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鬱珠親自陪著秦老夫人去拿檢查結果。


    醫院的院長和醫生已經在等她們了。


    秦老夫人看著院長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她心裏也咯噔了一下。


    阮鬱珠扶著秦老夫人的胳膊上前,她問道:“許阿姨,李醫生,檢查結果出來了吧?”


    許院長把檢查單給了阮鬱珠。


    阮鬱珠看得不太懂,秦老夫人也看了看,她問許院長:“這是什麽意思?”


    李醫生對秦老夫人道:“您最近應該吃的藥物是美托洛爾和一些營養劑,這些藥物包裝也是這些。但是,經過成分化驗,這些補充營養的藥片被換了,換成了對人體有害的藥物……”


    李醫生是秦老夫人的晚輩,兩家關係不錯,她也見慣了大家族裏一些明爭暗鬥。秦老夫人的年齡這麽大了,孩子們或者其他有異心的人為了財產對她做一些不利事情的可能性也很大,


    聽完了李醫生的話,秦老夫人的嘴唇顫抖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做了這些,但是,每天接觸她的人就那麽幾個,這件事情當然不難猜出來。


    活了大半輩子,秦老夫人一點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孩子在背後謀害自己。


    但她在外人麵前並沒有失控。


    李醫生又道:“老夫人,您不是有私人醫生嗎?這麽短的時間裏,您衰老了許多,私人醫生肯定也發現了異常。”


    阮鬱珠昨天就懷疑過私人醫生,但秦老夫人覺得張醫生看起來沉穩可靠,已經為她看病好多年了,她出於信任就完全沒有往這方麵去想。


    現在想想,張醫生應該也被人買通了。


    就是不知道是誰幹的。


    大兒子有可能,大兒子生的三個孩子也有可能,小兒子的可能性其實也不小……


    一旦涉及了利益和金錢,原本相敬如賓的一家人就很容易撕破臉皮。


    秦老夫人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但她如今還能保持鎮定,秦老夫人對許院長道:“小許,這件事情你必須要保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秦老夫人還想調查這件事情,目前千萬不能打草驚蛇了。


    許院長點了點頭:“老夫人,您放心吧,我不會把您的隱私去告訴別人。”


    等坐到車上之後,秦老夫人眼睛閉上,人好像又老了幾歲。


    阮鬱珠還記得三年前見到秦老夫人的時候,當時老夫人還是個精神奕奕的老人,穿著優雅打扮得體,比同齡人年輕特別多。


    現在秦老夫人鬢角的銀發更加明顯了,雖然還是像之前那麽慈祥,卻少了幾分生氣。


    阮鬱珠輕輕拍了拍秦老夫人的肩膀:“奶奶,您別難過,這件事情肯定會有一個結果的。”


    秦老夫人反握住阮鬱珠的手:“奶奶知道,奶奶也要看看是誰隻會在背後做這些下作的事情。”


    秦家內部有監控,想要調出這些日子的監控並不難。秦老夫人和秦老爺子每天吃的藥都放在同一處,這裏也是監控可以查到的地方。


    一般情況下,家中發生了偷竊或者其他事情,秦老爺子和秦老夫人才會讓人去調監控,他倆年齡大了,不可能一直都監視著家中傭人,監控視頻這些,秦老夫人是不可能做的。


    阮鬱珠查了查之前的監控,突然發現有一天的監控內容不見了,她和秦老夫人說了一聲,秦老夫人想了想道:“當時我吃完了一瓶藥,又換了一瓶新的。”


    阮鬱珠道:“對方既然把監控裏重要的部分給剪掉了,就代表他十分警惕,奶奶,你這幾天先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你和爺爺也不要再繼續吃這些藥了,過段時間我一定要把他們給揪出來。”


    阮鬱珠這次做的是一件大事,秦老夫人也知道這丫頭是拯救了自己的性命,倘若隻有秦老夫人一個人,她或許也不會這麽生氣,與她一起陷入危險的還有她的老伴秦老爺子,這就讓秦老夫人難以接受了。


    秦老夫人點了點頭,她現在也很信任阮鬱珠:“好,鬱鬱,奶奶聽你的。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查一查吧。”


    私人醫生現在都不可信了,秦老夫人也擔心自己信任的哪個女傭其實就是凶手之一。所以她現在敢全心全意相信的就隻剩下了阮鬱珠。


    阮鬱珠忙碌這兩天,之後又回了學校上課。


    這段時間學校也有一個迎新晚會,阮鬱珠從入學的時候起,就在學院裏備受關注,很多學長和學姐都注意到了她,還邀請她進入各種社團和學生會,阮鬱珠隻進了自己感興趣的社團。


    她進的是話劇社,正好社團要在晚會上表演一個節目,社團的學姐非常喜歡阮鬱珠,主動提起讓阮鬱珠扮演女主角。


    阮鬱珠看了一下劇本,她好奇的道:“海的女兒?為什麽是童話劇?”


