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珠貴冷笑一聲:「那我就把和你的床照滿街發!說你搞了我不負責任!」


    韌子大驚失色:「你不要臉?」


    「我不要!」譚珠貴高聲回答,「你要,你就給錢!」


    韌子總算明白,什麽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說著,這譚珠貴晃了晃她的手機屏幕,上麵果然是韌子與她的床照,韌子一看,反射性地捂住眼睛,擺手說:「惡心!」可他反應了一下,便跳起來要跟譚珠貴搶手機。譚珠貴是個女子,自然不及他有力,一下被推倒在地,手機也被搶走了。


    韌子抱著手機跑出去,一推門,就見門外守著兩個紋身佬,壯得跟史泰龍似的。


    哎呀,捉黃腳雞肯定有大隻佬的!


    紋身佬一下將韌子拎起來,韌子下意識大叫:「救命啊!綁架啊!」


    韌子扭頭,見譚珠貴已經爬起來,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罵道:「還不堵住他的嘴!」


    韌子正撲騰著掙紮,腦裏一水的「完了」「完了」……


    忽然,卻又安靜了。


    「這不是韌子麽?」走廊另一邊傳來了叔敬儀的聲音。


    韌子見了叔敬儀,如同見了救星一樣。


    這捉黃腳雞的案子發生得太過驟不及防,韌子也還在宿醉之中,精神恍惚,腦子疲憊,又是飽受驚嚇的。尚幸叔敬儀及時出現了,盡管譚珠貴身邊有兩個紋身佬,但叔敬儀身邊有四個,這是沒得說的。更何況,叔敬儀是個有頭有麵的人,誰也不敢得罪他。譚珠貴一個勁兒地求饒,帶著兩個紋身佬,拜神一樣地拜起叔敬儀和韌子來。韌子還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三個人就左右開弓狂刮自己數十個耳光,啪啪啪的響,沒過多久,打得臉都腫了。


    韌子趕緊說:「別、別、別……」


    叔敬儀問韌子:「這就放了他們?」


    韌子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心軟就說:「放了吧,放了吧。」


    直到譚珠貴走了,韌子還是怔忡的。


    叔敬儀脫下外套,給韌子披上,說道:「你還是先穿上衣服吧。」


    韌子忽然驚醒過來:「她有我的裸照!」


    「難道竟然是捉黃腳雞嗎?」叔敬儀笑問。


    韌子挺尷尬地點了點頭。


    叔敬儀笑道:「沒事的,我讓人叫她刪了就好。」


    韌子訝然說:「你認識她?」


    叔敬儀便說:「我瞧著她有些眼熟,但也說不上來。不過要在這個地盤犯案的,老穀肯定認識的吧。我問問就知道了。」


    鬱韞韌還是暈乎乎的,隨叔敬儀回到酒店的客房內,一件件地把衣服穿起來。叔敬儀就坐在床邊,翹著腳,抽著煙,看著韌子穿衣服。


    在叔敬儀看來,鬱韞韌無疑是可愛漂亮的,很有吸引人的地方。但真正讓叔敬儀感到興奮的是他在與一個強大的男人爭奪對象。而這個對象,則像兔子、馴鹿一類的獵物一樣,有漂亮的外形和溫馴的個性。這件事讓叔敬儀非常享受,如同他享受狩獵一般。


    韌子並不知道叔敬儀的心態,隻是問道:「這兒是老穀的地盤?出了事,跟老穀說了,老穀不就知道了?老穀知道了,那……那我男朋友不也就知道了?」


    叔敬儀笑道:「你要是不想他知道,也是可以的。」


    「啊?」


    叔敬儀說:「我跟老穀說,叫他嘴嚴一些,他就明白了。」


    韌子在床腳坐下,頭腦裏還是嗡嗡的。


    「你喝多了,」叔敬儀湊近他,撫了撫他的背,「沒事的。我先送你回家,免得家人擔心。」


    韌子看了一眼時鍾,發現已經是午夜了,便感激地看了叔敬儀一眼,隨他一起下樓了。叔敬儀發動車輛,開車送他,路上又說:「這種事很常見的,一時不慎就著了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處理好。你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韌子還是暈暈的,半天就愣愣地點頭。


