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琳琅和宋君澤相談甚歡,見她一直往外麵看,他若有所思,對著秋琳琅笑道,“對麵那家今晚正好有花魁表演,據說生的是傾國傾城,不如這位小兄弟賞個臉,一起去看看?”


    傾國傾城?秋琳琅撇撇嘴,她在現代的時候那些美女明星一個比一個漂亮,也沒人敢自稱傾國傾城,她心下不屑,卻還是假意道,“沒想到君兄也是同道中人啊。”


    秋琳琅雖然已經二十一了,但生的水靈,也不知道是不是京城風水養人,看起來嫩的跟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樣,穿著男裝,不說話的時候就是個斯文的小公子,動作起來,又古靈精怪,不像是普通閨秀那般古板無趣。


    宋君澤摸了摸下巴,差點笑出來。


    對麵這小女人也太可愛了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他輕咳一聲,裝作不好意思一般側過臉,和隨從說了句讓他去結賬。


    玉琴被秋琳琅幾次拒絕之後,全程一聲不吭,被直到聽到他們要去看花魁,才大驚失色的去拉秋琳琅的衣服,“小……小公子,不可以去啊,老夫人一定會生氣的。”


    “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你要是再這樣你就回去。”秋琳琅不悅的鼓起臉,玉琴怔了怔,手上一鬆,低下頭去,隻覺得失落又難過。


    當初秋琳琅來晏府時才十二三歲,正是懵懂的時候,隻帶了兩個丫鬟,晏母憐惜她,便讓她挑選兩個小丫鬟,她當時站在一群人中,沒想到小姐一下子挑選中了她,並為她賜名玉琴。


    後來秋琳琅帶來的丫鬟都到了年紀,出了府,她成了她手下的大丫鬟,這些年來主仆扶持,她早已決定一生不嫁,侍奉小姐。


    小姐心地仁善,從不與人爭執,更不會這樣對她說話。


    小姐變得她都不認識了,不管是說的話還是做的事,都太出格了,根本不像個書香門第出來的姑娘,也不知道與她和睦相處這些年的老夫人看了會多傷心。


    玉琴也知道秋琳琅不想理她,隻一個人默默地跟在身後,以防有什麽人起歹心。


    他們一動,喝的正酣暢的包廂裏就有人看到了。


    “老大,他們走了。”盧文山打了個酒嗝,他是這群人裏最沒正形的,人也瘦弱,偏眼睛尖利,一眼就瞧見那幾人朝著怡紅院走去。


    晏溯也沒在意他的稱呼,嗯了一聲。


    “嘿,他們這是要去看姑娘啊。”盧文山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姑娘看姑娘?老大你這個表妹有點意思啊。”


    晏溯又悶了一口酒,語氣懶散,“她現在與我無關,想去哪就去哪吧。”


    “別啊,我們總得幫她助助興。”盧文山大著舌頭,拉著尚還清醒的邢宙也要往那裏走。


    “有……有媳婦的就不用去了,咱們哥幾個去瞧瞧。”邢宙被他拉扯著,比劃了一下,拽下晏溯手裏拿著的酒壺,揚聲道,“你們可別忘記結賬!”


    剩下幾人嘻嘻哈哈著應聲,目送著他們三個離開。


    晏溯看著喝得多,實際上就和他在娛樂圈時的手段一樣,喝的沒有看上去多,故此他還算清醒。


    邢宙和盧文山擋著他找了個位置,不算太遠,正好能看清前麵幾桌的宋君澤和秋琳琅。


    青樓並不是像小說和電視裏刻畫的那麽奢靡,可以看出來花了小心思布置的,透露著一股女兒家的脂粉氣,現在時間還早,不到營業的時候,故此隻有一些有錢有閑的客人在裏麵搶座位。


    最前麵是一個高台,上麵掛著半透明的簾子,營造出一種曖昧的氣氛,宋君澤和秋琳琅就坐在最靠近高台的地方。


    在他們旁邊的桌子上坐著一個眉眼深邃的黑衣男人,那男人是很罕見的卷發,似乎帶了些外族人血統,他身邊的人都離他遠遠地,隻有他一個人坐在那裏自飲自斟。


    晏溯的眼神從女主身上一掃而過,落在那個黑衣男人身上。


    黑衣男人似有所覺,抬起眼來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頭去給自己倒了杯酒。


    晏溯注意這個男人不是因為其他,而是他看到秋琳琅上,頭上代表的契合度的綠色陡然跳了一下,高到了一個讓他警戒的程度。


    女主什麽都沒做,契合度怎麽會突然上升?


    他有些疑惑,仔細思考了一下原劇情中的幾位男主。


    太子宋君澤,天下第一莊莊主容星辭,狀元郎封書霖,大鄴可汗阿魯察。


    比較符合描述的應該是大鄴可汗阿魯察,但顯然這位可汗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這人的感知很敏銳,或許是那位天下第一莊莊主?


    他敲了敲桌子,餘光注視著那個男人,問邢宙,“你們聽說過容姓嗎?”


    邢宙仔細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道,“我記得容是胡人那邊的姓。”


    胡族也是大鄴的一支,他不明白晏溯怎麽問到這個問題,晏溯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邢宙也不在乎,和打聽消息回來的盧文山聊的熱火朝天。


    過了好一會才記起來晏溯這個老大,湊過來問他,“老大,聽說等會有花魁上台啊,端的是美若天仙,老大你要不要試試,老大這麽俊,肯定能成為花魁的入幕之賓啊。”


    他對著晏溯使眼色,一張臉上絡腮胡占了半張臉,顯得有些滑稽。


    “試你個頭。”晏溯笑罵一聲,把他的頭扒到一邊。


    難怪女主會跑到這裏來,看來是和原劇情裏一樣,和宋君澤發展感情來了。


    隻是不知道當朝太子逛青樓傳出去會是什麽後果。


    他的眼神一直盯著宋君澤,粗神經的邢宙也發現了,納悶道,“老大你在看他幹什麽?女人看多了轉性了?”


