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陽帶著它賦予嶄新一天的明媚,攀上了天空。


    昨夜一夜荒唐,忘記了拉窗簾,陽光赤|裸裸的打進了房間裏,描摹著那床上的好風景。


    玉白的小山在光做的水波紋中連綿,卻被一截橫搭在兩山之上的白色毯子所截斷。


    上方搭著兩隻相抵在一起的手臂,纖纖玉指十指交扣,繾綣深情脫然而出。


    沈疏雨睡眠淺,愔愔的麵容被光亮一撩撥便失去了原本的平靜。


    她嗅著淺淺的香氣從睡夢中醒來,也算舒服。


    虞默背著光,沒有被影響,現下還在睡著。


    沈疏雨偏枕著自己的手臂,細細的描摹起了虞默的麵容。


    她總是喜歡這樣做,並且樂此不疲。


    隻不過相比過去那些時日不綴一絲雜念的腦海,沈疏雨今天就顯得不專心許多了。


    她的目光落在虞默的額頭,就會想起昨晚她抵在自己麵前的樣子。


    看到虞默的閉著的眼睫,就會想起她俯身凝望自己時含情脈脈的樣子。


    尤其是沈疏雨又看到虞默那枚到現在還有些微腫的唇,臉頰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昨晚她沒少纏著虞默要嚐她的果子。


    太放肆了。


    沈疏雨輕抿著唇,自我檢討著。


    別說這八年,加上上一世的二十多年,她自己都沒有昨晚那般瘋狂過。


    這麽想著,沈疏雨的腦海裏就總是閃過昨夜的畫麵。


    微涼的手背貼在滾燙的臉頰,剛平複的心就又燥熱了起來。


    這樣不行。


    沈疏雨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決定出去走走,起碼給自己的大腦增添些新的記憶,讓昨晚的事情慢慢淡下去。


    春風拂過新生出的竹葉,發出細細的沙沙聲,格外治愈。


    沈疏雨捧著一小壺茶,靜靜的坐在中庭院子裏,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這竹子從沈疏雨來到這個家就已經種下了。


    吳玨喜歡竹子,所以沈霖便在中庭裏種了一圈青竹。


    而後吳玨不在了,青竹卻紮根在了這個家,陪伴著沈疏雨成長。


    也陪伴著沈霖度過每一個思念吳玨的夜晚。


    就在這個時候,家裏的門鈴響了,阿倩趕去開門,跟門口的人說了幾句便拿著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走了過來。


    “小姐,是珠寶店寄來的包裹,說是上次您送去的項鏈已經修複好了。”阿倩說著便將手裏的黑絲絨長盒放到了沈疏雨麵前的茶幾上。


    “好。”沈疏雨點點頭,在阿倩走後才將那長盒拿了起來。


    長盒裏安靜躺著一條款式簡單的項鏈,銀色的細鏈下方綴著一個白金的圓片,說是圓片卻也有些不規則。


    放在陽光下看著,白金中隱隱透著些明紅色,就像一塊造型獨特的糖果球。


    這是上一次沈疏雨要送給虞默的那條項鏈,出事後被酒店找到送還,卻因為染上了血汙被沈疏雨送到了珠寶店修複。


    那陽光下若隱若現的明紅色,就是滲進去怎麽也去不掉的血跡。


    珠寶店的人問過沈疏雨要不要磨掉這一塊重添進去新的白金,但是被她拒絕了。


    這時,沈疏雨隻覺得有一抹熱氣落在了自己裸|露的後背,接著就是一股溫柔的力量環住了自己的腰際,帶著自己靠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虞默將她的下巴輕抵在沈疏雨的肩上,一隻手拿過了她手裏那個長盒,問道:“這裏麵的東西呢?”


    沈疏雨不動聲色的將手裏的項鏈收進了外套口袋中,親昵的貼了貼虞默的臉蛋,道:“我帶你去個地方,去不去?”


    “什麽地方?”虞默好奇的看著沈疏雨,問道。


    沈疏雨故作神秘的賣關子道:“我隻問你去不去?”