    韌子回到家裏的時候,還是在眩暈的狀態裏。他明明沒做錯什麽吧,但又挺心虛的,不敢大搖大擺,便偷偷摸摸、摸著黑進了客廳,正是心神不寧,又聽到窸窣響動,便嚇了極大的一跳,啪地打開電燈,大喊:「誰!!!」他的聲音都是抖的。


    換在平時,他絕不會如此。


    隻是現在他還是魂不附體的,便過度反應了。


    所以當智宣和鬱韞韜衣衫不整地從鋼琴底下爬起來的時候,大家都比較尷尬。


    三人麵麵相覷了幾分鍾之後,鬱韞韜決定先發製人:「你幹啥呢!這麽晚回來,衣衫不整的,幹啥去了?」


    韌子正是心中有鬼,趕緊擺手:「沒、沒……沒有啊……」


    鬱韞韜自己也心虛,並且滿腦子想著趕緊和智宣繼續未竟的事業,便也沒注意韌子的不妥,隻說:「那你還不回去睡覺!那麽大的人了,還那麽晚回家,一身酒氣!老爺子看見你不捶死你!」


    韌子便搖搖晃晃地回房間去。


    智宣難得來鬱家過夜,沒想到遭遇這種事情。但這倒不能削弱鬱韞韜的熱情,他又拉著智宣,想與他在鋼琴下繼續共譜戀曲。智宣卻探頭看著韌子消失的方向。鬱韞韜說道:「你看什麽?他都回去了!」


    智宣便道:「你沒覺得他有點不對嗎?」


    鬱韞韜愣了愣:「沒有啊!」


    智宣其實剛剛被那麽一攪,也沒了興致,便說:「那是你不關心你弟弟吧?我好像聞到他身上有香水味、酒味還有煙味。」


    「嗯?香水味和煙味倒沒聞到,我是聞到了酒味。」鬱韞韜一怔,因為開始用腦思考,血液漸漸從下麵回流到上麵的那個頭,終於察覺到了異樣,「我白天看他sns,他說去讀書會了,怎麽會一身酒氣的回來?而且,他回來的時候為什麽不開燈?他隻有做了虧心事才會這樣的。」


    智宣一怔:「他、他……不會戀人出差,他就出軌吧?」


    「這不可能!」鬱韞韜斷然否定,「你不知道他多愛那個煞筆!」


    說著,鬱韞韜也忍不住了:「左想右想,有什麽用?我直接去問他!」說完,鬱韞韜就氣勢洶洶地要跑上去。智宣趕緊將他拉住:「我看他剛剛聲音都顫悠悠的,反而像是怕什麽一樣,你還這樣捉賊的氣勢去問他,不把他的膽嚇破了?」


    鬱韞韜卻道:「他一直都這樣啊!我和老爸都是這麽跟他溝通的。」


    「你們這還叫溝通啊?怪不得他性格這樣。」智宣挺無奈的,「我明天去問他吧。你就別問了。」


    韌子躲進了房間,心裏還是做賊似的發虛。他往口袋裏摸,才想起把手機給忘了!


    完了,完了。


    韌子一抬頭,才又想起,顧曉山出差後,他們每天晚上都會通電話,不知道顧曉山打過電話了沒有?


