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溪看他臉色陰沉,滿目慍色,儼然氣得不行,感到非常費解。


    他皺了皺眉,“你為什麽要介意?”


    這話直擊人心。


    季應閑猛地怔住。


    對。


    他和秦寧已經取消婚約,秦寧不再獨屬他一個人。


    秦寧是自由的。


    任何都能喜歡秦寧,秦寧也可以喜歡任何人。


    他沒理由生氣,更沒資格介意。


    這是事實。


    但……


    真是該死的不爽。


    全身心的不爽!


    季應閑拳頭攥緊,喀嚓作響,薄削的唇角抿直。


    遲遲沒有答話。


    他無法反駁沈見溪。


    沈見溪見他怒目而視,平靜的說:“寧哥和你已經解除婚約,跟你沒關係,他不是你的未婚夫,難道你也要拘著他?”


    “季總,你的獨占欲未免也太強,他不再屬於你了,請你認清這點。”


    “他的社交,你也不能過問,這是我們的。”


    “我們”兩個字,真是相當刺耳,輕而易舉勾起季應閑的戾氣。


    你大爺!


    季應閑雙目燃著兩簇火,咬肌抽緊,陰沉著臉。


    “不用你提醒。”


    沈見溪默然瞬息,說:“研學的事,你另外讓人去吧,我短時間內不會離開濱城。”


    季應閑下顎線繃直,心頭陰雲盤踞,沒有回應。


    沈見溪說明來意,也不再久留,轉身準備離開。


    “秦寧知道‘他’的存在麽?”


    季應閑突然開口。


    沈見溪頓住腳,倏然回身,望著季應閑的神情,非常警惕。


    “季應閑,你什麽意思?”


    季應閑慢慢坐回沙發,後仰靠著,一條手臂搭在靠背,坐姿恣意,下顎微抬,眼如鷹犬。


    他目光徐然對上沈見溪的視線。


    “你想靠近秦寧,問過‘他’麽?”


    “‘他’的存在,是最大的阻礙,不用我多說,你自己斟酌吧。”


    沈見溪鬆緩的神色又是一凜。


    “你要告訴寧哥?”


    季應閑冷嗬,“我沒興趣做這種事。”


    沈見溪誤解人,一時有點尷尬。


    季應閑說:“去國外研學是一回事,但治療卻是另一回事,合作公司跟當地一家知名醫院有聯絡,國際著名心理學家在其中任職。”


    “研學期間,或許能得到治療。”


    沈見溪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表情仿佛在說“你還有這麽好心的時候”。


    他眼神中透著濃重的懷疑。


    季應閑好整以暇地捋平袖緣,“有任何疑問,你可以問劉勳。”


    沈見溪將信將疑,“那我問問他。”


    季應閑說:“你的老師也知道這件事,他沒告訴你?”


    沈見溪搖頭。


    季應閑慢條斯理站起,整理筆挺西服,慢步到辦公桌前,整理桌麵文件,無聲下逐客令。


    沈見溪原地站了幾秒,雲裏霧裏地走出門。


    他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但說不上來。


    沈見溪離開後,季應閑忙碌一陣,用內線電話叫來劉助理。


    他從電腦前抬眸,說:“找人查查雙秦公司那個李坦。”


    劉助理點頭,“好的,我稍後去辦。”


    劉助理正要出去,季應閑又喊住他。


    “等等。”


    劉助理:“?”


    季應閑輕咳一聲,說:“你再去定幾件跟我那件羊絨大衣款式一樣的外套,顏色選清淺的,杏色或淺白都行,尺碼,比我的小兩個尺寸,衣擺再短一些。”


    劉助理問:“做好後,直接送到秦先生那裏麽?”


    季應閑轉眸盯著劉助理。


    劉助理目光坦蕩,卻有種看穿人的即視感。


    季應閑莫名有些羞惱,下意識駁回去。


    “誰說給他穿,我自己穿不行?”


