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靠近秦寧顱頂的瞬間,被陡然橫來的手掌猛地截住。


    那手掌用勁往外一撥,酒瓶回彈,嗙地撞在李展額頭,登時“喀嚓”碎成幾塊。


    緊接著,溫熱手掌輕輕捂住秦寧的臉,避免他受傷。


    秦寧臉小,一張大掌,很輕易的遮住整張臉。


    略帶粗糲感的掌心倏然擦過秦寧鼻尖,袖緣攜來的冰雪冷香讓秦寧不太適應,他不禁偏了下頭。


    季應閑站在秦寧身後,手掌擋著他的臉,沒有完全敷上去,稍微隔了一點距離。


    然而秦寧這一偏頭,唇瓣不經意擦過掌心。


    好似一顆不輕不重的石子投進湖水,掀起層層漣漪。


    心再也無法平靜。


    季應閑很清晰地感受到掌心柔軟溫潤的觸感,像一絲絲細微電流竄過脊椎,帶起酥麻麻的異樣感。


    他忍不住攏了下手。


    那是……


    他眸光盛炙,銳利的喉結上下滾動,一時間口幹舌燥。


    內心滋生出一種難以描述的癢意,好似有什麽輕柔的羽毛,在心髒上撓了一下,又一下。


    沒有停,卻讓人有些難耐。


    拂過秦寧耳邊的呼吸非常熾熱,他的耳朵不受控製的發燙。


    季應閑沒注意秦寧耳朵紅了,全部意識都在自己的心跳上。


    秦寧伸手拿開季應閑擋住視野的手,側身避開,不等季應閑回神,他倏然拉開兩人的距離。


    季應閑看了眼秦寧,心跳漸漸平息。


    他再低頭,睨著手掌。


    須臾,眸光一斂,神色若有所思,不知在沉思什麽。


    對麵的李展懵然幾秒,抹了把腦門,一看滿手都是鮮血,表情驚愕。


    他抖著手,滿目恐懼,嘴裏直叫著“打人了”“殺人了”,語無倫次。


    汪海哪管他嚷,馬上鉗製他雙手,膝蓋抵住李展背心,強行壓他在地上。


    旁觀良久的幾名男醫生,也奮勇上前,幫忙製住這鬧事的醉漢。


    李展被眾人挾製,氣得眼睛冒火,什麽髒話都往外蹦,曾見過他的人,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


    他先前追求林護士時,那叫一個彬彬有禮,哪知是這種髒話連篇的衣冠禽獸。


    林護士抹了下眼睛,身邊的女同事們摟著她安慰,少數知道李展身份的人,心中更加唾棄這家暴渣男。


    季應閑不著痕跡地放下手,揣進褲兜,神態恣意的站在秦寧身旁。


    秦寧冷漠的看著李展,他對這人的印象相當不好。


    李展憤恨瞪著秦寧,額頭鮮血淋漓,布滿全臉,看上去很驚悚。


    他罵道:“姓秦的賤人,你給老子等著!”


    秦寧不悅看他。


    季應閑走來,擋住秦寧,居高臨下地低睨李展,俊美臉龐微沉。


    他微俯下身,靠近幾分,眯著灰藍眼瞳,眼神危險。


    “你再說一遍。”


    李展眼睛被血洇紅,不適地眨了幾次,等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時,臉色秒變。


    接著,一隻潔淨鋥亮的黑皮靴踩住李展的肩頭,碾得他肩骨生疼。


    季應閑臉色陰冷,眼神陰惻惻的。


    “有膽子,你再說一次。”


