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呦洪亮的聲音從車外傳了進來,“公主殿下、駙馬,駙馬府到了。”


    無人回應阿呦,她正疑惑這兩人莫不是睡著了,便再次出聲提醒。


    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阿呦隻好抬手掀開車簾,往裏一看,她及時止住了那一聲尖叫,忙放下車簾,“殿下,你們繼續,奴婢什麽也沒有看見。”


    馬車裏旖旎的氣氛一下被打破,高璟奚眼見著連烈錦嘟嘟的薄唇,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她一把推開連烈錦,“放肆!誰準你這樣的。你...你又...”


    連烈錦這個時候,倒是聰明了一回,她穩坐在馬車上,朗聲朝阿呦喊道:“阿呦,殿下可是要帶我回公主府的,繼續往前走吧。”


    過了會,阿呦也沒聽見高璟奚有什麽反駁之語,忙叫車夫趕快駕馬回公主府——生怕這二人反悔一樣。


    “連烈錦,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都敢使喚阿呦了?”


    緩過勁來的高璟奚,立馬端起了公主架子,


    “殿下,我想...想住在公主府。”


    高璟奚輕哼了一聲,側過頭去不理連烈錦。結果,一炷香後連烈錦那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七公主耐不住了,悄悄轉過身,想看看連烈錦在幹什麽。


    一張放大的笑臉出現在高璟奚眼前,讓她心跳一下就漏了半拍。


    這人,怎麽跟個討要糖糕的孩子一樣。她表麵十分嫌棄地叫連烈錦坐好坐正,嘴角卻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你怎麽跟小孩子一樣,這麽能鬧騰?”


    “但我的確比殿下年紀小啊。”連烈錦理所當然地聳聳肩,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態度。


    “我就比你大三個月,”高璟奚歪著頭想了一會,“你的生辰是十月初九。


    “那我可不管,殿下生在七月初七,四舍五入,殿下比我大一歲。”


    高璟奚啞口無言,下了馬車,徑直衝進了公主府。


    “殿下,我想睡你的房間,”連烈錦緊隨其後,拉住了高璟奚的衣服,委屈地癟嘴,“你不是說,隻要不過分,就都可以嗎?”


    就在這時,阿呦打著燈籠走了過來,“殿下,書房那一切都備好了。”


    高璟奚心軟了,她拂去連烈錦肩上的落雪,“好,那你先去梳洗。我晚些就來。”


    “好。”連烈錦的桃花眼笑成了一彎月牙,“殿下,早點回來,咱們一起早點睡哦。”


    高璟奚嗔了連烈錦一眼,這人就是不知羞,當著別人的麵,就開始說些有的沒的。


    “好。”


    公主府書房,高高的紅燭換了一根又一根,阿呦捏著一塊漆墨不斷地研磨。


    高璟奚聚精會神地在棉紙上書寫著一篇一篇的文章,不時翻查著桌上的古籍。或托腮沉思,或奮筆疾書。


    可惜,寫了這兩個時辰,高璟奚麵前綿紙上,還是隻有區區幾行字。


    見狀,高璟奚微微搖頭,想要甩掉腦子裏連烈錦那張清冷如玉的笑臉,和她剛才在馬車裏對自己低聲細語的話語。


    “殿下,馬上二更了。陛下讓您補出半月的課業,您也不必這一夜就寫完。”阿呦停止磨墨,拿上木簽,挑了挑紅燭的燈芯,笑意中帶著幾分欣慰,“駙馬那邊,已經來催過三遍了,您看是不是該安置了?”


    高璟奚正出神想著什麽,手下的湖筆滴下的墨點幾乎要浸透綿紙。


    阿呦連喊了兩聲,高璟奚還是沒什麽反應,她隻好輕輕拍拍公主殿下。


    “殿下,您讓駙馬等太久了。”


    高璟奚一下反應過來,抿著嘴,“罷了,本宮把這頁書讀完,再回房。”


    “可是殿下,”阿呦直白地說道:“您今夜一直在看這一頁啊。”


    阿呦見自家殿下吃癟,忙乘勝追擊,“殿下,您和駙馬她這是?”


