這個也不公平呀!這樣好啦,我們來打賭,誰贏誰吃這一塊燒餅。”徒弟說:“怎麽個賭法呢?”師父就說:“我們誰把自己比得最髒、最臭、最下賤,誰就贏。”弟子文偃禪師就說:“師父,你先來、先說。”趙州禪師就說:“我是一頭驢子。”就是畜牲呀。徒弟一聽,師父把自己比作畜牲,他就說:“我是驢的屁股。”趙州禪師就說:“我是屁股裏麵的大便。”徒弟說:“我是大便裏的蛆。”師父再往下不知道怎麽比,他就問徒弟:“你這個蛆在大便裏麵做什麽?”徒弟回答的真妙:“我在大便裏麵乘涼呀!”各位如果聽得懂的話,回答的真妙!有了禪定,他在大便裏麵都能乘涼!我們因為沒有禪定,在榮華富貴裏麵很煩惱,所以有了禪定,這個清涼自在,隨時隨地都妙趣橫生。在《人間佛教的定學》裏麵有說到:現代的佛光山禪堂裏麵在推動的人間生活禪。比方說,‘獅吼禪’--獅子吼,獅子吼就是大聲叫。現在在台灣有一個趣談,台灣有一個時期,紅杉軍一個一個的都在喊:”下台!下台!…“ 天天叫,天天叫,叫到最後,台灣忽然神經病的人減少了許多。所以我們覺得有壓力,能到原野空曠的地方,或者大聲的唱歌、朗讀,舒散自己的身心,那也是參禪。現在做義工,義工也有好多的禪味:放下的禪,自在的禪,快樂的禪,我想這個生活中的禪意是很多的。


    關於禪門裏麵尋師訪道的問題。禪門裏麵非常重視尊師重道,你看達摩祖師為了傳法給二祖慧可,二祖慧可表示誠意,立在大雪裏麵,大雪過膝,最後把膀子剁下來供養,請老師開示。六祖慧能大師,從廣東到湖北黃梅去親近五祖弘忍大師,你看那時千山萬水,要走那麽遠的路去尋道埃在社會上流行一句話,叫做走江湖,“江湖”兩個字,是出於禪門的故事,那個時候唐朝的江 西,馬祖道一禪師禪風很高,另外在湖南的石頭希遷禪師,禪門也很高,所以那個時候一些青年學子,不是到江 西的馬祖道一那裏,就是到湖南石頭禪師那裏,所以江 西湖南走來走去,那個時候叫走江湖。所以我覺得,現在佛教徒不要自立門派、自我設限,我的寺廟是哪個,我的師父是哪個,其實佛教裏麵善財童子五十三參;過去趙州禪師,“趙州八十猶行腳,隻為心頭末悄然”,心裏不明白,“及至歸來無一事,始知空費草鞋錢。”他也覺得,原來道不在遠方,眼前就有。有一首偈語:“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就在汝心頭,人人有座靈山塔,好向靈山塔下修。”這樣看過來,我們為什麽要尋師訪道呢?其實尋師訪道也要緊,自己內心的自我更要找到。


    有很多禪堂的術語,假如各位有興趣,要進哪個禪堂,術語也要學幾句,表示我懂得。像維那師,維那就是他的領導人 ;像你進了禪堂:“要做佛門龍象,先做佛門馬牛”。參禪打坐入定,主要的是要大死一番。個人吃飯個人飽,個人生死個人了。在禪門裏麵“有理三扁擔,無理扁擔三”。像在那個《普門學報》裏麵,我曾寫過一篇論文,就是說明佛教的語言,假如各位對這個佛教的名相、語言多會一些,那麽聽經聞法就容易了。


