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澤府甄行煌,對山府江鼎。[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隨著一聲叫喊,江鼎的鬥劍會終於拉開序幕。


    今日是臘月二十三,小年之前的最後一天,也是鬥劍會進行到決選之後的第一天,甄府最強大的嫡係弟子們登上了舞台。


    這時,林林總總的預選賽剩下的人選,加上甄府弟子,一共還剩下三十二人。用最簡單的淘汰賽,也還有五輪比賽。


    江鼎被安排在第三個出場。


    這裏是天府‘門’內的大廳,麵積並不大,無法跟‘露’天的廣場相比,因此外麵作為主力觀眾的散修和閑漢都被排除了出去。剩下的大多是甄府的子弟或者‘門’客,上頭還有甄家的嫡係公子們和幾位作為見證的長輩。但因為大廳的攏音效果,耳邊依舊是嗡嗡作響,仿佛有幾百隻□□一起吵坑。


    聽到點到自己的名字,江鼎仗劍走上。臨上去時,環顧了一下四周,心道:那姓謝的到底‘混’進來沒有?


    那人雖然有很高妙的附魂術,能在不奪舍的情況下奪取皮囊控製,顯示出高深的修為,但似乎腦子不大靈光,不然也不會奪一個路人甲而不知道奪一個好‘混’進山府的雜役身份了。不知幾日之後他開竅了沒有?


    雖然說那人必然換了皮囊,就算麵麵相覷也未必認得出來,但江鼎直覺上感覺,那人並不在場。


    他光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免想的入神,站在台上顯得恍惚了。


    就聽一人喝道:“喂,你裝傻麽?”


    江鼎反應過來,就見他的對手已經站在台上。那是一個打扮齊整的公子哥兒,相貌上和甄行秋有一分相似,不過看得出來,血脈已經隔離的很遠了。對方修為和他一樣是練氣八層,腰間竟也帶劍。


    這倒是少見了。


    甄府弟子的第一兵刃,從來都是木倉,過丈長木倉,如竹如濤,配合著家傳的《歲寒功》,所向披靡。倒是修真界第一法器“劍”少有人用。[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難得第一場就遇到個用劍的。


    如此,倒是正中下懷。


    江鼎長劍倒垂,以劍修之禮見過。


    那甄行煌卻沒照此行禮,拱手之後,一排儲物袋,取出一根短叉,祭起來浮在空中,叫道:“著——”


    原來是個掛羊頭賣狗‘肉’。


    短叉來勢淩厲,夾雜著陣陣風聲,似乎要把麵前人捅一個窟窿。但在江鼎看來,這叉法,並不好。


    兵有兵法,劍有劍法,每一‘門’武器,每一種法器,自有使用的訣竅。當然凡人看修仙者使用飛劍,心念一動,千裏之外取人首級,隻道劍法隻是單一的神通。卻不知遇到了對手,仙家和武家一樣,拚的是實力,修為以外,就是術法。除非修為碾壓,術法高低實在能決定戰鬥的勝敗。


    隻是相對來說,術法對修士的影響不如武術對練家子的影響大。不是說術法不重要,而是術法艱深,修煉不易,為了不耽誤修為,大多數修士隻能選擇其中幾‘門’。而區區幾‘門’術法,各有所長,又很難決定勝負。不是術法無高低,而是大部分修士接觸不到高深的術法,無非黃等上中下品。在他們能選擇的術法裏,還真是差也差不多。


    因此修士決鬥,一者修為,二者法器,三者符籙其他,其次的其次,才輪到術法運用。


    當然若修士突破築基,接觸高等法術,甚至步入金丹大道,修出神通,那時搬山填海,攪動日月,又不可同日而語。所謂術法其次論,多指煉氣期以下。


    即使如此,江鼎也是不同意的。


    他不僅僅不同意術法無高低,他也不同意術法運用不重要。前者是因為他接觸過太多高等術法,劍術以外,還有法術、遁術、咒術種種,知道品質高低不同的法術,哪怕是低階法術之間會有多大的差距。而同時,他也知道,哪怕是最簡單的一道金光術,用的好與不好,效果也是天差地別。


    同樣的金光術,有人隻能當做流星錘一般甩出去打人,江鼎卻能束光成線,代筆畫符,這其中的差別,就是術法運用。


    何況還有博大進深,不可窮盡的劍術!


    江鼎在劍術不敢說有多大的造詣,卻也能憑一心一劍,破去萬法千障,這也是術法運用!


