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凝迷茫的搖了搖頭,“我沒有妹妹。”


    被幾人這麽盯著看,許思涵十分不適,好在車來了,她急忙上了車,差點連逛街買的東西都忘掉。


    晏溯盯著她慌忙的動作,若有所思。


    樂凝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席蒙這話一說,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點,從眉眼看,她們確實有幾分相似,隻是樂凝看起來要英氣一些,而許思涵眉宇間的那股驕橫之氣讓她和樂凝有十分明顯的差別。


    晏溯向前走了幾步,總算不用手機交流了。


    良久,席蒙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尬笑著打破沉默,“別這麽沉重嘛,又不是有情人終成兄妹。”


    幾人不約而同的噓他。


    樂凝將心中那點怪異放下,和平常一樣陪著他們嬉笑打鬧。


    奶茶店生意實在火爆,排了半天才到他們,熱情洋溢的少年人總是惹人喜歡的,何況這一群顏值極高的少年。


    服務員笑的更甜了,“請問幾位需要什麽?”


    晏溯要了杯檸檬水,慢悠悠的靠在一旁放空。


    席蒙叼著吸管吸了口珍珠,“你把那位大小姐趕回去了,不怕她告狀?”


    晏溯嗤笑,“我是那種會害怕的人嗎?”


    席蒙心道誰管得著您啊,就差借個竄天猴上天和太陽肩並肩了。


    作為好兄弟,席蒙清楚的知道,晏溯絕對不是像表麵上這麽一無是處,否則他也不會這麽信服他,甚至他們這個圈裏隻要有點眼力見兒的大小少爺們都樂意和他處好關係。


    晏環洲這次真看走眼了。


    他以為是魚目假作珍珠,殊不知珍珠自身的光芒就足以閃耀。


    晏溯沒說話,席蒙也安靜下來,等著喻哲瀚和樂凝出來。


    “你們今天怎麽想著出來的?”晏溯還是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席蒙心虛的咕嚕了一大口奶茶,假裝沒聽到。


    晏溯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理解的笑容,“看起來你的兩千練寫完了,今晚做黃x培優吧。”


    席蒙頓時嗆住了,指著晏溯說不出話來。


    晏溯笑容和善,還想說什麽,好在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讓他躲過一劫。


    晏溯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毫不猶豫的掛掉了。


    對方打幾次他掛幾次,最後實在不耐煩了,換了個號碼繼續打。


    晏溯這才接起電話,語氣很不滿,麵上卻沒什麽表情,“有事?”


    晏環洲劈裏啪啦就是一頓罵,晏溯像是沒聽到一樣,晏環洲最後說到口幹舌燥,晏溯情不自禁喝了一大口檸檬水,替他渴得慌。


    “我說過了,你別後悔。”晏溯冷聲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


    晏環洲還真是有些愚蠢,真以為許家是那麽好招惹的?許碭那個狐狸,和他合作不亞於與虎謀皮,不把他扒下一層皮來算輕的。


    如果不是原主的母親要求他回來,就原主那個性格早就和他脫離關係了。


    所以聽到晏環洲說要斷了他銀行卡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就這?


    晏溯冷靜的接話,“那你停吧。”


    說完他掛了電話,正好看到樂凝和喻哲瀚走過來。


    他將還剩大半的檸檬水丟進垃圾桶,冷淡的看了眼說說笑笑的兩人,“還要逛什麽?”


    樂凝下意識的回答,“沒啊,我們就來看個笑……”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她立馬捂住了嘴。


    喻哲瀚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席蒙率先撇開關係,“我和他們是在外麵偶然碰上的。”


    晏溯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既然你們都沒事幹,那我們回去寫《黃x培優》吧。”


    三人無語凝噎,突然覺得手上的奶茶不香了。


    樂凝和席蒙一致看向罪魁禍首,喻哲瀚一臉無辜,拔腳就跑。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想爭口氣,讓這小子吃癟,反而陰差陽錯打入了他們內部。


    但是這種感覺,還不賴。


    少年們嬉戲打鬧一路從商業街跑過去,帶起一陣風,沒人對他們疾言厲色,紛紛露出了懷念的笑容。


    興奮過頭的後果就是樂凝的腳扭了。


    但這不是最悲傷的,最悲傷的是她腳扭了還是得寫作業。


    周末的作業一向繁多,雖然她前一天在晏溯的逼迫下寫了一部分,但白天出門了,也就代表著剩下的作業都需要在星期天晚上寫完。


    她咬著筆頭苦思冥想,好不容易想出一句話,趕緊寫在練習冊上,被迫營業的樣子像極了脫離了水源馬上要幹死的在陸地上撲騰的魚。


    弱小、可憐、又無助,但跑不掉。


    三個人排排坐,各自麵對著自己麵前壘起來的書,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


    喻哲瀚是最懵逼的。


    他不是拚死拚活做完那本什麽鬼兩千練了嗎?為什麽還有他的份?


