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你這次出名了!”邱臻捧著手機給阮笙看,“你看,我上傳的這個視頻都快萬轉了。”


    阮笙瞥了一眼,看到令人驚訝的播放量數據,內心卻沒什麽波瀾。


    他在現實世界有微博號,粉絲早已經過百萬了,這些根本不算什麽。


    邱臻刷著評論,笑道:“這些人光聽音樂就喜歡的不得了,還有人求你露臉,要是看到你的顏值,那肯定就愛上你了哈哈!”


    他事先處理過視頻,沒有暴露阮笙的身份,不然這個視頻肯定就更火了。


    阮笙略顯無奈地搖搖頭,他這次參加校慶,隻不過是想重溫一下鋼琴演奏的感覺,順便拿個獎金,卻沒想到,這次校慶徹底打開了他在學校的知名度。


    走在路上都有人和他打招呼,但其實阮笙根本不認識他們,隻能拽著傅元灼往人少的地方走。


    不過,也正是因為校慶,他才知道,蘇阿姨原來就是傳聞中的蘇憶寒,那個讓他十分崇拜仰慕的青年鋼琴家。


    節目結束後,蘇憶寒拉著他聊了很久,極力誇讚了阮笙的悟性,說這次現場演奏情感更豐富,更有感染力,誇得阮笙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鋼琴上的天賦真的是萬裏挑一,”蘇憶寒摸著他的頭道,“如果隻專注於學業,那真是浪費了這份天資。要是你願意,阿姨可以給你提供更好的條件。”


    阮笙愣了愣:“……更好的條件?”


    蘇憶寒笑道:“一周後帝都有個音樂會,我可以以特邀嘉賓的身份帶你過去,多見見外麵的世界。如果你表現的好,還可以留在帝都參加為期兩個月的專業集訓,會有很多國內外有名的鋼琴演奏家到場,期不期待?”


    “當然了!”阮笙眼睛一亮,但他很快想到,自己要是離開兩個月,傅元灼留在這裏怎麽辦?


    按照原書的進度來看,馬上就要到顧家尋找傅元灼的情節點了,他怎麽能隨便離開呢?


    阮笙抿抿唇:“……蘇阿姨,你容我再想想,可以嗎?”


    “學鋼琴貴在堅持,慎重一點是好事,要是你想好了,一定要記得告訴阿姨。”


    “嗯。”阮笙認真點頭。


    他心裏一直記掛著這件事,又擔心傅元灼的安危,想了好幾個晚上,也沒想到合適的解決辦法。


    很快,阮笙心不在焉的狀態就被傅元灼發現了。


    這天剛好下著大雨,阮笙就沒去學校上晚自習,和傅元灼一起留在小二居室裏。


    主臥有一張長長的書桌,阮笙占據右邊,上麵放滿了書,而屬於傅元灼的那邊,隻孤零零地擺了台電腦。


    阮笙低著頭寫作業,寫完了一張數學試卷,思緒又不自主地飄到蘇憶寒說過的話上,咬著筆尖默默發呆。


    “你在想什麽?”


    清冷的聲音突然從左邊傳來,阮笙轉頭一看,傅元灼正麵無表情地望著他。


    “我……”


    “你這幾天,一直在發呆。”傅元灼伸手過來奪走他的筆,“有什麽事,是不能和我說的嗎?”


    “沒有沒有,”阮笙立即搖頭,“我隻是有點糾結。”


    他蹙著眉,把蘇憶寒的話複述了一遍。


    傅元灼安靜聽完,聽出阮笙的語氣難掩期待,眸光閃了閃:“你很想去?”


    阮笙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含蓄道:“……隻有一點點想去而已。”


    “定的什麽時間?”


    “兩天後。”


    傅元灼蒼白的薄唇緊抿,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阮笙看他也無法給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輕歎一聲,轉過頭去把試卷收起來,準備從書包裏拿別的資料。


    卻不料抽書時,掉出來個讓他尷尬不已的東西——


    粉色的心形信封“啪嗒”一聲落在地上,上麵詭異而曖昧的圖案引人注目,讓人一眼便能猜到裏麵是什麽。


    阮笙臉騰地紅了,立即彎腰去撿,卻被身邊人搶了先。


    兩根蒼白修長的手指夾起信封,傅元灼盯著那東西,陡然麵色一沉:“這是什麽?”


    阮笙抬手去奪,紅雲從脖頸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嘴上嘟囔著:“就、就是情書嘛!我也不知道是誰塞進來的。”


    他這幾天前前後後收到過不少封這樣的情書,從來沒有打開過,都是直接丟掉的,也不知道這次是誰偷偷放到了他的書包裏,才會有這麽尷尬的時刻。


    阮笙搶過信封徑直往垃圾桶裏一扔,眼不見為淨,心情頓時舒暢了不少。


    他舒了一口氣:“其實這些人隻是看了校慶之後注意到我而已,我和他們根本不熟的。”


    傅元灼收回手,眸中晦暗不明,聞言冷笑道:“是嗎?”


