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在顧氏一樓大廳等了幾分鍾,他還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站在角落,和整個大廳格格不入。


    有人朝他打量兩眼,似乎在好奇怎麽會有高中生出現在顧氏,緊接著就看到電梯裏走出個身形頎長的青年,一身黑色西裝,眉眼冷峻,朝著那個高中生走過去,正是不苟言笑的小傅總。


    經過的人立即低下頭去。


    傅元灼走到阮笙身邊,熟門熟路地接過少年肩上的書包,說道:“今天學校下課這麽早?怎麽來這裏找我了?”


    阮笙斂眸:“不能來嗎?”


    是怕被他發現什麽?


    “當然不是,”傅元灼牽起他的手往電梯裏走,“笙笙想什麽時候來都可以。”


    阮笙被他帶上樓,傅元灼的辦公室很大,整體風格和他這個人一樣,冷冰冰的,隻有黑白灰三色,兩麵牆壁的書架上堆滿了文件和書籍,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采光很好。


    緊接著有助理送茶水過來,兩杯清茶被端上小茶幾。


    傅元灼望著那杯子皺眉,抬手讓助理換成鮮榨的果汁。


    小助理聞言不由得抬頭,偷偷瞟了阮笙一眼,臉上帶著驚訝。


    小傅總平時可是很少讓人進辦公室的,就算要會客,也會去會議室,更別提還關心客人喝什麽茶了。


    這位可是大不一樣,盡管穿著普通的高中校服,但還是掩不住出眾的容貌和氣質,說不定是哪家的小少爺。


    想到最近公司裏的謠言,助理眼睛閃了閃,沒過一會重新端上一杯飲料。


    他很識趣,無聲地退出去,把門關上。


    沒了外人,傅元灼立即坐到阮笙旁邊,他身上的信息素處於爆發邊緣,若是離得近了,會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


    阮笙抿抿唇,釋放出一點玫瑰香味,男生放肆的信息素立即被壓製住了。


    “笙笙是來幫我渡過易感期?”


    “我……我來蹭空調。”阮笙從書包裏拿出試卷,往桌上一擺。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來查崗的,看傅元灼有沒有離開公司去不該去的地方。


    男生不敢打擾他,給阮笙騰出一片幹淨的桌麵。


    阮笙挺直背脊,眼睛隻盯著試卷,仿佛自己真的是來好好學習的。


    隻是他剛剛寫了兩行字,辦公室門外就傳來敲門聲,助理聲音在外麵響起:“傅總,顧總在樓上等您。”


    傅元灼眉心一皺,顧恒遠現在找他,要說的事情翻來覆去不過那麽幾句話,他根本不想聽。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還要再忍耐幾天。


    傅元灼站起身,和阮笙說他等會就回來,然後出了門。


    聽見身後的關門聲,阮笙指尖顫了顫,把筆握得更緊了些。


    他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傅元灼才回來。


    男生看到他手裏試卷和離開時一樣,基本沒動幾個字。


    傅元灼微微挑了眉,阮笙被他眸光掃過,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唇色一白,想要把這張試卷收起來。


    “這張題目太難了,我換一張寫。”阮笙給自己找借口。


    傅元灼這下更確定阮笙有問題了。


    他直接把人抱起來放在辦公桌上,他比阮笙高些,這樣剛好可以平視。


    “不開心?”


    “沒有。”阮笙躲開他的視線。


    傅元灼輕輕笑了下,阮笙這不高興的情緒都表現在臉上了,還當他看不出來。


    傅元灼蹭蹭對方鼻尖,這是極為親密的距離,幾乎都能數清阮笙纖長卷翹的眼睫毛。


    “和我說說?”男生不依不饒。


    阮笙頓了幾秒,望著傅元灼的目光有些遲疑。


    忽地,他聞到傅元灼衣領上淡淡的玫瑰香氣,阮笙心裏倏地安心了些許。


    他緩緩開口,說出內心的糾結:“我聽說……顧恒遠要安排別人和你聯姻。”


    傅元灼突然頓住,鋒利的劍眉緊鎖。


    “是真的嗎?”阮笙看見他的表情,頓時明白過來,這事不是空穴來風,“你、你願意嗎?”


    傅元灼沉默不語。


    阮笙有點緊張,攥住眼前人的衣衫:“就算……就算顧恒遠逼你,你也不要聽他的。”


    “為何不聽?”傅元灼輕抬眼簾。


    “兩個人在一起是要有感情基礎的,”阮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腦子裏空白一片,“商業聯姻不靠譜,你別聽他的。”


    傅元灼忽地笑了,冷峻疏離的臉流露出淡淡的喜悅,溫柔了冰雪般的眉眼。


    他親親阮笙的臉,像捧著珍寶,薄唇輕啟,誘哄意味十足:“那笙笙說,我和誰有感情基礎?”


    阮笙怔愣住。


    傅元灼隻專心地親著眼前人,他知道阮笙臉皮薄,也沒指望阮笙現在能回答這個問題。


    卻不料下一秒,阮笙耳尖瞬間殷紅,抓住他領口的手指鬆了又緊。


    傅元灼微微一怔,直覺告訴自己,阮笙有話要說。


    “當然,”阮笙呼吸頓了幾秒,“當然是我,你想不到嗎?”


    傅元灼這時候是真的愣住了。


    阮笙一鼓作氣,抬起琥珀色的眸,直直鎖住傅元灼俊美蒼白的臉:“你不是喜歡我嗎?所以我不允許你去找別人,不然你就完了!”


