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者的距離已經近到可以清楚感覺到從石頭裏侵出的寒氣時,鍾晴眼睛一閉,再將臉朝一旁猛側了過去。


    一陣低微的風聲呼一下從鍾晴的耳畔略過,與此同時,一波略略發燙的熱浪從腳底傳遍了全身,循環幾圈後又從頭頂上竄了出去,噝噝有聲。幾道晃動不停的光影隨後而至,鍾晴的眼睛閉得更緊了。


    黑暗中,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到了。還舍不得睜開眼麽?”


    連天瞳戲謔的聲音。


    鍾晴心裏一抖,試探著睜開了一隻眼。


    石壁,燈台,通道,眼前分明就是直往關押三夫人的牢房的路徑。


    “我……我穿牆進來了?真穿進來了?!”


    鍾晴不敢相信地摸摸自己的臉,又上下查看著自己是不是依然四肢俱全。


    “別看了,完整無缺。”ken走上前,壓低聲音說:“小聲點,動靜太大裏頭的人會聽到的!”


    “啊……哦……”肯定自己確實沒有任何損傷後,鍾晴狂跳的心終於放緩下來,他看看四周,最後把目光鎖定在連天瞳臉上:“前頭就是關三夫人的石屋了,這裏除了她,不可能還有別的女人吧?!”


    “未必沒有。”連天瞳舉步朝通道的盡頭走去,輕盈的步子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鍾晴跟ken跟上去,壓製不住的濃重好奇心又跑了出來,雖然連天瞳不說,雖然整個事件至今仍是雲遮霧繞,可是憑著直覺,他們倆都認定那個指環的主人跟石府發生的種種事端有著莫大的關係。


    “你們聞到沒有?”正踮起腳尖走路的鍾晴忽然抬起頭,動了動鼻子,“有股子香味。”


    ken用力嗅了嗅,搖搖頭:“我隻聞到潮濕的發黴的味道。”


    “香味……”連天瞳一笑,“可與你用餐時,那金碗上的香味相同?!”


    “對對對!”鍾晴忙不迭地點頭,捏了捏鼻子道:“我說這味道怎麽那麽熟。”


    “金碗?香味?!”ken突然想起白天連天瞳曾說過的話,“你說那金碗用者無命?!”


    “是。散魂香,附著金器之上,有淡香,盛水盛食,服者必亡。”連天瞳看著近在咫尺的石屋大門,又回眸對ken笑道:“其毒性遠在鶴頂紅之上,一旦入口,當即隱入血液經脈,不留任何痕跡,縱是華佗扁鵲也查不出死因。”


    “啊?!這麽毒?”ken吃了一驚。


    “老家夥居然用這麽歹毒的毒藥害我們?”鍾晴牙齒咬得格格直響,旋即卻又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一拍腦袋問道:“這石牢裏怎麽會有毒藥的味道?”


    “噓!”連天瞳豎起食指輕輕擺了擺,口裏又默念了幾句什麽,方才指了指石屋大門,“看看就知道了。”


    此時,三人已然走到了那扇緊閉的石門前。


    看著眼前這堵非一般厚重的石板,鍾晴皺眉問道:“怎麽看?又要穿牆?!”


    連天瞳不說話,伸出左手去,擦玻璃似的往那石門上一抹。


    鍾晴他們眼前霍然一亮,隻見那片被連天瞳抹過的地方霎時從完全沒有透明度可言的粗糙石板變成了玻璃般的材質,石門後的一切,再清晰不過地映在了上麵。


    “仔細看,認真聽。”連天瞳目不轉睛地盯著石門,“定會有所收獲罷。”


    鍾晴與ken閉上張大的嘴巴,趕緊湊上去,不敢遺漏正發生在石門後頭的任何一幕。


    粗看之下,石屋裏頭跟之前並無差別。油燈石台,鐵鏈高柱,還有橫臥在柱子之間的,那個纖弱的白色身影。


    但是,一個在石柱前微微晃動的黑色影子即刻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盡管光線實在黯淡,可是,根據那黑影的形狀來判斷,鍾晴他們認定那是一個身著暗色衣裳的人。同時照此人嬌小的身量來看,多半是個女子。


    “果然有個女人……”鍾晴攥緊了拳頭,隨著目光的轉移,他又發現了一個新情況,“你們看,她腳邊,有個閃光的東西!”


    “好像是個杯子。”ken的視力雖然不錯,卻也不太肯定。


    “嗬嗬,金杯。”連天瞳看著那個歪倒在地上的杯子,補充了一句。


    “金杯?!”鍾晴心下一驚,再聯想到剛才連天瞳說的毒藥一事,忙一跺腳:“不好,那個人難道想毒死三夫人?”


    “難道是想……”


    ken的話剛說了一半,鍾晴已經接出了下一半:“殺人滅口?!”


