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連天瞳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自作孽,不可活。即便方才沒有碰個正著,她也一樣逃不掉,時間的早晚而已。不過這麽一來,到為我們省卻了一些麻煩,至少不用再花心思去探究一些與此事件有關的疑問。”


    “疑問?”鍾晴又忍不住撓著自己的頭,“還有什麽疑問?現在不明擺著大夫人是凶手麽?她自己都說的,她妒忌三夫人受寵,又給石家生了個兒子,於是想方設法害她失寵,然後……”


    “你可曾聽到大夫人說那二十幾條人命也是她害的?”連天瞳突然打斷了喋喋不休分析案情的他。


    “這……”鍾晴一愣,“好像沒有。不過,她沒說不代表她沒做不是?!她為了借石老爺之手除掉情敵,於是買凶殺人,再造出三夫人是妖孽的謠言,很合情理呀!”


    “這麽看來,這案子到簡單了。”ken把三夫人往上抬了抬,生怕夜風把輕若無物的她給吹走了似的,又說:“但是你又如何解釋二夫人跟傅公子的鬼魂呢?大夫人有那麽大本事驅使他們來做幫凶麽?”


    “啊呀……對啊,把這茬給漏了。”鍾晴一拍腦袋,“大夫人那個模樣,怎麽看也不像是那個在背後借力的人……怪了,那到底誰才是元凶……但是,直覺告訴我,就算她不是元凶,必定也跟這個事兒脫不了幹係!”


    “元凶……”鍾晴的自問自答並沒有引起連天瞳的回應,她抬頭看看越來越深重的夜色,呢噥道:“你這個老東西,害人害成習慣了麽,連自家人都不放過……”


    “你嘀咕什麽?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在理?”鍾晴湊上去問道。


    連天瞳轉過頭,看他一眼,無端端送他一句:“頭腦簡單的人,比較容易快樂。”


    “你……”鍾晴臉上立即陰雲密布。


    ken噗哧一笑。


    說話間,他們住的別苑已經呈現在不遠處。


    幾人剛從路旁的小徑裏穿出來,就見一個人從另一個方向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仔細一看,來者正是方才被連天瞳派出去辦事的刃玲瓏。


    “師傅……”人還沒到跟前,刃玲瓏已經急急忙忙地叫出了聲。


    待她跑到跟前,連天瞳問道:“如何?”


    “沒有!我去了,挖開一看都是空的。”刃玲瓏搖搖頭,語氣有些急促,“是不是我們弄錯了?”


    連天瞳歎了口氣,以一種意料之中的口吻說道:“錯不了。還是遲了一步,我想他們現在已經去找某些人的麻煩了。”


    “難道有人亂動了桃林裏的東西?”刃玲瓏脫口而出。


    “大夫人。”連天瞳點頭。


    “是大夫人……”刃玲瓏吃了一驚,又突見ken背上的三夫人,忙問:“你們把三夫人帶出來了?!她沒事吧,看起來似乎不太好呢。”


    “沒事沒事,我們去得正是時候。”鍾晴連連擺手,然後抓住刃玲瓏問道:“你們師徒兩個剛才說什麽呢,怎麽我完全聽不懂?你究竟幹什麽去了,什麽地方空了?”


    “現在同你講了,你也未必明白。”連天瞳示意刃玲瓏不要理睬這個問題兒童,隨後邁步朝別苑走去,“暫時把這頭擱置罷,我們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做。先把三夫人安頓好再說。”


    剛走了幾步,她又問刃玲瓏:“石府的下人們呢?”


    “哦,他們啊,”刃玲瓏趕緊快走幾步,答道:“我剛才問過阿祿了,他說是石老爺臨時下令,將大部分家丁和婢女都打發出府了,除了幾個幹雜活的,還留了他和另外兩個打理馬房的下人。還警告他們做完了各自的活兒就回自己的住處呆著,不準出現在石府任何地方,違者重罰。”


    “嘿,這老頭子又在耍什麽花招?”鍾晴忍不住插嘴。


    連天瞳想了想,問:“那石老爺人呢?”


