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按照前台服務生的指引,來到傅元灼的房間,才知道傅元灼這次確實燒得很嚴重。


    根據酒店的處理辦法,要是找不到傅元灼的朋友,就隻能暫時由工作人員來照顧他,而阮笙既然來了,這份任務就到了阮笙的頭上。


    醫生已經開過退燒藥,可惜傅元灼躺在床上意識模糊,臉頰燒得潮紅,酒店的工作人員根本喂不進去藥。


    一見到阮笙就像是見到了救兵似的,連忙讓開位置。


    阮笙看著床上男生緊閉的嘴唇,微微地凝眉,臉上有些煩躁。


    “傅先生一直昏迷,這藥喂不進去。”工作人員帶著歉意道。


    阮笙徑直接過藥片和水杯,沉思幾秒,伸手扳開傅元灼的嘴,立即把藥片塞了進去,接著灌了兩口水。


    男生似乎是在昏迷中被嗆著了,阮笙直接拿手心堵住他的嘴,等傅元灼把藥吞下去,才移開手。


    旁邊人目光驚恐地看著阮笙完成一係列操作,好像生怕阮笙要謀殺傅元灼一樣。


    “行了,他這邊我來照顧,你可以先離開。”阮笙說道。


    工作人員有幾分遲疑,但又想到剛才傅元灼說起阮笙名字的時候,語氣是極其信任的,應該不會有問題。


    他把醫生給的注意事項單子遞給阮笙,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房門被“叮”的一聲關上,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阮笙和傅元灼兩個人,一瞬間安靜得隻能聽到傅元灼輕微的呼吸聲。


    大概是因為體溫高,他睡得很不安穩,阮笙能感覺到,空氣中的alpha信息素濃度忽高忽低,可見傅元灼心緒有很大波動。


    阮笙剛剛抑製住發情期,對alpha的信息素還是很敏感,嗅到傅元灼的信息素,隻覺得後頸腺體隱隱發脹。


    他抬眸環視一圈房間,在小廚房角落發現一個小冰箱,走過去打開,果不其然看到兩個冰袋。


    裹上小毛巾敷在傅元灼頭上,或許是體內的高熱有了宣泄的出口,男生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信息素的水平也穩定了很多。


    阮笙舒了口氣,覺得腺體漸漸平靜下來。


    他抬手給傅元灼掩了掩被子,剛準備轉身離開,去小沙發上將就一晚上。


    卻被半昏不醒的傅元灼一把抓住了手腕,男生手心滾燙,像是炙熱的火球,牢牢扣住阮笙不放。


    阮笙眉凝糾結,使力想把手抽回來,但他一動,傅元灼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樣,越發抓緊不放,把阮笙手拽到臉邊緊緊貼著。


    傅元灼剛剛平下去的眉又皺起來,燒得殷紅的薄唇輕輕翕動,似乎在說些什麽。


    阮笙無奈,隻好彎腰去聽他說什麽,卻不料聽到傅元灼不斷重複著一個詞——


    “笙笙……笙笙……”男生一邊輕輕蹭著他的手心,一邊壓低聲音喚道。


    一聲又一聲,擊在阮笙心尖上。


    他俯身的動作一頓,驀然怔了怔,抬眸看著傅元灼潮紅的臉,男生眉眼之間藏著躁動,似乎是非常想醒過來,但是卻被炙熱的體溫困住,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


    阮笙凝視片刻,突然輕輕歎了口氣,唇瓣微張,低低嗟歎一句:“……何必呢?”


    他輕輕釋放出一道信息素,玫瑰香氣在滿是荊棘味的房間裏悄悄綻放,傅元灼在睡夢中感受到這陣氣息,原本燥鬱的心情不由得平靜下來。


    阮笙足足安撫了他十分鍾,傅元灼才完全陷入夢鄉,慢慢鬆開了阮笙的手。


    阮笙鬆了口氣,勉強在小沙發上睡著,一晚上醒來好幾次,等到淩晨,傅元灼完全退燒後,他才起身離開,悄悄關上房門。


    房間裏倏地安靜了,方才還緊閉雙眸的傅元灼緩緩睜開眼睛,黑沉的眸幾乎完全融進黑暗中。


    他側過身,嗅到枕頭上殘留的淡淡玫瑰香味,眉間微顫。


    總算是有點進步了,不是嗎?傅元灼心裏想道,原來笙笙想要的,是這樣的自己。


    隻要能讓阮笙回心轉意,他不介意按照這個模式演下去。


    傅元灼在床上一直睜著眼睛躺到天光大亮,窗簾感應到日光,自動朝兩邊移去。


    天都亮了,他該想想,如何把小玫瑰接回來了。


    ------------------------


    阮笙這次參加的大師班在五月末結束,按照原定的計劃,他應該立即飛往瑟訥堡參加下一個大師班。


    但是那位主辦人突發急病,原本定好的課程隻好暫時延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開班。


    蘇憶寒在電話裏和阮笙說起這件事,語氣裏帶著十分的遺憾。


    阮笙起步晚,蘇憶寒隻能極力完善他未來兩年的經曆,如今不能去參加下一個大師班,暫時也找不到另外的課程替代,相當於白白浪費了兩個月。


    阮笙對此倒沒有太在意。


    以他的水平,參加大師班更多地是為了充盈簡曆,如果因為客觀原因不能去,那他也隻好接受這個事實。


    蘇憶寒安慰他道:“笙笙別急,阿姨再幫你想想辦法,這兩個月你就在外麵好好玩玩,學了這麽久也該累了吧?”


