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劍?”天禦川挑了挑眉,有些訝然,他看著懷中一臉開心的銀發短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地上某隻正處於深度昏迷中的狐狸。


    同是三條家的緣故嗎?所以把今劍和石切丸下意識的放到最沒有危險的位置?天禦川摸了摸下巴,微微眯眼看著小狐丸。


    他記得自己見過這把刀,或者說……是祂見過。他應該感謝小狐丸的,因為如果不是小狐丸無意中的一句話,將陷入深度沉眠的他喚醒,恐怕現在他還是處於沒有記憶難以控製自我的那個狀態。


    ——如果一直處於那個狀態的話,天禦川不願意想自己會作出什麽事出來……畢竟曾經每一次處於那種狀態下,都會發生一些很奇怪的事……


    天禦川想起某位神王從垂涎到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某位英雄王高傲自大到躲躲閃閃咬牙切齒的眼神,某位聖子從平靜祥和到暗藏驚濤駭浪的表情……臉色有些慘不忍睹。


    雖然不知道那種狀態下的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但想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麽好事。畢竟那個純粹為神性的祂,可不懂得什麽叫做委婉,什麽叫做人性。


    “岩融???!!!”銀發短刀原本正開心的縮在自家主君懷裏,卻發現主人的注意力有些飄移。於是覺得自己被無視的短刀付喪神嘟著嘴順著天禦川的視線看過去,恰好看到了躺臥在地上的薙刀付喪神。


    “真的是岩融!”今劍驚喜的從天禦川身上跳了下來,發揮出自己畢生的機動,嗖的一下就竄到了岩融身邊,就連天禦川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


    天禦川看到今劍這副驚喜的模樣微微皺眉,他輕輕眯起了眼,打量了一眼趴在地上姿勢古怪的岩融,若有所思的動了動手腕。


    似乎今劍很喜歡這把薙刀?這樣說來……他還真不能直接把這家夥淨化了啊,不然小家夥要傷心的。這樣想著,天禦川暫時打消了心中的殺意,準備等岩融醒來好好問問再說。


    不過……這家夥看起來還真是令人不爽啊,天身高198禦認為自己高大可靠喜愛幼崽川萬分冷漠的看著身高超過兩米的岩融,不屑的撇嘴。


    “主…”壓切長穀部默默的收起了剛剛因為今劍突然撲過來而條件反射拔出來的本體刀,一邊瞪了一眼完全沒有理會他的小天狗,一邊垂頭恭敬的問道。煤色頭發的打刀有些垂頭喪氣,他眼巴巴的看著天禦川,希望他的主能夠給予他另外的命令,以彌補他剛剛的失職。


    “噗…好了我知道了”天禦川忍笑咳嗽了兩聲,有些不忍直視的看著一臉期待的長穀部,打刀付喪神這副摸樣讓他想起了自己在多年前養在妖皇宮裏的那隻蠢狗,如果給長穀部戴上耳朵和尾巴,大概會更相似吧?


    真不愧是能夠被大犬座認可的男人啊,長穀部。這樣想著,天禦川忍不住揉了揉一臉灰暗的打刀付喪神的頭,柔聲吩咐道“那麽就請長穀部看好小狐丸和岩融,能做到嗎?”


    “拜領主命”壓切長穀部的眼神嗖的一下亮了起來,煤發打刀氣勢洶洶的握拳,雄赳赳氣昂昂的大步走到地上趴著的兩隻三條家付喪神旁邊,握住自己的本體,眼睛一眨不眨的守在那裏,全神貫注的戒備著。


    “喂喂,長穀部!主人是讓你戒備危險,為什麽連我也一起戒備啊!”今劍被長穀部擠開,氣得跳腳,不滿的看著長穀部。


    “這是主的命令!今劍,主沒有說你可以過來”長穀部絲毫不為所動的開口,橫在今劍麵前,牢牢的擋住了銀發短刀,一臉嚴肅的訓誡著。


    “還有!今劍你總是跳進主的懷裏,真是太不像樣子了!我們作為付喪神就是要為主分憂,而不是什麽都麻煩主……”


    “真是可愛啊,長穀部”天禦川似笑非笑的感歎了一聲,也不管一邊被長穀部的長篇大論說教的欲哭無淚的今劍——今劍果然還是需要好好教導一番才可以啊,隨便就撲人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他就算了,別人的話…天禦川輕哼了一聲,不滿的看了眼地上的某隻薙刀,特別是某些渾身上下沾滿了無辜者鮮血的罪人,最好還是離得遠一些的好。對刀劍之間關係一知半解,並不知道今劍和岩融之間關係牽絆的天禦川今天也非常不滿岩融呢。


    ——這大概就是幼兒園園長和積年幼兒老教師之間的矛盾吧xx


    “鳴狐?”天禦川將兩把鬥起嘴來的付喪神拋到腦後,邁步走到依靠在樹上,正一臉茫然看著他們之間奇異互動的白發付喪神麵前,輕笑著問道,“你的狐狸呢?”