    “阿祿說他們老爺專門過去下了禁足令之後,就讓他去馬廄牽了三匹府中跑得最快的千裏名駒出來,然後帶了兩個貼身侍從一溜煙跑走了,方向好像是朝著京城的,現在也不知道回來沒有,反正我一路過來沒看到石老頭的影子。”


    “嗬嗬。”連天瞳一聲冷笑,低言道:“跑去搬救兵了麽……”


    “石老頭騎快馬去京城幹嘛?”鍾晴又開始瞎推測一氣,“我看他多半是殺人不遂,畏罪潛逃!他怕我們識破他的毒計回來找他算帳!”


    “我越來越搞不懂這個老頭子了。”ken嘀咕著,“如此處心積慮對付相識不過幾天的陌生人,太讓人費解了。”


    “人心深似海。”


    連天瞳回過頭,話語與眼角的笑意同樣耐人尋味。


    幾人進到別苑內,把三夫人安置在連天瞳她們的房間裏。


    在喂三夫人服下了一碗清水之後,連天瞳又為她蓋上了兩床厚厚的棉被,再輕手輕腳放下了帳子。


    “讓她獨自留在這裏罷。”做妥這一切,連天瞳走出了房間。


    “不找人照顧一下麽?”


    一行人都退出去後,ken在門口又探頭看了看被圍得嚴嚴實實的木床,有些不放心。


    “已無危險可言。”連天瞳拉上房門,舉步下了樓梯。


    “那就好,總算沒有對那個碧笙小鬼食言。”雖然很多問題都還懸而未決,可是鍾晴也大大地鬆了口氣,至少到石府來的根本目的達到了。要是三夫人掛了,他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碧笙那個小人兒睜著可憐巴巴的大眼睛管自己要媽媽的場麵。


    眾人下到大廳,隻見連天瞳獨自站在大門處,凝神看著外頭已近深夜的天空,似在盤算著什麽。


    “玲瓏。”她側過身,看著刃玲瓏,“你去把碧笙帶過來。”


    “好的。”刃玲瓏當即會意,立刻快步跑出了門去。


    “迫不及待讓他們母子團聚呀?”鍾晴走到連天瞳身邊,如釋重負地說:“不過也對,他們母子情深,等三夫人醒過來,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兒子,肯定高興得暈過去。”


    “是啊,”ken有些疲倦地坐在了離他們最近的椅子上,感慨道:“但願這對母子以後能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這些個深宅大院,看起來安靜有序,實際上卻比荒山野嶺還危險,誰都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自己身邊會多出一個比野獸厲害千倍的人,嗬嗬。”


    “論起取人性命,人比獸更加擅長。尖牙利爪,敵不過一句流言蜚語。”連天瞳輕笑著轉過身,看定鍾晴與ken,話頭一轉:“閑話少議,我需你二人立刻幫我辦一件事。”


    一聽她又有了“拜托”,鍾晴條件反射般地往後跳開三尺遠:“打死我也不去拔死人牙了!”


    “嗯……需要我們做什麽?”雖然ken的反應沒有鍾晴那麽大,但是口氣裏的不自然是聽得出來的。


    看來義莊之行,已經給他們兩人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心理陰影。


    “我要那麽多牙齒何用?!”連天瞳看斜睨了他們一眼,“附耳過來。”


    “神秘兮兮的……”


    鍾晴挑眉擠眼地咕噥著,不得不跟著ken一起走過去,雙雙很不情願地把耳朵湊了上去。


    “……”


    連天瞳對他們一陣耳語。


    “什麽??”連天瞳剛一合上嘴,鍾晴就一蹦三尺高,指著她大喊:“你你你,你要我們……”


    ken也麵露難色:“嗯,這個,一定要這樣麽?”