    “糟糕!”


    ken與鍾晴頓感不妙,齊刷刷扭頭看向連天瞳,鍾晴更是急切萬分地說:“趕緊去救人哪!”


    “不必了。”連天瞳若無其事地盯著石門上的情景,“那金杯已經空了。”


    “啊?!”


    他們兩人立刻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頓覺一股涼意竄上了心髒。


    辛苦要搭救的人,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取了性命,鍾晴真是又氣惱又懊喪。之前還對碧笙那小鬼口口聲聲地保證過會把她娘平安救出來,現在看來,他們失信了。


    “莫要怪我。”


    正當他們垂頭喪氣之時,石門裏頭突然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按理說這厚厚的石板隔音效果該是很好才對,可是這門上卻像是安了喇叭一般,被擴大了音量的聲音清楚地落到了門外所有人的耳朵裏。


    “隻該怨你自己,出身青樓,卻妄想攀龍附鳳。你以為為石家誕下子嗣就能母憑子貴?就能得到老爺的專寵?嗬嗬,簡直是癡人說夢!”


    裏麵的人影不知是笑得厲害,還是氣得過頭,肩膀劇烈地抖動著,而後走上前,狠狠一腳踢在了無聲無息的三夫人身上。


    “縱是千般美貌又如何,縱是生下碧笙那個賤種又如何,到最後老爺還不是要燒死你?!哈哈哈,跟杜羞月那個賤人的下場沒有兩樣。”


    “知道嗎,我隻要給出一遝輕飄飄的銀票,就能讓人心甘情願地站出來說與石二夫人有染,也能讓一個道貌岸然的術士信誓旦旦地說石老爺最最鍾愛的獨子與他爹根本沒有父子緣。要拿走本就不屬於你們的東西,對我來說實在太容易了。因為沒有誰比我更了解老爺是怎樣的人,隻有我,隻有我,老爺是我一個人的,他生生世世都隻會有我這一個女人!”


    “唉,本以為老天有眼,很快就有一把火燒死你這個禍害。可沒想到突生變數,到最後還是要我親自送你一程。哼哼,柳芮芸,你且安心罷,你的兒子,用不了多久就會來陪你,黃泉路上,我怎忍心讓你孤單。哈哈哈哈……”


    女人憤恨的語調,夾雜著舒心的笑聲,這怪異的搭配聽得鍾晴他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個女人……”ken看著那一直以背影示人的女子,“我想我大概猜到是誰了。”


    “我也猜到了。”鍾晴心中湧出了即將抓住真凶的興奮,咬牙道:“好一個比毒藥還毒的女人。”


    “指環的主人……嘖嘖……可悲……”連天瞳沒有任何激動的表情,隻輕歎了口氣。


    “你們看!”


    隻聽鍾晴一聲喊叫,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哈哈大笑的女子漸漸平複了下來,彎腰將三夫人身前的金杯拾了起來,塞入衣袖,而後將衣擺朝後一掀,滿意地轉過了身,不慌不忙地朝大門這邊走來。隨著她的走近,他們這才看清這個女子身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寬大的毛邊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個臉,一時辨不出模樣。


    “她出來了!我們要不要……”


    ken本想問他們幾個需不需要找個地方藏起來再圖後計,可是看穿了他心思的連天瞳已經搶先說了一句:“我們在此恭候她出來。”


    鍾晴挽了挽袖子,咬牙切齒地說:“沒錯,逮她個措手不及!”


    一陣沉重的嚓嚓之聲傳出。


    緊閉的石門從地上緩緩升起。


    整道門尚未完全打開,那黑衣女子已經將身子略略一低,搶先一步走了出來。


    連天瞳前邁一步,擋在了女子的正對麵,笑道:“夜涼如水,大夫人不思休息,怎的獨自到這石牢裏來了?”


    她平平和和的一句話,對黑衣女子來說卻不啻驚雷。


    女子慢慢抬起頭,鬥篷下,露出了一張強掩驚恐的臉龐。


    柳眉秀目,高額寬頤,正是那石府大夫人無疑。


    “你……你們……”大夫人突見眼前憑空多出的三個不速之客,臉色巨變,慌忙往後一退,腳下卻是一個趔趄,整個人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果然是你這個女人!”鍾晴一步竄了上去,指著她的鼻子嗬斥道:“簡直太過分了,同是一家人,你竟然狠得下心毒殺三夫人,還想對她的孩子不利!還有,你為什麽要殺掉安樂鎮上二十幾口人?你這毒婦,說!”


    “你……你這莽夫,本夫人根本不明白你在胡言些什麽!”大夫人邊說邊從地上爬了起來,慌亂地拍著衣裳上的塵土,眼神閃爍,口氣卻強硬了起來:“我念近日天氣轉寒,特意送來一些禦寒衣物給芮芸妹妹,到是你們幾位客人,怎能隨意在我石府內亂闖!”


