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時光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高考的時候。


    雖然申請國外的音樂學院不需要高考成績,但阮笙還是趁著最後幾天專心複習,所幸他之前一直沒有鬆懈文化課的學習,臨近高考壓力也不是很大。


    他隻是擔心,傅元灼在顧氏工作這麽久,肯定沒有時間學習,到時候考不上大學怎麽辦?


    男生倒是不急,問阮笙想要申請哪個學校。


    “柯蒂斯音樂學院,”阮笙認真道,“在費城。”


    傅元灼點點頭,費城大學雲集,還包括常青藤名校中的賓夕法尼亞大學,他可以申請其中的沃頓商學院。


    阮笙起步遲,想要拿到柯蒂斯的offer還要再過一年,這一年時間,足夠傅元灼在費城發展自己的勢力。


    顧氏集團即將麵臨瓦解,傅元灼在這種時候實在抽不開身,他和阮笙一起考完試之後,隻能簡單和阮笙說了幾句話,之後必須馬上趕回公司。


    “晚上好好玩,不許喝酒,結束了就叫我來接你。”傅元灼將阮笙送到同學們聚會的餐廳,拉著考完試一身輕鬆的阮笙說道。


    “你說了那麽多遍,我早就記住了。”阮笙隨意擺擺手下了車。


    這天晚上是班上同學考完聚餐的日子,按照計劃,他們吃完飯後還要去唱k,不過阮笙沒和傅元灼說,擔心男生直接把他揪回去。


    阮笙下了車就要往門口走,卻被跟著追上來的傅元灼拉住。


    回頭一看,男生抿著唇,看著有點不高興,挑眉道:“就這麽走了?”


    阮笙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抬眼看看周圍,臉上浮現薄紅。


    傅元灼牢牢扣住他的手不放,暗示意味十足。


    阮笙拗不過他,微微仰頭在男生溫涼的薄唇上稍觸即離:“蓋過章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這點甜頭怎麽可能讓傅元灼滿意,他直接按著懷裏人重重染上自己的氣息,才勉強把人放走。


    阮笙一直紅著臉走進餐廳,進了包廂,看見邱臻和徐致寧兩個人並排趴在窗戶上,又同時轉過頭來,向他露出八卦又曖昧的笑。


    班上同學還沒來齊,邱臻和徐致寧狗狗祟祟地湊過來:“我們都看到了!”


    “哦……”


    “你們倆真在一塊了?”徐致寧既心酸又驚訝,他總覺得傅元灼看起來不像好人,但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阮笙點點頭,他和傅元灼已經確定了關係,也該讓身邊好朋友知道這件事。


    “哎……他倒是勉強配得上你,但顧家馬上就要破產了,應該不會影響到他吧?”邱臻了解到的事情更多些,擔心阮笙受到波及。


    “他和顧家馬上就沒有關係了。”阮笙道。


    傅元灼告訴他,隻要完成公司最後的清算,他就會徹底離開顧氏,再也不會和顧家人接觸。


    “那就好。”邱臻點點頭。


    這次聚餐一直吃到晚上將近九點,阮笙看看手機,傅元灼沒有發消息說來接他,想必是公司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同學們有的喝了酒,少數幾個實在撐不住,就回去了。剩下的一起轉戰隔壁的卡拉ok,開了三個大大的包廂。


    邱臻和徐致寧一人拉住阮笙一隻手臂,兩個人都沾了點酒,說話暈暈乎乎的。


    高考剛結束,他們有點沒轉換過來身份,尤其知道阮笙以後要去國外留學,恐怕見麵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拽著阮笙不停說話。


    阮笙滴酒未沾,被他們兩個圍在中間,有點哭笑不得。


    等到徐致寧被人拉著去唱歌,阮笙才得了幾分閑暇。


    他袖口上被不小心灑了飲料,膩膩地沾在皮膚上特別不舒服。


    阮笙和邱臻說了一聲,就起身往包廂外麵走去。


    走廊上的燈光依舊是暗的,照在人臉上影影綽綽,阮笙找到最裏處的衛生間,簡單清洗水漬,用紙巾擦得半幹。


    出衛生間的時候,突然從走廊上跑過來一個人影,橫衝直撞的,阮笙連忙側身繞過。


    走廊燈光昏暗,隻能看到那人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身上穿著樸素的外套,低著頭看不清樣貌,嘴上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阮笙沒當回事,轉身準備離開。


    在收回眼神的最後一秒,他感覺到這個中年男人有幾分眼熟,還沒等他想到這人是誰,腰間突然被一支堅硬的針頭抵住。


    下一秒,冰涼的未知液體被注入體內,藥效發作極快,阮笙剛要大聲呼救,眼前景象就模糊了起來,轉眼就失去了意識。


    顧恒立看著暈倒在牆邊的阮笙,臉上立刻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連忙打電話給他的好兒子:“小宇,這人我抓到了,我現在把他關到哪兒去?”


