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日清晨,楊娥揉著惺忪睡眼起來,卻發覺原本睡在她旁邊的二姐不在,反倒是坐在桌前,靠在新姑爺的懷裏睡著。..


    楊娥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起來,本來她是這婚事的旁觀者,就算是陪嫁,她也要跟丫鬟一樣來照顧這對新婚夫婦的起居。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能在床榻上睡一夜,而這對新婚夫婦卻是幹坐了一晚上。


    “起來了?”


    楊娥起來正要收拾好床鋪,卻聽韓健突然說了一句,令楊娥顯得驚呼出聲。


    “啊……姑爺,您……二小姐……”


    楊娥有些語無倫次,此時楊蓯兒也睡醒。楊蓯兒先是抬頭,很溫馨地看了韓健一眼,轉而看著立在床榻前的妹妹,微微一笑。


    “四妹,昨夜之事……”


    楊娥馬上道:“二小姐放心,小妹不會隨便亂說話。”


    楊蓯兒一笑道:“沒事。你也早些回去母親說好,可能這幾日,你便要隨我們一起到江都去,不再回來。”


    “哦。”楊娥應了一聲,有些失落。畢竟她隻是個陪嫁,將來卻要背井離鄉,說到底,昨日也是她的洞房花燭夜,隻是新姑爺連正眼都沒瞧她一眼。


    正說著,院門口傳來敲門聲,一個老婆子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韓健知道,這時候南王就算有急事也不會來煩擾,畢竟是新婚之日,別人可不知道韓健和楊蓯兒在新婚之日仍舊是以禮相待。


    “蓯兒,我們出去吧。”韓健道。“是時候去拜見令尊令堂。”


    “嗯。”楊蓯兒起來,雖然二人昨夜以禮相待,不過到此時,楊蓯兒倒有幾分為人妻子的感覺,親自給韓健整理衣衫。韓健也沒拒絕,對於楊蓯兒如此溫馴好似小嬌妻一般,他也很欣賞,自然不會去打攪楊蓯兒為自己整理。


    本來昨夜二人就是和衣而睡,楊蓯兒隻是略微一整理,便要與韓健一同出門。


    楊娥卻道:“二小姐。不可。這般還不行。”


    “怎麽?”楊蓯兒有些不解道。


    楊娥指了指楊蓯兒的鳳冠霞帔,道:“二小姐還沒有梳發髻呢。”


    楊蓯兒這才想起現在她已是為人妻子,很多事已跟她雲英未嫁時不同。不過當下要梳起發髻,會很麻煩。而外麵老婆子敲門聲又很緊。


    韓健道:“沒那麽多拘禮。這樣也很好。”


    說著。韓健為楊蓯兒整理了一下頭發,取下鳳冠,稍稍將頭發一挽。拿起桌上的發釵給楊蓯兒戴上。


    韓健的舉動不但令楊娥頗為驚訝,連楊蓯兒也是有些應承不起。楊蓯兒自然知曉,就算是小門小戶的夫妻,也不會有哪個丈夫會為自己的夫人挽頭發插發釵,這是男尊社會的體現。而韓健對這些卻毫無介懷,韓健隻是想著早些解決了發髻的事,出去見人。韓健除了想見楊蓯兒的家人,還想帶著楊蓯兒出城去見自己的兩位姨娘,讓兩位姨娘知道自己已經成婚。


    到韓健給楊蓯兒插好發釵,一同出門去開門,楊蓯兒已不再是之前那麽冰冷生硬的楊家小姐,反而隨在韓健身邊,頷首嬌羞而行好似一個小嬌妻一般。


    韓健沒有去察覺楊蓯兒的變化,到了小院門口開門,老婆子進來討喜。韓健知道,這老婆子來,是催他們夫妻早點起床去見客,並非是來說些奉承話。


    “我帶你去見我娘。”楊蓯兒出了門口,突然說了一句。


    “嗯。”韓健拉著楊蓯兒的手,笑著點點頭。


    楊蓯兒此時羞喜之色掛在臉上,也沒掙脫開手,韓健這才注意到楊蓯兒的變化。難道是楊蓯兒準備在母親麵前偽裝自己很幸福,到現在已經開始預演了?想起昨日楊蓯兒對他的冷淡,韓健不會相信楊蓯兒此時臉上的小嬌妻之色是真的,韓健到此時也對自己開始沒了自信。


    楊蓯兒與韓健,走過南王府內的過道和回廊,到了南王府的後宅,也是一片殿宇林立的地方。南王府雖然並非皇宮,卻也是王府,布置陳設上,也隻有楊蓯兒的小院很簡單,其餘地方也盡顯王府的氣派豪華。


    到了一處拱門前,楊蓯兒道:“母親便在裏麵。”