    虞默笑笑,隻覺得這套路跟自己之前帶著沈疏雨去自己的秘密時一模一樣,欣然答應道:“姐姐帶我去,我當然樂意同去了。”


    車子一路朝南邊駛去,連綿的高樓逐漸退下變矮,換而的是連綿不斷的青蔥綠植。


    虞默知道沈疏雨這是在往南郊開,也大概猜出沈疏雨要帶自己去的那個地方。


    ——寧園。


    沈疏雨從來都沒有帶自己來過這個地方,哪怕是上一世婚後自己成為了沈家人,也都沒有來這裏祭拜過一次沈家祖先。


    那裏會是什麽樣子?


    那叢粉白的薔薇還在不在?


    沈老太太究竟長什麽樣子。


    沈疏雨小時候又長什麽樣子。


    車子緩緩駛入寧園,虞默望著窗外修剪精致的綠植心中升起無數的期待與好奇。


    她即將到達的地方,是沈疏雨小時候一直生活的地方,是她曾在夢中會呢喃囈語的安樂鄉。


    “到了。”


    沈疏雨說著便在一幢別墅前停下了車子,陳媽依舊如往日一般開門迎接。


    “小姐。”


    “幫我準備兩捧花……”沈疏雨吩咐著,便看向了虞默,“你說準備什麽花好呢?”


    “我嗎?”虞默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為是春日裏,家裏除了常備有的向日葵跟鈴蘭,還有很多花束。”陳媽貼心的給虞默介紹道,“小雛菊,繡球,紫羅蘭,滿天星都有的。”


    “我媽媽喜歡太陽花,奶奶喜歡鈴蘭。”沈疏雨對虞默講解道。


    “那,那就包一束向日葵,點綴著白色的小雛菊……鈴蘭就選滿天星做輔,都是純白的,看著也漂亮。”


    虞默講著就將目光看向了沈疏雨,沈疏雨也認可的點點頭,對陳媽講道:“就按她說的去辦。”


    “好的小姐。”陳媽點點頭,識趣兒的退了下去。


    “這就是你小時候一直住的地方?”虞默問著,便參觀起了這幢沈疏雨從小長起來的洋樓。


    洋樓看起來已經有些年歲了,裏麵的各種陳設還都保持著二三十年前時興的樣式。裏麵的東西像是都盡可能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卻又因為沒有人居住而顯得冷清。


    “這是我小時候住的房間。”沈疏雨說著便推開了一扇白色的門。


    房間很大,卻因為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娃娃而顯得有些擁擠。


    虞默站在門口感覺自己就像是進入了童趣樂園,眼前的世界仿佛是由□□藍紫組成的。


    柔軟的娃娃露著憨態可掬的笑容,迎接著這件房間罕少見到的客人。


    “姐姐,你小時候好可愛啊。”虞默說著便拿起了放在一側櫃子上的照片,上麵小沈疏雨被沈老太太抱在的懷裏,一張肉嘟嘟的小臉,笑的格外開心。


    “是啊,那個時候無憂無慮的,沒有那麽多的煩惱。”沈疏雨站在虞默身邊,也一同看著這張照片。


    虞默看到沈疏雨臉上那懷念羨慕的目光,攬過了她一側的腰肢,向她承諾道:“姐姐,我也會給你造一個安樂鄉的。以後隻要有我在的地方,你就可以像小時候一樣。不守規矩的束縛,隻做沈疏雨。”


    沈疏雨聽著虞默這話心裏格外欣喜,她看著虞默笑著講道:“那我豈不是時時刻刻都想要跟你待在一起了?”


    “難道你不想嗎,姐姐?”虞默說著便探過身去,將沈疏雨箍在了懷中。


    用她鼻梁上的駝峰輕輕點在沈疏雨的鼻尖,描摹細畫著。


    房間裏的氣氛被附上了一層朦朧的曖昧。


    沈疏雨環著虞默的脖頸,與她氣息交流,脈脈相望。


    那柔軟的唇瓣若即若離的碰觸著,始終觸不到彼此。


    “虞默,我有一個東西要送給你。”沈疏雨輕聲講著,又指揮虞默道:“在我裙子左側的小口袋裏,拿出來吧。”


    虞默聽從著,將手探進了那個口袋,她的手指更近的貼到了那細膩溫熱的肌膚,故意流連在這逼仄的空間,久久不肯離去。


    沈疏雨卻被牽引的四肢無力起來,她靠著虞默,嗔道:“虞默,不要鬧了。”


