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ar 夏


    賈迪爾於深夜最漆黑的時刻回到宮殿。他並不疲倦,打從第一次使用卡吉之矛以後,他就不再感到身體上的疲倦。盡管如此,他依然渴望回床休息,就算隻是為了在夢裏與她相會,打發再度前去拜訪她之前的時間也好。


    黎莎·佩伯真是艾弗倫的恩賜。她遲早會接受自己的求婚,到時候我就能在北地站穩腳跟。但現在他認為有她常伴身邊遠比站穩腳步來得重要。聰明、美麗、年輕,足以幫他生下很多兒子,同時她還能自憤怒與愛戀中激發出無比的熱情——她是足以匹配解放者的新娘,也是抑製達瑪佳日益膨脹的支配欲的寶貴資源。當然,英內薇拉會試圖阻止這場婚姻,不過那些改天再來擔心。


    賈迪爾看見自己臥房燈火通明,隨即皺起眉頭。艾弗倫恩惠沒有供給女人和小孩藏身的地下城,就連月虧時期也沒有地方可躲。他的妻子們會輪流等在他的臥房中,為他準備熱水與肉體,但賈迪爾現在不想洗澡,也不想要女人。他的欲望隻有一個女人可以滿足,而她的體香依然殘留在他的長袍下的皮膚上,他很希望讓香味停留得更久一點。


    “我什麽都不需要。”他在進門時說道。“出去。”


    但他屋內的女人不是什麽次等妻室,而她們完全沒有打算離開。


    “我們得談談。”黎莎說。


    英內薇拉在她身旁點頭。


    “難得我同意北地妓女的說法。”英內薇拉說道。


    一段在賈迪爾眼中仿佛延續好幾分鍾的沉默過後,他終於擁抱了這個全新發展,恢複自我意識。


    他仔細打量眼前的女人,兩人都是衣衫不整。英內薇拉的腳上綁了一條染血的圍巾,黎莎的肩膀也有類似的包紮。英內薇拉鼻子歪斜,腫得比平時大上三倍有餘,黎莎的喉嚨則是一片深紫瘀青,身體重心集中在一條腿上。


    “出了什麽事?”賈迪爾問道。


    “你的第一妻室和我談了一談。”黎莎說。


    “我們決定不要分享你。”英內薇拉說。


    賈迪爾朝她們接近,但黎莎揚起一根手指,仿佛對待小孩一樣令他停步。“保持距離,在作出選擇之前別碰我們。”


    “選擇?”賈迪爾問。


    “她還是我。”黎莎說。“你不能同時擁有我們。”


    “你選擇的人會成為你的吉娃卡。”英內薇拉說。“另一個要在城中廣場由你親手處死。”


    黎莎一臉厭惡地看了英內薇拉一眼,但沒說什麽。


    “你同意這種事情?”賈迪爾問,語氣驚訝。“你發過草藥師誓言!”


    黎莎微笑。“喜歡的話,你也可以把她衣服扒光,丟到街上給所有人看。”


    “懦弱,就和所有北地人一樣。”英內薇拉嗤之以鼻。“不趕盡殺絕就會後患無窮。”


    黎莎聳聳肩。“你眼中的缺點在我眼中卻是優點。”


    賈迪爾的目光在兩個女人身上遊移,難以相信事情竟會走到這個地步,但她們一臉堅定,他知道兩人都是認真的。


    他不可能作出選擇。殺掉黎莎?難以想象。就算這樣做不會摧毀與北地聯盟的所有可能,賈迪爾還是寧願挖出自己的心髒也不要傷害她。


    但另一個選項同樣不能選。如果他剝奪英內薇拉的權力,達瑪丁不會改而追隨黎莎——為了寵幸某個北方女子——她們或許會選擇繼續追隨英內薇拉,導致帝國分裂,永遠無法恢複元氣。


    而且她是他的第一妻室,他孩子的母親,曾經輔佐他取得權位,幫他贏得沙拉克卡的顧問、高參。盡管她常常令他痛苦,但他知道自己依然愛她。


    “我不能作這個選擇。”賈迪爾說。


    “非選不可。”英內薇拉說,拔出她的魔印匕首。“現在就選,不然我就親手割斷這女人的喉嚨。”