    她緊接著把規劃好的旅遊路線給阮笙發過來,說是後麵幾個月要連軸轉,害怕阮笙身體吃不消,幹脆趁這個機會好好放鬆一下。


    阮笙隻好接受了蘇憶寒的好意,拎著自己的行李箱,踏上旅程。


    沒想到剛剛玩了一個星期,阮笙又突然接到蘇憶寒的消息,說是找到查爾斯敦的桑切斯大師班,為阮笙爭取到了入營資格。


    蘇憶寒十分激動:“這個大師班審核非常嚴格,之前我找了好幾個朋友,也沒能讓你進去。沒想到他們快要開班的時候說要擴招,這下終於把你塞進去了。”


    阮笙之前聽說過這個大師班的名號,桑切斯標榜自己隻招收全球最有天賦的鋼琴少年,若非年少一舉成名,那就幾乎隻能依靠家學淵源才能進去。


    桑切斯不僅意味著高強度的訓練,也意味著需要支付極為昂貴的學費,以阮笙目前的財力,幾乎難以支付,他也不想讓蘇憶寒為他承擔這筆費用。


    阮笙如實說了自己的想法,蘇憶寒那邊頓了頓,然後語氣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你不用擔心這個,這個學費就當……就當阿姨先借給你,你先專心聽課,以後再說。”


    蘇憶寒似乎是怕多說多錯,急匆匆掛了電話,隻把入營消息發給阮笙,甚至無微不至地幫他訂好了機票。


    阮笙隻好中斷了自己的旅行計劃,又飛往下一個目的地。


    桑切斯為期兩個月,給學生提供住宿和三餐,近乎封閉式管理的製度大大增加了學生們的訓練時間,阮笙除了上課和練琴之外,幾乎沒有空閑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班上的教授似乎對他格外關照,雖然表情十分嚴厲,但是確實給阮笙提供了不少幫助,讓他更上一層樓。


    阮笙一開始有些適應不來,但後來慢慢從中學到不少,漸漸也習慣了這種教學方式。


    他開始慶幸自己進了這個大師班,想來離營的時候,肯定會有不少收獲。


    月末的時候,教授給他們放了一天假。


    阮笙趁著這天假期好好地睡了個懶覺,等到快中午,才慢悠悠地下樓去吃飯。


    剛到一樓餐廳,阮笙突然看見教授就坐在臨窗的位置,桌子上擺著兩杯咖啡,對麵卻空空如也,想來是教授在等人。


    他剛好不好的,被教授看到了,對方立即擺手讓阮笙過去。


    阮笙沒辦法,隻好端著自己的托盤走過去。


    “阮,你今天怎麽還在酒店?應該出去逛逛的,周圍有很多年輕人喜歡去的地方。”教授在課堂之外一改平時的嚴肅神色,變得十分隨和,笑吟吟地看著阮笙。


    “我對附近不太熟悉,”阮笙說道,“所以在房間休息也不錯。”


    他一個人,出去玩也沒意思。


    教授點點頭:“確實是這樣,平時你們太累了,放假的時候就隻想休息。不過要是你下午想出去逛逛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人,他可以陪你去看看。”


    阮笙抿唇笑笑,他一般不會和陌生人出去玩,不過麵對教授盛情難卻,他隻好順著話題問下去:“是教授的朋友嗎?”


    教授笑了兩聲:“那倒不是,隻是桑切斯的合作夥伴而已。對了,要不是他,恐怕我就會錯過你這個好學生了。”


    阮笙沒聽明白,疑惑地蹙起眉。


    教授看他這副模樣,解釋道:“是他給桑切斯讚助,全力舉薦你入營。不然那些桑切斯也不會在開營前兩天時擴招。”


    阮笙怔住,他原以為這次的入營機會是蘇憶寒幫他爭取來的,但聽教授這麽說,似乎事實和他想象的並不一樣。


    “我可以冒昧問一下,是誰推薦我入營的嗎?”阮笙遲疑問道。


    “哦,他馬上就會來。”教授指了指對麵座位,“傅剛剛離開去接電話,可能需要幾分鍾。”


    阮笙捕捉到教授話中一個熟悉的姓氏,心裏忽地一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反派a裝o後總是裝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漬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漬酥並收藏反派a裝o後總是裝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