    席蒙一邊趕作業,一邊嘴上不饒人,“景高最絕的你知道是什麽嗎?你不寫作業他會記下來,然後到了一定次數之後寄給你爹媽,還專門趕著過年和成績單一起寄,要是正好家裏有人,得,當眾處刑。”


    晏溯一般是不在乎這個的,因為他極少回晏家過年,即便晏環洲要罵他都找不到人。


    更多時候他是在席蒙家看席蒙被處刑。


    聽到這話的喻哲瀚現在就一個想法。


    後悔,問就是後悔,他為什麽要為了爭一口氣把自己賣到這種地方,還因為是自願的為了不丟臉沒辦法取消。


    黑道太子爺也是有麵子的!總不能被其他幫的人看不起!


    喻哲瀚一時間渾身充滿了力量,然後看著一個個神秘字符陷入了沉默。


    他,像個文盲,題,看不懂。


    晏溯翻看著他們的《真題兩千練》,時不時的作出點評。


    幾人對晏溯突然轉換的學霸身份一點都沒有不適應,甚至在席蒙科普了晏溯初中多麽牛逼之後,大家不約而同的接受了“大佬和我等凡人的思維就是不一樣,一眼就看懂很正常”的想法。


    所以除了被按著頭寫作業別無他法。


    席蒙甚至產生了一種自虐的快感。


    作業寫完了意猶未盡,晏溯當真聽他的搬出來一摞《黃x培優》,惹來剩下兩人充滿殺氣的眼神。


    另一摞是準備給小弟們送過去的,袁湖剛才還和他抱怨說卷子寫完了好無聊。


    晏溯布置完作業,頭也不抬的打開電腦和杜暨交流。


    杜暨早上的時候給他留言了,他當時走得急,沒注意,現在估計是杜暨就在對麵等著,他剛發過去消息杜暨就回複了。


    杜暨:這是關於樂凝的資料。


    晏溯抬眼看了眼樂凝的位置,在最外麵,很好。


    他點開樂凝的資料,依舊是杜暨慣常的風格,很詳細,對於樂凝的照片也拍了好幾張,上麵的照片和樂凝現在的模樣不同,大眼睛柳葉眉,紮著馬尾,笑眼彎彎,看起來是個美人胚子。


    確實有幾分相似。


    他思索著,把許思涵僅有的幾張照片找出來,一番處理後總算能看清楚了。


    他把許思涵的各個角度和樂凝的照片放在一起對比,皺著眉頭給杜暨發消息。


    y:有點問題,你查一下樂凝父母和許家的關係。錢我等會轉給你。


    杜暨幾乎是飛快的給大方善良的金主回複。


    杜暨:好的,三天……不,給我兩天時間!


    晏溯冷靜的在杜暨的彩虹屁之下關上了電腦。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老章特地抽空來了班上一趟,宣布了一個好消息。


    不把學生當人的景高,今年特地改了規則,在這個即將步入十二月的時間段,也就是周三周四,將進行為期兩天一夜的秋遊,高三生也可以擁有一場美妙的秋遊之旅。


    要知道往屆的高三,運動會、秋遊之類的一律是禁止參與的,即使時間不太對,聽到這個消息學生們也像打了雞血一樣,教室裏天花板都要被掀了。


    老章使勁的拍了拍桌子,想要把聲音都壓下去。


    “還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們,秋遊回來一人交一篇遊記。”


    可惜他的聲音完全壓不過這群躁動著的學生們,隻安靜了一瞬,很快就又吵了起來,班長登記時紛紛嚷著要報名,能不上課誰不願意啊,反正十二班都是不會交作業的主。


    老章顯然也知道他們的想法,他看向最近竟然開始交作業的學渣小分隊,表情有些複雜。


    他就一個普通的高中老師,沒後台也沒人脈,高三分班的時候上麵把這個班當燙手山芋,拋來拋去落到了他手上,被千叮萬囑裏麵的學生非富即貴,特別是對晏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得了。


    可他嘴上不饒人,總是要教育教育他,誰能想到,這個班最愛學習的不是那群上課強撐著不睡覺不玩手機看起來十分認真的學弱,而是每天帶頭逃課打架的問題少年晏溯呢?