    “……”鳴狐臉色空白了一瞬,藏在麵罩下的半張臉有些扭曲,金色的眼眸中也閃過一抹黯然。白發打刀一言不發的抿緊了嘴唇,紅色的鮮血不間斷的從他有些髒汙的白發上滴落,不一會就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灘血跡。


    他的狐狸……鳴狐下意識的摸了摸空無一物的肩膀,臉上被那張黑色的麵罩遮擋著,不知是什麽樣的表情,眼中卻明晃晃的表現出來一種悲哀。


    “死掉了嗎?”天禦川看著他,了然的點點頭,金發的審神者有些惡劣的湊近鳴狐,伸出手指鉗製住白發付喪神戴著麵具的下頜,有趣的開口,“那麽,沒有了狐狸的鳴狐,還可以被叫做鳴狐嗎?”


    “…不”鳴狐抿著唇躲開天禦川的鉗製,他眼中的悲傷飛快的斂下,金色的瞳眸安靜的注視著眼前耀眼的金發男人,輕聲道“鳴狐還在,狐狸不會死。”


    “這樣嗎?”天禦川繾倦的藍眸中劃過一抹意外,他重新仔細的看了下抿唇一字一頓認真的看著他的打刀付喪神,眼中多了幾分鄭重,少了幾許漫不經心。


    “你讓我意外,鳴狐”金發的審神者沒有繼續靠近白發打刀,他隻是隔著一小段距離,懶懶的看了眼一眼,突兀的笑了出來,似是引誘般的開口。


    “那麽告訴我,鳴狐,你想要你的狐狸回來嗎?”天禦川低沉的聲音在鳴狐耳邊響起,溫柔的聲線中帶著幾許誘惑,話中的內容成功的讓鳴狐原本平靜的麵容被打破了一瞬。


    “您說笑了”鳴狐垂頭,壓下自己內心突然出現的激烈心跳,努力恢複著一瞬間破裂的平靜麵具。人死不能複生,他比誰都明白這一點,就算是時之政府口中所謂的重鍛,也隻不過是使用材料重新鍛造出一把一模一樣卻沒有相同記憶的刀罷了,更何況是他的狐狸?


    可是沒有了共同相處的那些記憶的那把刀,真的還是原來的那一把嗎?鳴狐不知道,但他卻知道如果真的有那麽簡單的話,那麽千子村正就不會那樣瘋狂了,笑麵青江也不至於一個人離開不知所蹤。


    但是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鳴狐還是忍不住心跳加快了一瞬。死而複生,多麽美好的期望,如果這是真的……如果這是真的,那麽那些無辜碎掉的孩子,是不是可以回來?一期和厚也不會那樣難過了吧。


    “看著我,鳴狐”天禦川伸出手指,慢慢的擦去白發少年臉上沾染的血液,指尖摩擦了一下,似乎是感受著鮮血的溫度。金發的男人垂眼看著怔住的付喪神,輕輕的道,“沒有什麽不可能,在於你想不想。”


    天禦川的指尖漫不經心的燃起一縷淡金色的火焰,將指尖沾染上的粘稠鮮血燃盡,他的手指下移,所過之處鮮血皆被消融為灰,傷疤紛紛自動愈合,就連打刀付喪神身上有些淩亂破舊的衣服也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天禦川抬眼,看著被他的動作驚到,難得在眼中閃過驚詫情緒的白發付喪神,愉悅的笑了笑,收回了指尖繚繞的金焰,將手移到白發打刀的胸口。


    “鳴狐喲,看看你的心,告訴我,你想嗎?”天禦川輕輕的點了點白發打刀付喪神的胸口,意有所指的道,“無需多想其他,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想要你的狐狸嗎?”


    “……”鳴狐藏在黑色手套下的指尖有些微的顫抖,他茫然的看著輕輕敲擊在自己胸前的那根手指,仿佛對方敲擊的不是胸口,而是他的心髒。


    怎麽會不想要呢?自從他的狐狸為了保護小退,而死在了戰場上之後,他就一直在想著它。但是鳴狐卻比誰都明白,死去之物不可追,活下去的總要繼續生活,就像今劍、亂和小夜斷掉之後……


    盡管岩融反抗激烈,但是最後也還是為了三條家的其他人而沉寂下去,江雪和宗三那樣痛苦,也隻能為了彼此而勉強忍受著,一期那樣恨著審神者,但是為了還活著的弟弟,他也隻能和審神者虛以委蛇。


    而他……一期被困在本丸中,藥研要照顧退不能脫身,除了他們之外,粟田口也隻剩下了他和厚了。而作為小叔叔,他自然是要照顧好厚的,至於其他的……他從來不會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


    但是眼前這個人說的太篤定,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嚐試和相信啊……鳴狐抬頭,有些恍然的看著那個眼含笑意和鼓勵的金發男人,半晌終於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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