    李展吞咽唾液,被酒精麻醉的神經狠狠一跳。


    對上那雙蛇目般寒戾的灰藍眼睛,他不由打了個寒戰,慫得沒敢再吱一聲。


    他喝過不少酒,意識混沌,但這個人,他記得清清楚楚。


    季家的季應閑。


    是個惹不得的人物。


    不光是他家世,更因這人是個瘋批。


    上次他去檢查雙秦研究項目,企圖停止實驗,這人招來領導,給他工作施壓不說,還暗中切斷他外麵的資金鏈,讓他在那單位,一點油水都撈不著。


    李展垂下腦袋,麵朝地麵,突然就老實了。


    汪海驚奇的看了眼李展。


    秦寧倒是皺了下眉,轉身繞過李展,去安撫了林護士幾句。


    季應閑見她跟林護士說話,也不理自己,突然有些煩躁,心頭堵得慌,很是不爽。


    他找不著宣泄口,顧自黑著臉。


    這時,保安和警察們從電梯間走來。


    經過短暫了解,警察們以尋釁滋事為由,把李展帶走。


    李展全程安靜如雞,表現得像真的喝醉酒,但臨走時,李展轉頭看了眼人堆中的林護士,惡狠狠瞪她,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給老子等著”。


    林護士臉色一白,目露懼意,肩膀微微顫抖。


    汪海不著痕跡擋住李展的視線,他人高馬大,往中間一站,顯得很有安全感。


    林護士暗自鬆了口氣。


    李展被汪海一攔,氣得要死,狠狠盯了眼汪海,不甘心的離開。


    很快,李展被警察帶走,一場鬧劇結束,大家各歸其位。


    林護士正在值班,她穿著護士裝,安定情緒後,特意感謝秦寧和汪海。


    秦寧說:“這種人很難擺脫,你得有心理準備。”


    林護士點頭,“我明白,謝謝你們的幫助。”


    她長舒一口氣,扯出笑臉,“我已決定好離婚,這次的失敗婚姻,就當是個教訓了。”


    秦寧淺笑,“你能想明白就好。”


    林護士還得繼續工作,她告辭離開,回去工作崗位。


    秦寧站了一瞬,從旁邊拎起貓包,準備回病房。


    季應閑在邊上站了許久,依舊不見秦寧搭理自己,略感不悅。


    “我幫了你,你不謝我?”


    季應閑說。


    他也說不清喊住秦寧的原因,但就不想讓他走。


    秦寧聞聲站定。


    季應閑凝視他的側顏,目光不知怎麽的,就定格在那淺淡的唇瓣。


    或許是室溫高,唇瓣好像紅潤幾分,似攏著一抹潤澤,異常昳麗。


    他挪不開眼,揣在褲兜中的手輕輕摩挲掌心,那抹仿佛觸電般的酥麻觸感猶在。


    季應閑斂去神色,往前一步,站在秦寧正前方。


    秦寧慢慢抬眸看他,純澈黑眸迎上季應閑的灰藍眼瞳,無波無瀾,深邃的瞳色猶如一汪不見底的清潭。


    兩道視線不期然交匯。


    秦寧冷淡說:“別跟來。”


    季應閑:“?”


    秦寧拎著貓包,繞過他,徑直進入自己的病房,砰地把門給闔上。


    空氣驟然停滯。


    季應閑薄削的嘴角緊緊抿直,心中無端生起一股無名火。


    對別人都能給個笑臉,怎麽對他偏偏這麽冷漠。


    汪海站在旁側,目睹季少臉色變幻,小心翼翼地屏息,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季應閑正在氣頭上,見病房門又打開了,秦寧走出來。


    他衝季應閑抿唇一笑,有些疏離,又有些客氣。


    那雙黑眸眼波瀲灩,像初春映著青山綠水的碧湖,純澈幹淨。


    季總心頭那點怒火驟然熄滅,化成了水蒸氣。


    他神色依舊倨傲。


    秦寧走來,說:“我剛才帶著貓不方便。”


    季應閑自動屏蔽秦寧的那點距離感,冷著臉靠近,微揚下顎。


    秦寧解釋說:“我那隻貓在外怕陌生人,所以沒讓你靠近。”


    那會兒kiko縮在貓包底端,發出低吠聲。


    秦寧怕它應激,趕緊送回病房。


    季應閑注意力卻在“陌生人”三個字,心頭煩躁加劇。


    連沈見溪那小子,都和你稱“我們”,彈鋼琴,溫辭都他媽摸你手了,一到我這裏,我就成“陌生人”了?


