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普洛和安妮養了一隻金毛犬,性格溫順,和阮笙關係特別好。


    如今這隻狗,正躺在傅元灼麵前,任男生幫它順毛。


    阮笙捏緊了懷裏的袋子,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白,他來到日內瓦這件事,隻有蘇憶寒知道。


    蘇憶寒和他保證過,不會告訴別人,沒想到傅元灼還是這麽快就找過來了。


    阮笙表情冷了幾分,快步往屋子裏走,男生一看他離開,立即也要起身跟上,被後麵的金毛咬住褲腿,不讓他動。


    傅元灼頓了頓,彎腰在狗勾頭上輕拍兩下,才得以脫身,跟在阮笙後麵進了門。


    阮笙隻當沒注意到後麵亦步亦趨跟著的男生,把手裏的食材遞給安妮。


    安妮打開袋子一瞧,笑道:“我還沒有嚐試過東方菜譜呢,正好今天試試,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阮笙抿抿唇,突然發現自己想的不夠周到,早知道就應該直接去餐館打包,就不需要安妮再動手做飯了。


    身後男生往前跨了一步,卷起袖子道:“不如我來做吧,幾道家常菜還可以應付。”


    傅元灼一靠近,阮笙才發現,男生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荊棘味,清冽刺激,不像之前,全部用氣味阻隔劑遮掩。


    他微微轉過頭,想要趕走鼻翼間那抹熟悉的氣息。


    安妮有些不好意思,怎麽能讓客人幫忙做飯呢?但是傅元灼堅持,自己去把手洗的幹幹淨淨,直接把所有食材都處理好。


    阮笙默默撇撇嘴,拽著安妮出了廚房。


    晚飯不算豐盛,傅元灼的手藝勉強能讓阮笙認可,但對於蓋普洛和安妮來說,這一桌子的華國菜已經令他們非常滿意了。


    一米見方的樺木餐桌周圍四把椅子,傅元灼就坐在阮笙邊上,安妮夫婦坐在另外兩邊。


    “傅,你的廚藝真的不錯,尤其是這一道,我非常喜歡。”蓋普洛對傅元灼讚不絕口。


    阮笙夾菜的動作一頓,看向受到蓋普洛讚揚的那盤菜,不過是最簡單的西紅柿炒雞蛋而已,實在擔不起這樣的評價。


    他悄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下一刻,身邊人給他夾了一塊紅燒排骨。


    整張桌子上,可能隻有這一道菜,算是傅元灼得了丁姨的真傳,能讓阮笙覺得還不錯。


    但他隻是把那塊排骨撥到一邊,當做沒看見一樣,之後整頓飯,也沒把筷子伸向紅燒排骨的餐盤。


    傅元灼見狀,臉色蒼白幾分。


    吃過飯,阮笙主動收拾碗筷。他是免費借住在這裏,所以經常會幫忙做些家務,給蓋普洛夫婦減輕點負擔。


    傅元灼見阮笙站了起來,也連忙跟著卷起衣袖幫忙。


    他動作更快,三下五除二就把桌子收拾好,端到廚房水槽裏,就著冷水把碗盤洗幹淨。


    阮笙什麽都沒得幹,眼看著傅元灼快全部洗好了,才走到男生身邊拍拍他的肩。


    傅元灼知道阮笙在他身後,當即轉過身來,眸光亮了亮,臉上隱隱藏著期待。


    阮笙抿抿唇,指著料理台角落處,說道:“……那裏有洗碗機。”


    男生神色一僵,表情微微凝滯。


    傅元灼洗好碗,被蓋普洛邀請到客廳,這對夫妻對傅元灼很有好感,一直聊天說個不停。


    阮笙也沒有躲著傅元灼,仿佛當他是個完全不熟的陌生人。有時蓋普洛和男生提到阮笙,他也會大大方方地抬眸和男生對視,絲毫不會躲避傅元灼有如實質的炙熱視線。


    將近九點,傅元灼才準備起身離開,阮笙隨意地站在門口揮手告別。


    男生走到柵欄外,又轉身往屋子裏看了看。


    可惜阮笙根本沒注意他,叫來院子裏的金毛,一人一犬相伴著進了小樓。


    傅元灼眉目冷峻,在路邊站了許久,才轉身到對麵的房子裏。


    阮笙帶著狗勾進了浴室,打開花灑準備給它洗澡。


    安妮聽見聲音,過來道:“我一周前才給它洗過,今天可以不用洗的。”


    阮笙頭也不回道:“我今天看見它在草地上沾了髒東西,還是洗幹淨更好些。”


    安妮這才走了,嘴裏嘀咕著要讓蓋普洛去除草,看看草地裏有什麽髒地方。


    她沒注意到,阮笙偷偷和狗勾交待:“以後不許讓他碰你,知道嗎?順毛不行,摸頭也不行。”


    金毛朝他溫順地眨眨眸,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


    ………………………………………


    這次的國際音樂比賽鋼琴賽事一共有四輪,前三輪都是獨奏,一直篩選到決賽,原本四十名參賽選手隻剩下三位,需要和樂團合作,演奏一首鋼琴曲。


    阮笙對這種國際鋼琴比賽的流程並不陌生,每一輪的選曲,都是他和蘇憶寒多番討論決定下的,以阮笙的水平,隻要不出差錯,肯定能順利進入決賽。


    臨近比賽日期,蓋普洛和安妮都難免有些緊張,平常小事都不敢打攪阮笙,讓他專心練琴。


    隻是每天早上,都會有一封牛皮紙信封出現在阮笙的書桌上,是安妮從信箱裏拿出來的。


    阮笙從來沒有打開過,直接扔到垃圾桶裏,順帶拉上窗簾,隔絕掉對麵的視線。


    沒辦法,他的房間正好對著馬路對麵的小樓,每天在房間待著的時候,都要把窗簾嚴嚴實實地拉上,才能勉強安心幾分。不然誰知道傅元灼會在那邊做出什麽事情來?