    “莫非你們不想抓出真凶?!”連天瞳似乎早料定他們倆會有如此反應,淡然一笑,悠閑地坐了下來,一臉任君隨意的大度:“你們也可選擇不去。我們就此離開石家,放那凶手逍遙人間,反正人已救下,其餘閑事,不管也罷。”


    “開什麽玩笑!”鍾晴被她這麽一激,情緒立即高漲:“我們費勁周折,跑來跑去,我差點連性命都丟了,你現在說走?那我們之前的努力不是全白費了嗎!絕對不能便宜了那個罪魁禍首!”


    “那就照我的吩咐去做。”連天瞳趁熱打鐵的時機掌握得極好。


    “媽的,隻能豁出去了。”鍾晴想了想,無奈地狠跺了一腳。


    ken一臉苦笑。


    半彎冷月不知何時從雲層裏冒了出來,若有若無的光暈附在天際,到比漆黑一片更顯詭異。


    刃玲瓏牽著碧笙的小手,一路笑談著走在前往別苑的路上。


    “姐姐,我娘真的沒事了嗎?”碧笙仰起小臉,又重複了一次他已經問過好幾次的問題。


    刃玲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你娘現在非常安全,等會兒碧笙就能看到她了哦!”


    “嗯!”碧笙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專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燦爛笑臉,可愛之極,旋即他又把頭一歪,好奇地問道:“為什麽剛剛姐姐一拍小翠的肩膀,小翠就睡著了呢?”


    “哈哈,這個呀……”刃玲瓏像是被碧笙的問題給難住了,嗯了半天,說道:“嗯,我拍她肩膀是告訴她我來了嘛,小翠照顧碧笙一整天,也很累了哦,知道我來接你,她正好就可以休息了呀,所以馬上倒下去睡覺了。”


    說完,她立刻為自己亂七八糟的謊話臉紅。剛才為免多生枝節,她一掌劈昏了照看碧笙的小婢女,沒想到這個小鬼會對這個問題有興趣,一時間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麽為自己的行為編一個合理的解釋。


    “哦……”碧笙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原來小翠那麽累……”


    “是啊是啊,人累了就要睡覺嘛。”刃玲瓏拍拍他的頭,自己吐了吐舌頭,心裏暗自慶幸小孩子果然好騙。


    當前往別苑的路已走完大半,刃玲瓏朝前看了看,隻要再繞過前頭那一大座上建一方涼亭的假山,就可以看到目的地了。


    這時,從涼亭裏穿出的兩抹微微晃動的鵝黃光彩引起了下頭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的注意。


    認真一打量,那兩道光彩卻是兩盞被人提在手中燈籠,並不明亮的光芒模糊地照出了提燈之人的形貌——一共兩個人,背對他們坐在涼亭裏,從著裝和高高梳起的發髻來看,應該是石府裏的婢女。


    刃玲瓏隻顧著抬頭看那亭內之人,卻沒留神地上一方突起的矮石,腳下一絆,啊呀一聲摔在了地上。


    “姐姐你沒事吧?”碧笙見狀,忙懂事地蹲下身,扶住刃玲瓏的胳膊問道。


    刃玲瓏一骨碌爬了起來,一邊拍去身上的草屑泥土一邊對著碧笙尷尬地笑著:“沒事沒事,一點都不疼。”


    正說著,兩個過分尖細的女子聲音從他們頭頂的涼亭上傳了出來。


    “真是倒黴,昨天老爺幹嘛非要派我們去石牢給那女人送飯?就不能讓別人去嗎?!”


    “就是嘛,那種不要臉的女人,為什麽還不燒死她,還送哪門子的飯呢!”


    “豈止不要臉,還邪性呢,死了那麽多人,不知道那女人是個什麽妖怪。想起來就起我一身雞皮疙瘩。”


    “簡直就是個掃把星,呸!”