    阮鬱珠還以為會是易卜生或者蕭伯納的戲劇。


    學姐道:“你不知道嗎?自從幾年前k博士的紀錄片火了,大家在看到小美人魚的身影之後,都特別喜歡小美人魚,我就是小美人魚的忠實粉絲。”


    阮鬱珠:“……”


    學姐看阮鬱珠略有些無語,她忍不住笑了:“鬱鬱,你是不相信這世上有人魚嗎?起初我也是不相信的,直到我看到了k博士的視頻,人魚真的太漂亮了,又聖潔又美妙,如果我也能養一條就好了。”


    阮鬱珠:“……”


    她不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魚,她自己就是美人魚……阮鬱珠單純是認為,自己明明有尾巴,還要戴一條假的尾巴,這實在太滑稽了。


    由於話劇社的排練,阮鬱珠回家晚了很多,九點多才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一進門就看到陳姐的身影,阮鬱珠眼睛瞬間一亮:“陳姐,你過來了。”


    陳姐上上下下看了看阮鬱珠:“鬱鬱好像又瘦了一些,這段時間必須要好好補一補身體,正好我買了老母雞給你燉雞湯。”


    阮鬱珠甜甜的道:“謝謝陳姐!咦,她們為什麽也一起來了?”


    阮鬱珠本來隻要陳姐一個女傭來照料自己的生活起居,可是她突然發現,家裏其他的女傭也過來了。


    陳姐道:“秦總讓我們都過來了,他說住在這邊距離公司也比較近,以後他就住在這裏了。”


    阮鬱珠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是所有人都搬過來了嗎?


    “秦哥現在在哪裏呀?”阮鬱珠道,“他還沒有回來嗎?”


    “秦總現在在書房。”


    阮鬱珠從冰箱裏拿了一個冰激淩:“太熱了,我去遊泳半個小時。”


    上樓梯之前,她特意在書房探探頭。


    秦幟的確在裏麵。


    阮鬱珠也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對方卻仿佛是知道外麵有人一樣,淡淡的道:“進來。”


    阮鬱珠進去了。


    她問秦幟:“秦哥,你最近發現張醫生有什麽異常沒有呀?奶奶每天服用的藥被人調換了,醫院檢查出來了。”


    秦幟道:“他最近在東區全款購買了一棟價值三千萬豪宅。不過,前段時間他投資失敗,應該處於血本無歸的狀況,我還在查他的人員來往。”


    不過,僅僅通過這一點也能夠判斷出張醫生有問題。


    張醫生收入當然很高,但絕對達不到突然全款購買豪宅的程度。


    阮鬱珠道:“這麽大手筆,大概率是你伯伯在背後買通了他。”


    雖然已經揣測了出來,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直接說出來,秦駒那麽精明,很可能反咬一口說阮鬱珠和秦幟自導自演,因為老夫人去世了,秦幟也能夠獲利不少。


    秦幟道:“他們這次很謹慎,層層委托,很難抓到背後真凶。”


    秦幟已經猜了出來,隻怕還沒有查到最後這個人,事情就已經流露出去了。


    阮鬱珠想了想道:“盡力而為吧,奶奶應該會對他們有所懷疑,周末我回去把換掉奶奶藥的人抓出來。現在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們知道了這件事。”


    秦幟點了點頭。


    阮鬱珠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她把冰激淩舉到了秦幟的麵前:“秦哥哥,你要不要嚐一嚐?”


    秦幟推開了阮鬱珠的手:“別鬧。”


    “我就愛鬧。”阮鬱珠哼唧一聲,她冰冰涼的唇瓣貼在了秦幟的唇角處,輕輕吻了一下。


    一點點冰涼又甜美的感覺,阮鬱珠麵對麵坐在他的身上,又吃了一口冰激淩。


    冰激淩是水蜜桃味兒的,空氣中都是水蜜桃的味道,她一直都是這樣纏人,秦幟也拿她沒有辦法。


    她認認真真吃完之後,扯了一片濕巾擦了擦手指。


    擦幹淨後,阮鬱珠又扯了一片:“秦哥哥,你要不要擦一擦?”