    “我們沒怎麽,隻是本宮覺得連烈錦是個有趣的人。”高璟奚忙把書往後翻了幾頁,再寫上幾點注釋。


    “您不會真是在青越山,找到駙馬的吧?”阿呦突然明白過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駙馬,該不會就是,就是觀邪大夫吧。”


    得到高璟奚的肯定後,阿呦興奮地眸子透亮,“殿下,幸虧駙馬她就是觀邪。您終於有一件事能得償所願,而且還是這樣的婚嫁大事。”


    高璟奚眼眸裏浮起一絲溫柔,她微微搖頭,“沒什麽幸不幸虧的,阿呦,名姓不過是一個記號,本宮尋的不是那個名字。”


    “殿下,我不太懂。”


    “勿須你懂,”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高璟奚半是開心又半是憂愁,“本宮現在也並非沒有煩惱。”


    這邊阿呦添茶續水,被連烈錦派來催促高璟奚的下人又在門口輕聲說:“殿下,駙馬說您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


    “殿下,駙馬她還在等著您呢。”阿呦像從夢中驚醒一般,嘴上掛著傻笑,將公主手上的書收起。


    二人走出書房,高璟奚四下一看,府裏各處都點上了雲紋紗燈,那陣仗竟與她和連烈錦成親時差不離,漫天微光,玉壺光轉、似星如雨。


    “殿下,這是駙馬吩咐點的燈。說是下雪了,路滑,照亮您回房的路。”


    連烈錦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了?高璟奚細想一陣,難不成這呆頭鵝昨天從屋頂摔下來,就莫名其妙地開竅了。


    “嗯,這裏的確不那麽黑了。”高璟奚站在書房的房簷下,微微抬頭,白潔細膩的肌膚染上了一層晶瑩的光澤。


    沒一會兒,得到消息的連烈錦,從公主府另一邊,撐著一把青紙傘,匆匆走來,“殿下,快走吧,我等你好久了。”


    “胡說,不過兩個時辰而已,”高璟奚看見四周的下人都露出了促狹的笑意,忙拉住連烈錦,輕輕踮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小聲一點,她們慣會跟母後打小報告了。”


    連烈錦忙配合地彎腰,順便偷瞟了眼高璟奚不盈一握的細腰,止住了把公主殿下扛起來,跑回臥房的想法,還是規規矩矩的牽住高璟奚,踏著落雪,慢慢走著。


    微雪的黑夜,二人邊走邊聊。高璟奚從懷裏拿出一塊繡著繁星的手帕,給連烈錦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你晚膳用了嗎?”


    “用了,吃的糟鵝掌、酸辣蘿卜、金瓜芋泥酥,黑米飯,”連烈錦眼神發亮,步子邁得越來越大,“殿下,我準備了瓜子點心竹葉青。走快點走快點。”


    “你吃了這麽多,還用得下宵夜?”


    “見著殿下,便覺得秀色可餐。”


    全公主府的人似乎都被連烈錦的歡樂所感染,到了房門前,大家都識趣地退下,隻留公主與駙馬二人獨處。


    剛進門,高璟奚就聞見了淡淡的甜香,然而屋內的情況卻讓她笑不出來。


    軟塌上的小幾,擺著三盤白白糯糯的糕點旁,是兩杯青色的酒液,正中間放著兩個棕色的骰盅。


    好好的臥室,硬是有了三流賭場的風範。


    “殿下,我問了他們,個個都不會打麻將。這又不是在青越山,湊不齊人。咱們就,勉強來兩盤,再整兩盅?”


    見高璟奚呆愣在原地,連烈錦笑嘻嘻地推著七公主的肩,二人一同進了臥室。


    “殿下上次贏了我二十斤白玉蘿卜、兩百多根地瓜幹、十斤柴雞蛋,這次我一定能贏回來。”


    “你催我回來,就是為了跟我玩骰子?”高璟奚捂著心口,好不容易重新組織好了臉上的笑容,“你沒有別的事,想和我說?”


    “那可不,不然你以為是要幹嘛?主要是玩不了麻將。”連烈錦諂媚地給高璟奚送上一杯奶茶,“殿下先喝點熱奶茶,咱們倆來幾盤?”


    高璟奚一臉的無奈,她是真想敲開連烈錦的腦子,看看裏麵到底都裝了些什麽東西。怎麽一天天想的都是這些。


    “但是,你怎麽能保證不輸給我呢?你再輸了,又拿什麽給?畢竟你在星藥門一年份的地瓜幹、柴雞蛋可都輸給我了。”高璟奚轉念一想,孩子還小,還是得慢慢培養,不過有時候還是需要一點點的拔苗助長...