    黎莎拔出自己的匕首。“說不定我先割了你的。”


    “不要!”賈迪爾大叫,拋出卡吉之矛。長矛擊中牆壁,深陷其中,在兩個女人之間晃動。他撲向她們,動作迅速,抓起兩人手腕,將她們推向兩旁。


    但就在這麽做的同時,他王冠上的魔印光芒大作,照亮兩個女人,兩人立刻搖頭,仿佛大夢初醒。


    黎莎率先恢複理智。“你後麵!”她指著賈迪爾身後叫道。


    “阿拉蓋卡!”英內薇拉大叫。


    阿拉蓋卡——賈迪爾與部下曾以這個名字戲稱跟蹤帕爾青恩而來的石惡魔,不過它是一個古老的稱謂,某個極具分量的稱謂。阿拉蓋卡是惡魔之母的配偶,據說它和它的兒子們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惡魔,奈的大軍指揮官。


    他轉身麵對惡魔,但一開始什麽也沒看見。接著,隨著他集中意誌,卡吉之冠再度發光,他看出房內的一部分彌漫著大片魔雲。魔雲中出現一道漣漪,接著一個比他曾經見過所有惡魔還要可怕的惡魔突然直撲而來。


    他伸手去抓長矛,但長矛插在牆上,而在那電光石火問,惡魔已經穿越整個房間,撲到賈迪爾身上。他被撞上床鋪,和惡魔一同自另一邊摔落地麵,惡魔瘋狂地對他出爪。他感受到長袍中的陶瓷護甲化為碎片,不過它們幫他擋下最初的攻擊。惡魔似乎察覺到這一點,於是張開血盆大口,在他眼前憑空長出全新的利齒,直到嘴巴大得足以吞噬他整顆腦袋。


    賈迪爾連忙翻身,以手臂移動身體,擠出夠他出腳的空間。他一腳踢出,擊退惡魔,接著撕裂長袍,露出英內薇拉刻在自己身上的魔印傷疤。再次與惡魔正麵衝突時,他身上的魔印閃閃發光。


    直到賈迪爾碰觸自己,王冠上的魔印發光時,黎莎才發現惡魔入侵自己的心靈。她聽見惡魔的低語,立刻明白那是何物所發。惡魔就在臥房中。


    英內薇拉也知道。她們才剛出口警告,惡魔的保鏢已經對賈迪爾展開攻勢,將他撞到房間的另一邊,王冠上的光芒隨之消逝。她感受到心靈惡魔的意誌再度回到腦海。


    黎莎努力抗拒,英內薇拉也是,全身不斷抽動,拒絕被惡魔驅使,但她們都很清楚結果。要不了多久,惡魔就會再度取得控製權。她感到無助而虛弱,四肢開始變得沉重。心靈惡魔一邊命令她躺下,一邊旁觀它的保鏢攻擊賈迪爾。


    黎莎瘋狂地環顧四周,發現梳妝台上放了一盤還沒清理的焚香灰。她朝那個方向倒地,手掌插入焚香盤,假裝不小心打翻,在地上揚起一片香灰。


    英內薇拉同時倒地,四肢酸軟地揮動,黎莎滾到她身邊,擠出僅存的力氣,在英內薇拉的額頭上畫下一道魔印,與賈迪爾王冠中央的魔印一模一樣。


    魔印立刻發光,就在黎莎完全癱倒、無法動彈時,英內薇拉已經坐起身來。惡魔似乎沒有注意,全副心思放在竭力抵抗的賈迪爾身上。


    英內薇拉臉色一沉,抓起黎莎的頭發。“你依然是個妓女。”她低吼,對黎莎的臉上吐口水。她的無袖上衣上有數條薄紗連在手腕的金手環上,她抽起其中一條,沾口水擦拭黎莎肮髒的額頭,然後伸手去沾香灰,在黎莎額頭上畫了一道心靈魔印。


    黎莎起身,伸手撿起魔印匕首。英內薇拉從黑色毛製腕袋中取出一塊看來像是魔印煤塊的東西,朝心靈惡魔的方向舉起。她念誦一個咒語,石塊上爆出閃電,擊向惡魔。惡魔大叫一聲,飛身而起,在骨碎聲中撞上牆壁,了無生氣地墜落地麵。