    季總好氣。


    秦寧又見他滿臉冷色,不明所以。


    季應閑皮笑肉不笑,“是麽?我倒想瞧瞧你養的什麽貓。”


    秦寧說:“它很凶。”


    季應閑偏不信邪,“你這麽說,我更想看。”


    秦寧:“……”


    季應閑有時候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小學雞。


    季應閑見他麵露為難,似乎不太想讓他進去。


    季應閑皺眉,更氣了。


    陸修能去,溫辭能去,沈見溪能去,連汪海那木頭疙瘩也能去,憑什麽他不行!


    難道病房中有什麽他不能看的?


    突然,季應閑腦海中有簇火光猛然擦亮,以燎原之勢迅速蔓延。


    房間裏藏著什麽?


    別的男人?!


    誰!


    是姓溫的,還是姓陸的,更或者是……


    他思維愈加發散,臉色不能用難看形容,簡直黑到極點。


    “開門。”


    不容秦寧想出拒絕的理由,季總已站在205號病房門口,那臉色跟冰塊沒區別。


    秦寧遲疑了一瞬,把門打開。


    季應閑冷著臉跨進門,身形壓製著迫切,眼神卻極其銳利地在客廳逡巡,像在找什麽。


    秦寧:“?”


    秦寧說:“你找什麽?貓咪在沙發下麵。”


    季應閑沒察覺有別人存在的痕跡,臉色稍霽,不知覺地鬆了口氣,內心那股煩躁也消退不少。


    但他又很奇怪,自己為什麽那麽緊張。


    他正沉思這個問題。


    秦寧忽然道:“你看。”


    思緒被打斷,季應閑轉頭,見秦寧抱起一隻胖乎乎的小貓咪,輕輕順了順毛。


    小貓咪眯著眼,很享受的樣子,正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秦寧問:“要扌魯麽?”


    什、什麽?!


    他怎麽敢!


    秦寧這家夥是不是瘋了?!


    季應閑滿眸震驚,腦子有一瞬間沒轉過彎。


    “扌魯、扌魯什麽?”


    秦寧:“?”


    秦寧歪了下頭,蒙圈說:“擼貓啊。”


    季應閑:“……”


    季應閑“哦”了聲,臉上有一絲絲尷尬,耳尖不爭氣的紅了幾分。


    秦寧倒沒注意他的異常,顧自撓了撓kiko下巴。


    季總眼神飄動,不經意睇過那隻白皙修長的手,被橘色貓毛襯得雪白如玉,薄薄一層皮膚下,透著淡青色的脈絡。


    那手微微攏著,正在撓貓咪下巴,卻像握住什麽東西。


    他不知想到什麽,眸色驟沉,喉嚨一緊,徒然站起身。


    沒有留下一句話,立刻大步離開。


    病房門“噠”地輕聲合上,腳步聲漸行漸遠,走得很急促。


    秦寧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一頭霧水。


    正在燒水準備泡茶的汪海也是一臉懵逼。


    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莫名。


    季應閑沒乘電梯,直接從應急通道上樓。


    他敲開門,喘著粗氣,在劉助理迷惑的眼神中,徑直步入盥洗室,砰地關上門。


    很快,盥洗室內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


    劉助理:“???”


    季總這一大早的洗什麽澡?


    濱大實驗室。


    沈見溪在眾位同事離開後,叫住同做研究的老師。


    他老師是濱大返聘教授,德高望重,在科研屆享譽盛名,為國家科研做了很大貢獻。


    這次的科研項目也是他老師特意爭取。


    “黃老。”


    沈見溪喊了聲。


    黃老教授轉頭,慢吞吞整理了手中的文件,說:“小沈,有什麽事麽?”


    沈見溪扶了下眼框,笑著說:“我想問問,上次季總跟您提的出國研學,您是不是知道那家公司和醫院有合作。”


    黃老教授愣了一秒,反應過來,點點頭,“我確實知道,如果你過去,或許能在這段時間換種方式治療。”


    “你的情況比較複雜,我擔心未來會加劇對你生活的影響,早日康複,對你也有益處。”


    “孩子,‘他’的存在已經很影響你的生活。”


    沈見溪抿了抿唇,“我知道,但我現在不太想離開。”


    黃老教授微歎了口氣,問:“能跟老師說說原因麽?”