    “呃,這倒是。那不如,觀邪居每年年底我的分紅,給你三成。”


    “烈錦,本宮可不是缺錢的公主,”高璟奚依坐在軟塌上,淺嚐杯中的酒,狀似無意地提議說:“不如,你若是輸了,今夜無論我做什麽,你都不可以反抗。”


    “如果我把東西都贏回來了,”連烈錦得意洋洋地笑了,“殿下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高璟奚嫵媚一笑,玉手輕輕撚起一粒骰子,“這是自然,本宮一向言出必踐,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那殿下,不可以用星辰之力作弊,太欺負人了。”


    “好,都聽你的。”高璟奚頷首微笑,單手將骰盅拿起,傾斜著骰盅,不斷地在空中搖動起來。


    ......


    “烈錦,你又輸了,”高璟奚欺身而上,再次居高臨下,定定地看著連烈錦,她的手指輕輕放在連烈錦衣裳的領口處,緩緩地往裏探去。


    連烈錦一把捉住高璟奚的手,有些緊張地問道:“殿下,你這是要幹什麽?”


    “噓,”高璟奚取下自己的暗紅色發帶覆在連烈錦眼上,“今夜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可以反抗。”她剝開連烈錦的外衣,再將自己的外袍脫下,兩件衣服隨意丟在了一邊。


    連烈錦眼前一片黑暗,回憶起了在星藥門的那個夜晚,公主殿下莫不是又受了什麽刺激?可眼下,願賭服輸。她隻能被高璟奚慢慢牽著往內室走去。


    床上因著置放了湯婆子,被子裏便十分暖和。高璟奚讓連烈錦隻穿著裏衣躺下,而後她也躺在一邊,為兩人蓋上錦被。


    這是要睡覺嗎?連烈錦十分不解,慌張地開口問道:“殿下,你到底要做什麽?”


    高璟奚一言不發,三千青絲如瀑,濃烈而噬骨的幽香洶湧地籠罩在連烈錦周圍。她自己身前的衣服被挑開,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如軟玉般的手指在各處遊走,逐漸往下。


    沒一會,連烈錦就被扒了個精光,高璟奚卻還衣衫齊整地躺在一旁,輕笑,“冷嗎?”


    七公主半撐著身子,手指從連烈錦的肩線沿著手臂來回滑動,慢慢包裹住連烈錦的手指。


    “殿下,能不能把發帶拿開?”連烈錦好幾次想要拿掉發帶,都被高璟奚叼住了伸出去的那兩根手指。來回幾次,這濡濕的感覺太過難忍,她立馬不敢再動了。


    看著連烈錦逐漸急促的呼吸,高璟奚滿意地眯眼,慢慢地也躺了過去,靠在連烈錦耳邊,“會不舒服嗎?”


    高璟奚纖長的睫毛,輕輕掃過連烈錦的臉頰,像是掃在了人的心窩裏,讓她渾身猶如火燒,她緩緩地想側過身去,卻又被公主殿下給摁住了。


    高璟奚聲音沙啞,又靠近了些,“你上次說,我最好看,是真話還是假話?”


    連烈錦搖搖頭,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我需要現在再看看,才知道。”


    聞言,高璟奚倒是坐了起來,紅唇微張,眼裏含著一抹媚意,俯身而下,咬住了那根暗紅色的發帶。


    待眼前的黑暗散去,連烈錦抬眼一看,身著褻衣的美人,如雲般的烏發間,碧玉金釵作襯,雙目如星月,薄紗罩體,朱唇間半含半咬著發帶。


    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那發帶的顏色,悄悄侵染了這人嬌豔欲滴的紅唇,還是那紅唇本就如春日櫻桃般水嫩飽滿。


    “殿下,你穿這麽點,不冷嗎?”連烈錦不受控地也坐了起來,與高璟奚四目相對,輕輕將手放在高璟奚肩上。


    高璟奚歪歪頭,淡淡一笑,忽然從指間彈出一粒星光,吹熄了房裏的燭火。


    一片黑暗中,高璟奚伸手捂住連烈錦的眼睛,引著她重新躺下,再用錦被重新將二人包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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