    惡魔不斷變換形體,但賈迪爾持續攻擊,以手肘及膝蓋、拳頭和腳跟連續出擊,身上魔印嗞嗞作響。他以出身大迷宮的戰士技能對抗惡魔粗糙的攻擊本能。他的王冠綻放強光,全身魔力激蕩,傷口在還沒完全成形之前就已經開始愈合。


    我在與阿拉蓋卡作戰,他心想。而且節節獲勝。


    這個想法令他興奮了一段時間,但接著惡魔舉起一張沉重的桌子,如同以鐵錘敲打釘子般對他當頭砸下。


    他皮膚上的魔印無法抵抗木頭,他沒被當場擊斃完全是依賴身上魔力縱橫的關係。盡管如此,這一擊依然打得他骨頭碎裂,自腳內插出並刺進他的內髒。他感覺到魔法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加速自然療傷的過程,但它卻無法矯正骨骼,而他感覺骨頭正以奇怪的角度愈合。


    不過愈不愈合都無所謂了,因為惡魔已舉起桌子,準備將自己擊斃。賈迪爾手無寸鐵,完全無法抵抗。


    但接著惡魔放低桌子,尖聲吼叫,雙手抱頭,桌子隨即落地。賈迪爾在惡魔的皮膚如同蠟燭般融化時以沒有受傷的腳踢出,對方跌跌撞撞,瘋狂抖動。


    賈迪爾抬起頭來,看出原因。他根本不是在與阿拉蓋卡戰鬥。黎莎和英內薇拉站在一頭身體纖細、腦袋巨大的冒煙惡魔身邊。即使位於臥房另一端,賈迪爾依然可以感應出那頭怪物身上所散發出的邪惡力量。他所對抗的惡魔是他的哈席克——專門動手清除沒資格讓主人親自動手之人的無腦肌肉戰士。


    纖細惡魔抬起大頭。英內薇拉吼叫一聲,再度射出閃電,但惡魔憑空比畫魔印,閃電煙消雲散。它隨手一揮,她手中的惡魔骸骨脫手而出。纖瘦的惡魔一把接過,骸骨短暫發光,魔力完全被吸幹,隨即化為灰燼。


    惡魔再度揮手,英內薇拉的霍拉袋飛入它的手中。她大聲尖叫,眼睜睜看它倒過袋子,將她寶貴的惡魔般倒入掌心。


    黎莎和英內薇拉手持魔印武器,朝惡魔撲上。但它憑空比畫另外一道魔印,她們立刻飛身而起,如同遭受狂風吹起。


    阿拉蓋霍拉在惡魔吸收魔力的同時光芒大作。賈迪爾心中混雜了恐懼和解脫的感覺,看著這些操控自己超過二十年的骰子化為灰燼。英內薇拉嚎啕大哭,仿佛這個景象對她造成了致命傷害。


    化身魔在主人複元後隨即恢複理智,但賈迪爾已經開始移動,一拐一拐地衝過撞爛的床鋪。他翻身下床,雙手抓緊卡吉之矛,利用自己的體重從牆上拔出長矛。


    站定之後,賈迪爾受創的腳上傳來劇痛,但他擁抱痛楚,行雲流水般地舉起長矛,一把拋出。


    戰鬥在兩頭惡魔有機會反應前已然結束。長矛刺穿心靈惡魔的頭顱,留下一條爆裂的大洞,衝勢不止,插入對麵的牆壁上後已然不再顫動。心靈惡魔倒地身亡,少了它,化身魔仿佛全身著火般尖叫抽動、摔倒在地。最後它不再掙紮,化為一堆融化的鱗片和一獸爪。


    黎莎在一下喀拉聲中醒來,張開雙眼看見賈迪爾雙眼緊閉,臉色寧靜,英內薇拉則使勁拉扯他的腳掌,試圖接回穿刺出小腿外的骨頭。


    黎莎忍住自己的疼痛,側過身去,抓起賈迪爾的腿骨,接入英內薇拉劃開的切口,傷口幾乎立刻愈合,但黎莎還是取出針線,仔細縫合。


    “沒有必要。”英內薇拉說,站起身來,走到心靈惡魔屍體旁。她拿出魔印匕首,割下其中一根退化的魔角。她帶著濕黏惡臭的魔角回來,自腰帶裏取出一隻小刷子和瓶子。她在賈迪爾的傷口旁繪製整齊的魔印,然後將魔角放在魔印旁邊,魔印當即發光,不留痕跡地封閉傷口。