    劉助理:“……”


    行行行,你穿得上算我輸。


    醫院外。


    街道旁的停車位。


    李展被一拳擊中太陽穴,登時眼冒金星,視線陣陣發黑。


    他受慣性使然,整個人往後仰,手肘力道鬆弛下來。


    林護士趁機掰開他的手臂,飛快跳下副駕駛。


    她抬頭對上汪海剛毅的臉龐,鼻頭酸脹,眼圈一下就紅了。


    汪海目瞪口呆,這怎麽一聲不吭就開始哭。


    他最拿女人哭沒轍了。


    汪海慌亂地擺著手,想安慰,又不敢碰她,手臂動來動去,最後笨拙地摸出一包餐巾紙。


    “你、你別哭啊。”


    他很不擅長安慰人,更不擅長安慰哭泣的女人。


    林護士接過紙巾,擦著眼角,一想起幾秒前遭遇的事,淚如泉湧。


    “汪海,真的很謝謝你,剛才快嚇死我了。”


    汪海看了眼帕薩特,車窗內的男人正扶額亂罵。


    他問:“那個人……是?”


    林護士抹著眼淚,有些哽咽,沒立刻回答。


    汪海以為她不願說,也沒追問。


    林護士抽噎著抹淚,好一會兒,紅著眼說:“他是我老公。”


    汪海一愣,表情有點複雜。


    林護士也料到旁人會是這個反應,她結婚沒兩周,新婚丈夫就對她拳腳相向,任誰聽了都是這種表情。


    “他一個男人動手打你?”


    汪海忽然拔高音量道。


    林護士抬眸,隔了層朦朧淚光,看著高大魁梧的汪海。


    汪海麵容嚴峻,“他好意思麽!”


    他非常氣憤,顯然很看不慣打女人的男人。


    這時,回過勁兒來的李展開門下車,車門發出嗙地響音,動靜很大。


    汪海和林護士不約而同望過去。


    李展看兩人並肩而立,又靠得很近,臉色驟變,罵了聲“女表子”。


    林護士被羞辱,臉一白,氣道:“你閉嘴!”


    李展瞪著倆人,“我罵你女表子怎麽了,艸,你擋著我的麵跟別人親親我我?林菲,你要不要臉?”


    林護士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她出身書香世家,父母均是老師,自小受的教育不容許她罵髒話回擊,半天憋出一句話。


    “你別胡說八道。”


    李展指著旁邊的汪海,怒道:“媽的,奸夫都在這裏,你說老子胡說八道,弄不死你個賤人!”


    他大步上前,掄起拳頭想打人。


    汪海臉色一變,護住林護士,一把擒住對方的手腕,反手別在背後,再往外一推。


    李展瞬間摔個狗吃屎。


    他在雪地滾了幾轉,爬起來,想報警。


    林護士見他想惡人先告狀,抓住汪海手臂,飛快鑽進巷口,直奔醫院後門。


    把門落鎖,林護士長長舒了口氣。


    汪海不解看她。


    林護士說:“我怕給你和秦先生添麻煩。”


    汪海正要開口,鐵門外傳來李展又踢又踹的怒聲。


    林護士尷尬一笑,指了指住院部,唇語說了句“趕緊走”。


    兩人火速離開。


    回到住院部。


    汪海猶豫著說:“他打你,你沒想過離婚?”


    林護士幹笑,“說出來怕你笑話,我剛才準備提離婚來著,就被他扼住喉嚨,你晚來幾步,我大概就進入休克狀態了。”


    汪海不料這時候林護士還能開玩笑。


    他說:“你最近別回去,這種人我見得多,他指不定會做什麽不利的事,你小心些。”


    林護士點頭,“這段時間我打算先在宿舍住。”


    “也好。”


    兩人正說著,忽聽身後傳來人聲。


    “汪海?”


    兩人回頭,秦寧正站在病房門口,似乎打算出門。


    汪海轉身,朝秦寧點了下頭。


    秦寧看林護士紅著眼,鼻尖也紅紅的,明顯哭過。


    汪海說:“我走了,你自己注意。”


    林護士點點頭。


    汪海大步跑回秦寧身邊。


    林護士望了眼,轉身走去醫護人員專用的宿舍。


    秦寧目光從林護士背影轉回,他問:“如何?”


    汪海道:“跟秦先生所猜想的一樣,林護士臉上的傷,是她新婚丈夫造成的。”


    秦寧微微歎了口氣,問:“她剛才沒受傷吧?”