    比賽在市政禮堂舉行,前三場獨奏由評委打分決出,最後的決賽現場堪比小型音樂會,有很多觀眾買票進場,來欣賞古典音樂的魅力。


    另外兩位進入決賽的選手,分別來自西班牙和俄羅斯,年齡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三歲,最小的就是阮笙,剛剛過了十八歲生日。


    阮笙選擇的是德國鋼琴家羅伯特舒曼的《a小調鋼琴協奏曲》,這首協奏曲完美表達了舒曼對於妻子克拉拉的愛意,傾注了他高度的熱情和炙熱的愛意,充滿夢幻般的浪漫主義。


    這首曲子一開始或許並不需要太高超的技巧,但需要彈奏者具備非常嫻熟的技術,對樂曲三個樂章都要做到完美地處理,才不會讓聽眾感到疲倦,而是沉浸在舒曼充滿希望的幻想裏。


    阮笙準備的很充分,他排在第三位上場,前兩個選手也表現得很不錯,給阮笙無形地加大了壓力。


    可剛剛站上台去,阮笙就看見底下觀眾席中一張熟悉的麵孔。


    傅元灼端坐於第二排,獨具特色的東方麵孔在一眾外國居民中極其顯目。阮笙注意到,他身邊就是蓋普洛和安妮,想來又是用什麽花言巧語騙這對夫婦把他帶過來的。


    阮笙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麵上表情如常,做到琴凳上開始認真演奏。


    一曲終了,底下掌聲雷動,阮笙微微鞠躬,轉身到休息室裏等待結果。


    三個選手各有獨立的休息室,阮笙的那間在走廊最裏處。


    他剛一開門,就看見房間角落的小沙發上,坐著個他不想看到的人。


    阮笙轉身就要走,卻被那人猛地拽住手腕。


    男生順勢將門關上,斷了阮笙後退的路。


    他手臂一展,將還穿著小禮服的阮笙擁進懷裏,嘴上道:“……別走。”


    阮笙忽地被alpha的信息素完全包裹住,後頸的腺體微微發癢,腦子裏瞬間湧起某些不堪入目的畫麵,耳尖倏地充血。


    “放開!”他低聲訓斥某個不要臉的人。


    傅元灼當然不會放手,他守了十來天,才終於把人抱在懷裏,怎麽可能舍得放。


    結果下一秒,就被阮笙狠狠推開,腳下趔趄幾步,差點摔在後麵的小沙發上。


    阮笙伸手理理出現褶皺的禮服下擺,冷冷地看了傅元灼一眼:“這裏是我的休息室,我記得並沒有邀請你進來,還請你出去。”


    傅元灼眸中浮現幾分愕然,想要上前:“笙笙,我……如果你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生氣,我可以解釋——”


    “不需要,”阮笙瞥他一眼,表情冷凝,“就算你不說,我現在也已經知道,你是個alpha,不是嗎?”


    男生頓了幾秒,想要開口,卻被阮笙進一步搶先:“我對你的性別並不感興趣,你是a還是o也和我沒關係,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我沒有這麽想,隻是如果讓你知道了我的真實性別,那肯定會……”


    “會怎樣?”阮笙冷聲應道,“傅元灼,我給過你機會的。我們相處那麽久,你有無數次機會說出這件事,但你依然選擇瞞著我。”


    “對不起,我——”


    “你不用說對不起,因為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阮笙看見傅元灼受傷的表情,抿緊唇角移開視線,“我不想再看見你,如果你想留在這裏,那我就出去。”


    他說完這句話,就打開反鎖了的門,轉身往走廊上走,隻要等評委打分結束,他就可以上台領獎,不用和傅元灼同處於一個房間。


    阮笙回想起剛才傅元灼的模樣,心裏湧起淡淡的疲憊。他在這個世界待了這麽久,生活中唯一的重心就是傅元灼,奈何男生還是長成了書中大反派的性格,好像他這麽久的努力都成了笑話。


    有工作人員來叫他上台,阮笙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抬腿向禮堂大廳走去。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熟悉的信息素湧入阮笙鼻尖,信息素的主人牢牢抓住阮笙的手。


    “放開,”阮笙頭也不回,“我要上台領獎。”


    男生卻不聽,沉默好幾秒,在阮笙耐心即將散盡的時候,才啞著嗓音道:“如果我全部改過,笙笙就原諒我,好不好?”


    阮笙回頭,沉沉盯了傅元灼好一會,才拂去男生的手,聲音平靜如水:“傅元灼,你自己知道,你改不了的,何必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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