    “嘖嘖,就是。啊呀,已經這麽晚了,快走吧,還有事情要辦呢。”


    “……”


    你來我往,字字清楚。


    刃玲瓏牽著碧笙走到離涼亭最近的地方,舉目仰望,視角所限,隻見到兩個嫋嫋娜娜的女子的半身背影,提著燈籠出了涼亭,漸漸消失在另一個方向,隻留下一股濃濃的胭脂水粉香味彌散在空氣裏。


    “哼,這麽晚了,還有多嘴婢女在這裏閑聊。”連天瞳不屑地哼了一聲,緊接著低下頭看向碧笙,卻見到一張扁著嘴的難過小臉。


    “啊……碧笙不要理會這些下人哦,她們都是吃多了撐的,亂講的。”刃玲瓏立刻察覺了引起碧笙情緒波動的原因,趕忙柔聲安慰他:“碧笙的娘是個很好的人,絕對不是妖怪哦!”


    “唔……碧笙知道……”碧笙垂下臉去,小手揉著自己的衣角,聲音小得可憐,每個字都透出掩飾不住的沮喪。


    刃玲瓏見狀,歎了口氣,摸摸他的頭:“我們走吧,你娘見到你一定高興得不得了。”


    碧笙沒有說話,隻用力點了點頭,小手把刃玲瓏拽得更緊了。


    回到別苑,一進去就看到連天瞳悠閑地倚在大門一側,雙手交疊著抱在胸前,貌似正在欣賞著苑內的梅花樹。


    “我回來了。”刃玲瓏走到連天瞳麵前,攬著碧笙的肩膀晃了晃,“碧笙帶過來了。”


    “天瞳姐姐。”碧笙怯怯地喚了一聲。


    “哦。”連天瞳收回目光,低頭看向碧笙,笑容溫和如常,捏了捏他的鼻子,說:“我們已經把你娘救出來了,她現在就在樓上休息。碧笙今晚就住在我們這裏罷,這樣你娘一醒過來就能看到你了,好麽?”


    “好!”一聽到她這麽說,碧笙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碧笙乖乖等娘醒過來!”


    “真是個好孩子。”連天瞳憐愛地牽起他的手進了大廳,徑直往樓梯那邊走去。


    上樓時,刃玲瓏上下環顧了一番,問道:“那兩個家夥……”


    不待她問完,連天瞳已經明白她要知道什麽,黠然一笑:“他們說累極,已經先睡去了。”


    刃玲瓏一愣,但馬上就恢複了常態:“哦……哈哈……真是比豬還能睡。”


    走到三夫人房間前,連天瞳輕輕推開門,引著碧笙走了進去。


    撩開雪白的帳子,第一眼就看到沉沉安睡的三夫人,此時的她,呼吸平穩,細致的臉孔上已經泛起了兩抹淡淡的紅暈,連一直蒼白如紙的雙唇也有了血色。


    “娘!娘!”碧笙一見,登時就要朝親娘身上撲去。


    “噓!”連天瞳一把拉住了他,衝他擺了擺手:“碧笙莫要吵鬧,你娘怕是要到明早才會醒轉過來,讓她安心休息好麽?”


    “哦。”碧笙嘟起嘴,雖有些不願意,卻還是乖乖地站到了床邊,不敢再驚擾母親的美夢。


    “既然已經看到你娘安然無恙了,那碧笙是不是隨姐姐去隔壁房間就寢了呢?已經很晚了。”連天瞳一邊放下帳子一邊問道。


    “是啊,已經深夜了哦。”一旁的刃玲瓏俯下身,笑眯眯地對碧笙說:“碧笙今天就跟姐姐們住同一間房好不好?姐姐可以給你很多故事喲!”


    但是,碧笙似乎不為所動,他抬頭看看連天瞳跟刃玲瓏,嚅囁著說:“碧笙……碧笙想留在這裏陪我娘,可以嗎?”


    連天瞳跟刃玲瓏對視一眼,頗有些為難:“可是,這裏隻有一張床啊……”


    “不要緊。”碧笙輕快地跳到身後的桌子前,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晃著小腳說:“碧笙一點也不悃。在這裏坐著就好,等娘醒過來馬上就能看到碧笙了!”


