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健估量楊洛川的年歲,大約在五十歲左右,南王居然會娶一個大自己將近十歲的女人,這在韓健看來也有些蹊蹺。最可能的是,其中牽涉到政治婚姻,畢竟楊蓯兒的母親是姓黃的。


    韓健與楊蓯兒在文尚閣內見到了南王楊洛川,此時楊洛川的精神看上去很一般,麵色上甚至帶著幾分焦慮。韓健料想,應該是北方鎮南侯兵馬與西王軍之間的戰事有些不順,楊洛川急於要解豫州之困,發兵援救鎮南侯兵馬。


    “賢婿,昨夜休息的可好?”楊洛川見到韓健來,笑盈盈迎上前,好像很關切韓健的模樣。


    “勞南王掛心,睡的還好。”韓健拱手行禮道。


    楊洛川哈哈一笑道:“還稱呼南王?賢婿有些見外了。”


    韓健隻好改口道:“嶽父在上,小婿帶內子過來向您問安。”


    “好。”楊洛川笑道,“這就安排素餐,吃過飯,還想讓賢婿幫忙傳信給城外郡王妃,早些商議兩家結盟出兵之事。”


    說著,南王府的隨從開始上早餐,韓健這一日來近乎是空腹,他也早想踏實坐下來吃頓飯。不過聽了楊洛川的話,韓健卻能感覺出楊洛川的老奸巨猾,楊洛川讓他幫忙傳信,而不讓他出城,還是有意要扣押在他城中。


    “不知世子現下安危如何?”韓健沒揭破,坐下來,問道。


    “唉!”楊洛川歎口氣道,“如今左穀上人帶著犬子不知在何處。料想出不去城牆範圍,本王還在派人在城中找尋。”


    因為黑夜中南王將士防備鬆懈,左穀上人趁機帶著楊曳殺出重圍。到此時,韓健對左穀上人行動仍舊不解,左穀上人明著好像是為他而來,但實際上卻是為更大的一件事。韓健之前也懷疑過,可能跟他和楊蓯兒在往豫州路上,遇到的那些江湖人廝殺有關。至於具體,韓健暫且還不好推斷。


    一頓早飯,吃的也很沉悶。說是一家人。但楊洛川也隻是將韓健當成是被迫結盟的盟友,而並未誠心實意當韓健是親人。夾在中間的楊蓯兒最為為難,這時候她坐下來跟父親和丈夫吃飯,心中不免還記掛著兄長的安危。同時也擔心父親和丈夫之間產生什麽隔閡。而她本身跟韓健之間也有隔閡。


    吃過早飯。楊洛川便讓韓健寫信給城外,意思是要具體和談。


    “嶽父,請容小婿不能隨您所願。”韓健直接開口回絕道。


    “哦?”楊洛川臉色登時冷了下來。“賢婿此話何意?”


    韓健道:“兩家結盟,貴乎坦誠,現下我與內子結成百年之好,當帶她出城見母親長輩。若是我久在城中,兩位郡王妃如何放心得下?又如何保證這結盟事後兩家不會反悔?”


    “賢婿是想出城了?”楊洛川道。


    “是。”韓健直接了當道。


    “不可,不可。”楊洛川道,“好似賢婿所言,現下本王已將小女嫁於你,可謂滿懷誠意。若是賢婿這一去……不回,那我南王府豈非賠了夫人又折兵?”


    韓健一笑道:“嶽父好像忘了小婿現在的處境,若是我出城,執意反悔?將來我還如何回江都?”


    “這個……”


    楊洛川一時沉默。他現在不肯放韓健走,是想把韓健這個東王抓在手上當成是人質,這樣可以調動城外的兵馬來幫他解決眼前的困窘。可韓健畢竟也不是傻子,若是江都兵馬真的幫豫州解困,回頭韓健能否得自由還難說,這時候楊洛川都不肯放人,到那時楊洛川更不會放人。


    楊洛川道:“賢婿,你看這般如何?你與蓯兒她一同帶兵北上,令江都兵馬隨同,若是可將西王軍打退,賢婿你再回江都軍營,本王也不阻攔。這樣可好?”


    韓健一笑,也虧得楊洛川如此謹慎,居然對他仍舊很不放心。


    韓健點頭道:“這樣也好。”


    楊洛川哈哈一笑,道:“那事不宜遲,賢婿是否傳信城外,商量一同出兵?”


    韓健道:“商量就不必。我看不如明日就出兵,不知給我們多少兵馬北上?”