    她以同樣的手法治療自己身上的傷痕,然後一言不發地治療黎莎,沒有接觸她的目光。黎莎默默觀看,記憶英內薇拉使用的魔印以及排列順序。


    療傷完畢後,英內薇拉看著她手中的魔角。魔角完好如初,英內薇拉嘟噥一聲。“反正我也可以用這家夥的骨頭製作更好的骨骰。”


    黎莎走到心靈惡魔的屍體旁,割下另一根魔角以及一條手臂。她將這些東西包裹在一塊繡帷中,以便日後研究。英內薇拉眯起雙眼瞪她,但沒有多說什麽。


    “為什麽沒人前來查探打鬥的聲響?”賈迪爾問。


    “我想阿拉蓋卡在你的臥房內繪製寧靜魔印不是難事。”英內薇拉說。“並且很可能在陽光灑落牆壁之前都不會失效。”


    賈迪爾凝望她們。“它控製你們的所作所為?”


    英內薇拉點頭。“它……甚至強迫我們攻擊對方,隻為了消遣娛樂。”她輕輕觸摸自己腫大的鼻子。


    黎莎臉色一紅,隨即咳嗽一聲。“是的,”她說,“它強迫我們這麽做。”


    “為什麽要玩如此殘酷的遊戲?”賈迪爾問,“為什麽不讓你們趁我睡覺時割斷我的喉嚨?”


    “因為它不想殺你,”英內薇拉說,“他懼怕你的戰技,但更怕你鼓舞人心的實力,而最能鼓舞人心的人莫過於一名殉道烈士。”


    “最好還是讓你失去人心,削弱統一的勢力。”黎莎插嘴道。


    “但你是沙達瑪卡,”英內薇拉說,“現在阿拉蓋卡死在你手上,不會再有人質疑你的地位。”


    賈迪爾搖頭。“它不是阿拉蓋卡,太好對付了。我認為它比較可能是阿拉蓋卡的子孫,還會有更多更強大的惡魔出現。”


    “我也這麽想。”黎莎說,看向賈迪爾。“因此我必須請你履行承諾,阿曼恩。我已經見識過艾弗倫恩惠,現在我希望返回家園。我必須領導我的人民麵對接下來的大戰。”


    “你沒必要離開。”英內薇拉說。黎莎看得出來這句話有多難說出口。“我願意接受你成為我丈夫的吉娃森。”


    “一名次等妻室?”黎莎笑道。“不,我不這麽認為。”


    “隻要你願意,我依然會冊封你為我的北地吉娃卡。”賈迪爾說。英內薇拉皺起眉。


    黎莎悲傷地微笑。“那我仍是一群妻子中的一個,阿曼恩。我的丈夫必須是我一個人的。”


    他臉色一沉,但黎莎毫不讓步,最後賈迪爾終於點頭。


    “我們一樣會尊重窪地部族。”他說。“我不能防止其他部族竊取你們的水井,但我保證如果有人與你們開戰,我一定會嚴加懲處。”


    黎莎垂下目光,生怕自己繼續麵對他眼中的哀傷會忍不住流下眼淚。“感謝你。”她語氣緊繃。


    賈迪爾伸手搭上她的肩膀,輕輕捏了捏。“我……很抱歉,如果鏡宮裏所發生的事並非出自你自身的意願。”


    黎莎哈哈大笑,突然不再害怕落淚。她撲入他的懷中,緊緊擁抱他,親吻他的臉頰。


    “我們是在白天做的,阿曼恩。”她眨眼說道。


    “看你離開,我很難過,女士。”幾天過後,阿邦在他妻子們打理賈迪爾送來的大批禮物時說道。“我會懷念與你相處的時光。”


