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溯在一旁對著手機敲敲打打,樂凝想看又不敢看,好奇的不得了,她沒那個膽子去看晏溯的消息,又不想玩手機,隻能低著頭坐在那裏摳手玩。


    杜暨:樂凝的母親年輕時是許家老爺子的初戀。


    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


    樂凝也是許家的人?


    晏溯若有所思,他原先隻覺得樂凝和許思涵確實有幾分相似,但樂凝自己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因為許家的原因還是她藏的太好?


    可原劇情裏分明說的是許家千金為了打探他怎麽樣才進了景高……樂凝和劇情之中必定有一個有問題。


    是劇情,還是樂凝?


    難道樂凝也是許家老爺子的孩子?


    他有些頭痛,對於已有線索推理他很擅長,但是這種什麽線索都沒有要推理出正確劇情,實在是難為人。


    他沒有正常人的共情能力,對於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全憑著原身的行為在走,實際上他對晏父乃至樂凝席蒙等人,都是無感的。


    所以推理起這種人倫之情可以說是無從下手。


    晏溯把手機一放,靠到椅背上,正好樂凝湊過來說話,“晏哥,聽說咱們這次去的地方是壽南山,你知道這地方嗎?”


    “不知道。”晏溯眼皮子都不帶抬的,前麵的向靖聽到了,硬是把頭扭過來道,“我知道,我來之前還特地去查了資料。”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手機抑揚頓挫的道,“壽南山,取自壽比南山之意,喲嗬,這山上還有個寺廟呢,聽說還挺靈的。”


    他越說越得勁,頭都快伸到晏溯邊上了。


    晏溯懶得理他,伸出一隻手抵住他的頭,為他轉了個向,“老章在看你。”


    因為是秋遊,班車上學生們嘰嘰喳喳都沒人管,但每輛車都跟了一個老師,以防秋遊出現安全事故。


    他們這輛車從一開始就沒看到老師的影子,還是聽前排同學說化學老師就坐在第一排。


    向靖下意識的縮回頭,半晌嘟囔,“沒啊,老章都不在咱們這輛車上。”


    袁湖也不想理他,“晏哥的意思是讓你閉嘴。”


    晏溯沉思著,突然對樂凝道,“你上次回家,家裏人怎麽樣了?”


    上次樂凝回家,找的就是她媽媽生病了的借口,這段時間他並沒有看到樂凝給她媽媽打電話,如果是連續一個星期都需要回家的病肯定是要住院的。


    但晏溯調查過,那段時間沒有關於樂凝家的住院記錄,而且杜暨給的資料上麵也沒有樂凝的生父的信息,很顯然她可能是個單親家庭。


    那天因為太晚他沒有仔細看,隻以為杜暨沒有調查完,現在想來,杜暨那麽細致的人怎麽會獨獨把一個人漏掉?


    樂凝身體一僵,第一想法就是自己的身世被人看穿了。


    她從小就沒見過她爸爸,媽媽告訴她爸爸死得早,可早熟的她從別人的風言風語中明白,媽媽被爸爸拋棄了。


    她是沒人要的孩子,除了媽媽沒人願意喜歡她。


    早熟的孩子對這方麵太敏感,以至於別人一提下意識就豎起了渾身的刺。


    她仔細觀察晏溯,發現他表情正常,這才道,“我媽已經好了。”


    晏溯點了點頭,不經意地道,“你媽也不容易,你爸也太忙了吧,讓你一個人這麽辛苦。你現在正是關鍵時期,學習不能懈怠,以後就算有什麽事也別藏著掖著,咱們一起幫你解決。”


    樂凝眼眶紅了紅,心裏不知怎麽有些堵。


    “謝謝晏哥……”她猶豫了會,最終還是沒忍住傾訴的欲望,在她看來,晏溯是她可以信任的人,“我從出生起就沒見過我爸,我媽說我是遺腹子。”


    晏溯沒想到樂凝這麽直接,愣了愣,猶豫了會,摸了摸她的頭,樂凝往上看的時候眼睛顯得特別大,可憐巴巴的,晏溯感覺自己像安撫一條受傷的小狗似的。


    柔軟的黑發從手指間露出一截發梢,手感太好,讓他忍不住又揉了揉。


    樂凝原本還在傷心難過,結果被晏溯一摸頭,先是呆了呆,然後思考了一下正常男孩子的反應,想打掉他的手時輕輕放緩了動作,用堪稱輕柔的力度伸出兩隻手指把晏溯的手夾了下來。


    晏溯看著她的動作,想笑又怕傷到她的自尊心,伸出手去又使勁揉了揉,“男生摸個頭怎麽了?就你頭發多?”


    樂凝淨身高一米六八,穿鞋一七零,對於女生來說不錯了,但在人均一米八的晏溯寢室,基本可以說是個小矮子了,頓時她什麽悲傷的心情都沒有了,凶巴巴的道,“摸了頭就長不高了!”


