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冬日裏有這樣暖洋的日子,房頂上的白雪被太陽光照的格外軟蓬,看上去分外的治愈人心。


    沈疏雨在重症監護室又觀察了兩天,便轉到了普通病房繼續休養。


    傷及心髒的傷不能怠慢,加上沈疏雨自己本身體質就不算好,醫生說至少要住院兩個月才行。


    這兩個月看起來不算長,可實際上卻也磨人。


    除了必要的事情沈疏雨要下床自己解決,其他時間沈疏雨被迫都躺在床上,由虞默、李卿卿、楊愛媛、趙媽、阿倩二十四小時為她效勞。


    其中最誇張的還是虞默,沈疏雨覺得如果可以,她恨不得連上廁所都替自己做了。


    沈疏雨想著就歎了口氣,可一想到虞默圍在自己身邊姐姐長姐姐短的喊著,嘴角就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遙想剛重生的時候虞默對自己冷漠疏離的態度,沈疏雨覺得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時間過得真的好快,再過幾個月,她跟虞默就又要來到相識的第八年了。


    也是動蕩的第八年。


    但這一次愛人在,母親在,沈疏雨不再是煢煢一人,她有足夠的能力去找出那個想要殺死她的人。


    沈疏雨偷偷拿出她從周妍那裏要來的pad,趁著虞默出去打中午飯的時間,接收了同步了周妍給自己發來的沈霖調查那日刺殺事件的記錄,想著根據自己上一世查到的事情,幫著沈霖一起搞垮陳家。


    誰知道沈霖的調查進度格外的快,抽絲剝繭,沈疏雨還沒有插手,她便已經將陳家所依靠的龐大關係網鑿出了一個洞。


    沈疏雨認真的查看這些資料,甚至都沒有注意沈霖已經悄然站到了自己跟前。


    “這可不是你現在該做的事情。”沈霖看著沈疏雨沒有絲毫要停下休息的意思,說著便把她手裏的pad拿走了。


    “媽媽?”沈疏雨著實被嚇了一跳,心虛的樣子像是個做了壞事被媽媽發現的小孩兒。


    明明沈霖沒有說今天中午會來看自己啊。


    沈霖的上半張臉的表情看著依舊嚴肅,下半張臉卻格外的溫柔。


    她就像在尋常不過的母親,對著自己的孩子嗔怪道:“現在知道怕了?跟阿妍要來這些資料的時候你怎麽不知道害怕?”


    “可是媽媽,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單打獨鬥啊,你這才剛恢複身體沒有多久。”沈疏雨反駁道。


    沈霖拍了拍沈疏雨的手,“我現在身體很好,而且我也不是單打獨鬥,給你通風報信的周阿姨不就是我的幫手嗎?在那邊療養的夠久了,就讓這場仗作為我回來的禮炮,不可以嗎?”


    沈疏雨聽到沈霖後麵這句話,不由得笑了一下,吐槽道:“媽媽你有點中二,怎麽你跟虞默待久了,還變得跟她似的了?”


    沈霖也不甘示弱,吐槽道:“那這個詞是小魚教給你的吧?”


    母女二人相互看著彼此,安靜的病房裏迸發出了一陣清脆的笑聲。


    沈霖對虞默的初印象並不是很好。


    第一次見到虞默是在a大附屬女高的那場表彰大會上,沈霖遠遠地看那個跟自己女兒並肩站在一起的下城人,嫌惡的給虞默打上了一個“野草”的標簽。


    她想不明白就這樣一個下城人,怎麽會得到她的女兒的注意跟青睞。


    過了沒多久,她就在孫家小姑娘那件事上又一次看到了虞默這個名字。


    以卵擊石,不動一兵一卒,也算贏的漂亮。


    她突然覺得這株野草有點意思了。


    而後便是bc區聯合政府項目,條條件件都完成的格外漂亮。


    有魄力,懂變通,骨子裏還帶著一股莽勁兒。


    像是野草,打不死燒不滅,盤根錯節居然也在上城區打下了一片天地。


    沈霖想起了很久之前,她執拗的吳元庸說過的那話,:“我並不想把我這兒的門檻去掉。他們要是有本事能到我麵前來讓我誠服,我也並不是不會接受。隻是,在他們讓我誠服之前,他們在我眼裏依舊是螻蟻。”


    她不得不承認,現在虞默的確來到了自己麵前,讓自己心悅誠服。


    她想是時候放下心中的偏見,接受這麽一個下城人,接受她有可能成為自己女兒未來歸宿的這個現實。


    沈霖想到這裏不由得感歎道:“小魚是個好孩子。”


    沈疏雨聽到沈霖第一次對自己表達出她對虞默的欣賞,便主動提議道:“既然這樣,媽媽不如讓虞默也過幫您?”


