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澤走的倉促,晏溯挑眉看了眼隱在暗處的人,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


    宋君澤這種高高在上的人極少遭遇挫折,丟了這麽大個臉,就算周圍沒有人,也被暗衛看了去,此時怕是對秋琳琅心中有了疙瘩,而知道了他身份的秋琳琅是什麽表現,那就很有意思了。


    也不知道她是否能保持清高姿態,讓宋君澤繼續高看她。


    邢宙哈哈大笑,他粗中有細,特意裝作沒有看出秋琳琅女扮男裝的樣子,可宋君澤不知道他以前沒見過晏溯這位表妹,他心知秋琳琅是女人,心裏想必會猜測秋琳琅是誰派來潛入他身邊的。


    晏溯搖了搖頭,沒對他的想法發表意見。他和邢宙等人告別,先一步回了家,準備去看看晏母把送秋琳琅回家這件事吩咐下去了沒。


    沒了晏府做後盾,她真的以為利益至上的太子會把這麽個蠢女人當做心中朱砂?


    秋琳琅回到晏府時笑的喜滋滋的,認識太子這件事讓她充分感覺到了作為穿越女的魅力,這不是已經被她吸引到了麽?


    她剛走到霜葉居,卻見下人將她房裏的東西都清了出來,留在霜葉居的丫鬟玉畫正跪在地上,低眉順眼地不敢說話。


    “你們這是做什麽?”玉琴雖然對秋琳琅心裏犯嘀咕,卻還是衝出去維護她,好聲好氣的問道。


    “老夫人說了,既然已經沒了婚約,秋姑娘這麽大了也不適合住在這裏了。”吳嬤嬤慢悠悠地從房間裏走出來,指揮幾個婢女,“你們,去把秋姑娘的東西都收拾好。”


    玉琴還想說什麽,秋琳琅把她往後一攔,“玉琴你別和她廢話,好聲好氣讓人好欺負嗎?”


    玉琴嚇得一抖,心裏有些不服氣,吳嬤嬤說的也沒錯啊,小姐都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現在沒了那層關係,小侯爺回來還繼續住必定是要被傳出些風言風語的。


    這沒見著之前的琳琅小姐都變成客氣的秋姑娘了麽?


    她欲言又止,可想到秋琳琅之前的話,最後低下了頭。


    她的主子是小姐。


    吳嬤嬤上下打量著秋琳琅,見她一身男裝,身上還帶著一縷廉價的脂粉味,皺眉道,“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這像什麽樣子?”


    秋琳琅氣的叉腰,大聲道,“穿什麽是我的自由,你管這些做什麽?難不成我要和你一樣穿的這麽老裏老氣嗎?”


    吳嬤嬤暗自生惱,原本還想給她留些家底,沒想到這姑娘這般不識趣,她不由冷笑一聲,“秋姑娘好大的威風。”


    說著,她神色一厲,“南風,那些老夫人送的嫁妝都不許帶走!”


    “誰稀罕。”秋琳琅撇撇嘴,心裏多少有些沒底。


    原主來這裏太久了,她不清楚原主家裏到底是什麽情況,隻能佯作鎮定,看著那個叫南風的婢女將一箱又一箱首飾打包裝箱,帶走。


    說是不在意,看到那成箱的玉石金銀,她還是有些心痛,隻是放在心裏沒表現出來。


    “時候差不多了,請秋姑娘出府吧。”吳嬤嬤聲調上揚的時候有些尖利,秋琳琅一咬牙,轉身就走,“出就出,用不著你請!”


    像這種惡毒的女人在小說裏都活不過三章!


    玉琴猶豫了一會,拉起玉畫咬牙跟了上去。


    晏老夫人的娘家秋家人丁單薄,到了晏老夫人這一輩,竟然隻有兩個女兒,無奈隻能讓小女兒秋暮雲留在家中,誰料二老走得早,陸試講也是個不安分的,早就對贅婿身份不滿,秋琳琅才十來歲秋暮雲就撒手人寰;晏老夫人心疼秋琳琅有了後娘,故此接她來晏府,也存著讓秋琳琅做晏溯夫人的打算。


    因著這層關係,秋琳琅父親也從翰林院侍講一躍成為了翰林學士,雖是個不大的官,卻貴在清流名聲,又有晏家的麵子在,一般人不敢在背後再說他靠女人,還得稱一聲“陸翰林”。


    此時一看晏府的馬車停在門外,連續數量,大吃一驚,卻見有婢女走過來,大大方方的朝他福了福身,“晏老夫人托我給您帶個話,秋姑娘也大了,再待在晏府也不合適,後麵是晏府給秋姑娘準備的嫁妝,算是全了這些年的情分。”


    陸翰林沉吟片刻,到底經曆過多年官場,對著南風客客氣氣的說了幾句好話,直到送走了人,這才怒氣衝衝的讓人把秋琳琅叫過來。


    他也知道晏老夫人打的主意,要給晏府當侯夫人,可人都養了那麽多年了,晏溯剛一回來,突然就送回來了,莫非是皇上要嫁女,嫌棄琳琅?


    秋琳琅絲毫不怕他,帶著兩個丫鬟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陸翰林和陸夫人看到她這副打扮都嚇了一跳。


    陸翰林更是怒火中燒,他最是看重麵子,見秋琳琅這副模樣,有心給她臉色。


    陸夫人嫋嫋婷婷地走到他身邊,為他奉茶,看似溫柔體貼,話裏話外卻是拱火,“大姑娘怎麽見了父親都不行禮?是不是在晏府過得太自在了一些,不太適應咱們家?”