    “三千兵馬。”楊洛川道,“你們夫婦帶兵出城,陣中會有監軍助陣,到彭華城,本王會親自帶兵北上與你們協同而戰。南王府與東王府聯合出兵,如此聲勢,不怕西王軍不撤。這可謂能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賢婿也無須多慮自己的安危。”


    韓健微微眯眼,他自然能感覺出楊洛川的用意,就是不肯放他走。即便到時候西王軍真的撤了,因為軍隊中有監軍存在,就算楊蓯兒幫他,他也未必能離開軍營回江都兵馬陣中去與兩位姨娘會合。


    “賢婿可是還有顧慮?”楊洛川問道。


    韓健一笑,搖搖頭,當是應了。


    隨即早飯吃過,楊洛川又要商議軍機,讓韓健和楊蓯兒回房休息。


    等韓健和楊蓯兒回到楊蓯兒的小院,韓健親自關上院門,如此一來整個小院也成為一個封閉的空間。


    “你作何?”楊蓯兒覺得韓健神色不太對,四下張望,便問道。


    “蓯兒,要是我現在出城,你是否會與我同去?”韓健問道。


    “你……”楊蓯兒眉頭蹙起,道,“你不是說要留下來,與我南王府結盟,一同解豫州之困?”


    “話是不錯。”韓健道,“可是蓯兒你沒發覺你父親沒有將我放行之意?”


    楊蓯兒貝齒咬著下唇,以她的見識和對父親的了解,自然明白韓健所說之話非虛,楊洛川此時的確是想辦法拖住韓健,讓韓健安心留在南王府陣中,等到了真正解圍之後,韓健仍舊可以被攥在手上當作籌碼,這樣南王就從結盟的被動轉而主動。


    “那又如何?”楊蓯兒道,“你現在能出得了城?”


    韓健一歎道:“不試試,怎麽知道?蓯兒你放心,就算是我們出城,到了江都軍中,我也不會食言,會繼續完成對你父親的承諾。畢竟我現在也回不得江都,除非有你父親兵馬的支持。”


    楊蓯兒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此時韓健就是讓她在丈夫和家族麵前作出選擇。要是同意,她就要跟著韓健一起走,將來立場自然也是站在丈夫這麵。但若是楊蓯兒不同意,可以選擇大肆張揚揭破韓健要出城之事,令楊洛川有所防備,或者她可以置之不理,任由韓健離去而她自己留在城中。


    “我不知道。”楊蓯兒考慮半天,才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不過這答案,已經令韓健很感動,這也代表楊蓯兒已經開始站在他的立場上去考慮事情。現在楊蓯兒不肯走,是因為她本身想的太複雜,不知將來如何在南王府和東王府中自處。現在她說不知道,隻是想逃避問題,將問題的裁斷權交給韓健。


    韓健拉著楊蓯兒的手,道:“蓯兒,我不會負你,隻要你父親不負盟約,我也不會對你南王府作出任何不利之事。”


    楊蓯兒看著韓健,神情有些複雜,最後她還是點點頭。畢竟這是韓健對她作出的承諾,隻要韓健履行了這承諾,她就不會夾在中間為難。將來就算是楊洛川主動破壞今日的盟約,那她也不用為今日之事而感覺慚愧,她也不會覺得有負於南王府。


    韓健陪楊蓯兒一起進了屋子,楊蓯兒坐在床沿上,而韓健則坐在昨晚坐著的椅子上。


    兩人沉默了半晌,楊蓯兒才問道:“你如何出城?”


    “難道蓯兒你忘了家師也在城中?”韓健道。


    楊蓯兒這才想起在小院見到韓健時,也同時見到的法亦。法亦的武功她是很清楚的,已法亦的武功,自然能在南王府來去自如,至於如何將韓健帶出豫州,這會有些麻煩。


    “那……你師傅今日會來?”楊蓯兒再問道。


    “不會。”韓健道,“就算來,今日我也不會出城。我們要在帶兵出城之後,伺機離開軍營回到江都陣中。或者就算是在幫豫州解困之後再走也來得及。我是想問清楚蓯兒你的想法,將來要走的時候,我不想獨自離開。”


    “嗯。”楊蓯兒微微點頭道,“既然我父王已答應在逼退西王軍後放你離開,到時父親不肯放行,我也會幫你。”


    “嗯。”韓健一笑,點點頭道,“有蓯兒你這句話,為夫心裏很安慰。”


    楊蓯兒勉強一笑,坐在那有些神不守舍。韓健知道楊蓯兒對昨日之婚事根本就不滿意,本來楊蓯兒對他有情,可是昨日的婚事,完全沒有征求過楊蓯兒的同意,自始至終都是一場政治聯姻。現在婚事過後,又讓她在家族和丈夫之間作出選擇,的確令她很為難。


    平日裏的楊蓯兒就算表現的再堅強,她也隻是個十八歲的少女,很多事她還沒有準備。


    到了下午,楊洛川派人過來通知,說是城外江都軍中已經派了幾人過來接洽,商議如何出兵之事。因為東王府的人來,韓健就不得不出席。


    韓健到了才知道,來人並不是他的兩個姨娘,而是侍衛隊長張行。


    張行除了要來商議如何出兵,主要是為探知韓健是否安好,同時也是為確證婚事的確舉行。


    “張侍衛,你且回去通知兩位郡王妃,我現下安好,讓她們不用擔心。”談完出兵之事將走,韓健對張行囑咐了一句。韓健使個眼色,張行便有所明白,畢竟張行與韓健也算共經過很多場麵,對韓健的為人很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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