    關於念佛、參禪,所謂禪淨雙修是什麽意思。中國的佛教,禪和淨經常紛爭不已,禪者就說,他們是靠自力來開悟,不像你們念佛的人,要靠阿彌陀佛來接引,太沒有誌氣了;念佛的人說,我們念佛的人有阿彌陀佛加持、接引,比你們禪們那個自己狂妄自大要安全得多。在我的想法,這種紛爭沒有必要,因為念佛也是禪,可以禪淨雙修。禪淨各修,自由 就好了,也不必互相來批評。佛門裏麵有時候為了門派、思想、修行方法,或者戒律上的境界不同,相互的抵毀,很可惜。再舉一個比喻:一個師父,兩個腿有風濕,他規定大徒弟每天替他按摩右腿,小徒弟替他按摩左腿。大徒弟來按摩右腿的時候,師父就說:“你的師弟按摩的左腿怎麽好、怎麽好”,大徒弟聽了不是味道;小徒弟在按摩的時候,師父又說:“哎呀,你的師兄替我按摩右腿的技術怎麽好,怎麽好。”小徒弟聽了也不是味道。有一天,大徒弟按摩師父右腿的時候,小徒弟不在家,大徒弟心想:我就把你按摩的左腿打斷,讓你不能按摩。小徒弟回來一看,嗯,我按摩的左腿怎麽沒有啦?這一定是師兄搞的鬼,我也把你按摩的右腿打斷,讓你也不得按摩。這兩個師兄弟各逞自己的嗔恨之心,讓師父沒有腿走路。現在的社會,各行各業,同樣的都犯這個毛病,所以見不得別人的好,這個嫉妒心,同歸於荊所以到了宋朝永明延壽禪師,他就把這個禪和淨土做了一個調和。怎麽調和呢?他作了很多偈語說:“有禪有淨土,猶如戴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有禪無淨土,十人九蹉路,陰境若現前,瞥爾隨他去。無禪有淨土,萬修萬人去,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無禪無淨土,銅床 並鐵柱,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關於參禪或念佛,都是佛法重要的修持法門,沒有什麽高低。你們參禪五分鍾,假如念佛你也念五分鍾,念到身體發熱,念到滾熟,滾熱了,那個效果就出來了。我過去曾在這裏告訴大家怎麽樣念佛,念佛的方法太多了,不過我的這個念佛,有很簡單的方法,可以進入。第一,念佛用歡歡喜喜的心念佛,像唱歌、跳舞一樣,那樣的歡喜。如果你說我歡喜不起來,沒有關係,就用悲悲哀哀的心來念佛,好像帶著要哭的樣子,喊媽媽,媽媽。你說我也不歡喜,我也不悲哀,那麽可以實實在在的念,把阿彌陀佛一句一句扣的很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如果你說實實在在的念佛我見不到功,就空空虛虛的念,念的你也空,我也空,天也空,地也空,念到手也沒有了,腳也沒有了,手也空,腳也空,會感覺到身心輕鬆愉快。


    參禪念佛的利益有什麽呢?我想消除生活的壓力,增進身體的健康,提升內在的修養,享受禪淨的快樂,開發我本性的智慧,慢慢期許我自性裏的寶藏。其實,參禪念佛的利益,語言是難以說荊不過說沒有用,不做是沒有,過去有一個王子,叫跋提王子,出家了,在一個山裏麵修行,他就在叫:“快樂呀,快樂呀。”剛好佛陀經過,就很奇怪,“你們快樂什麽呀”?跋提王子說:“佛陀,當初我們在王宮裏麵吃的珍饈美味,實在不好吃;現在托缽簡單粗食,哎呀,好香阿;過去在王宮裏麵,多少的衛兵,保護我們都覺得恐懼,現在沒有人來保衛我們,覺得真快樂。”


    參禪念佛會有什麽毛病呢?你想求神通就有毛病了,各位護法信徒們,學佛老老實實的,千萬不能求神通,神通對你們不利呀!門口有人罵你,你聽不到,你還是安心在這裏聽我講經,假如你有天耳通,聽到那個人在罵你,你不要聽我講經,要出去跟他吵架。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漏盡通,所謂六神通。假如你有他心通,哼,你那個心裏懷什麽鬼胎,在想算計我。我和你過不去。我沒有神通,明天就死了,不過我今天晚上活得很快樂;假如我有神通,三年、十年後要死,我就在掛念了,我沒有時間跟你們說法,我快要死了,我心裏不安了,所以神通對我們不利、不好,不能有。或者沉迷於禪悅的快樂裏麵,也是毛病,或者是隻注重這個公案的禪,不能開悟。兩個寺院,東寺和西寺,每天早上都派個沙彌去市場買菜,東寺的沙彌比較有禪、聰明,西寺的沙彌就不聰明,每次西寺的沙彌在十字路口遇到東寺的沙彌就問:喂,你要到哪裏去?東寺的沙彌比較聰明,他就說:“風吹到哪裏去,我就到哪裏去”。下麵再問什麽,不會問了。回去告訴師父,師父就說:”哎呀,你好笨那,你可以繼續問他,假如沒有風,你要到哪裏去呢?“第二天又遇到了,”喂,東寺的沙彌,你今天要到哪裏去呀?“他說:“腳走到哪裏去,我就到哪裏去。”喲,變了,又不會問了,回去告訴師父,師父說:“你好笨那,你繼續問他,假如腳不走,你要到哪裏去呀?”第三天又遇到了,“你今天要到哪裏去呢?”東寺的沙彌才把他的本意說出來:“我到市場買菜去。”所以這個禪,他有時候不說破,要意會。像念佛的人,妄想就是毛病,我們看到有一些人在念佛,敲著木魚,“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看到旁邊有老鼠,就說:“打死它,打死它。”又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你說這怎麽能行呢?總之修行的人,就怕有這許多雜事、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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