    汪海搖頭,“我去的及時,那男人沒機會動手。”


    秦寧“嗯”了聲,說:“那就好。”


    他曾經經曆過一起家暴事件。


    跟他同在實驗室的學姐原先也遭遇過家暴,當時鬧得挺大,因學姐申訴離婚,法院遲遲不判,導致那個瘋子明目張膽來實驗室,企圖打人。


    若非他們攔著,學姐可能會被對方抓走。


    秦寧很清楚家暴的可怕性,沒經曆過的人極可能意識不到後果,很容易被渣男牽著鼻子走。


    林護士怎麽決定是她的事,秦寧不會幹涉,但在力所能及的地方,避免她受傷,他願意去做。


    不多時,汪海跟秦寧返回病房。


    兩人在病房呆了不多時,林護士去而複返。


    她給兩人送來水果。


    另一邊。


    李展黑著臉衝進員工宿舍樓,被保安阻攔。


    保安不悅問:“你找誰?怎麽橫衝直撞的?”


    李展臉色難看,“我找我老婆。”


    “不管你找誰,都需要過來登記,這是醫院的規定,不登記,就讓人出來接你。”


    保安攔住他,毫無妥協的意思。


    李展望了望宿舍樓內部,又看了看握住警棍的保安,沉吸一口氣,轉身去登記台記錄。


    他快速記錄後,不容保安反應,大步衝進宿舍樓,直奔林護士的宿舍。


    然而他敲門多次,也無人回應。


    隔壁宿舍的人被他吵出來,沒好氣的罵他幾句。


    李展在人前一向人模狗眼,他忍著火陪笑,詢問對方林護士的去向。


    對方見他懂事,說:“林護士今天不是回家麽,沒來住宿舍。”


    李展聽後,臉色鐵青,第一時間想的是,那個賤人居然跟奸夫跑了。


    他麵色難看的離開宿舍樓。


    季氏公司。


    頂樓總裁辦公室。


    季應閑忙碌結束後,接到季老爺子的來電。


    季老爺子言簡意賅說明來意,大意是他母親想他,讓他回家吃晚餐。


    季應閑沉默聽後,說:“我明白了,今晚我回去。”


    他大概能猜到老頭子打這通電話的具體目的。


    這時,劉助理輕輕叩響門。


    “季總,是我。”


    季應閑說了句“進來”,就繼續完成最後一點工作。


    劉助理將文件夾放下茶幾,說:“季總,這個季度的相關文件我放在這裏,都是需要簽字的部分。”


    季應閑頭也不抬,“好,你先放那裏。”


    劉助理點頭,又說:“季總,先前您一直想看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我已經發到您郵箱。”


    季應閑一愣,慢慢抬頭。


    劉助理說:“剛才醫院那邊發來的。”


    季應閑不清不楚地“嗯”了聲。


    劉助理沒久留,說完該說的事,退出辦公室。


    季應閑望著闔上的門,捏了捏疲倦的眉心。


    半晌,他切換電腦頁麵,登陸郵箱,點進最近一封信件。


    是一封體檢報告結果書。


    季應閑著重閱覽關於心髒檢查的那一頁。


    所有指標顯示正常,心髒沒有任何異常。


    季應閑:“?”


    他開始思考,要不要換一家醫院檢查。


    醫院住院樓。


    林護士再次感謝汪海,尤其得知是秦寧派汪海護送她時,更為感動。


    她從未想過自己竟被這麽多人關心,心中更堅定離婚的想法。


    秦寧並未幹涉對方的選擇,默然聽完林護士講述和老公的戀愛史。


    他們是相親認識,攏共結識了一年半,對方婚前待她不錯,以至於忽略了很多事。


    現在想來,那人的暴力傾向,認識時,偶有暴露,但她沒有在意,真是悔不當初。


    秦寧說:“倘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林護士熱淚盈眶,“嗯嗯,謝謝,真的很謝謝你,秦先生。”


    “還有你,汪海,也謝謝你。”


    汪海莽笑著抓了抓頭發,“我也是聽秦先生的吩咐做事,要謝,你就謝秦先生吧。”