    顧曉山的電話自然是打過了。


    打好多次了。


    從韌子被拖進客房的時候,電話就響了。譚珠貴趕緊把他的手機給關了,就等著叔敬儀什麽時候來。


    現在手機落在叔敬儀手裏,叔敬儀一打開手機,就立即收到顧曉山的來電。他笑了笑,把電話掛了兩回,最後才接起來:「喂?」


    顧曉山耳尖,一下聽出不是韌子的聲音:「你好?」


    叔敬儀說:「是顧總麽?」


    顧曉山的語氣似乎是帶笑的:「嗯,是叔總麽?」


    「是我。」


    「莫非我打錯電話了?我是找韌子的。」


    「你沒有打錯。」叔敬儀回答得悠然,「如果你需要聯係他的話,我可以讓他接電話。」


    「好呀。」顧曉山語氣輕快,「讓他來接電話吧。」


    叔敬儀倒是噎了一下:「他應該睡了。」


    「睡了就是睡了,沒睡就是沒睡,什麽是『應該』?」顧曉山的語氣不由得尖銳起來。


    叔敬儀便道:「我瞎猜的。我剛在ktv看到他喝醉,差點被人賣了,我就送他回家,他手機落我車上了。所以我猜他睡了。」


    顧曉山的語氣依舊是帶笑的,像是電話接線員:「嗯,那真是有勞了。」


    「不客氣,不客氣。」叔敬儀答。


    「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顧曉山說,「晚安。」


    「晚安。」叔敬儀笑答。


    通話「嘀」一聲切斷。


    顧曉山說,狗糧養的叔敬儀。


    鬱韞韜在智宣的強烈要求下回到了房間,準備翻雲覆雨,手機又響了起來。鬱韞韜極不耐煩地拿起一看,上麵寫著「顧曉山 來電」,就直接掛了。


    智宣問:「是誰呢?」


    鬱韞韜正要說什麽,智宣的手機就響了。


    智宣撿起手機一看:「顧曉山?」


    鬱韞韜無奈地擺擺手:「接吧、接吧。不然他能打到我爹那兒去。」


    智宣笑道:「那不是很熱鬧?」


    「還是免了。」鬱韞韜也有點頭疼。


    智宣也是說著玩的,便接起了電話:「晚上好,顧總。」


    鬱韞韜還是挺防備顧曉山的,便拿著智宣的手機按了免提。


    顧曉山的聲音從揚聲器傳出來:「晚上好。冒昧地問一下,請問你現在和鬱總在一起嗎?」


    聽著顧曉山說話客氣,鬱韞韜便也沒什麽臉色。


    智宣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實話:「我在鬱宅,準備睡下了,請問有什麽事情麽?」


    顧曉山便道:「我今晚給韌子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都沒接。」


    智宣聯想到今晚的情況,也皺起了眉,但語氣還是一貫的平穩:「是麽?這我真的不清楚。」


    顧曉山問:「他回家了麽?」


    智宣答道:「回了,估計已經睡下了。」


    顧曉山還是不放心:「確定麽?」


    智宣笑了:「確定。我剛剛才在屋子裏見到他呢。」


    顧曉山總算是放心了:「那行,那麽晚,不好意思打擾了。」


    電話掛了。鬱韞韜扯著智宣,又要求歡。沒想到外頭有線電話響了。智宣拉著鬱韞韜出門看,卻很快看到管家步履匆匆地前去接線:「喂,您好,這兒是鬱宅……哦,是顧少爺呀。嗯,您問二少嗎?嗯嗯,我去看看……」


    鬱韞韜取笑道:「這顧曉山有病吧?查崗查成這樣呢?幹脆把韌子鎖起來完事了。」


    智宣橫他一眼:「你還跟蹤過我呢!」


    鬱韞韜閉上了嘴,心想:要能把阿宣合法、合理地鎖起來也不錯。


    管家匆匆上了樓,小心打開門,往鬱韞韌房間看了眼,便又下樓來,拿起電話回答:「二少爺睡著了。要我去叫醒他嗎?……嗯,好的,晚安。」


    鬱韞韜正想回去繼續未竟的事業,但這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的,他縱使有餘力,但智宣已經沒心情了。智宣打著嗬欠就睡覺去。鬱韞韜也沒辦法了,暗罵,狗糧養的顧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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