    陸翰林更是生氣,想了許多,晏府教她就教得她這般目無尊長粗鄙不堪?


    他看到秋琳琅的樣子沒好氣,他指了指看起來老實的玉琴,“什麽情況,說!”


    玉琴瞧了眼秋琳琅,秋琳琅不悅地瞪了她一眼,玉琴頓時猶豫了會。


    不料玉畫突然上前,“砰砰”就磕了幾個響頭,抬起頭時額頭都青了一塊,她哭著道,“小姐……小姐與小侯爺退婚了。”


    陸翰林氣的差點暈過去,指著秋琳琅的手指顫了顫,想大罵,又不知如何出口,秋琳琅不屑地看了一眼玉畫,“父親,您說,是太子重要,還是隨時可能沒命的小侯爺重要?”


    陸翰林先是驚又是喜,想了想,把秋琳琅帶進了書房。


    秋琳琅臨走前狠狠地瞪了一眼玉畫,心想一定要讓這個丫鬟吃苦頭。


    陸夫人眼見不妙,也借口添茶跟著去了。


    玉琴上前扶起玉畫,“你幹嘛惹怒小姐啊?”


    這可不是之前那個和善的小姐了。


    玉畫淚眼婆娑,眼中卻堅定,“你不覺得……這根本不是小姐嗎?小姐溫柔又善良,哪會做這些事?”


    玉琴語塞,也跟著歎了口氣。


    晏溯了卻一樁事,連皇上親設的洗塵宴都沒那麽討厭了,連著好幾天都吃得好睡得香。


    轉眼就到了中秋。


    這日傍晚,盧文山在他門外伸出個腦袋,敲了敲打盹的門衛,“誒,大哥,給我叫一下你們小侯爺啊,我有很重要的消息,你就說我叫盧文山。”


    “盧……盧公子?”門衛是個腿腳有些不靈便的老頭子,突然聽到盧文山的聲音,嚇了一跳。


    盧文山也是個二品大員的兒子,和晏溯在軍營裏建立了極為深厚的兄弟情,這些他都背過了,不敢怠慢,連忙讓他進去。


    晏溯已經在院子裏練了半個時辰的槍了,見到他抹了抹額上的汗,“有什麽事?”


    盧文山一臉神秘,“老大,你知道我看到誰了嗎?”


    晏溯瞅了他一眼,順著他意問道,“誰?”


    “太子啊!”盧文山一拍大腿,眼巴巴地瞅著晏溯,希望他問下文。


    晏溯稍一思索就是什麽劇情了,果然是千變萬變劇情不能變,看來宋君澤還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上次的警告還不夠,也不知道這個降智buff是把人腦子全降沒了還是怎麽樣,居然敢這個時候帶著秋琳琅出去玩。


    盧文山久等不到他說話,隻能自顧自的道,“你看啊,這太子帶著咱嫂子,不是,秋琳琅……”


    他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晏溯,晏溯冷著臉沒說話,轉身換了套衣服。


    盧文山心道,這女人還有點本事,又是勾著老大還不忘太子,老大一聽到她的名字就換了衣服,肯定是念念不忘,他一定要讓老大看穿她的真麵目!


    盧文山早就安排了眼線盯著他們,如果說這個世界晏溯是武力天花板,那宋君澤就是個發展均衡的四不像,像他們軍營做慣了偵察兵的,就是他的暗衛一時半會也察覺不出來。


    他們跟著留下的線索一路走過去,晏溯還是第一次見這古代的繁華,他對這些沒什麽興趣,隻是粗略的看了看,主要還是盯緊男女主。


    宋國的風氣並沒有那麽保守,大街上到處都是人,時不時能看到戴著麵具的男男女女說說笑笑,甚至有手牽著手的,親昵至極,宋君澤和秋琳琅便不太顯眼了。


    也就隻有中秋和七夕這種節日能讓他們這麽放肆了,晏溯一掃而過,本來沒注意到,不其然一抹綠色從他眼前閃過,他頓時鎖定了這抹綠色的所在——宋君澤。


    每次看到這個綠色契合度他都忍不住想是不是故意設置這麽顯眼的。


    不過這宋君澤的契合度居然隻下降了一點。


    兩人走在前麵,像是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們跟在後麵,大膽的連麵具也沒帶,時不時的小聲說著話,看起來很親密。


    他摸摸下巴,拿了個可愛的兔子麵具帶上,兩隻兔耳朵神氣活現的在頭上抖了抖,盧文山抽了抽嘴角,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隻得跟著拿了個黑貓麵具舍命陪君子。


    兩人慢慢的跟在宋君澤和秋琳琅身後,看著他們離繁華之地越來越遠,朝著河岸走去。


    “他們要去哪?”晏溯問盧文山。


    盧文山也有些不確定,但他一向小道消息知道的多,看了眼他們去的方向,“約莫是那什麽‘詩詞大會’吧,具體叫什麽不清楚,就是那個前段時間出盡了風頭的狀元郎,叫……封書霖還是什麽舉辦的。”


    晏溯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這封書霖,不就是二號男主麽?號稱“才高八鬥”,就是因為一首詩詞對女主刮目相看。


    “不是,老大,咱們哪會念詩啊?”盧文山苦惱的追了上去,他們一群人都是大老粗,也就晏溯念書多了點,當年據說還有一段棄筆從戎下軍令的故事,可顯然也不是那封書霖的對手啊?


    晏溯嘴角一揚,他不會沒關係,女主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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