    在他眼中,甄行煌的叉術就不好,不生疏,但是生硬。


    江鼎不喜歡這種感覺。作為一個驕傲的劍修,他很看不起劍術不好的劍修,不是歧視初學者,而是歧視那些練熟了手,卻不走心的油子。在他看來,那是對待劍的不尊重,不配為劍修。


    當然對方不是劍修,主法器是叉不是兵,江鼎不算那麽生氣,但同樣不喜歡他,因為他運用短叉,就有那麽練熟之後不生“巧”而生“油”的那種感覺。


    一把短叉狠狠地刺了下來,在江鼎眼中,毫無規矩可言。他隻是反手上撩,嗤的一聲,短叉‘蕩’了一下,回到空中。


    光芒一黯……


    其實短叉隻是少受困擾,被劍勢一阻,稍微轉圜,便能再次出擊。


    隻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江鼎手中長劍在抵抗了短叉一瞬之後,倒飛出去,劍刃橫揮——


    砰地一聲,甄行煌如同被‘抽’中的皮球,橫飛出去數丈,撲通一聲落在地下。


    江鼎一伸手,抓住劍刃,長劍回鞘。


    剛剛那一劍,是他橫過劍鋒,以劍身‘抽’飛了對方,如果劍鋒稍側,飛出去的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兩截身體。


    不過這兩種方式,從結果上是一樣的——碾壓!


    江鼎轉過身去,從台上走下,就聽身後有人大聲宣布道:“勝利者——江鼎。”


    江鼎渾不在意,卻聽有人接著道:“下一場比賽,地府甄行焙,對陣山府甄無量。”


    江鼎心中一動,又轉回去,站在擂台上,親眼看見意氣風發的甄無量上了擂台。


    在遠處,齊王觀看了全程,喜不自勝道:“我說什麽來著,這小子是個好材料。榮宜和甄行秋果然眼光不錯。”


    壽王略沉下臉,道:“這小子在炫技。用這般誇張的手段打垮對手,甚至不惜殺‘雞’用牛刀,求的就是這一瞬間的顯赫。殿下,看來甄行秋心機果然深沉,一早就看出您求賢若渴,特意‘交’代他要如此炫耀,嘩眾取寵。此二人一個居心叵測,一個輕浮好事,您要加意提防。”


    齊王看了他一眼,道:“你和我大兄看問題的方式真是一脈相傳。”


    壽王忙道:“我哪比得上太子殿下……”


    齊王道:“我是說你們這種人,先看人再看事,先決定喜不喜歡,再決定怎麽編織借口——要找茬總是能找到的。”


    壽王臉‘色’通紅,過了一會兒,道:“那您怎麽看?”


    齊王道:“我覺得他‘挺’厲害。”


    壽王等了一會兒,齊王沒接著說出任何分析,顯然冷場了,他隻得接上去道:“縱然他很厲害,但不過是遇到了軟柿子,真正的強手……”


    話音未落,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壽王眼睛一亮,道:“殿下,您可看見了?甄無量也是速勝,一招,也是一招而已!”


    天‘色’將暗,一行挑著挑,抬著箱的隊伍進入一座大府邸。


    隊伍的落腳點在一處台閣之中。閣樓中間搭了戲台,底下坐的滿滿當當,有老有少。兩邊掛了燈籠,點著紅燭,洋溢著濃濃的節慶氣氛。


    而後台,剛剛的箱籠都被人打開,一行人化妝的化妝,‘操’練的‘操’練,忙忙碌碌的準備著一會兒開戲。


    其中有一個年輕人,將大箱子放下,坐在一邊東張西望,突然抓住一個戲班的掌事,道:“老板,這裏就是甄府?”


    那掌事一皺眉,道:“什麽甄府,這裏是李府。”


    那年輕人愣了,道:“李府……李府的意思是本家姓李吧?”


    那掌事白了他一眼,話也不答,心道:這小子腦子有病。


    那年輕人連聲道:“不對——我聽說咱們戲班不是承接了甄府的堂會?”


    那掌事道:“那是大年的堂會,今天是小年的堂會。你有什麽‘毛’病?”


    那年輕人傻眼,道:“李府……不是甄府?那我幹什麽來了?”


    那掌事的道:“我知道你幹嘛來了——我說,”他提高了嗓子,叫道,“這小子哪兒來的?你們誰招來的?怎麽這麽不懂事兒?”


    他還在追問,那年輕人已經起身,掀起幕布往台上看去。


    這時台上已經開戲,一個‘花’旦在台上輕移蓮步,緩緩唱道:


    “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那旦角聲音婉轉,嫋嫋入心,身姿搖曳,勝似弱柳扶風。燭光下頭上水鑽灩灩生華,比最好的珠寶更明亮,一雙媚眼一個個甩過來,當真顧盼生姿,流光溢彩。


    那年輕人看得呆了,陶醉其中不知身處何處。過了良久,才猛然驚醒,喃喃道:“這個也是絕‘色’……我要來這個。”


    這時,他身邊也有跟著聽的雜役,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憑你這五大三粗,能唱旦?你唱彩旦吧。”


    那年輕人搖頭道:“我現在不行,將來就行。等著,我換身皮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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