    晏溯見她情緒好了點,鬆了口氣,他對怎麽哄女孩子有心得,可哄裝男生的女孩子真沒心得。


    樂凝脾氣不差,也沒有做過什麽過分的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他像是想開了,拿出手機點了點,把之前杜暨寄給他又錄到手機上的資料點開,先是對比了一下許家老爺子和許思涵的照片。


    能看出來是親的。


    他又把許家老爺子的照片和正在發呆的樂凝比了比。


    樂凝現在的模樣更英氣一些,看照片的時候不覺得,臉上的粉底和加粗的眉毛讓她的輪廓更硬了些,從眉眼裏還能看出許家老爺子的影子。


    晏溯陷入了沉思。


    這他媽這劇情到底是什麽破走向?


    現在他有好幾個問題掰扯不明白。


    第一,樂凝這智商是怎麽和三個男主he的?


    第二,就她這一戳就碎的學渣樣,能一帶三上清北?


    第三,樂凝的身份他到現在都還不清楚,按理說應該是許家老爺子多年前春風一度留下來的孩子,可他總覺得沒有這麽簡單。


    樂凝能夠進來,一定是有原因的。


    這個原因晏溯想不通,路途還很長,這車搖搖晃晃的讓他頭暈。


    他索性閉上眼,養養精神。


    晏溯一路睡的很不安穩,夢裏什麽光怪陸離的場景都有,直到向靖喊他,他才突然睜開眼,嚇了向靖一跳。


    “晏哥,你怎麽了?”向靖納悶,晏溯沒說話,他好像……夢到了劇情?


    他還想再想想,向靖拉了他一把,“哥,趕緊走,都下車了。”


    看到樂凝也靠著窗戶睡的香,他嘟囔幾句,伸手去推她,“你們怎麽回事啊?後排坐的這麽爽,都睡著了?”


    樂凝打著哈欠,外麵老師正在催,要數人了,幾人連忙往下走,喻哲瀚已經給樂凝把輪椅搬下來了,按著她坐在輪椅上,樂凝咬牙切齒,頂著全班人的目光尷尬的歸位。


    兩撥人集合,數過人頭之後,化學老師和老章就放了他們去整理。


    其實也沒什麽好整理的,索性景高不差錢,直接在一旁的小酒店訂了房,兩人一間。


    壽南山雖然據說山上的寺廟很靈驗,但位置不大好,大部分人就算要拜也是當天來當天走,除了來秋遊的學生基本上沒什麽人來,故此隻有一家酒店,沒得挑。


    你一間我一間的分好房間,還是按照座位來分的,喻哲瀚果斷放開推著樂凝輪椅的手,朝著自己房間撲過去。


    樂凝無語的放棄了輪椅,一瘸一拐的跟著晏溯去放東西,正好碰到一撥出來的女生。


    為首的女生紮著丸子頭,小臉嫩生生的像是能掐出水,穿著荷葉領長裙,裙擺不規則的散開,一看就是特別定製的衣服,顯得人在一群女生中如同眾星拱月一般,隻是眉宇間幾分驕橫之氣有些讓人心生不喜。


    她看到晏溯先是一愣,眼中浮現出一絲驚喜,很快又想到晏溯之前做的事,冷哼一聲從他身邊走過,順便撞了他一下。


    晏溯閃得快,許思涵一下撞到了樂凝懷裏,樂凝一陣胸疼。


    強忍住摸摸自己小籠包的想法,她扶起許思涵,禮貌的問她有沒有事。


    許思涵惱羞成怒,本想發作,看到樂凝的臉,臉色頓時白了白,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拉著同伴悶頭朝外走。


    樂凝納悶,她有那麽可怕嗎?看到她臉都白了。


    晏溯看在眼裏,貼心的道,“你在這裏等著,我上去放東西就行。”


    樂凝樂得輕鬆,目送著晏溯上樓,愉快的在大廳沙發上坐下來。


    沒一會,許思涵又偷偷地繞了回來。


    她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樂凝,假裝不在意的在另一邊坐下,“你叫什麽?”


    “樂凝。”樂凝頭也不抬,繼續和向靖互相拖後腿。


    許思涵深吸口氣,聲音小了下來,“你和晏溯什麽關係?”


    樂凝正好一殺,遊戲音效有些大,她不由提高嗓門道,“你說什麽?”


    許思涵哽了哽,也跟著加大嗓門,“我問你和晏溯是什麽關係?”


    大廳突然安靜了。


    樂凝被她嚇了一大跳,抬眼看去,原本還在有說有笑的同學們和隔壁女高的女生都朝這邊看過來了。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晏溯的人氣,她第一反應居然是原來女高也要來這邊秋遊是真的。


    第二反應則是驚恐的看向許思涵,“他是我大哥啊!你想對他幹嘛!”


    許思涵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猛,一向注重自己形象的她臉都漲紅了,連忙擺手,“我沒……沒對他做什麽。”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算有什麽都要當做沒什麽,女高不少女生都把晏溯當做暗戀對象,她如果不想被敵視甚至孤立隻能否認,何況她是真的想知道晏溯和她有什麽關係,不然晏溯怎麽會對一個女孩子那麽好?


    第一次看到樂凝的時候她因為慌忙沒細看,可心中一旦有了懷疑她就會采取行動。


    ——果然,什麽男孩子,這根本就是個女孩。


    她突然有了些底氣,彎了彎唇,露出看似無辜卻充滿了惡意的笑,對著樂凝低聲道,“你猜,他知不知道你的秘密?知道了他還會護著你嗎?”


    晏溯討厭背叛和欺騙,她比誰都明白。


    樂凝背後霎時沁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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