    “我沒有鬧啊,姐姐把項鏈放的太深,又把裙子撐得太滿,我夠不到而已。”虞默說著,便慢慢的從那口袋裏拿出了那條鏈子。


    虞默看著那扁圓片的吊墜,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沈疏雨輕輕一笑,不做任何解釋的便伸手將虞默頸上帶著的那條自己在她成人禮時送的項鏈取了下來。


    而後沈疏雨把項鏈放在手心上,提示虞默道:“你把它放到這個圓環中看看。”


    虞默不知所以的捏著那個圓片將它放進了圓環裏,不規則的圓片對角正好卡在了圓環中。


    沈疏雨拿著銀鏈將卡在一起的兩個物件放在了光下。


    陽光燦爛的透過玻璃,將這兩個物件的影子投射在白色的牆上。


    那影子,即像是一隻梅子,又像是一顆糖果。


    沈疏雨解釋道:“這是你,也是我。我把我送給你,希望我們能永不分開。”


    虞默接過沈疏雨遞來的項鏈,熱淚盈眶。


    她看著手心裏的梅子糖果,感受著其中那無法言說的用心和愛意,點頭道:“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的。”


    沈疏雨笑著,替虞默揩去那欣喜的淚水。她想勸虞默不要哭,可是自己也忍不住暈出了淚水。


    在無數個寒冷的夜晚,她都曾沮喪的以為這個禮物自己再也送不出去。


    虞默也再也不會原諒自己了。


    可現在,她握著自己精心設計的項鏈,滿含愛意的抱著自己。


    沈疏雨就覺得過去受的那些苦都是值得的。


    虞默凝望著沈疏雨的眼睛,講道:“姐姐,我想吻你。”


    “吻吧。”沈疏雨說著便閉上了雙眼。


    那熟悉的唇瓣再次抵上自己的唇角,沈疏雨從自己這個的安樂鄉中走向了另一個安樂鄉。


    沈疏雨眼睫輕顫,微微睜開了眼睛。


    虞默專心的啄取著唇間的蜜液,暴戾又溫柔,連帶著那落在她臉龐的刺眼陽光都變得柔和了。


    沈疏雨迎合著,回吻著。


    將同樣的柔情贈予虞默。


    沒過多久,房間裏便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做賊心虛的兩人都被嚇了一跳,沈疏雨更是在虞默懷裏狠狠的抖了一下。


    陳媽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小姐,鮮花都已經準備好了。”


    沈疏雨忙回過神來,回道:“好。”


    還未到夏日,午間的太陽還不算毒辣。


    沈疏雨跟虞默並排著,一人捧著一束花便前往了山上的寧園。


    吳玨的墳前還放著一束沒有幹掉的向日葵,不難猜出是誰來了。


    虞默在沈疏雨的提醒下將花放在了那束向日葵旁,對吳玨自我介紹道:“阿姨您好,我是疏雨的女……妻子,今天來看看您。真是對不起,我現在才來看祭拜您,是我不好。”


    沈疏雨拉了拉虞默手,主動承認道:“媽媽,你不要怪虞默,是我不好,是我一直不肯讓她來祭拜您的。一直都是我做的不對,枉費了虞默的一片心。是我對不起虞默……”


    沈疏雨說著就哽咽了一下,淚水氤氳在她的眼眶。


    虞默見狀忙輕撫著沈疏雨的後背,替她分擔著心裏的那分愧疚,“沒事的姐姐,我已經不怪你了。”


    而後,虞默看著吳玨的那張黑白照片,對她承諾講道:“阿姨,現在都好了,真的。我跟疏雨已經和好了,我們會好好在一起的。後半生我會照顧好疏雨,也會照顧好沈霖阿姨的,您放心就好了。”


    一陣春風驟起,撩動著沈疏雨的長發,輕拂過了虞默的臉頰。


    就像是吳玨的手,溫柔細膩,飽含著她對兩個孩子的愛意與祝福。


    兩人在吳玨的墳前又祭拜了一會兒,沈疏雨便起身帶著虞默去往沈老太太的墓碑。


    天空湛藍的沒有雲彩,風也溫柔的送著她們向上走去。


    沈疏雨踩在青石板路上,看著一階一階通往奶奶墓碑的路,心裏緊張且激動。


    奶奶,我終於像當初承諾的那樣,將虞默給您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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