    林護士點頭。


    秦寧說:“以防你老公去宿舍樓找你麻煩,先在我這裏吧,晚點再回宿舍。”


    林護士感謝幾句,承了秦寧的好意。


    她在秦寧病房,直至晚夜七點,才回自己宿舍。


    她離開後,秦寧也慢慢洗漱,準備休息。


    第二天他得帶kiko去打第二針疫苗。


    季家別墅。


    餐廳。


    一桌五人,沒有人說話,靜默無聲。


    周姨起身為各位湯碗添湯,正盛到季應閑的湯碗。


    季父諷笑,“周姐,他多大的人,能自己動手。”


    周姨笑說:“應閑在外辛苦,既然回家,就好好休息。”


    季母橫了季父一眼,不讚同道:“你少說兩句。”


    季父今天在公司被自家兒子駁了麵子,滿心不爽,看他處處不順眼。


    正好,季應閑也看他不順眼。


    他迎上季父慍怒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說:“周姨,您也是家裏一份子,別太辛苦,他的湯,讓他自己盛。”


    季父額角青筋一抽,“小兔崽子。”


    他騰地起身,滿屋找雞毛撣子,最終抓起周姨撣灰的毛絨撣子,想動手,被季母和周姨雙雙阻攔。


    季應閑端坐餐桌前,姿態優雅。


    他冷目淡淡掃去。


    “你確定要動手?”


    季父瞪他,臉色鐵青。


    “夠了。”


    季老爺子放下湯碗,目光銳利地盯看兩人。


    “吃晚餐能不能安分些,一個做父親的,沒點父親的樣子,一個做兒子的,不知尊卑,你們倆是當我不存在麽?”


    季老爺子發話,兩人均目露隱忍。


    季父把毛絨撣子往旁側一扔,負氣離去,飯也不吃了。


    季應閑鎮定自若地喝完湯,跟周姨道:“周姨,今晚的酸辣粉絲湯味道不錯,我很喜歡。”


    周姨笑了笑,“喜歡就好,多喝些。”


    她從小帶大季應閑,熟知他的喜好,這孩子口味重,喜愛吃偏辣的食物,也幸好她是四川人,會做川菜。


    季母拿過碗,為他多盛了些。


    “應閑,多喝些,你看你都瘦了。”


    季應閑接過,說了句“謝謝媽”,默然喝完。


    季母看他慢慢擦拭嘴唇,試探性說:“快到元旦了,你要不也順便帶寧寧回家吧,要是你不方便,我讓人去接他。”


    “我帶他過來。”


    季應閑毫不遲疑的答應。


    季母微愣,她預備了後話,壓根沒料到自家兒子這麽爽快就同意。


    從前讓他順路接秦寧,他那表情堪比要他命,百般推辭,最後是季老爺子出麵,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去接人。


    今天是頭一回答應得這麽幹脆。


    不對勁。


    很不對勁。


    季母暫時想不出他不對勁的原因。


    季應閑用完晚餐,上樓回自己臥室。


    季母暗自揣摩片刻,疑惑問:“爸,你有沒有覺得應閑好像怪怪的?”


    季老爺子隱含笑意地喝著湯,一臉“我已看穿”的表情。


    他高深莫測道:“恐怕得持續一段時間。”


    季母:“?”


    季母雲裏霧裏,“什麽得持續一段時間?”


    季老爺子笑眯眯,“你還是不了解那小子。”


    “用不了多久,你會明白的。”


    “人啊,不能把話說得太滿,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改了主意。”


    季母:“???”


    別墅樓上。


    “噠”地一聲,盥洗室玻璃門打開。


    熱騰騰的蒸氣爭先恐後地彌漫出來,朦朧間,季應閑穿著浴衣走出來。


    他一隻手擦著頭發,另隻手順勢拿起手機。


    切入微信,先回複工作上的事。


    幾分鍾,處理完畢,他正要放下手機,頓了一秒,鬼使神差點入某個人的微信聊天界麵。


    界麵空白一片,仍舊停留在加好友那天。


    橫在界麵中間,尤為顯眼的,是一個過期紅包。


    季應閑劃拉幾下,點進朋友圈。


    寥寥無幾。


    最新一則消息,顯示時間是上個月初,僅僅四個字——


    【從頭來過】


    四個字。


    詮釋著當時的心態。


    季應閑記得在醫院看到他時的場景,青年一身病服,麵色病態的蒼白,像一盞將要油盡的孤燈,豆大燭光在寒風中搖曳。


    唯獨那雙黑眸清明純澈。


    而他與青年的對話,他也記得很清楚。


    ——“如你所願。”


