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之後一整天,都沒讓傅元灼親到自己。


    要是親到了對方的唇,不就相當於他把自己那東西給……


    阮笙想著都覺得羞惱,直接拒絕了男生時不時黏上來的舉動。


    傅元灼耐心哄著他:“沒事的沒事的,笙笙哪裏都是香的,不信你自己來試試。”


    阮笙不想試試,豎著眉像隻炸毛的小貓,捂著傅元灼的嘴不讓他說話。


    男生臉上笑意淺淺,在阮笙手心親了一下。


    阮笙耳後悄悄爬上兩抹緋紅。


    易感期前三天是反應程度最劇烈的時候,過了這三天,後麵一段日子雖然也有輕微的生理反應,但是正常生活是不受影響的。


    所以等到第四天,阮笙醒來之後發現床上隻有自己一個人時,並沒有太驚訝。


    之前幾天傅元灼必須要纏著他好一會才肯起床,兩個人經常鬧到大中午才起來。


    今天天氣極好,窗外陽光燦爛,偶爾樓下傳來幾聲鄰居之間的問候聲,想來時間還挺早。


    臥室門外隱隱傳來食物誘人的清香,阮笙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會,才慢悠悠下床,等他洗漱好出房間,餐廳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傅元灼恢複了往日的模樣,黑發纖長,身上穿著優雅簡約的白襯衫,下身黑色西褲。


    他腰間係著米色格子圍裙,兩邊袖口都卷起幾道,露出一截線條優美暗含力量的小臂。


    手裏正將兩顆草莓從正中切開,貼著方形玻璃杯四周放下,再到上剛榨好的草莓奶昔,顏色是淺淺的粉,杯子底部豔紅的草莓是最好的點綴。


    阮笙知道,這是給自己準備的,傅元灼早餐唯一的飲品,隻有黑咖啡。


    他走到傅元灼身邊,瞥瞥男生整齊幹淨的打扮,似是不在意道:“穿成這樣,今天要出去?”


    傅元灼一轉頭看見他,眉眼微微柔和,“嗯”了一聲。


    阮笙抿抿唇,他已經感受到,傅元灼身上的信息素變得很淡,不再充滿侵略性地充盈在房間裏,讓他有些不適應。


    他端起自己的杯子往餐廳走。


    傅元灼連忙跟上,嘴裏解釋道:“最近顧氏出了點事,林鎮已經催了好幾天,我今天必須要去一趟。”


    阮笙淡淡瞥他一眼:“去就去唄,不用和我說。”


    “笙笙一個人在家會不會無聊?要不我帶你……”


    “不用。”阮笙喝了一口奶昔,甜膩黏稠的液體灌入喉嚨,讓他心情好了幾分,道,“我該去學校了,好幾個月沒去,落了好多課程。”


    傅元灼立即道:“那要不要找輔導老師?我幫你聯係。”


    阮笙掃他一眼:“我一直有上網課的,隻是缺席了好幾次月考。”


    言下之意,他的成績沒傅元灼想的那麽糟糕。


    傅元灼當即就不說話了。


    吃完早餐,傅元灼把碗筷放進洗碗機,轉身進臥室,從衣櫃裏隨便拿了條領帶。


    阮笙正在房間另一邊書桌旁收拾書包,聽到聲音抬眼看去,叫住正要係領帶的男生。


    “你等下。”


    傅元灼抬眸,兩人之間隔著一張大床,阮笙直接蹬掉鞋上了床,跪坐在傅元灼麵前抬頭問他:“腺體還疼嗎?”


    傅元灼眸光一沉,點了點頭。


    阮笙無聲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玫瑰甜香在房間裏幽幽蕩漾,沾染到傅元灼的衣領上。


    “好了。”阮笙收斂住信息素,“應該夠你撐一天了。”


    他覺得,顧氏那樣的環境,傅元灼一定不喜歡,要是因為易感期情緒不穩定,做出什麽事情來,那顧家人一定會揪住他的小辮子不放的。


    他準備轉身,去整理自己的資料。


    下一秒卻被傅元灼按住了腰。


    男生沉沉地凝望著他,良久之後唇角上揚,嘴上道:“笙笙幫我係個領帶,好不好?”


    “你自己沒手嗎?”


    “沒笙笙係的好看。”


    “…………”阮笙瞪他一眼,臉上寫著不情願,但還是抬手幫傅元灼係了個溫莎結。


    他自己雖然用領結比較多,但是對係領帶也是知道一些的。


    傅元灼心滿意足地在他額頭落下一個吻,才卡著時間出了門。


    周圍突然變得安靜,阮笙愣愣坐了一會,才醒過神來,把書包拿上去了學校。


    他請了快半年的假,起初如果不是蘇憶寒從中調停,學校是不會同意的。所幸阮笙得獎的消息接二連三地傳回學校,老師和同學們都知道文科實驗班出了個天才鋼琴少年。


    阮笙進教室的時候,原本在上早讀的同學們都驚呆了,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旁邊還是熟悉的徐致寧,前麵坐著邱臻。


    徐致寧一臉驚喜,抓著阮笙道:“你終於回來了!這好幾個月沒看到你,我都想你了。”