    盧文山一臉無語。


    大廳人多口雜,晏溯靠過去道,“那是當朝太子。”


    他手下見過太子的並不多,巧合的是邢宙也是職位較高的武將了,曾在朝堂上見過他幾麵。


    “什麽子?”邢宙人長得壯嗓子也粗狂,嗷嘮一嗓子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晏溯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安靜下來,“先看看。”


    邢宙一臉興奮,他是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本就對和秋琳琅勾搭在一起的宋君澤不滿,這下更是了不得,時不時的就盯著宋君澤看,恨不能昭告天下太子來逛青樓了。


    而此時秋琳琅正在和宋君澤討論生意經,如果她來做這個青樓的話該如何宣傳,又能利用這青樓的掩護做什麽,說的條條是道,聽得宋君澤一臉興味,連隔壁桌看過來的視線也沒有發現。


    晏溯幾人耳力極佳,此時人又少,雖然他們聲音不大,也足夠聽清了,盧文山“呸”了聲,“她也太異想天開了吧,還開青樓,真不知天高地厚。”


    晏溯笑了笑,她說的這些宣傳手段確實可以實現,也可以招來客人,可宋國的達官貴人們真的願意讓一個開青樓的騙的團團轉,泄露出自己的信息嗎?


    忽視古人的智慧,本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原本空缺的位置被迅速占滿,吳儂軟語的姑娘們紛紛坐在自己熟識的客人麵前討巧賣乖,油燈的照射下飄蕩著一種曖昧的氣氛,惹得大廳裏滿是歡聲笑語。


    晏溯再看過去,發現容星辭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盧文山打發了一個又一個走過來的姑娘,煩不勝煩,“這花魁到底什麽時候上啊?”


    “快了。”晏溯敷衍著,思考要怎麽打擊這兩位光明正大跑來看花魁的狗男女。


    就在此時,大廳突然暗了下來。


    在賓客嘈雜時,突然傳出一陣婉轉的歌聲。


    女聲清冷,每一個起承轉合都恰到好處,在人眼看不見時聽覺就顯得格外敏感,讓人不自覺跟著歌聲走。


    一曲到尾聲,高台上出現一團光亮,白衣女子仙氣飄飄,半張臉被麵紗蒙著看不分明,眼神卻像是盛滿了酒,一個回眸就足以醉人,白色的水袖在空中劃出柔軟的弧度。


    所有人都安靜的盯著台上那團光,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怎麽才能成為新任花魁的入幕之賓了。


    晏溯安靜地等待著,果不其然,不久之後老鴇便開始叫賣新任花魁的□□之夜。


    秋琳琅看的不適,她在現代見慣了讓人驚豔的舞蹈,對於這種古代娛樂活動興趣缺缺,她前後不一樣的反應讓宋君澤笑意加深,“小兄弟不想試試?”


    秋琳琅幹笑著拒絕。


    宋君澤也不想久留,他來這裏本身就不是什麽好聽的事,佳人再美,也注定與他無緣。


    好在這裏的人都不認識他,宋君澤手中折扇“啪”地一下打開,遮住半張臉,朝她眨了眨眼,“不如我帶你去更有意思的地方?”


    秋琳琅被他的動作可愛到了,暈乎乎的點了點頭。


    “老大,他們要走了。”邢宙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這兩人,他們一動就開始提醒晏溯。


    晏溯秒懂,“見機行事。”


    邢宙信心滿滿,幾人在秋琳琅和宋君澤之前出了門,在門外等著,假裝偶遇。


    “這不是……宋大公子嗎?”邢宙拎著半壺酒,從街上走過,抬眼時一臉詫異,盯著幾步之外剛出大門的宋君澤撓了撓頭,“您怎麽……”


    宋君澤臉都青了,他才想到自己逛青樓不是件好事,居然馬上就被認識的人看見了。


    他微微扇了扇扇子,故作不解,“這位公子是?”


    “別裝了,我認識你這把扇子,莫非……”邢宙眼神一下子警惕起來,“莫非你這小賊居然偷了太子殿下的隨身之物?”


    他一臉要報官的表情讓宋君澤咬了咬牙,他這把扇子上的山水畫是名家親筆,如果說不是還真有點難度。


    這個渾人怎麽腦袋一根筋?正常人不都是假裝沒看到麽?


    他雖然是太子,可天家最不缺的就是子嗣了,也就是這些年慶帝膝下沒有一個成器的,顯得他出類拔萃,這才做了太子,如果讓慶帝聽到這些風言風語,保不齊要被那些禦史大夫們參上一本。


    他隻能收了扇子,打量著四周有沒有人,笑著打官腔。


    他身邊的秋琳琅心裏一震,這就是傳說中的太子爺?她居然和太子一起吃了飯還逛了青樓?


    她心中又是驚喜又是遺憾。


    驚喜的是這麽一條粗大腿她居然就抱上了,遺憾的是太子居然也是個花花公子。


    邢宙本就是為了讓他不痛快,戲弄夠了他,這才放他離開。


    宋君澤走的快,邢宙在他背後咕噥道,“這小公子好生眼熟,怎麽和咱將軍家的那個未過門的表妹有幾分肖似?莫非是一母同胞?也沒聽將軍說過啊。”


    說是咕噥,聲音卻足以讓宋君澤聽到,他一個踉蹌,咬著牙加快了步伐。


    頭上的契合度卻是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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