    青年說到說到,毫不拖泥帶水,比他想象中斷得要決絕。


    他從不做後悔的事,但現在隱隱有一絲悔意。


    在醫院那天,他說的似乎有些過。


    至少對一個久病未愈的病人,他太苛刻了。


    他欠秦寧一個道歉。


    季應閑停下擦濕發的手,任由水滴順著發梢墜落。


    他擦淨手指的水漬,點開對話框,遲疑著怎麽開口。


    突然,房門被敲響。


    他微驚,手一錯,沒注意自己點到什麽。


    周姨聲音響起,“應閑,我熱了杯牛奶,你喝了好入眠。”


    季應閑抬頭,“來了。”


    他開門取牛奶。


    而遠在私立醫院的秦寧忽然收到一條微信。


    他點開看,發現發信息的人是【xian】。


    秦寧:“?”


    季應閑為什麽會發消息給他,有什麽事麽?


    他滿腹疑問地切入聊天界麵。


    兩人的對話框中,赫然是個【麽麽噠】的賣萌表情包。


    沒等他看清,表情包秒撤回。


    秦寧:“???”


    同一時間。


    在家的季總迅速撤回消息,臉色幾變,耳尖發燙。


    他捏著手機,大氣不敢出,不停自我做心理建設。


    秦寧那家夥身體不好,睡得早,不一定能看見。


    然後。


    微信“滴”地一響。


    【姓秦的】:季先生,你是發錯了?


    季總:“……”


    季總已社會性死亡。


    秦寧沒等到季應閑的回複,心想肯定是發錯了,正尷尬著。


    他搖搖頭,沒放在心上,關上手機,繼續睡覺。


    第二天清晨,他醒得早,在樓下健身房做完有氧運動,就回病房換了身衣服。


    他把kiko裝進貓包,帶它去打第二針疫苗。


    寵物診斷室的張醫生給它打完疫苗,又拉著秦寧聊天,說那個叫kiko的人住進他同一層樓了。


    張醫生還說要介紹他們認識,但最近對方鮮少露麵,怕是不容易見麵。


    秦寧心說,應該見過了。


    他想起那天夜裏遇到的青年,對方兜帽遮住臉,他看不清長相。


    張醫生還得忙,秦寧沒有繼續停留,告別後,回住院樓。


    電梯剛到二樓,他就聽到很吵鬧的爭執聲。


    秦寧皺眉,提著kiko往病房走,路過護士台時,見很多人圍在護士台。


    汪海個頭高,秦寧一眼看見他。


    緊接著,他看到人群中間,抓住林護士胳膊不放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麵色通紅,手裏還拎著個白酒瓶,一身酒氣。


    是李展。


    他高聲嚷道:“這是我老婆,你們管不著!”


    人群護士醫生們回應著他,七嘴八舌,都在讓他趕緊鬆手。


    李展指著汪海,“她剛跟我結婚就出軌,擱誰能受得了,奸夫還叫我抓個正著。”


    秦寧先打電話報警,接著,慢慢擠入護士台中心。


    汪海正拽住李展的手,強行扯開。


    林護士脫離禁錮,感激地看了眼汪海,趕緊站開。


    秦寧上前,將林護士護在身後。


    李展順勢看來,見到秦寧,那臉色驟然一變。


    他狠瞪秦寧,“又是你!”


    最近接二連三倒黴,都是這人害的!這病秧子真他媽害人!


    他大力甩開汪海的手,指著秦寧,“怎麽上哪兒都有你。”


    秦寧說:“這話我倒想問你。”


    李展氣得麵容扭曲,捏緊手中的白酒瓶,但被汪海霍然擒住手。


    就在汪海要抓他拿酒瓶那隻手時,李展滿目赤紅,猛地掙開,掄起酒瓶就朝秦寧砸去。


    汪海臉色大變,“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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