    “坐一整夜?”刃玲瓏走到碧笙麵前,“不好吧,萬一著涼怎麽辦?”


    “算了。”連天瞳拍拍刃玲瓏的肩,“由他吧。難得母子能重聚。”


    得了連天瞳的許可,碧笙很是開心,忙保證:“姐姐放心,碧笙一定不吵,安安靜靜等娘醒過來。”


    連天瞳凝視著他興高采烈的小臉,笑了笑,沒再說什麽,摸了摸他的頭,轉身出了房間。


    站在走廊上,刃玲瓏小心關好房門,然後轉頭看向連天瞳,似乎有話要問。


    “我們也去隔壁房休息罷。”連天瞳若無其事地走到相鄰的另一間房前,推開了門,進去前,低聲說了句:“怕是等會兒就休息不好了。”


    簡單一句話,既像是說給刃玲瓏聽的,又像是在說給她自己聽。


    羞於見人的月亮在吝嗇地露了小半張臉後,終於又躲回了雲層,整座石府,整座別苑,哪一處地方都是寂靜無聲。


    漆黑的走廊上,一陣似曾相識的馥鬱香氣在悄悄擴散。


    越是往盡頭,香味越是濃烈。


    黑暗裏,驀地傳出吱扭一聲輕響,聽來似是兩旁的某一處房間被悄悄打開。


    咯嚓,又一個木頭與木頭碰撞在一起的摩擦聲,房門又被重新關上。


    一團暗白色的模糊光暈包裹著一個灰黑的影子出現在了走廊上,飄忽不定,落地無聲。


    影子敏捷地朝盡頭處移動著,速度快得驚人,一兩秒鍾的工夫,已然來到了位於二樓最裏端的房間前。


    香味依舊彌漫,卻多了一點點透著血味的腥,沿著它行動的路線,擴散著。


    緊閉的房門前,那影子一動不動地立著,彷佛能聽到從它身上傳出的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沒有見它有任何動作,可是那兩扇房門卻在它到來後,自行敞開了一條縫隙。


    影子一閃身,無聲無息地走了進去。


    門關了,像是專在此等待著它一般。


    此屋格局跟其他房間並無不同,隻是寬敞了不少。屋內窗戶洞開,陣陣涼透人心的冷風嗖嗖地吹了進來,但是,完全沒有影響到那愈發撲鼻的陣陣濃香。


    看來,此處正是那香味的源頭。


    房間正中的圓桌上,東倒西歪地擱著兩盞熄滅已久的紙燈籠。而一張對窗而置的大木床,被垂下一半的絲帳擋住了床頭,依稀可見一雙微微彎曲的腿腳露在床尾處。旁邊的衣架上,散亂地疊放著兩件女人穿的裙衫,而床下,還歪擺著兩雙淺色的繡花鞋。


    這時,人在睡眠中常有的吧唧嘴的匝匝聲從帳子下傳出,隨即又是一陣翻身時才有的悉嗦之音。


    房內,有人睡得正香,看情形,估計還是兩個女人。


    影子一步步朝床頭那邊靠去。


    在離目標不過一步之遙時,突見一隻尖利的爪子般的物體從那模糊不清的身體裏猛然探出,嗤啦一下撕下了擋住它視線的帳子。


    此時,果見一名梳著發髻的女子身披錦被,背向而臥。估計是睡得太沉,此女竟對於身後發生的一切懵然不覺,沒有任何被驚醒的跡象。


    過是眨眼之間,那隻爪子已經以銳不可擋之勢咻一下往床上之人露在外頭的後頸窩出抓了下去,殺氣騰騰。


    隻差分毫,此人即將成爪下亡魂。


    然,撲了個空,利爪隻抓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枕頭——


    那看似睡死了般的女子在這要人性命的攻擊到來前的一瞬間,竟順勢朝裏一滾,而後甩開錦被一骨碌爬了起來。


    “自投羅網,總算逮著你這凶手了!”


    帳內一聲大吼傳來,竟是個男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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