    “大夫人到是體貼過人哪。”連天瞳直視著大夫人的眼睛,左手掌向外一翻,一塊亮晃晃的小東西帶著一串尾光從石牢頂上落進了掌心,微微一笑,她把手掌伸到了對方麵前,“這指環可是貴重之物啊,大夫人掘桃林的時候未免太不當心了。”


    一見此物,大夫人下意識地摸向自己右手的無名指,臉色愈發蒼白。


    “指……指環,什麽指環,本夫人不識得此物!”


    她的辯白著實粗劣,用腳趾頭也能看出她在撒謊。


    捧著指環的手掌輕輕一握,一道細細的金沙從連天瞳的指縫中墜出,她雙唇一張,送出一口氣,那金沙立時亂紛紛地飛騰起來,閃閃爍爍地消失在空氣裏。


    大夫人捂住嘴,活見鬼了一般連退了好幾步。


    連天瞳這個“小動作”,不止嚇到了這個女人,連鍾晴與ken都禁不住在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驚歎號。


    “哦,既然不是您的,那留在我這兒亦無用處。”連天瞳拍拍手,一步逼到大夫人麵前,笑:“指環不是您的,那三夫人身前的金杯總是您帶來的吧,現在不還揣在您的袖子裏麽?!”


    “我……那個……是……不是……”大夫人惶恐之極,捂緊了袖子,語無倫次邊說邊朝石屋裏頭退。


    “少裝蒜了,我們什麽都聽到什麽都看到了!”鍾晴見她還是死不認帳,心頭不由火大,衝上去喝道:“有膽殺人沒膽承認,枉自你家下人還說你什麽出身名門、大家閨秀,呸!簡直就是一個市井惡婦!你要是還敢狡辯,當心我把你的牙齒拔下來!”


    “大夫人還是快將實情說出來吧。”ken冷眼看著被他們逼得節節敗退的大夫人,語氣不重,卻擲地有聲:“人命關天,不要逼我們做出為難你的事。”


    “你們……你們……”麵對三種不同方式的“威脅”,大夫人腳下一閃,整個人又跌坐在地。


    “現在我隻要你回答一個問題。”連天瞳走到她麵前,蹲下身,收起笑容:“你將桃林下的東西藏到了何處?”


    “什麽桃林……我不知你……”


    大夫人還想抵賴,卻被連天瞳厲聲打斷。


    “說!”她雙眉一挑,而後又放緩了語氣:“如果你不想死無全屍的話!”


    連天瞳不是在開玩笑。


    “我……”大夫人已經被她嚇得噤若寒蟬,我了半天,終於顫著嗓子說道:“我把東西收在……床頭的……暗……暗格裏了。”


    “有沒有打開過?”連天瞳又問。


    “打開……”大夫人慌亂地轉動著眼珠,最後不情願地點點頭,“開……開了。”


    “已經開過了……”連天瞳眉頭一鎖,低語:“但願來得及。”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究竟想怎麽樣?”大夫人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蜷在地上,絕望地問。


    “自己做過什麽,你比誰都清楚。”連天瞳站起身,漠然地將目光從這個女人身上移開,“你會怎麽樣,不用多久就知道了。”


    “哼,還好意思問。告訴你,你這種妒婦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你……”鍾晴一想起剛才聽到這女人說毒死三夫人還不夠,還要拿碧笙開刀的混帳話,他的火氣就直往鼻子上竄,恨不得上去一腳踩死這個沒人性的女人。


    “夠了。”連天瞳瞪了鍾晴一眼,而後走到大夫人身後,趁其不備,一掌擊在她的後頸窩處。


    撲通一下,大夫人悶聲不響地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你這是……”ken不明白她為什麽還沒有盤問清楚疑犯就動手把她打暈過去。


    連天瞳一腳跨過大夫人的身體,來到三夫人這邊,牽起一直鎖著她的粗大鐵鏈,凝息靜氣,將手掌覆於鏈上,紅唇輕啟,念出一串誰也聽不清的咒語。不消片刻,就見那鐵鏈突然抖動起來,一道金色的細線從裏頭蜿蜒浮出,轉眼又收縮成一個小圓點,騰一下飛到了空中,又展開,化成了一張符紙樣的東西,晃了幾晃,消失無形。


    幾乎同時,嘩啦一聲脆響,那粗得嚇人的鐵鏈竟斷成了數截,緊扣著三夫人手腕的鐵環也自行鬆開了。


    連天瞳籲了口氣,回頭對鍾晴他們道:“好了,把三夫人帶走。”


    “哦,好。”


    鍾晴閉上大開的嘴巴,跟ken走上前去。


    扶起已沒有一絲溫度可言的三夫人,ken歎息道:“沒想到竟然是大夫人下的毒手,我們來遲了一步。”


    “我現在真不知道要怎麽跟那個小鬼交待,說好救他媽媽,結果卻……”鍾晴看著靠在自己臂彎裏的屍體,很鬱悶,緊接著他又看向連天瞳,埋怨地問:“你不是說放她在這裏是很安全的嗎,早知道那天就把她帶走,也不至於給那妒婦可乘之機!”