    不過誰又能記得晏溯當初考進來的分數也是能夠按照最高標準進的呢?就算是他,一開始不也不願意相信晏溯,而是先入為主每次都要教訓他幾句嗎?


    老章坐在講台前,搖搖頭,抱著他碩大的保溫杯喝了口茶,他看了晏溯最近交上來的作業,隻要做了的都對,連帶著他的幾個“小弟”也是跟著乖乖交了作業,最近被批評的都少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感慨,如果全班都是晏溯的小弟就好了。


    這樣他就可以每天坐在辦公室收作業,而不是被各科老師和其他班的班主任投訴你們班xx今天又做什麽了。


    老章想的美滋滋,底下人也想的美滋滋。


    “你們知道嗎?聽說隔壁女高這幾天也要秋遊!”有人匿名在班群裏這麽說了一句,引起陽氣過甚的男生們的激烈討論。


    連班群都沒加的晏大佬無聊的換了個姿勢,向靖向他宣布這個消息時,他嗤笑了一聲,“與其關注這個,你還不如想想明天帶什麽吃的,別餓死在那裏了。”


    向靖一呆,“有道理,咱們這群人都不怎麽會做飯。”


    袁湖已經默默地寫好了計劃書,等會要買什麽有條有理。


    而崴了腳的樂凝一臉鬱悶,顯然是在糾結要不要去。


    晏溯想了想,這估計又是個劇情點,女主角不去的話怎麽觸發?


    喻哲瀚霸氣的拍了拍胸脯,向樂凝露出自信的笑,“包在我身上,保證我們小團體一個不缺。”


    樂凝第一次對喻哲瀚露出感激的笑容。


    也是最後一次。


    第二天樂凝坐在喻哲瀚連夜讓人送過來的據說很高科技的輪椅上,木著臉一言不發。


    她為什麽會相信喻哲瀚的鬼話?這個學校除了晏溯根本沒有一個可靠的人!


    一個班兩輛車,兩個班一起進行這次兩天一夜的秋遊活動,十二班的車到現在還沒到。


    閑得無聊的同學們紛紛把注意力轉到他們身上。


    “沒想到樂凝同學如此身殘誌堅。”


    “新來的轉學生也挺熱心嘛。”


    “我還是想知道隔壁女高是不是真的和我們一起……”


    大家大聲喧嘩著,直到晏溯姍姍來遲,才逐漸小了下來。


    晏溯看了一眼推車的喻哲瀚,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樂凝也十分尷尬,頂著這麽多人同情的目光,她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麽要來了,在宿舍搞學習都比在這裏香。


    喻哲瀚像是沒看到,興奮的和樂凝介紹著這款高科技輪椅的特殊之處,樂凝假笑營業,看到晏溯時像看到了救星,“晏哥!”


    晏溯十分冷靜地看過來,眼中透露著不想說話的意思。


    其實他也不是很想理這兩位。


    別說尷不尷尬這事,看到喻哲瀚頭頂契合度嘩嘩的掉,他不爽嗎?


    樂凝歎了口氣,很想讓自吹自擂的喻哲瀚自己體驗一下這種坐在高科技輪椅上的感覺。


    咋地,這輪椅還是個勁足的?


    她隻是崴了腳,不是瘸了。


    袁湖在一旁細數東西有沒有少帶,而向靖則是背了整整一背包零食,作為他們秋遊中的夥食。


    相比較之下剩下三人清清爽爽,晏溯甚至還有閑心帶了一本英語單詞本,引來袁湖敬佩的眼神。


    大巴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開過來的,一大早起來的同學們早就過了那股勁,看到車都不需要催促,就自覺的一個個往上爬。


    樂凝看了眼輪椅,又看了眼喻哲瀚,喻哲瀚皺眉,顯然理解錯了她的意思,“莫非……我得把你連著輪椅抗上去?有點重,但不是不行。”


    樂凝連連擺手,看夠了戲的晏溯終於開了尊口,“輪椅放行李艙,人直接扶上去。”


    中巴上麵是按照座位順序表排的,晏溯他們上了第一輛,沒有和喻哲瀚坐,樂凝鬆了口氣,她現在一看到喻哲瀚就想到輪椅,總算不用麵對那種尷尬的感覺了。


    晏溯剛坐下來,就聽到“叮”的一聲,這是收到新消息的聲音。


    也是他特地為那個軟件收到消息設置的提醒聲音。


    杜暨給他發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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