    “嗯。”韓健點頭,隨著楊蓯兒進了院子。眼前是一片很大的花圃。


    花圃之後,有幾座宮殿般的房舍,韓健走過去,見幾名丫鬟正在交談,見到楊蓯兒和韓健過來,這幾名丫鬟斂起神色,恭敬行禮。


    “王妃可在裏麵?”楊蓯兒問道。


    “在。”丫鬟恭敬答道。


    “嗯,你們先退下,我進去見王妃。”楊蓯兒道。


    丫鬟緊忙退到一邊,楊蓯兒好似一個小女孩一般,拉著韓健的手,她卻先走在前麵。到了宮殿裏麵,才知道裏麵並非睡房或者是客廳,而是一座好似佛寺一般的建築。


    在魏朝,一向是禁佛的,因而在魏朝各處基本看不到佛寺的存在,韓健沒想到南王府中居然有這樣一座佛寺。


    進到這佛寺一般建築中,韓健看了看周圍布局,香火嫋嫋,佛像林立,隻是缺少了一般佛寺應該具有的人氣。進到裏麵,韓健一個人都沒瞧見,也沒瞧見楊蓯兒的母親。


    “娘。”楊蓯兒喊了一聲。


    宮殿很大,楊蓯兒這一喊,甚至能聽到回音。隨之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婦人,一身佛衣,一臉清適淡然,拿著一個木魚走出來,見到韓健和楊蓯兒,微微一笑,隨之點點頭迎上前來。


    “蓯兒。”婦人說了一句。


    韓健看了看婦人年歲,便覺得好像與楊蓯兒母親的年齡不符,楊蓯兒此時年十八,楊蓯兒的大哥不過年二十。而按照這年頭女人生養的年歲,從十四五歲到二十歲第一胎,楊蓯兒的母親最多也隻是四十,怎的好像是五十歲,甚至還要老一些?


    不過即便年歲看上去大了一些,這個丈母娘還是保持了一些女子優雅的體態,麵龐輪廓也與楊蓯兒頗為相仿。韓健能覺出,楊蓯兒母親年輕時必然也是風姿綽約的嬌美女子。


    楊蓯兒拉著韓健上前,道:“娘,女兒帶相公來了。”


    韓健被這麽拉著上前,卻不知道這年頭應該稱呼丈母娘什麽,隻好隨楊蓯兒。韓健躬身行禮道:“見過母親。”


    大概是覺得韓健說話很客氣,麵前婦人一笑,神容卻又有些擔心,輕輕一歎,才笑道:“東王不必多禮,小婦人承受不得。”


    身為南王王妃,韓健也沒想到眼前的婦人為人如此低調,本身在佛寺中也就算了,也沒有王妃的架子,而對楊蓯兒的關懷也是溢於言表。


    “蓯兒,你大哥可有消息?”婦人突然問了一句。


    “娘,你放心,大哥不會有什麽事,父王已經派人去營救,很快便會有消息。”楊蓯兒安慰道。


    婦人輕歎一口氣,大概也知道女兒說這話是在安慰自己,也不揭破。


    楊蓯兒好像回娘家們的小媳婦一般,拉著婦人的手說個不停。韓健第一次感覺到楊蓯兒竟然是如此多言,以前楊蓯兒從來都是不苟言笑。韓健猜想,大概楊蓯兒隻有在母親麵前才會放下戒備,說這麽多話,而婦人也願意聆聽。


    “娘,我們要去見父王,就不能多陪您了。”楊蓯兒跟婦人說了半天,起身道。


    “嗯。”婦人點頭,道,“早些去見過你父王。”


    楊蓯兒拉著母親的手,顯得有些依依不舍,她也知道,既嫁給韓健,將來就要去江都,將來很難再回豫州來,跟母親見麵也是見一次少一次。將來就算是紅白事,已南王府和東王府之間亦敵亦友的合作關係,她也未必能回來。


    楊蓯兒看著母親的臉,突然忍不住留下淚水,婦人幫女兒擦掉眼淚,笑道:“都出嫁了,還這般小孩子氣,被你相公看到,不好。”


    楊蓯兒回頭看了韓健一眼,突然露出個小女兒家的狡黠神色,眉毛一揚道:“他才不會呢。”


    婦人一笑,又對韓健行禮,韓健趕緊回禮。楊蓯兒拉著韓健的手,好似很高興出門,可到了門外,楊蓯兒卻一臉悲泣,臉上淚水不斷。


    “蓯兒,你沒事吧?”韓健關切問道。


    “沒事。”楊蓯兒稍微平靜了一下,道,“想到日後不能回來侍奉母親,心裏難過而已。母親也在為大哥的事而擔心,希望大哥能早日脫險。”


    “會的。”韓健也不知說什麽,隻好隨口安慰道。


    二人出了花園,便要往文尚閣方向去見楊洛川。路上,楊蓯兒神色也好了很多,大概也適應了身為韓健妻子的身份。


    “蓯兒,你母親今年……貴庚?”韓健將一直以來心頭疑問問出。


    “你問這個作何?”楊蓯兒白了韓健一眼,問道。


    “當我沒說。”韓健尷尬一笑。


    楊蓯兒笑道:“我母親已經五十有九”


    “五十九?”韓健心說怪不得看上去楊蓯兒的母親好像很年老,一個五十九歲的女人,能保持的如此姿容已經不易。韓健再算了算,那不是說四十一歲才生下楊蓯兒?


    這年頭,四十一歲的產婦相當罕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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