    “也會懷念可以把最標致的妻女藏在鏡宮裏不讓戴爾沙魯姆發現的日子?”黎莎問。


    阿邦驚訝地看著她,接著微笑鞠躬。“看來你學到的不隻是克拉西亞語。”


    “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阿曼恩?”黎莎問。“讓他教訓哈席克和其他人,他們不能隨心所欲地強暴女人。”


    “很抱歉,女士。法律說他們可以。”阿邦說。黎莎張嘴欲言;但他揚起一手。“阿曼恩的權力沒有他想象中那般絕對,為了一名卡菲特的妻子而懲罰手下,會在手持長矛跟隨他的戰士心中播下叛亂的種子。”


    “而那比你家人的安危還要重要?”黎莎問。


    阿邦一臉堅定。“不要以為與我們相處幾星期就能了解我們所有的文化,我會找出一個既能保護自己家人又不會危及我主人的方法。”


    黎莎鞠躬。“很抱歉。”


    阿邦微笑。“讓我在你們村裏開店營業當作補償。我家人在所有部族中都有開店,交易商品和牲口。艾弗倫恩惠的穀物多得吃不完,而我知道北方有不少人需要糧食。”


    “你真是考慮得太周到了。”黎莎說。


    “你錯了。”阿邦回道。“等我妻子和你的鎮民討價還價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黎莎微笑。


    外麵有人叫喚,阿邦一拐一拐走到窗邊,看向庭院。“你的護衛隊準備好了。來吧,我陪你下去。”


    “阿曼恩和帕爾青恩之間究竟發生什麽事,阿邦?”黎莎再也按捺不住,開口問道。如果不現在問個明白,或許永遠不會再有機會。“為什麽阿曼恩聽說你向我提起他的時候會不高興?我告訴你有向阿曼恩提起他的時候,你又為什麽會感到害怕?”


    阿邦看著她,歎了口氣。“既然我把主人的安危放在家人之前,你怎麽會認為我會為了帕爾青恩而出賣他?”


    “回答我的問題不會危及賈迪爾的安危,我保證。”黎莎說。


    “或許會,或許不會。”阿邦說。


    “我不懂,”黎莎說,“你們都說亞倫是你們的朋友。”


    阿邦鞠躬。“他是,女士,正因為如此,我決定給你一下忠告:如果你認識傑夫之子,或者如果你能與他聯絡,告訴他立刻逃往世界的盡頭,因為賈迪爾就算追到世界的盡頭也一定要把他除掉。”


    “為什麽?”黎莎問。


    “因為世界上隻能有一個解放者。”阿邦說。“帕爾青恩和阿曼恩……曾為了誰該成為解放者發生過衝突。”


    阿邦從鏡宮直接前往賈迪爾的王座廳。賈迪爾一看見卡菲特,立刻遣走所有顧問,留下兩人獨處。


    “她離開了?”他問。


    阿邦點頭。“黎莎女士同意讓我在窪地部族設立貿易站。這樣會加速文化融合,並且與北方維持寶貴的聯係。”


    賈迪爾點頭。“做得好。”


    “我需要人守護貨品,以及貿易站的商店。”阿邦說。“從前我可以找仆役來做這種粗活,或許是卡菲特,不過都是身強體壯的男人。”


    “現在連仆役和奴隸都成了卡沙魯姆。”賈迪爾說。


    阿邦鞠躬。“您也看出我的難處了。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有戴爾沙魯姆聽命於卡菲特,但如果你允許我挑選一些卡沙魯姆擔任這個工作,大家應該都會滿意這樣的安排。”


    “多少人?”賈迪爾問。


    阿邦聳肩。“一百人足夠了,微不足道的戰力。”


    “沒有戰士的戰力是微不足道的,包括卡沙魯姆,阿邦。”賈迪爾說。


    阿邦鞠躬。“我會自掏腰包補貼他們的家人,當然。”


    賈迪爾考慮片刻,然後聳肩。“去挑吧。”


    阿邦在拐杖容許範圍內深深鞠躬。“您對窪地部族女族長的承諾會影響我們的計劃嗎?”


    賈迪爾搖頭。“我的承諾不影響任何事情。我依然有責任統一北地人民參與沙拉克卡。我們將於春天進攻雷克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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