    連天瞳不答話,從大夫人身上搜走了石牢的鑰匙,而後扭頭就往石屋外走去。


    “喂!等等我們!”鍾晴和ken連忙架著三夫人跟了出去,邊走鍾晴邊對ken抱怨:“你看看你看看,每次問這個女人重要的事情,她就裝聾作啞,成心急死人!哎!這個壞女人怎麽處理?”


    “由她自生自滅。”連天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帶著回音。


    “太便宜她了吧……”


    大夫人這種心比蛇蠍的女人,鍾晴認為該將其千刀萬剮才解恨。


    “她自有她的道理吧。”ken無奈地笑了笑,看向前麵,“有本事的人,脾氣難免會怪一點。”


    架著三夫人,兩人快步走到了石牢門口。


    站在門口等候已久的連天瞳,手指輕輕一動,那石門立即乖乖地打開。


    見不用穿牆,鍾晴心裏總算踏實了。老實說,從一種完全與人體不相融的物體裏穿過,感覺並不好受。


    出得石牢,連天瞳又把手一揮,轟隆一聲,石門穩穩地關上了。


    “送三夫人去我們的住處休息。”連天瞳轉身吩咐道。


    “啊?!”鍾晴一愣,“這人都沒了,還休息什麽?”


    “不是該尋個地方把三夫人葬了嗎?”ken大惑不解。


    “我何時說過三夫人已經沒了性命?”連天瞳各自賞了他們倆一個不屑的眼神,“快些走吧,回去喂她一碗清水,再用厚棉被為她捂一捂,三個時辰內自當醒轉。”


    “你說她沒死?”鍾晴和ken異口同聲,ken還趕忙伸手去探了探三夫人的鼻息,不敢相信地說:“可是……沒有呼吸了啊……”


    “你不是說那什麽散魂香入口就沒命麽?”鍾晴在短暫的驚喜之後,也懷疑起來。


    “當初我給她服下的藥丸,不隻是讓她昏睡而已。”連天瞳一笑,舉步朝他們的住地方向走去。


    見狀,鍾晴把三夫人朝ken懷裏一推,說聲你幫忙背一下,然後唰唰幾步就朝連天瞳攆去。


    “難道你的藥丸還可以解毒?”鍾晴追上連天瞳後的第一句話。


    連天瞳看他一眼,道:“服此藥者三日內百毒不侵。”


    鍾晴腦筋一轉,追問:“難道你早知道大夫人會去石牢毒殺三夫人?”


    “我如何知道。”連天瞳一笑,“我又不是神仙。不過是防患於未然罷了。”


    “還是不明白當初你為什麽說留三夫人在石牢裏是最安全的呢?”背著三夫人的ken一溜小跑跟了上來,他們兩個的對話他一句也沒聽漏,“萬一大夫人不是用毒,而是用刀或者其他的武器對付三夫人,那她豈不是死定了?”


    “有預謀的殺人者,都不想落下一絲惹人懷疑的把柄。”連天瞳頭也不回地應道,“用毒方為最上乘的方法,尤其是散魂香這種殺人無形的毒藥。”


    “哈,說了半天這都是你的推測呀。”鍾晴心有餘悸,而後不滿地說:“你根本是在拿別人的性命冒險嘛。萬一大夫人不夠聰明,提一把刀就去捅死三夫人怎麽辦?當初直接把她帶走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


    “大夫人豈會是不聰明的女子。”連天瞳一句話否定了鍾晴的猜測,“不留她在石牢,又怎能引得大夫人前去‘探望’姐妹呢?!”


    聽她這麽一說,ken似乎有些明白了,道:“你是故意的?目的是想利用三夫人引出真凶?”


    “被陷害之人一日不死,借刀殺人者必定寢食不安,為免橫生枝節,他們大都會忍不住直接動手。”連天瞳如是說道。


    “好像有點道理……”鍾晴嘀咕著,馬上又想到了一個別的問題:“但是,要不是大夫人把戒指落在了桃樹林裏,我們又怎麽會去石牢,就算去了石牢,萬一時間不對,不也一樣會錯過逮罪犯的時機了嗎?我看今天能逮著大夫人這個惡婦全憑的是運氣!”


    “的確是很巧合啊。”ken想了想,有些讚同鍾晴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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