    那邊人說了什麽,顧恒立當即點頭道:“我馬上就去,你記得給那個小子發威脅信。”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顧恒立馬上彎腰把人拖走。他是買通了歌廳的保安人員,從後門進來的,這下也要把人從後門綁走,不然要是被別人看到,這次綁架就泡湯了。


    ………………………………………………


    臨近十點半,傅元灼才從會議室走出來,顧氏倒閉已是板上釘釘,市麵上不少公司都在虎視眈眈,想要把顧氏瓜分掉,吞並收購旗下的工廠和地皮。


    傅元灼揉揉太陽穴眸裏是淡淡的疲倦,看了眼手機,發現阮笙到現在也沒給他發消息,不免皺起了眉。


    他撥通了阮笙班長的電話,詢問阮笙的下落。


    聽到班上同學都在卡拉ok唱歌,他微微抿緊了唇,等再聽到阮笙已經提前離開,傅元灼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他什麽時候走的?”


    “半個小時前,”班長朝身邊人問了一句,又說道,“他給邱臻發了消息,說是不舒服先回去了。”


    傅元灼猛地掛了電話。


    阮笙如果要回家,一定會給他發消息,不可能自己離開,現在肯定是出事了!


    就在這時,他手機上多了一條消息,傅元灼緊抿著唇看完這短短幾行字,黑沉的眸閃爍著陣陣怒焰,掌心收緊,差點就要把手機捏碎了。


    他們怎麽敢?!怎麽敢動他護在心上的人!


    距離市中心幾十裏之外,是江市郊區位於山腳的廢棄倉庫。


    這裏原本屬於顧氏產業,當初顧宇進公司,隻被分到幾個倉庫,他經營不善,這幾個倉庫漸漸荒廢了。


    如今顧氏倒閉,更不會有人來這裏,倉庫裏麵空蕩蕩的,地上積了薄薄一層灰。


    阮笙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牆角,他試圖掙脫幾下,發現手腳都不能動。


    聽得不遠處有人交談,他依然閉著眸,偽裝自己還沒醒。


    “小宇啊,那小子來了沒?”


    阮笙仔細辨別,這是顧恒立的聲音,既興奮又恐懼。


    “放心,我給他發了假地址,等他把錢和私人飛機準備好,我們就去國外。到時候他再來這裏找人,我們已經飛遠了。”


    顧恒立“哎”了好幾聲,他又道:“小宇,這次爸爸可是花了大價錢請了雇傭兵,等拿到了錢,還是讓爸爸來保管吧。”


    顧宇似是不想和他說這個話題,說道:“去給我把藥拿進來,我腿又疼了。”


    顧恒立咚咚走遠了,顧宇才“呸”了一聲,道:“老不死的,把錢都敗光了,還想要錢,怎麽可能?”


    阮笙悄悄掀開眼簾,看見不遠處有個坐著輪椅的人正背對著他,倉庫門口站著好幾個彪形大漢,手裏拿著冰冷的其昂支。


    阮笙聞到空氣中彌漫著淺淡的alpha信息素,就知道外麵的人一定是alpha,看來就是顧恒立請來的雇傭兵。


    他最近被傅元灼臨時標記得太勤,接觸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腺體都有些抗拒,尖刺一般地疼。


    他身體有點熱,是非常熟悉的感覺,不知道是藥效殘留,還是由於別的原因,隻覺得信息素快藏不住了,絲絲縷縷從腺體裏往外冒。


    阮笙理清了自己現在的處境,看來是顧恒立父子想要通過綁架他,勒索傅元灼,還給傅元灼發了假地址,想來短時間內,傅元灼根本找不到他。


    他心沉了沉,身體還軟軟綿綿得使不上力氣。


    突然,他聽到了輪椅轉動的聲音,連忙閉上眼睛,隻聽得顧宇來到他身邊,不知在對誰命令道:“先給他拍張照,給傅元灼發過去。”


    顧恒立已經回來了,就站在他身邊,連忙拿著手機對著阮笙哢嚓兩張。


    顧宇又道:“就說十分鍾內不把錢轉過來,就打斷他兩條腿。”


    “小宇!這……”


    “快給我發過去!”顧宇有些神經質,開始嘶吼,“快給我發!要不是傅元灼,我才不會殘廢,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幹的!”


    顧宇吼了好幾句,聲音突然低下來,喃喃道:“傅元灼肯定是要報複我,報複我推了他,一定是的。”


    他話語有些混亂,阮笙卻是聽明白了,心裏一驚。


    顧宇這是懷疑傅元灼傷了他的腿?


    而且是因為幫自己報複


    “他怎麽還不醒?”顧宇突然問道。


    顧恒立朝阮笙看了兩眼:“恐怕是我藥打多了,要麽就是他今天喝了酒。”


    顧宇這才移開目光。


    兩分鍾後,顧恒立手機響了響,他低頭一看,立即驚喜道:“錢到手了,錢到手了!飛機在南邊等著。”


    顧宇激動地拍了兩下輪椅。


    他立即招手,讓人把阮笙帶著:“我們趕緊走,先帶著他做人質!”


    阮笙感覺到自己被裝進個木箱子裏,接著被放進麵包車的後備箱。


    車子緩緩開動,阮笙在木箱子裏睜開眼,他悄悄挪到角落,敏銳地看到有根凸出來的釘子,立即把綁縛在一起的手伸過去,想要用釘子磨斷。


    就在這時,麵包車突然一個急刹車,阮笙猛地撞到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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