    秦幟道:“我不擦,你擦一下臉。”


    她吃得臉上都是。


    阮鬱珠擦了擦臉頰,她現在還沒有化妝,肌膚細膩雪白,擦去了臉上淡淡的冰激淩痕跡,阮鬱珠又摟住了秦幟的脖子:“寶寶想要親親。”


    秦幟捏了捏她的臉:“這裏是書房。”


    阮鬱珠有些小吃驚:“你的意思是,隻能在臥室裏親親?秦哥哥,你也太保守了吧,大清早就滅亡了。”


    她的小嘴叭叭的開口說話,秦幟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隻手托住了阮鬱珠的肩膀,低頭吻了她的唇瓣。


    她當然看不到秦幟眼底深沉的占有欲。


    吻過之後,阮鬱珠抿了抿唇瓣,又摟住了秦幟的脖子:“秦哥哥,我好喜歡你呀。”


    秦幟當然知道,這個世界上隻有阮鬱珠喜歡自己,即便他冷漠寡言,如冰窟一般,內裏毫無生氣,也隻有她最喜歡。


    阮鬱珠又在他臉上吧唧一口:“你長得最帥,全天下最最最好看的男人。”


    秦幟冷哼一聲:“僅僅因為這張臉嗎?”


    阮鬱珠和他貼貼:“當然不是啊,你的身材也很好,性格特別酷,超級厲害。”


    秦幟捏了捏阮鬱珠的臉:“膚淺。”


    阮鬱珠道:“隻有你才是這個樣子。”


    她也從秦幟的身上爬了下來,因為阮鬱珠還要去遊泳。


    被她鬧騰了一番,書房裏終於又恢複了安靜。


    第二天是周末,阮鬱珠早早去了秦老夫人的家裏。


    她和秦家的貓貓狗狗玩了半天,之後回到了房間,對女傭說:“我好餓呀,給我做一塊蛋糕吧。”


    女傭點了點頭:“好的,我馬上就去做。”


    之後,阮鬱珠到了秦老夫人和秦老爺子放藥的地方,她把所有的藥都從藥瓶裏倒了出來,其中一名女傭看到阮鬱珠在玩這些藥物,她有些著急:“哎呀,阮小姐,這是老夫人每天都在吃的藥,您不可以玩,而且,您剛剛摸過小狗和小貓,怎麽可以碰老夫人的藥?”


    阮鬱珠抬頭:“啊……對不起,我隻是太無聊了。”


    這名女傭歎了口氣,她也知道阮鬱珠就是愛闖禍的性格,前段時間還把老夫人特別喜歡的花瓶給打碎了,可老夫人喜歡她,一點也不會怪她,而且她背後還有秦幟在撐腰。


    女傭道:“沒關係,把這些全部都扔了吧,我把新的拿過來。”


    家裏還有未拆封的,女傭拆開了包裝,放在了原來的位置上。


    沒有過一會兒,這些女傭已經在背後小聲說阮小姐又犯錯了,把老夫人和老爺子的藥倒出來玩。


    晚上,阮鬱珠也睡在了秦家老宅。


    第二天早上,她就開始去查監控了。如果對方是在昨天晚上下手的,現在肯定還來不及刪除這一段監控。


    秦老夫人也在旁邊和阮鬱珠看監控,她倆等待了很久,最後看到一名女傭過來,她將桌子擦了擦,又把旁邊的東西整理了一下,最後從口袋裏拿出一瓶藥,她把秦老夫人吃的某一瓶藥倒出來一大半,把她帶來的偷偷倒了進去。


    秦老夫人的臉色十分嚴肅。


    阮鬱珠道:“奶奶,結果已經出來了,是蓮阿姨做了這件事情。我們要不要先隱瞞下來,慢慢調查是誰和蓮阿姨接觸了?”


    “問不出結果。”秦老夫人道,“她既然敢做這件事情,肯定被封口了。現在應該讓警察把她帶過去詢問,警察比我們查得更靠譜。”


    “好。”


    秦老夫人和阮鬱珠一起下樓,她讓那名叫做阿蓮的女傭過來。


    其他女傭看到秦老夫人臉色嚴肅,都有些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阮鬱珠當著所有人的麵道:“阿蓮偷偷在老夫人的藥裏下‘毒,被老夫人通過監控看到了,剛剛我們已經報警,警察很快就會過來。”


    其他人議論紛紛,都不肯相信這件事情。


    阿蓮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頭低了下來:“我……我沒有,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阮鬱珠道:“否認也沒有用,我們親眼看到了,老夫人也去醫院檢查過。阿蓮,得罪了秦家,對雇主下毒,你就算刑滿出來,這輩子都不會再找到任何工作,沒有人敢雇傭一個對雇主下毒的人。如果你對警察說出指使你的人,並交代來龍去脈,刑罰說不定會輕一些。”


    阿蓮嘴唇顫抖:“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不喜歡老夫人,所以更換了老夫人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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