    沈見溪難得紅了臉,沒好意思說。


    黃老教授從他表情一眼洞穿,恍然明白什麽,“談戀愛了,不願意離開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


    他原意是指這事還沒定。


    但黃老教授錯誤理解,笑了笑,“老師不是迂腐的人,男朋友也能接受,什麽時候帶來老師看看?”


    沈見溪“啊”了聲,擺擺手,靦腆地笑了下,說:“我……我正追著,還沒追上哪。”


    黃老教授明白了,敢情正追著,沒定下來,這孩子不敢走。


    他沉思片刻,說:“老師建議是你可以跟他溝通清楚,況且你的離開隻是短時間。”


    “那孩子如果對你有心,他會願意等你的。”


    沈見溪是實驗室中年紀最小的一個,跟他孫子差不多大,性子單純,他難免多些照顧,也擔心這孩子會被人欺騙。


    黃老教授又說:“不放心的話,離開前,你約上那孩子,我們一起吃個飯,老師替你把把關。”


    沈見溪連連點頭,“那我去約他。”


    黃老教授見他高興離開,慈愛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賀氏集團。


    助理將所有近期堆積的文件全部搬到執行長辦公室。


    他離開後,李威挨個按照時間分類。


    老板有強迫症,送入辦公室的文件必須分類規整,否則就得挨罵。


    李威哭著整理,心說,我這算身兼數職,得加錢。


    他這邊整理著,又看了眼辦公室。


    室內的文件已堆積成山,而他的老板正在沙發上休息,身上蓋著西服外套,側顏硬朗又冷酷。


    最近老板一直在公司忙碌,醫院那邊遲遲沒辦理出院手續,他問過,但老板表情很古怪,也沒說辦或者不辦,就這麽拖著。


    李威正看著,那雙閉著的雙眼乍然睜開。


    他嚇了一跳,忙低頭繼續忙,窸窸窣窣,搞得好像很忙的樣子。


    賀淩寒坐起身,捏著眉心,臉色陰鬱。


    沉默片刻,他開口說話,大抵因睡過覺,嗓子略低啞。


    “最近有沒有什麽人打公司電話?”


    李威:“?”


    老板什麽時候過問這些事了?


    李威仔細一想,老實搖頭。


    賀淩寒眉頭緊皺,似乎對這個答案非常不滿意。


    “我手機有人打電話麽?”


    李威也搖頭。


    接著,賀淩寒又陸續問了幾個。


    李威一直搖頭。


    賀淩寒臉色非常難看,冷酷異常,把剛進門的助理都嚇跑了。


    賀淩寒抿緊唇。


    良久,他咬牙切齒問:“他就沒有再聯係我?”


    李威問:“他是誰?”


    賀淩寒:“……”


    很快,李威反應過來。


    “老板,你是說秦先生麽?”


    賀淩寒盯著李威,沒回答,但無聲勝有聲。


    這個眼神,李威秒懂。


    李威心說,讓你別搞騷操作吧,偏不信。


    賀淩寒不說話,李威也不敢再接話。


    兩人就這麽默然了半分鍾。


    賀淩寒正要回複,辦公室門外傳來助理的聲音。


    “董事長。”


    接著,賀父推門而入。


    他看了眼室內兩人,朝李威抬了下手,做了個“你出去”的手勢。


    李威立刻離開。


    賀淩寒問:“什麽事?”


    賀父說:“今晚有個酒會,你張伯伯一家也去,他女兒剛留學回來,你們正好見個麵,認識一下。”


    賀淩寒冷臉,“不去。”


    賀父苦口婆心道:“你也二十多歲,可以成家了,你媽盼著抱孫子,你不能給她點盼頭?就當去應酬。”


    “再說,你這老是拒絕認識女孩子,不得不讓爸懷疑你有點問題,要不你抽空去醫院做個檢查?”


    賀淩寒:“……”


    賀淩寒滿臉黑線,“我沒有任何問題。”


    賀父搖頭,“那你怎麽一直沒有對象,你老是板著臉,像別人欠你錢,又不愛笑,你這樣子,沒有人會喜歡你——”


    “有人喜歡我。”


    賀淩寒突兀的打斷他。


    賀父:“?”