    哪怕隻是做戲,隻是和顧家人斡旋,他也不願意讓傅元灼以這種目的接近別人。


    這是他的特權,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沒有機會。


    阮笙沒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表明心意,就已經吃上醋了。


    傅元灼卻是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阮笙喜歡他,在乎他,不願他和別人多親近。


    這樣的認知讓他心裏頓時湧出滿滿的喜悅。


    這種滿足感,隻有阮笙能夠帶給他,無論他怎樣將對手鬥得傾家蕩產,讓仇人一無所有,都無法得到這樣純粹而盛大的欣喜。


    傅元灼在阮笙眉心落下淺淺一吻,低語道:“笙笙是以什麽身份,說的這句話?是朋友,還是家人?”


    阮笙隻差戳破最後一層窗戶紙,這時候也不再想遮掩了,眸色瀲灩,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道:“我選男朋友,可不可以?”


    眼前景象突然顛倒旋轉,等阮笙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傅元灼壓倒在辦公桌上,文件散落一地。


    “都掉下去了……”他微微喘著,突然濃烈起來的信息素給他極強的壓迫感,後頸腺體卻隱隱感覺到刺激,釋放出甜膩的玫瑰香,像是能感知到,等會將要接受怎樣的風暴和衝擊。


    “不用管。”男生俯身,以一種不可拒絕的姿態,享用著自己好不容易圈進懷裏的甜點。


    他近乎稱得上悠閑,侵略占有的動作卻是毫不留情。


    阮笙渾身上下的玫瑰香再也掩不住,他被壓在桌上,仿佛自己也成了朵剛長成的玫瑰花。


    花苞還顫顫巍巍地不敢打開,卻已經有人用堅韌的荊棘逼他舒展枝葉。


    入侵者在身後命令他:“收緊。”阮笙並攏膝蓋不敢讓荊棘再往更裏處探。


    厚重的紅木辦公桌忽地晃動起來,原本掛在邊緣岌岌可危的幾張紙,這次是徹底落到了地上。


    眼前白光乍現,阮笙麵色潮紅,抬起濕潤的眸,突然緊張起來。


    “窗戶……”他尾音發顫。


    身後動作忽地停了,在阮笙恍惚之際,突然感覺到自己被抱下辦公桌,巨大的落地窗出現在麵前。


    窗外天光大亮,潔淨的玻璃映射出阮笙現在的模樣。


    “不要在這裏。”他帶著哭腔,細細出聲。


    男生安撫地吻向他頸間,扣在他腰上的力度卻是絲毫不減:“外麵看不見。”


    阮笙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隻覺得玫瑰花的枝葉也要被磨破了,男生才突然止住。


    阮笙扶著被自己氣味浸染的落地窗,呼吸急促。


    下一秒,男生的唇落到他後頸處,阮笙突然警覺,可是已經遲了——牙齒咬破柔軟的腺體,大量注入屬於alpha的信息素。同一時刻,葉尖被洶湧的水流打濕,甚至抵著花苞,大膽地湧進去小半。


    他忍不住尖叫出聲,纖細的脖頸高高揚起,脆弱潔白的好似琉璃。


    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被傅元灼的味道沾滿,男生憐惜而饜足地舔舐被咬破的腺體,像嚐到最美味的糖,含在舌尖不肯放。


    窗外日光漸漸暗了,傅元灼給阮笙擦拭幹淨,要抱著他回去。


    阮笙不願,隻讓傅元灼輕輕扶著自己,他看著被弄髒的校服,總覺得內心湧上濃濃的罪惡感。


    “你離我遠一點。”他毫無威懾力地命令男生。


    傅元灼隻當沒聽見,他要是撒了手,恐怕阮笙自己都走不出顧氏的大樓。


    兩人並肩走出大門口,傅元灼讓阮笙先等一會,他去把車開過來。


    阮笙扶住門口的路燈柱,眼睛還泛著水光,小幅度地點點頭。


    傅元灼沉沉看了他幾秒,突然低頭在阮笙唇上啄了一下,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


    路邊人來來往往並不少,阮笙悄悄緋紅了臉。


    離顧氏大樓不遠處的花叢旁,一個氣質低俗的中年男人正打著電話,似乎正在和電話那頭吵架,神色萬分焦灼。


    他身側,是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眼眶凹陷骨瘦如柴,皮膚透著病態的青白。


    顧宇聽著顧恒立在身邊吵架,打了半個小時電話還討不回一分錢,臉上早就充滿不耐。


    他陰惻惻的視線忽地落到一處,猛地變得危險起來。


    “爸,我看見傅元灼了。”顧宇沙啞的嗓音響起。


    顧恒立正心煩著,顧氏最近股價大跌,正好他這幾次賭博輸了不少,現在顧氏的股份賣不上價,他到處想辦法搞錢補上輸的窟窿。


    一聽顧宇的話,頓時煩躁道:“別和我提他,他和林鎮管不住公司,把我的錢都卷沒了,我還得找他算賬呢!”


    顧宇忽然笑了起來,陰沉的眸在夜色下閃著可怖的光:“他和林鎮可從集團裏賺了不少,要是我們能讓他把錢吐出來就好了。”


    顧恒立當然也想,但是他可不敢和傅元灼對上:“那小子怎麽可能拿錢給我們?”


    顧宇的目光凝在前方一人身上,眼睛眯了起來:“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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