    阮笙抿唇笑笑,他也很懷念在學校裏的日子。


    前麵邱臻回過頭來:“我怎麽看不出來你想他,該吃吃該喝喝,這馬上都要高考了,學習任務這麽重,他還能長胖。”


    徐致寧氣得拿書砸他,被講台上坐班的英語老師瞪了一眼,徐致寧才弱弱收回手。


    等到下課,徐致寧和邱臻拉著阮笙,細細地問了他這幾個月都去做什麽了,聽到阮笙說起比賽和訓練,這兩人臉上滿滿都是好奇,還有幾分欣慰驕傲。


    徐致寧拍著阮笙的肩:“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最棒的。”


    邱臻則拿出一疊試卷:“這是你之前沒考的卷子,我都幫你整理好了,最後幾張是答案匯總。”


    阮笙此時正需要這個,連忙謝了一句接過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道:“你知道理科班的試卷從哪可以拿到嗎?”


    “理科?你去找老班問問,他說不定能找到。”


    阮笙點點頭。


    “你為什麽要找理科班的試卷?咱們學校裏的試卷難度比較大,不適合其他學校的學生。”


    邱臻以為阮笙是幫熟人要試題。


    “不是,他也是我們學校的。”阮笙道。


    邱臻頓了幾秒,臉上露出一道曖昧的笑,湊近阮笙道:“你是要幫傅元灼找試卷吧?”


    阮笙的心思被戳中了,眼簾微顫,低低地應了一聲。


    “你還和他在一塊啊?”邱臻嘖嘖兩聲,“你不知道嗎?顧氏最近出了事,大家都說,顧恒遠想給自己的兩個侄子安排婚事,用聯姻來挽救顧氏的地位。”


    阮笙聽見這話,忽地愣住了。


    “你掛念的那位,可是最有可能被安排聯姻的。”


    “為、為什麽?顧恒立不是……不是還有個兒子嗎?”


    “你說顧宇啊?他早在幾個月之前就殘廢了,現在離了輪椅就不能動,誰能看得上他?”邱臻說道。


    他聽自己爸媽說,顧宇是在一次賽車中斷了腿的,那賽車完全報廢,顧家老二起初費盡手段要調查幕後凶手,但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最後隻能歸結於顧宇自己倒黴。


    阮笙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他分不太清,自己到底是被顧宇殘疾的事情驚訝到了,還是被傅元灼要聯姻這個消息震撼到了。


    傅元灼應該是不會接受的吧?在原書中,他一直是孤家寡人,從來沒有過任何感情經曆。


    他一定不會接受的,阮笙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


    但是內心深處又冒出個奇怪的聲音,告訴他,現在傅元灼的人生軌跡已經改變了那麽多,要是他抗不住顧恒立的壓力,會不會……


    不過是這樣一個沒影的消息,就把阮笙心裏攪得亂糟糟的。


    邱臻看他神色緊張,臉上添了幾分擔憂:“你真的喜歡他啊?”


    阮笙怔愣地看著他,遲疑幾秒,唇間慢慢吐出兩個字:“喜歡?”


    “對啊!你這樣子,不就是怕他和別人訂婚嗎?不是喜歡是什麽?”邱臻了然道,“不過你們兩個都是omega,他又不接受雙o戀,你別告訴我,你是單相思。”


    阮笙聞言搖搖頭,攥緊了手心,說不出話來。


    ………………………………………………


    顧氏集團的大樓坐落於市區中心,今天出入門口的人都是行色匆匆,表情十分嚴肅,隱隱帶著急迫。


    顧氏位於新加坡的分公司資金上出了大窟窿,總部的資金不知不覺被挪過去許多。


    同時底下工作被曝出好幾起事故,接二連三地,對顧氏的營業額造成嚴重損失。


    雖然這些事情影響惡劣,但也不是不可挽回。


    可是就在這時,有股東在股市大量拋售套現,導致顧氏股價大跌,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時的顧氏宛如在風雨中飄搖的樹葉,稍有不慎就會跌入穀底。


    傅元灼和林鎮並排站在頂樓落地窗前,俯瞰著地麵。


    “最近馬上就要收尾,顧氏撐不了多久了。”林鎮淡然道。


    盡管他說著這樣冷漠的話語,語氣也是溫和的。


    傅元灼“嗯”了一聲。


    “聽說顧恒遠最近在催你相親?”林鎮偏頭看他一眼,眸底隱隱透著促狹。


    剛才傅元灼進來,他就聞到了對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用這種方式來宣揚自己有主,說明傅元灼這些天進展不錯。


    聽了他的話,傅元灼微微皺起眉,臉上帶著不耐:“他是無計可施了,不用管他。”


    林鎮笑道:“我是怕被某些人聽到,恐怕會多想。”


    傅元灼明白他在說什麽,薄唇輕啟:“他不會知道的。”


    隻要幾天,顧氏就會化為泡影,到時候顧恒遠再也不可能製約他。


    林鎮挑了挑眉,沒說話。


    就在這時,傅元灼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聽,裏麵傳來顧氏前台的嗓音:“傅總您好,大廳這裏有一位姓阮的高中生。他說他是您的朋友,沒有預約,請問您要見他嗎?”


    傅元灼頓了頓,旁邊林鎮聽得清清楚楚,露出幾分看熱鬧的笑意。


    “我現在下去接他。”傅元灼眼眸一斂,“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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