    阮笙點點頭。


    他來這個世界隻是為了感化傅元灼的,根本不可能和這裏的人有任何情感糾葛,所以現在這些情書對他而言都是廢紙。


    阮笙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轉頭沉浸於學習之中,沒一會就忘了個幹幹淨淨。


    卻沒看到旁邊傅元灼越發黑沉的眸,醞釀著鋪天蓋地的壓抑。


    時間一點點流逝,窗外雨聲越來越大,咚咚打在玻璃上。


    阮笙學得犯困,掩唇打了個哈欠,


    手邊突然多了一杯溫牛奶,傅元灼道:“把牛奶喝了,晚上好睡一點。”


    阮笙接過來,嘀咕道:“你什麽時候準備的,我怎麽不知道。”


    傅元灼垂眸:“就在剛才。”


    阮笙就著傅元灼的手喝了一口,嘴邊沾上一圈白邊,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奇怪道:“今天的牛奶好甜啊,你放糖了嗎?”


    “嗯,喜歡就多喝點。”


    阮笙對甜食極度偏愛,咕嘟兩口喝了個精光,沒一會就覺得頭有點發沉。


    “我要去睡覺了。”他揉揉眼,爬上自己的床,隻覺得今天身體格外的累,不消片刻就陷入夢鄉。


    傅元灼盯著他沉靜無害的側顏望了好一會,悄悄將窗戶開了條縫,才拿起牛奶杯走出房間。


    第二天早上,阮笙被鬧鍾吵醒,暈暈乎乎地想起床,卻發現四肢又沉又重,身上根本提不起來力氣。


    他恍惚好幾分鍾,頭暈暈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直到傅元灼走進來,看見阮笙躺在床上,立即大步走過來,碰了碰他的額頭。


    “你別動,”傅元灼按住想要起身的阮笙,道,“你發燒了。”


    阮笙:?


    明明昨天還是好好的,怎麽今天他就發燒了?


    傅元灼拿溫度計過來給他測,38.3c,還不到去醫院的地步。


    阮笙隻好欲哭無淚地喝下退燒藥,被勒令在床上躺著不許起來。


    “那你去幫我請假,要和我們班主任說。”阮笙叮囑傅元灼。


    “嗯,知道了。”傅元灼在阮笙床頭櫃上放好水杯和等會要吃的藥,幫他掖好被子。


    突然,傅元灼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說道:“蘇女士那邊,要不要告訴她一聲?畢竟你現在生病了,恐怕趕不上那場音樂會。”


    阮笙眨眨眸:“那隻能這樣了。”


    看來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他要一直陪在傅元灼身邊,幫他渡過重要的情節點。


    藥效發作,阮笙聽到傅元灼出門的聲音,又是一陣困意襲來,眼皮子重到掀不開。


    不知睡了多久,阮笙施施然清醒,隻覺得嗓子幹澀得疼,他伸手往床頭櫃上去摸,想要拿水杯,卻不小心把傅元灼準備的藥打到了地上。


    阮笙看著在地上滾了幾圈的小藥丸,皺著小眉頭歎了一聲,看來人運氣背的時候,做什麽都不順利。


    他從床上爬起來,往傅元灼房間走去。


    阮笙記得,家裏的應急醫藥箱是放在傅元灼櫃子裏的。


    他覺得身上有點冷,攏攏衣領,打開櫃門,入眼的便是傅元灼幾套簡單到極致的衣服,全部都是黑藍灰,阮笙嫌棄地看了兩眼,往旁邊一推。


    果然底下就是白色的醫藥箱,他打開封口,裏麵整整齊齊地排列著許多藥盒。


    阮笙一個一個點過去。


    “感冒藥……創口貼……安眠藥?難道傅元灼睡眠質量不好?”阮笙皺皺眉,繼續往裏找,卻不經意看見,醫藥箱底下藏有好幾個灰黑色的盒子。


    巴掌大小,不知道裝的是什麽,完全隱在黑暗中,要不是他翻得深,還根本注意不到這些。


    阮笙疑惑地眨眨眸,伸長手臂拿過來一瞧,看清上麵的印刷字,頓時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緋紅的臉頰熱的滾燙。


    盒子上寫著“信息素阻隔劑”六個大字,這很正常,omega平時也是需要氣味阻隔劑,或許是傅元灼買來以備不時之需的。


    可盒子最底部一行小字卻是……


    阮笙晃了晃小腦袋,生怕自己是發燒眼花了。


    可他再怎麽仔細看,那裏都寫著——alpha專用,明晃晃地標注成紅色,生怕別人看不見一樣。


    阮笙愣住了。


    傅元灼明明是omega啊,這個家裏,怎麽會出現alpha的阻隔劑呢?


    除非是……阮笙的小腦瓜飛快運轉。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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