    沈霖摸了摸沈疏雨的額頭,溫柔的拒絕了,“不用,她還有別的任務。”


    “什麽任務?”沈疏雨問著,眼睛裏就充滿了不解跟緊張。


    她害怕,沈霖會讓虞默去做什麽分外危險的事情。


    沈霖看著沈疏雨這樣子,卻笑了,“當然是照顧好我的寶貝了。”


    沈疏雨聽到自己母親開自己跟女朋友的玩笑,羞恥感頓時升到了頂端,紅著一張臉躲進了被子裏,“媽媽,你怎麽說話也這樣了。”


    沈霖卻一本正經的對沈疏雨講道:“媽媽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啊。”


    “媽媽~”沈疏雨更臊了。


    這個時候,一直站在門口的那個影子推開了門,虞默提著一個保溫桶走了進來,半開玩笑道:“在門口就聽到阿姨跟疏雨的笑聲了,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小魚回來了。”沈霖看到虞默來了,表示不打擾她們小兩口相處,起身給虞默讓開了椅子,道:“我公司那邊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那我送您。”


    虞默說著就要放下手裏的保溫桶,卻被沈霖按下,“不用了,小魚好好照顧疏雨就行了。”


    虞默目送著沈霖離開,給沈疏雨拿過小桌,擺好今日份的楊女士愛心午餐,道:“鐺鐺鐺,高湯煨雞腿,萵筍炒雞蛋,小豬饅頭,還有這個,秘製金魚飯團,我親手做的。”


    沈疏雨看著虞默給自己介紹滿桌的飯菜,卻隻字不提沈霖今天中午的突然到訪,心裏突然明白了過來,問道:“你什麽時候知道我藏了pad的?”


    虞默知道自己這是被沈疏雨發現了,本來也沒想瞞著沈疏雨的她,笑著揉了揉沈疏雨的頭,道:“你還能瞞得過我,就這麽點大的房間,你去衛生間的時候我一看這枕頭有點不平,就知道了。”


    沈疏雨對虞默這樣細致入微的觀察吃了一驚,她之前還反複看過覺得藏在枕頭下麵不會有破綻,卻不想輸給了虞默超乎自己想象的關心。


    她看著虞默,又問道:“是不是也是你告訴我媽媽我在偷偷查這件事的?”


    虞默嘿嘿笑著,也不承認也不否定。


    “好啊!”說著沈疏雨抬手便拍了一下虞默的肩膀。


    原來她自認為縝密的計劃在一天就被虞默發現了,偏偏這廝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天天呆在自己身邊。


    沈疏雨連連抗議道:“虞默,你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虞默無奈攤手道:“那怎麽辦,姐姐你又不聽我的,我也隻能搬阿姨來了。”


    沈疏雨不滿的喝了一口雞湯,不用點醋,便從裏麵嚐到了酸味兒,“我看現在你才像我媽媽的女兒。”


    虞默看了眼沈疏雨手裏的雞湯,回道:“那你怎麽不說,你更像我媽媽的女兒呢?”


    沈疏雨雖然理虧,但仗著虞默的寵溺,還是對她不屑的切了一聲。


    虞默趁勢坐到了沈疏雨床邊,攬過了她的肩膀道:“姐姐,我們算是扯平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沈疏雨卻搖搖頭,“不好。”


    虞默知道沈疏雨這是在傲嬌,便順著她問道:“那姐姐說,讓我怎麽補償你?”


    終於這條魚上鉤了。


    沈疏雨心中隱隱欣喜。


    她對著虞默閉上了眼睛,剛塗過潤唇膏的嘴唇晶瑩飽滿,分外誘人。


    虞默接收到了沈疏雨的明示,輕輕撥開她臉側的長發,吻了過去。


    那細膩的唇瓣輕壓著另一朵花瓣。


    海鹽焦糖的味道透過唇縫慢慢的輸送到花蕊之中,將甜蜜又更新了一個甜度。


    可是唇瓣不甘心隻這樣輕輕的啄取,愈發的放肆了起來。


    從輕啄變道吮吸,再到後來輕而易舉的叩開了守城的門。


    沈疏雨騰不起最小號的病號服,鬆垮之下露著那奶白色的肌膚。


    地板冰涼,沈疏雨落在地上的腳尖卻溫暖。


    ——她踩在虞默的腳上,在她的腳背上舞蹈。


    正午的陽光將房間照的明亮溫暖,海鹽焦糖與茶梅香氣交織在一起,在玻璃窗投下的亮明中翩然起舞。


    虞默顧忌著沈疏雨身上的傷口,吻的格外輕柔。


    沈疏雨如墜雲間,她勾著虞默的脖子,沉溺在著飄搖的暖風中。


    總有某些時刻穀欠望攀升到了頂峰,推動著她們十指交扣。


    虞默咬齧著那彎帶著奶香氣的細骨,氣息灼熱。


    她的耳邊是沈疏雨沉沉溫吞的氣息,還有低吟的嚶嚀聲。


    沈疏雨感受著自己即將過快的心率,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跟虞默放任下去了。


    她勾下了虞默的脖子,有些不舍的在她耳邊輕聲講道:“再等等我,等我出院,我就給都給你好不好。”


    灼熱的氣息撩撥著虞默耳廓敏感的神經,撩撥著她的心弦。


    她眼神灼熱的望著身下的人,卻也注意到了微微敞開的領口下那一大片刺眼的白色紗布。


    虞默強行克製住了心中的火焰,她點點頭,幫沈疏雨整理著沾滿了汗水的頭發,道:“嗯,我等得起。”


    這一次,她有大把的時間與沈疏雨在一起。


    永遠都不會同上世一般去懷疑她對自己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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