    賀淩寒再次開口。


    “有人喜歡我。”


    顯然這次底氣更足。


    賀父歎氣,“人家喜歡你沒用啊,關鍵你不喜歡人家,那也成不了。”


    賀淩寒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但欲言又止,沒說出來。


    賀父看他表情,覺得有戲。


    他問:“那你對她感覺如何,她是個什麽樣的人?我見過麽,要不什麽時候我們一起吃個飯?”


    賀淩寒皺眉拒絕,“他不喜歡。”


    賀父:“???”


    私立醫院。


    季應閑滿身寒氣地從盥洗室出來。


    盥洗室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涼意驟然散開,離得近的劉助理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驚訝地看著季應閑。


    這十二月的大雪天,零度以下氣溫,季總清晨洗冷水澡?


    他瘋了。


    劉助理腦海裏浮現這三個大字。


    季應閑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大馬金刀地落坐沙發,眉眼異常鋒利,他灰藍色眼瞳深沉幾分,滾動著難以捉摸的情緒。


    劉助理繼續忙工作的事,好跟上季總的日程。


    季應閑足足沉默了半小時,他轉頭看旁邊的劉助理。


    他說:“劉勳,你會對一個不喜歡的男人石更麽?”


    劉助理:“???”


    劉助理一瞬間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季應閑閉眼後仰,丟下驚雷般的一句話,便沒再開口。


    劉助理忐忑望著自家季總,神色驚疑不定。


    許久,季應閑問:“李坦的事查得如何?”


    劉助理扶了下眼鏡,“資料已發送至郵箱。”


    季應閑“嗯”了聲,說:“放你半天假,明早再過來。”


    劉助理喜獲假期,有點小高興。


    他起身收拾東西,想到一件事,抬頭問:“季總,什麽時候辦出院手續,明天是最後一次理療。”


    季應閑沒搭話。


    劉助理也耐心等著。


    大概有五六分鍾,室內響起季應閑的回答。


    “元旦後再說。”


    晚夜六點。


    冬季入夜快,這會兒街道路燈已亮。


    派出所門口。


    李小舅推著自家不爭氣的兒子往外走,他恨鐵不成鋼的踹了一腳。


    “這麽大個人,能成什麽事!”


    李展腦袋纏著紗布,被他一踹,臉色也不太好看。


    “爸,別動腳行不行,我這頭還痛著。”


    “痛個毛,你惹事時怎麽不叫痛,啊?誰讓你打林菲的,還跑去她單位鬧事,你嫌你在單位名聲還不夠臭?”


    李小舅一頓數落,李展反而沉了臉。


    “臭不臭有什麽意義,反正也快被開除了,至於打林菲那個賤人,你說我打她做什麽,她他媽給我戴綠帽子,我能忍?”


    “開不開除又沒定,你慌個屁,老子還在哪,誰敢動你。”


    李小舅推著他上車,兩人上車後,他摸出根香煙,點燃。


    他邊抽邊說:“不行就離,你打她做什麽,事情鬧成這樣,怎麽收場,你們能不能讓我省點心,老子天天給你們倆兄弟擦屁股,一個賽一個的沒用。”


    李展懶得理他,說:“說到底,還是因為那個姓秦的玩意兒,媽的,要不是他,我也不至於在單位混不下去,真他媽想弄死他。”


    李小舅把煙蒂往外一扔,“哪個姓秦的?也是雙秦公司那個愣頭青老板?”


    “你也知道他?”


    李小舅發動引擎,說:“你表弟不也著了他的道,被開除了,現在整天遊手好閑,你姑媽前兩天讓我去看了他,想讓我另外安排工作。”


    李展一聽雙秦就來氣,捧著頭“嘶”了口涼氣。


    他眼神陰毒的說:“就是那個傻逼玩意兒,我非弄死他不可,草。”


    李小舅雙手握住方向盤,“弄死一個小企業還不容易,你們就是浮躁,一點事都辦不好。”


    李展一聽,笑問:“爸,難不成你有什麽好辦法弄他?”


    李小舅陰笑,“讓老子好好教你一課,對付這種人,該怎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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